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七天時間,兩人才拍了拍手,向我道:“沒有任何發現!”


    我籲了一口氣:“真不知道怎麽感謝兩位才好——肯定了沒有被人監視,那種感覺真好。”


    誰知道戈壁沙漠對我的話,並不以為然,他們一起搖頭:“我們隻說,我們已盡力做了檢查,檢查的結果是甚麽也沒有發現!”


    我一攤手:“那有甚麽不同,何必咬文嚼字?”


    兩人道:“大不相同,我們沒有發現,就是我們、沒有、發現。那絕不代表你沒有被監視。”


    我總算弄明白了他們的意思,我笑:“你們沒有發現,就等於沒有監視。”


    兩人對我的話,顯然感到十分高興,他們連聲道:“多謝你的誇獎,可是我們不保證你不被監視。”


    態度極認真,這正是戈壁沙漠的可愛之處,我拍著他們的肩,一再道謝。


    這兩人,好奇心極強,忍到了這一天,他們終於忍不住了,兩人齊聲問:“你究竟掌握了甚麽秘密,會以為有人要監視你?”


    我歎了一聲:“要是能告訴你們,我一定第一時間,讓你們知道!”


    兩人也知道暫時無望了,所以長歎一聲,快快離去,倒令我很過意不去。


    我對白素表示,可以避免被監視的威脅了,可是白素卻道:“隻是他們沒有發現。”


    我大是驚訝:“這樣找都找不出來,你還不肯定?”


    白素道:“找是被動的行為,吃力不討好。一人藏,百人找,所以戈壁沙漠的態度是對的。”


    我大不以為然,但也沒有爭辯下去——後來,事實證明,白素和戈壁沙漠的看法,竟然是對的,真是令人氣結,竟然仍有監視,而且有效程度頗高,當真不可思議之至。可是謎底揭曉,卻又相當簡單,並不複雜,隻是過程卻奇妙無比,不是出於人力——詳細情形如何,要“容後再敘”,因為緊接著,又有事情發生了。


    在一個故事的發展過程中,不可能是一口氣所發生的事,全和這個故事有關,必然會有這樣那樣的打岔,和故事無關的事,沒有必要提,所以全略去了,隻說和故事有關的。


    所以,看起來,就像是一件事一開始之後,就甚麽事都和這件事有關,“巧”之極矣,但事實並非如此,那是在敘事之際,經過了“藝術加工”之後的結果。


    所以,自戈壁沙漠檢查完畢之後,到另一件事發生,其間有若幹時日的間隔,自然也曾發生了不少事,隻不過都不在記述的範圍之中而已。


    那天我一早出去辦事,到中午時分才回來。辦事的過程之一,是和一個人會晤,那人是一個奇人,且是我有求於他,和他相見,事實辦得很成功,不虛此行,可是有一點特殊情況。


    這個人極嗜酒,他的名言是:“血液中若沒有酒精,那不算是活人的血。”所以,他一日二十四小時,隻要是活動的時間,就不斷喝酒。而我有事去求他,少不免陪他喝一點酒。


    對他來說,“一點”就是正常情形的很多。我當然不至於喝醉,但是在不到兩小時之內,灌了近一公升酒精成分百分之七十四的烈酒下去,少不免有點酒意。而且我較少在白天喝酒,那天恰又是一個陽光普照的好天氣——喝酒的人都知道,強烈的光線,對酒精在人體內的運行,有催化作用,格外能令酒意湧上來。


    所以,當我打開門,走進屋子去的時候,從明亮到黑暗,一下子不是很適應,也就是說,約有短暫的二、三十秒,視線極其模糊。


    這就是合該有事了,我由於酒興高,所以一路“引吭高聲”,唱的是“滿江紅”,從“怒發衝冠”開始,進屋之後,剛好唱到“壯誌饑餐胡虜肉”。


    一進門,酒眼蒙矓之中,見一個佳人俏生生地站著。佳人穿無袖上衣,玉臂裸露,肌膚賽雪,耀眼生花,長發飄落,身形窈窕,這般可喜娘,又是在自己家中,不是白素是誰?


    我打了一個噎,哈哈大笑:“我是沒有壯誌的,不要餐胡虜肉,咬咬佳人的裸臂就行!”


    說著,一把把住人拉了過來,摟在懷中,張口向白生生的玉臂便咬。


    這“咬”,當然不是真的咬,而是調情行為的一種。而夫婦之間,這種調情行為,真是普通之至,何足為奇,我預算白素會忍受我的輕咬,然後再饗我以老大白眼,那真是賞心樂事。


    可是,我才一張口輕輕咬了上去,就覺得不對頭了。


    首先,溫香軟玉,才一入懷,便覺通體酥柔無比,那遠非我擁慣了的愛妻,緊接著,我左胸乳下,陡然一麻,我全身的氣力,一起消散,連張開了的口,也沒有了合起來的氣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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