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言殤語氣誠懇,而那邋遢大漢根本看都沒看他一眼直接道:“這店又不是老子開的,愛坐哪兒坐哪兒,自己挪屁股。”


    落言殤聽完邋遢大漢粗魯的話,不但沒有生氣,反而笑著直接坐下,“哈哈哈,兄台夠好爽,落言喜歡的就是你這種性子,剛剛見你不發一言便整治了那勢力的店家,小弟在一旁看得痛快,特來和兄台拚個桌圖個熱鬧,其實主要是想和兄台做個朋友,隻是,小弟的兩個弟弟還在那邊……”


    邋遢大漢抬起眼看了一眼天血夜和姬武詭兩個人的地方,隨即低頭繼續看向他桌上的劍道:“人在江湖做朋友就是靠緣分和互相看得慣,你這家夥穿得不錯,不過卻不是老子最看不慣的小白臉長相,灑家沒意見,愛坐就坐吧。”


    落言殤聽聞邋遢大漢的話,頓時在心底翻了翻白眼,這家夥審美真有問題,還好他們幾個人都是易了容,不然鐵定被這家夥歧視,他衝著邋遢大漢笑了笑,起身對著天血夜和姬武詭兩人招手道:“夜弟,阿詭。”


    天血夜見落言殤的動作,秀眉忍不住輕輕皺了皺,而姬武詭隻是看著她,沒有動作,頓了半秒後,天血夜卻出乎落言殤和姬武詭意料的站起身,兩人剛剛看天血夜的表情,本來以為她必定不會賞臉,卻沒想到她卻站起了身,對著落言殤和邋遢大漢所在的桌子走了過去。


    天血夜坐在邋遢大漢的右側,剛好這時店小二急急忙忙的端著一壇酒走了出來,一看到剛剛引發事端的兩主兒都坐在一塊兒了,頓時嚇得差點把酒壇子打碎,而那金老七出來見到這場麵,隻是驚訝了半會兒,隨即一推店小二,催促著他上酒上菜。


    店小二戰戰兢兢的走向幾人的桌前,將一壇酒放到桌子中間,“幾……位客官,酒……來了。”放把就放下,他就風卷一般的衝回了廚房後。


    金老七瞄了一眼店小二,嘴裏嘟囔了一聲,“出息,切……”當他轉過頭來時,已經滿臉堆笑,將手中托著的小菜恭恭敬敬的給幾人弄上桌去,“幾位貴客,這些都是小店的特色菜,各位請好好嚐嚐,您幾位都是行走江湖的大俠,肯定吃過不少山珍海味,可是小店這幾道菜,那可都是雪山上采摘和打獵回來的各色新鮮野味,保管各位在外麵也吃不到,還有這酒啊,是雪山……”


    “你他媽有完沒完?說夠了嗎?說夠了就給老子滾蛋。”金老七正說得起勁,邋遢大漢終於聽不下去一拍桌子,頓時嚇得金老七在原地跳了一跳,他立馬點頭哈腰的退去直道:“說夠了,說夠了,幾位慢用,慢用。”


    落言殤提起酒壇,正準備給邋遢大漢身前的杯子滿上,可是天血夜卻在此時攔住了他,落言殤不解的看向天血夜,隻見天血夜對著廚房的方向大喊一聲:“店小二,拿幾個大碗來。”


    落言殤聽聞天血夜的話,頓時了然,先前邋遢大漢一直皺眉,原來是這麽回事,那邋遢大漢聽聞一直不語的天血夜突然開口,確是說了稱他心意的話,頓時眉開眼笑,他拍了拍天血夜的肩膀道:“哈哈哈,哥們兒夠豪爽,老子喜歡,喝酒就是得大碗大腕的來那才叫男子漢,這小杯子,那隻是娘們兒喝的,哪能上得了台麵。”


    “哈哈哈,那是那是,小弟疏忽了,還是夜弟想得夠周到。”落言殤含笑應著,他確實沒有想過,他平時斯文悠閑的生活,哪裏會如這大漢這般喜歡大碗暢飲,而讓他有些驚訝的是天血夜,沒想到她小小的年紀而且還是個女子,卻這般會察言觀色,連他這老怪物都沒察覺的細節,居然會被她這幾乎冷情的人發現,實屬難得。


    而姬武詭卻沒有融合進這微妙的氛圍,她皺著眉頭,邋遢大漢的話無不是看不起女人,這正是觸碰了她的底線,要知道,她的主人,那可是確確實實的女子,而且還是巾幗不讓須眉的那種,放眼天下,有幾個所謂的男人能比得上她?


    可是觀天血夜,確是無所謂的品著香茗,仿佛對邋遢大漢的話置若罔聞一般,天血夜喝著杯中的茶,她很清楚落言殤心裏打著什麽算盤,此去雪山,一路上他們遇到了許多江湖上的隱世家族,有很多更是從福音鎮就直接出發,應該是參加完聖天宴就急急忙忙的趕往這裏,看來雪山必定是發生了什麽事情,才會引來這麽多大家族前往,畢竟,玄天宗在天靈大陸上,也是一等一的宗門大家族。


    而且他們幾人身份特殊,實在不易暴露,如果一路上能多個護身符甚至擋箭牌,那更是再好不過,這就是促使一向飄忽不定卻異常清高的落言殤,主動向邋遢大漢打招呼的原因。


    “不知兄台尊姓大名,小弟姓落,單名一個言,這是二弟落夜,三弟阿詭。”落言殤一邊為幾人斟酒,一邊向邋遢大漢介紹道。


    邋遢大漢抓了一塊牛肉直接就放到嘴裏啃到,樣子實在不太好看,“什麽尊姓大名?老子從深山野林裏麵出來的,從來就不在乎那些繁文縟節,老子牛大梗,你們叫老子老牛即可。”


    “啊,牛……兄。”落言殤微微挑了挑嘴角,這牛大梗一口一個老子的,說出來的名字也更是霸氣,而天血夜眼裏也在此時有了一絲笑意,落言殤端起手中的碗,和牛大梗幹了後擦了擦嘴唇道:“好酒。”


    牛大梗咕嚕咕嚕的喝完碗中的酒,臉上卻沒有痛快的神情,“落言兄弟你可不知,這酒雖然不差,可是卻算不上酒中極品,等啥時候有機會,我讓你品嚐一下咱師傅釀的酒,那才叫酒中仙品啦。”


    “哦?小弟看牛兄氣勢盎然,一生幻力更是無人能比,那您的師傅肯定更是人中強龍,不知尊師尊姓大名?”


    落言殤的話一出,天血夜的眼微微閃了閃,她看著牛大梗,果然,那牛大梗本來笑嘻嘻憨厚喝著酒的樣子,在此時微微變了變,隨即他抬起眼看了看落言殤,過了半秒後卻突然哈哈大笑道:“哈哈哈,落兄弟,我師傅早就過世了,說了你也肯定不識得。”


    天血夜輕扯了扯嘴唇,看著桌上那被破布裹著的大刀,她早已在見到牛大梗的第一麵便知道了他的身份,此人正是在福音樓和她有過一戰的彌天斬龍刀的持有者,降龍尊者一族的傳人。


    “哦哦。原來是這樣,是小弟失禮了,小弟以酒謝罪,先幹為敬。”說著落言殤就舉起完一仰頭喝了下去。


    牛大梗見狀,抬起碗對著天血夜的碗碰了碰,“來,夜兄弟,老牛我喜歡你得緊,雖然你不大愛說話,也豪爽得很,是灑家喜歡的性子,來,我們也一起幹了,還有這位小兄弟。”


    天血夜含笑抬起碗,而姬武詭見天血夜有了動作,也跟著抬起碗,皺著眉喝了下去。


    放下碗後,天血夜看著又一波人馬走進客棧中,而一些人還是自己在福音鎮時見過的大家族,她看向牛大梗輕聲道:“牛大哥,小弟有事想要請教。”


    “啊?夜兄弟你有話就說,有屁也隻管在老牛麵前放,說什麽請教不請教的就太生疏了。”牛大梗人如其名,粗魯也絲毫不拘禮節,天血夜也一陣無語,生疏?貌似我們才認識不到一刻而已。


    “牛大哥,不知道各大家族前往雪山,究竟為何?”


    “嗬嗬,夜兄弟你有所不知,這雪山那宗主老頭,要搞什麽勞什子祭天儀式,也乘機向各大家族宣布他們新一任的聖女登典,也就是些雞毛蒜皮的家事兒,還拿出來勞動各大門派,那些人還偏偏樂意屁顛屁顛的跑著去。”


    天血夜聽完牛大梗的話,眼眸不可見的一暗,聖女登典?娘親屍骨未寒,他們就已經忙著讓那冒牌貨坐上聖女之位了嗎?


    落言殤見天血夜臉色有些不善,為了掩飾她的變化,他含笑看向牛大梗道:“不知牛兄前往雪山是為何事?聽你的意思,對那聖女登典,好像沒有絲毫興趣一般。”


    “嗬嗬,我老牛啊,是為了去撞撞運氣,和一小兄弟有了約定,上一次在福音鎮有事匆匆走了,這一次前往雪山,看能不能遇上他,再好好的將上一次沒打完的架打完。”


    落言殤聽聞牛大梗的話,頓時腦門三根黑線,感情這牛大梗千裏迢迢來到這裏,是為了找人打架來的?究竟是他落言殤太久沒出聖島孤陋寡聞了,還是這世界變化太快了?


    而天血夜聽聞牛大梗的話,眼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訝異,沒想到這家夥來這裏,是為了履行上一次和自己的約定,隻一句空頭白話,沒想到他卻放到了心裏,自己沒有留下任何聯係方式,他卻隻憑著感覺就來到了雪山,也可謂是一個真性情的漢子,這樣的人,值得她天血夜一交。


    “牛兄,實不相瞞,我三兄弟這一次前往雪山就是為了到玄天宗探親,隻是一路艱險,我三兄弟從小體弱多病,實力微薄,既然此次你也要前往雪山,不如我們一路同行,一路上有了牛兄照應,雪山之行,恐怕也沒那麽艱險。”


    “那有什麽不妥?行行,包在我老牛身上,這一路上,看哪個不長眼的敢欺負你們三兄弟,哈哈哈,來來來,我們喝酒,喝酒。”


    說著,自己抓起大碗便咕咕咕咕的喝了起來,而落言殤的眼,在看著牛大梗的時候,劃過一絲算計,而隻有天血夜,皺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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