∮,十月十八日,夜晚十一點半


    (所以說……)絢瀨繪裏用稍有些迷醉的眼神抬頭看著正被她所依靠著的男人(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呢…)


    (所以說……)結雲崇默默低頭看著躺在他膝蓋上一副小兔子模樣的絢瀨繪裏(到底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時間倒轉至五個小時前


    “你也是真夠忙的啊”白婭飄在密集的人群頂上輕歎道“辛苦了”


    “…”因為身邊人太多,所以崇隻能默默抬頭別了她一眼後便繼續和其他人進行交流,而後者也很識相的老老實實繼續守在旁邊,其實說老實話崇是無所謂她現在的去留,隻不過白婭似乎還算是個有職業修養的亡靈,一直都勤勤懇懇地在崇身邊打著醬油


    “不好意思,我想問一下,為什麽明明都快到散去的時候了人卻還這麽多?”白婭發現天色已暗後不由得小聲問了一句,當然她的聲音是不會被外人聽到的“已經有很多人從學校裏離開了吧?”


    “又不是隻有一個”崇勉強抽出個空子回答了這一問題“幾十所學校的散宴時間都不一樣,但進出入時共用的都是一個門,其他學校的執法者又不好聚到大門這邊來,所以隻能由這邊帶著”


    “你還挺敬職的呢”白婭忍不住誇讚了一句


    “我知道了,那麽麻煩安靜點,我不想被人誤會我有自言癖”崇點頭示意後便繼續和過路的家長們交談起來,他們詢問的也不過是自家孩子在學校裏過得好不好、還有學校裏平時的一些製度之類,畢竟大半段時間都用來帶著孩子遊覽四周了,這些話題也隻有待到結束後才能私下裏問上兩句


    “部長!部長!不好了!”在人網還尚未開始遊動前古手川唯便慌慌忙跑了過來“有家長在後花園那邊出事了!”


    “哦”與人群的態度截然相反,崇用波瀾不驚的表情示意古手川唯帶路過去,這種事也沒什麽必要過度在意吧,人一多起來就肯定會出些岔子,要不然風紀部的各位怎麽可能會一反常態地全副武裝起來呢


    ———她們真拔出刀的話、可一點都不好玩哦?


    “就是這裏!”越往裏人群便越向兩邊靠攏,嗯,看來是一樁慘案呢


    “…”等真看見人影後崇也是忍不住挑了挑眉,聽過一個來自中國的成語叫“壯士斷腕”嗎?眼前的人就是這一副景象


    “他的左手腕呢”崇立刻回頭對守在一邊的黑神目瀧問道“現在找到還能接上”


    “部長,他是名單上的那個…”一旁的大神櫻低聲說道“死士”


    “左手腕以下被他自己吃掉了嗎”


    “是的,隻有我和其他幾個人看到了”


    (嘖)都不由得讓我想起什麽宮鬥大劇了,搞清楚,這裏隻是個學校哦?最多也就是不小心收下了大概幾…十…幾百個bug級別的“普通高中生”而已,用得著這麽拚命嗎?


    “比去年來得還要猛烈些呢”


    “是啊”身邊的學姐們毫不客氣地壓低聲音議論了起來,看來這早已經成為了每年的風俗活動


    “部長,這個要你自己解決”毒島冴子湊過來咬耳朵道“我們沒有風紀部長就是因為這個,隻要沒有負責人的話就不會有人因為失職而受罰,我們原本是想請你這幾天暫且休息下,但是……”


    “本該當先的人卻臨陣後退、這不符合學姐們的行事準則吧”崇淡漠地一擺手“我明白了,我來解決,即便受罰也無所謂”


    “請盡量不要讓古手川她們看到些不好的東西,她們無論再怎麽說都是普通人……”沒想到我居然也會被人當著麵這樣提醒一遍,行吧,看在你把我不看作人的份子上,我會節製的


    “馬上讓黑傑克校醫來一趟!現場所有的人請先暫且留下大約十分鍾!”崇一揮手便下令道“我是本屆的風紀部部長,按校規所說、我是這裏的最高負責人”


    “那麽——”將眼神轉向一直在搔首弄姿的被害者“抱歉,請問您是受到了誰的襲擊?”


    “我哪裏知道!這個地方是怎麽回事啊!我今年可是第一次來啊!”是是是,我也有權相信你一年一度的加餐不是在這裏舉行的,這裏不是餐廳、你的豬蹄也不是什麽壓軸菜


    “總之請相信這裏的安保措施,隻要找到了胳膊我相信您能重新完美如初的,當然凶手和必要的賠償我們也一定會代為支付”在說到這句話時低頭看了眼這家夥的肚腩,嗯,十分鍾之內應該是消化不掉


    ———等會就把你的胃掏出來,請放心吧


    “這樣就算完事了嗎?!搞清楚我現在這種樣子了沒有!要不是有止痛措施的話我現在肯定已經暈倒了啊!”啊啊啊,你這演技真是超~~~低劣的,拜托拿點感情出來好不好?我相信你的雇主不可能會想要用錢買下一部三流製工的肥皂劇吧?


    “失禮了”裝出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將手湊近斷層處,放心吧,不需要你裝出一副要叫的樣子來


    “啊啊啊啊啊!!!”對了,這種叫聲才算完美,要不然怎麽對得起我“不小心”且在沒人看見的情況下將手指伸入傷口裏用力掏了掏呢


    “已經確認是刀傷了,二階堂學姐和古手川學姐、請去監控室裏查找監控錄像,今日內所有帶刀遊走的人都要被確認下來”


    “是!”


    “等等啊!我說你們的常識呢!”看著崇一臉平靜地將人叫走,用五毛錢請來的三流演員終於是忍不住幹嚎了起來“說到底這種事就不對吧!為什麽你們能帶刀在學校裏遊走啊!搞清楚在座的普通人有多少好不好!”


    “就是因為有你們這種人在、所以我們的安全才無法得到保障啊!!!”


    “抱歉,但這是必要的安全措…”


    “這種安全保障真的好嗎……不管怎麽說隻有部分人能夠帶著刀實在太不公平了吧?”


    “是啊…我今年也是第一次來,當初把孩子送入這裏的時候我就聽說過許多有關於這裏的傳聞,聽說有很多學生平時都會用子彈對射啊”


    “但我們的孩子都是普通人,不會和那種人扯上關係的吧…”


    “即便演技不好也無所謂吧”躺在地上的男人隱隱咧嘴笑了起來“抱歉啊,我可沒有被誰請來過,僅僅是對你們這些人感到了不滿而已”


    “憑·什·麽·就·隻·有·你·們·能·強·大”無聲的嘲諷在崇等人的耳裏清脆而響亮,沒錯,哪怕演技再不好也無所謂,隻要能將這種“絕望”和“嫉妒”傳給另一個人的話,這就將成為一個無限的連鎖,不管能不能得到解決都不重要了,隻要有一個人抱有“質疑”、那麽就會有無數人“不安”


    以前這種事是怎麽得到解決的———這種問題不問也罷,因為持有“懷疑”的人早已經有了,而且不是一個兩個,現在處於這個籠子外的人中有絕大部分都對這裏抱有不滿,那早已經無法斬斷了


    ———所以說、會遭受到這種事也是沒辦法的啊


    “嘭!”就像是鐵錘與鼻梁發生了撞擊一樣,本該得意的人揮下了拳頭、而本該哭訴的人卻隻能承受


    “你在幹什麽!”眼見男人直接一拳打中了崇鼻梁的毒島冴子等人立刻厲聲嗬斥道“馬上停止施暴!”


    “施暴…哈哈哈!明明是你們在對我不管不顧吧!你們看看這家夥的態度!根本就像是在看待蟲子一樣!”男人不知道是在嘶吼著什麽“一切都不急不緩,隻是因為你們有能力把我救治好對吧!”


    “我天生如此”將被一擊打至後仰的腦袋重新抬了回來,就仿佛是沙袋一樣在請求男人繼續揮拳


    “你這是什麽態度啊啊啊!!!”於是迎接崇的是飽含著怒火的第二拳


    “等等!不管怎麽說都太過分了吧!這可是個孩子啊!”即便是周遭有所不安的人群也趕忙勸阻道“你等等啊!身為大人你好歹也冷靜點吧!”


    “再度警告!如果再不收手的話——”黑神目瀧等人的聲音冷得刺骨“我們就隻能出於自衛而行使身為風紀委員的權利了!馬上住手!”


    “住手,不許動手”二度將腦袋抬了起來,已經粉碎了的鼻梁正往下不住流淌著鮮血“事情還沒有得到解決”


    “那麽你還打算打下去嗎”崇依舊是一副淡漠的表情“現在已經很明顯了,你隻是單純想要來找麻煩而已,你可能根本就沒有孩子吧”


    “那麽你想還手嗎!!”這是第三擊,是直接衝著五髒六腑擠在一塊的地方來的,啊,不對,在沒有被打中前它們應該還是按部就班分散著的


    “喂!”人群中立刻有數十個男人想要衝上前來“你這個瘋子!離那個孩子遠點!”


    “請不要上前,我無所謂”將身子直了起來,同時也不忘從口中吐出多餘的血液,嘖,血的存量是個問題啊“這是個好機會”


    “你這種樣子真是讓我!”從早已經被注意到的袖口裏掏出能刺穿人皮肉的凶器,在崇看見此人的第一刻他便明白


    ———這個人和自己一樣、都已經瘋到無可救藥


    “———”將狙擊了男人腦袋的箭矢握於手中,稍有些偏離心髒的地方則作為交換被刀刃刺穿,換作是他人的話可能會承受不住吧


    “但是很可惜”仿佛是在為其惋惜,崇迎著大多數人驚愕的神情提著男人的手一點點抽了開來“正如你所說、我對於這種事一向是不急不緩的”


    “各位,正如您們所見,您們子女所就讀的就是這樣一所學校”刀刃掉落在地上發出“叮鈴”的一聲響,厭惡強者的男人也因為這種不合常理的景象而呆愣住了“在特殊地帶擁有天賦的人聚集於此、他們和常人的外貌無二,在大多數人的擔憂中,他們可能隨時會像現在這樣提著武器以殺害他人為樂”


    “而其中也有些人是像我一樣、不懼怕會被人殺死”即便胸前的傷痕觸目驚心,但崇還是神態自若的對“少數人”說道“很稀奇嗎?不,有些人連受傷都是不可能”


    “而那樣的人大多數都已經上了戰場,有些屍骨無存、有些尚未凱旋”崇掃視了周邊一圈“那些軍人們也是不普通的人”


    “———!”在眾人還未反應過來前,崇便已經用十倍於剛才的重拳將呆愣的男人一拳擊潰,重響直接讓草地往下陷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坑,剛好能遮住男人僅剩下的那半個腦袋


    “雖然我沒有殺人的權利、但我不會原諒你這種人”將拳頭上滴著的鮮血甩盡,崇用冷漠的聲線對著尚餘下半口氣的男人說道“不要因為自己做不到就去侮辱我、你根本就沒有恐懼的資格”


    “所以如同各位所見到的,僅此而已”帶著傷口請求眾人讓開一條道路“抱歉,但剛才那便是讓各位可能感到恐懼的一幕,隻是你們的孩子直到現在都沒有變成過這種模樣”


    “哈——”不知是為了壓製苦痛還是為了提起勇氣,崇輕一吸氣後才將話喊了出來


    “我的名字是結雲崇!結雲家第十七代的幼獅!是這所學校的高一學生兼任此屆風紀部部長!也是不畏懼刀槍的怪物一隻!在此我可以以家族之名起誓!絕不會玷汙名家聲望而對普通人出手!同時我也可以向各位保證!”


    “如有欲仗威而為惡者!必將先行討伐!”人們畏懼怪物、卻會尊敬討伐了怪物的勇士而忽視實際上那才是真正的怪物,那是因為他們堅信那是屬於人類的“英雄”


    ———隻要“英雄”比“怪物”還強、那麽自然就不會有人畏懼


    後記


    “所以說為什麽要逞能啊”躺在崇膝蓋上的絢瀨繪裏紅著臉告誡道“居然在半路上就因為失血過多而暈倒了,要不是我剛巧路過你就有生命危險了”


    (現在這種情況真是半點說服力都沒有……)那你解釋下為什麽現在身為病人的我會給你提供膝枕行嗎?所以說你能不能不要再產生那種名為“責任感”的狗糧了?居然說什麽“好歹也要等人來接你才能出院”而一路跟著壓根沒什麽事的我走到醫院後院裏來,結果因為我在這裏坐得比較久而先撐不住所以睡了下去、本來隻是想把迷迷糊糊的絢瀨繪裏弄到長椅上先湊合一下,但叫白婭幫忙抬著時絢瀨繪裏卻突然醒了,怕被發現的白婭下意識鬆開了手,而剛起身的崇直接就被絢瀨繪裏壓住了膝蓋,本來罵幾句完事就好了,可絢瀨繪裏偏偏羞紅著臉就這樣接受了!妹的!我進入隱藏劇情了嗎!


    “那個…這樣很不方便對吧?”絢瀨繪裏看見始終望著正前方的崇後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抱歉,我馬上就起來…”


    “不用了,我用你的手機打了電話讓你妹妹來接你回去”崇撐著腦袋淡聲道“現在也已經快到午夜了,如果想繼續躺下去的話反正是你吃虧”


    “這叫什麽話啊”絢瀨繪裏忍不住笑了起來“兩者之間沒什麽必然聯係的吧”


    “那你就看作這是對病人的小小打賞吧”


    “沒想到你也會油嘴滑舌啊”絢瀨繪裏更像是撒嬌般抱怨道“真是的,你難不成一直都在裝酷嗎”


    “一般人在迷茫時會選擇逃避會迎難直上,我有點與眾不同”崇別了絢瀨繪裏一眼後又飛快將視線轉了回去,好吧,他還是會害羞的“我會先犯傻”


    “犯傻?”絢瀨繪裏想了想那種場景,但卻怎麽都無法將那和眼前人結合在一起


    “有時是不由自主的行動、有時是自言自語、有時就像現在這樣,會在旁人的耳邊說些連自己都不想聽下去的話”崇似乎是歎息了一聲“就像是……我有兩個人格一樣”


    “是嗎…但是今天下午的那個一定是你本人吧”絢瀨繪裏沉默一會後抬頭笑道“你有教育那個男人的能力、也有懲戒那個男人的資格”


    “你說你會保護普通人……那麽我想問問你…”絢瀨繪裏突然有些哽咽起來,不是想哭的那種哽咽,而是那種想說卻又不知為何要說的哽咽


    “你會……保護我嗎?”


    “…對一個單身男子說這種話是會被誤解的,你長得很漂亮”崇站起身來,同時不忘用左手將絢瀨繪裏平放至長椅上,已經夠了,接下去的事情今天已經不需要了“今天你的恩情我會記住,下次一定會報答”


    “……”絢瀨繪裏看著崇一步步離去的背影,想要挽留卻找不到挽留的借口、仔細回想起來又不由覺得很害羞、很不安


    “崇君,你難道不知道你這種模樣會很容易讓女孩子迷上的嗎……”捂著已經發燙的臉自言自語起來,絢瀨繪裏被人告白過很多次,每次都是拒絕,但此刻她卻仿佛能知曉那些人在遞交愛語時的心情


    ———你是……我所憧憬的那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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