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大仙蘇醒


    雲四風道:“地球人的頭腦,被使用的部分,隻有萬分之一,還有巨量的潛能可以使用,但是地球人的身體,卻實在太不中用了,根本不能和新生命形式相比,萬分之一都不如!”


    感既了一陣,穆秀珍說出了最後的結果。


    波斯人的表情,複雜之極,又是奇訝,又是不信,看來百感交集。


    雲四風忍不住說:“看你的樣子,一點不像第一次聽到原振俠醫生的名字,倒像是認識他很久了!”


    波斯人伸手在他自己的臉上,重重撫摸著,神情更是古怪莫名。


    從他的神情來看,分明是他對原振俠的事,大有興趣,穆秀珍忍人住問:“原醫生大是有名,你在‘看到’了他的名字之後,隻要稍作打探,就可以知道他的事跡,何以竟會在我口中,才第一次聽到他的名字?”


    波斯人苦笑,用力拉著自己的胡子:“我何止打探,也曾化一番功夫研究,可是我卻怎也想不到他是現代人,隻在古籍中去尋找,自然一無結果!”


    雲、穆兩人都怔了一怔,波斯人這一番話,他們聽得很清楚,可是究竟是什麽意思,卻不容易明白。


    穆秀珍說到這裏時,也向我和白素望來,顯然是想征詢我們的意見。


    是由她的神情,不像是想考一考我們的理解能力,所以我心中暗暗奇怪:那波斯人難道沒有進一步地說下去,以致他們至今不明白那番話的意思?


    我正在想著,白素已先開口:“聽起來,像是他在什麽地方,看到過原振俠醫生這個名字,可是卻將之當作是古代人了!”


    我也是這樣想,但我還有疑問:“使波斯人把原振俠當成古代人,那必然是他看到原振俠名字的場合、物件,和古代有關——但原振俠是現代人,照說,沒有這個可能!”


    戈壁沙漠插言:“若是古代有一個人,同名同姓,就有可能了!”


    我笑了一下,或許有這個可能,但是我疑問未解,我再問:“見到了這樣的一個名字,也是很平常的事,波斯人何至於要去探索研究?”


    穆秀珍用力一揮手:“對啊,當時,我們對他說的話不是很明白,也曾用同樣的問題問他!”


    穆秀珍在這樣說的時候。神情很是沮喪,溫寶裕首先叫了起來:“這可惡的波斯人沒有說!”


    穆秀珍點頭。


    當時,穆秀珍把這個問題,連問了三遍,可是波斯人隻是一個勁兒搖頭,臉上的神情,越來越古怪,而且不住用手去撫臉——他臉上的肌肉,竟不受控製地在跳動,要用手去按撫,由此可知他此際的心情,一定激動之至。也使人知道,他和原振俠之間,必然有什麽古怪的事存在。


    可是,波斯人卻沒有繼續說出來。


    所以,穆秀珍如終不知道那是什麽古怪。也所以,在陶啟泉的島上,穆秀珍見了我,很想和我討論這個問題,可是千頭萬緒,不知從何說起,她才隻說了一句“有些古怪的事發生生在這個古怪的醫生身上。”


    直到這次,她知道了我要找的人,和當年那波斯人,極有可能是同一個人時,她才有機會把當年的事,原原本本說出來。


    那波斯人的古怪神情,好一會才平複,約有三四分鍾,在這斯間,他自顧自在一個櫃在中酒的來喝,每喝一口酒,就肆意批評,說的話極內行,顯示他對酒的知識,豐富之極。


    然後,他竟像是根本未曾討論過原振俠這個人一樣,大大籲了一口氣“我要找衛斯理,是想請教他一個令我很困擾的問題。”


    雲、穆二人對他那種忽然變換了話題的說話方式,都有一定程度的不滿,所以並不搭腔。


    波斯人卻自顧自道:“衛先生既然很難找,先向兩位請教,也是一樣。”


    雲、穆二人見他說得如此客氣,忙道:“請說!大家切磋一下。”


    穆秀珍這時,忽然多了一句道:“閣下的漢語說得如此地道,真是難得!”


    波斯人很是自得:“我的語言文字才能,十分出色,我精通世界上主要的文字和語言,超過三十種之多。漢語,我是正式在北京學的——到那裏去,想去找一點資料,沒找到,倒學了一口北京話。”


    穆秀珍抓緊機會,插了一句:“去找什麽資料?想在古籍之中,找有關原振俠醫生的資料?”


    由於波斯人剛才的話,說得很是蹊蹺,穆秀珍才這樣問他的。


    波斯人卻不說是,也不說不是,“嗬嗬”笑了幾下:“請問,在兩位的知識範圍之內,能不能理解每一座大山,都有一個心髒?”


    雲、穆二人呆了一呆——事實上,任何人聽了這樣的問題,都不免會呆上一呆的。把“大山”和“心髒”連在一起,那實在太突兀了。


    所以兩人一齊搖頭:“我們不明白。”


    波斯人暫不出聲,在一個短暫時間的沉默之後,穆秀珍才道:“心髒,是動物的一個器官,和大山怎麽扯得上關係?”


    波斯人道:“可是,心髒也有象征的意義,例如,王府井大街是北京的心髒。”


    穆秀珍笑:“若是這樣理解,那麽一座山的主峰,可以說是山的心髒。”


    波斯人搖頭,眉心打結,像是很困難表達他所想的,他用力揮了一下手:“可是,在中國語言之中,‘心’又不單是一個器官,心代表著人的思想、情緒,甚至靈魂,例如在中國話中,‘開心’並不是真的把心打開來,而是快樂,高興的意思。”


    穆秀珍耐心解釋:“中國語言得到高度發展,為時甚早,那時沒有解剖學,所以把腦的功能,全都歸人心髒這一部分之中了。”


    由於那一次,他們三人的討論,題材奇特無比,而且所使用的語言,也很是奇特,單是就漢語中“心”字的含義,就相當深奧——對熟悉漢語的人,自然容易明白。若是不懂漢語的,隻怕要解釋起來,也大費周章。


    正由幹這個緣故,再加上後來,雲四風和穆秀珍,又再商討過,所以對他們來說,印象深刻無比。此時穆秀珍的複述,聽的人,幾乎和置身於當日他們三人商討的現場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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