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能源成為危機以來,所有工業家最擔心的,就是石油的供應,竹內先生對這個阿拉伯人,自然招待周到,白天在辦公室傾談得十分投機之後,晚上又在間著名的藝妓館設宴招待,酒酣耳熱之餘,主客雙方,一起帶著酒意而起舞。


    在跳到接近狂熱之際,那個阿拉伯人,不知在什麽時候,拔下了一個藝妓頭上的頭釵,揮舞著,一不小心,頭釵在竹內先生的手臂上,刺了一下,刺破了竹內先生的皮膚,造成了輕微的出血。


    客人千道歉萬道歉,主人豪爽地一點也不放在心頭上,當晚仍然盡歡而歸。


    事情本來一點也不稀奇,但是第二天,當阿拉伯人在約定的時間,沒有出現在竹內辦公室之際,竹內先生一查詢,根本浚有人知道這個阿拉伯人的來曆,所有和阿拉伯國家有關的機構,沒有一個知道這個阿拉伯人的來曆。


    竹內先生十分震怒,下令追查,可是卻一點結果都沒有。由於根本沒有什麽損失,所以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沙靈是在調查那個假冒身份的日本人時,無意中知道這件事的。“兩件事,有著相同的情節。向阿拉伯人冒認日本人,向日本人冒認阿拉伯人,求見的全是超級大人物,而求見過程之中,大人物都曾受到一度的損傷,則是微不足道的,然後,假冒身份的人就消失無蹤,不知道他們的真正目的是甚麽。


    辛晏士是華爾街的大亨,辦公室的豪華,舉世聞名,一本專門雜誌,曾作過專題報道。他是猶太人,是美國前十名的豪富之一。有經濟權威估計,如果他要調動資金的話,可以在一夜之間,調集收買一個中美洲小國家所需的現款。


    美國人政壇人物和辛晏士都有交情,雖然辛晏士自己從來也未曾出過麵,進行過什麽活動,但是誰都心裏有數:美國總統在作重大決定之際,一定會通過私人代表,找他先商量一番。


    世界上有四十二億人,但是像辛晏士先生這樣的重要人物,不會超過四十二個。


    辛晏士先生的嗜好是打高爾夫球,每次他在私人的高爾夫球場打球之際,保鏢雲集,和他在其他場合出現的時候一樣。


    辛晏士先生最注意的就是他的安全,一個人到了象他那佯的地位,除了生命安全之外,也沒有什麽再可以值得注意的事了。


    但是,有一次,當他正在揮棒打擊高爾夫球之際,卻發生了一樁輕微的意外,一個球童背著沉重的一袋球棒,在辛晏士先生的身邊,一個站不穩,身子傾側了一下,球棒擦到了辛晏士先生的手背,該死的球棒上,不知怎人有一枚尖釘,尖釘就在辛晏士的手背上,刺出了一道口子,造成了出血。


    這種輕微的受傷,在旁人身上,全然不算是怎麽一回事。但是發生在身份、地位如此尊貴的辛晏士先生身上,當然大不簡單,一輛專車立即將他送到醫院,經過兩名外科醫生的悉心料理——這樣的小損傷出動了全國聞名的外科醫生,這情形就像是出動了一枚火箭去獵兔一樣。


    兩天之後,辛晏士的傷口痊愈了,他的保鏢在鬆了一口氣之後,去尋找那個球童,即發現那個球童,在事發當天晚上,就死在住所之中,警方調查的結果是,死於煤氣泄漏的意外。


    爆氣泄漏的意外每天都有發生,那球童的死因,也絕無可疑之處,辛晏土先生的傷口上也早已痊愈。甚至未曾留下任何疤痕,事情自然也告一段落了。


    沙靈是在閑談之中,知道這件事的,他也把這件事,歸人了和阿潘特、竹內受傷的同類,關於這一點,我不同意。


    我道:“辛晏士的受傷,隻是意外,其中並沒有什麽人假冒了身份,刻意來使他受傷。”


    沙靈瞪著眼,道:“可是,一個球童,使辛晏士受傷的人,當晚就死了。”他揮著手,道:“別告訴我那是意外,我根本不信。”


    我瞪著他,道:“我知道你的想法,你想的是一個球童,受雇去弄傷辛晏士,然後,被殺了滅口。”


    沙靈道:“正是這樣。”


    我悶哼了一聲,道:“目的何在?”


    目的何在?沙靈回答不出這個問題來,他站了起來,來回走著,然後站定,伸手直指著我,道:“阿潘特、竹內,辛晏士,全是極有地位、財產多到不可計數的人物,是不是?


    我點頭道:“是,他們的身上,隨隨便便,就可以拿出數以億計的美金,隻要他們願意拿出來。但是隻是令他們受點輕傷——”


    我講到這裏,陡然一怔,刹那之間,我想到了什麽,以致講不下去。


    沙靈道:“你……想到了什麽?”


    我道:“皮膚受點傷,以致出血,看來是無足輕重的,但是有些毒藥,一見血就可以致人死命,這種毒藥。照中國人的說法,是見血封喉。”


    沙靈道:“可是他們並沒有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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