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筵沒敢在表叔家待太久就以學校還有事為借口離開了,離開後自然也沒回學校,而是溜溜達達地轉回了葉迎之家,自己拿鑰匙開了門。


    客廳不見人,倒是一股濃鬱的奶香味從廚房傳了出來。


    遲筵換了鞋脫了外套向廚房走,果然看見葉迎之正穿著一件白色的長袖絨衫背靠櫥櫃翻看手機,金色的陽光打在他旁邊的白色廚案上,下麵的烤箱正“噠噠”運轉著,流露出甜厚的奶香氣息。


    葉迎之聽見他的腳步聲才放下手機,抬起頭道:“上次說要做蛋糕的,今天正好有空就試試。”


    “不用特意這麽麻煩……去蛋糕店裏買或者直接叫蛋糕外賣就行。”遲筵想象中做蛋糕要比炒菜做飯麻煩多了。


    “不麻煩,在家做比在外麵買的安全幹淨多了,我用的奶都比他們的好。”葉迎之又看了遲筵一眼,“先上樓去換衣服,差不多快烤好了。”


    遲筵換好衣服後蛋糕果然已經烤好了,是普通的**酪蛋糕,但味道比外麵買的清淡,沒有那麽甜,而且也更細膩。本來還該放在冰箱裏冷藏一段時間的,葉迎之看到遲筵就沒忍住先切了一塊放到盤子裏給他嚐,其他的才收到冰箱裏冷藏。


    遲筵也有樣學樣地切了一小塊喂進葉迎之嘴裏,這才想起正經事,把從姨奶奶那裏聽到的關於這房子的故事講給葉迎之聽。


    葉迎之果然並不以為意:“都過了多少年了,而且這種傳言一般也是添油加醋以訛傳訛的比較多。”明顯是當成玩笑滿不在意的態度。


    他眼角微微向上彎起看向遲筵:“你也信。”


    小傻瓜。


    後麵三個字卻被他親昵地含進舌尖裏。


    “可是……”


    遲筵還想爭辯,葉迎之就叉了一塊蛋糕喂進他嘴裏:“再說了,我住了這麽長時間也沒發現問題,你住的這段時間難道有發覺這房子裏有其他人?”


    遲筵早料到是這種結果,而且自己不過是從姨奶奶那裏聽到的,也沒有什麽有力的論據,自然爭不過葉迎之,也就作罷了。


    就在這時他放在一旁桌子上的手機突然響了,遲筵走過去接起,來電顯示竟是他已經很久沒想起來過的顧惜惜。


    女孩子歡快的聲音從電話那端響起:“遲筵哥,今天單身節,我晚上約了幾個朋友一起吃飯,你也來吧?”


    “不,不用了,你們好好玩。”顧惜惜的朋友自己也不太熟,去了也沒意思,何況現在是多事之秋,他哪敢太晚出去或是夜不歸宿。


    “遲筵哥是已經有人陪了所以不用過單身節嗎?”那邊的女聲似是玩笑般問著。


    遲筵下意識看了葉迎之一眼:“也沒,就是和我室友在一起……總之你們好好玩,我就不過去了。”


    電話聲音不小,站在一旁的葉迎之就能清清楚楚聽見他們的對話,見他掛了電話才微微蹙眉道:“又是那個顧惜惜?你盡量和她少接觸。”


    遲筵也不明白葉迎之為什麽這麽討厭顧惜惜,他對旁人雖然也不熱絡,但對顧惜惜卻是格外冷淡。但沒來由的遲筵現下卻隻想順著對方的意思,便隻道:“她叫我晚上一起去吃飯,我沒答應。”


    “嗯。”葉迎之這才緩和了神色,“晚上吃什麽?”


    這之後倒是一直無事,隻不過三天後遲筵導師就提前回來了。


    說謊果然會遭報應,導師這回回來真的給他布置了一個緊急任務,由他和兩個師兄共同負責,目測最快也要三天才能完成,這下遲筵就隻能回學校,不能再和葉迎之一起賴在他家裏了。


    遲筵得知這一消息後心裏就有些害怕,按照胡星的說法至少還會有三名受害人出現,可現在胡星和警方那邊都對凶手毫無線索,受害人唯一的共同特征就是都生活在他們學校附近的地方,都是容易接觸到的普通人——不過既然是妖邪害命,那麽它自然是枉顧禮法隨心所欲。


    而且根據之前的經驗,受害人所化成的怨鬼似乎也是越來越強,越來越目標明確地去接近自己。他怕還沒找出那妖邪,自己就先被那些怨鬼害死了。


    遲筵隻能小心翼翼地去詢問葉迎之:“迎之,我導師布置了任務,我這些天都得回學校去……你要不要一起回去住?”


    葉迎之不答,反而反問他道:“你想讓我回去?”


    遲筵還是不敢告訴他這妖邪鬼怪相關的事,所以隻隨口道:“是……一個人比較寂寞,還是有人陪著比較好。”


    葉迎之原本單手托著腮抬頭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遲筵,聞言把手放下來,直起身子道:“那好,我和你一起回去。”


    但是回去之後兩人自然沒有借口再擠在一張小單人床上,依然是各睡各的。不過兩人就在一間屋子裏抬眼就能看到對方,遲筵也不會覺得太害怕。


    誰想到搬回來的第三天晚上,遲筵正睡的香,突然聽到有人仿佛就趴在他耳邊叫他名字:“……遲筵、遲筵、遲筵……”


    遲筵迷迷糊糊地“嗯”的應了一聲,隨後便覺得心裏一緊,猛然想到忘了在什麽地方聽到過一種說法,說是聽到來源不明的聲音叫你的名字一定不要輕易答應。


    他悚然一驚,一下子睜開眼睛,看見一個“人”正坐在他的床頭微笑地看著他,黑色長發從臉頰兩側垂下,長而細白的十指按在他的兩個肩頭上,帶著一股徹骨的死氣和寒意,還有隱隱的腥臭氣息。


    “她”就正麵衝著遲筵咧開嘴角,麵容蒼白而詭異,眼眶處卻黑洞洞的,猶如骷髏一般——“她”沒有眼睛。


    遲筵卻在極度恐懼之下依然從這張臉上看出幾分熟悉,雖然不常見麵,但對方、至少對方生前確實是他的熟人。


    遲筵動了動嘴,嘴裏卻如同堵著棉花一樣發不出聲音。他努力使勁兒從嗓子裏擠出兩個氣音:“……簡盈?”</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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