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雪萊是被宗像惡狠狠摁掉電話的,而且她想之後s4和警察應該是要掐一架的了——宗像應該理所應當地想到她會突然間做一些脫軌的事情肯定和之前阪下那通電話有聯係,於是阪下會理所應當地成為那個教唆犯。


    嘖,這個說法也不妥當。


    雪萊歎了口氣,想到之前阪下說過的。


    “如果沒什麽人打破僵局的話,這件事情不會再有進展。”她是這麽說的:“s4作為新生的組織太過謹慎了,我理解宗像作為領導者的擔憂,但同時大半警察的安定也在我身上。”


    她倒是沒有用全部這個詞來形容自己,這樣的自謙讓雪萊真的很想讓宗像學一學。


    而她說的也沒錯,在兩個組織都沒辦法主導進程,同時涉及吠舞羅,又肯定被黃金氏族暗地裏圍觀的這件事,需要有一個轉折。


    必須要有人來做。


    雪萊心裏真的很討厭阪下的刻薄到有些□□裸的直覺,同時敬佩她,敢於帶著十足十的把握對她提出這個觀點。


    她肯定知道自己會願意去做的。


    看起來遊離在組織外緣,以特立獨行不耐煩工作為標誌,但同時,也最希望這個組織快點成長起來的人。


    “所以你需要我怎麽打破僵局呢?”雪萊問:“擔負著警察係統半壁江山的小姐。”


    “我想宗像這樣器重你,想必你有不為人知也令人驚喜的能力。無論怎樣,做點什麽,”阪下說:“為了你自己和s4。”


    雪萊就為了這句話沒怎麽睡好,並且在充分思考了自己到底能做什麽之後才下定了決心。不得不說很久沒有用自己感知土地上存在的能力,雪萊現在覺得很是生疏,尤其是那種千萬人穿梭在自己腦海中的感覺,宛如血液急速流過讓頭腦發熱,一時間轉速飛快。


    有些累,但是意外地痛快了起來。


    好像回到了很久之前,能感受到土地上每一朵花從破土而出,到綻放芳華時的所有聲音。


    真不錯。


    雪萊在高樓之間不斷穿梭,隨著距離的拉近,對安娜的感知也越來越強烈。小姑娘帶著溫暖的甜香氣息從縹緲到快要變為實體一樣,讓雪萊更為迫切地想要把感覺變現成真人。


    還是個小丫頭呢,竟然敢下毒手。


    雪萊想起了犬,又想起了骸和千種。


    果然無論是黑道還是條子,對小朋友下手真是不能原諒啊。


    【爸爸,警察是不會管自己叫條子噠。】


    滾,沒完了是吧。


    雪萊凶了一下係統,在某棟樓上掃視下方。


    應該就是這裏。


    她明確地感覺到安娜應該是在這裏的,並且順便能察覺某隻四腳生物的活動跡象。


    都活著,還挺不錯的。


    【所以你都不稍微關注一下赤之王嗎。】


    雪萊腦子裏閃了一下周防的影子,還有那句能吃嗎。


    誰管他。


    蛇少女就這樣以個人好惡決定了救援的重要性,並且將一個地址發送給了宗像。電話旋即打過來,那頭的聲音一起來雪萊都能想象得到宗像的表情,


    肯定陰沉得都能滴出水來了,不過就算是這樣他肯定還是在微微笑的。


    籲……


    雪萊忍不住賠了個笑:“室長?”


    “就地停下,等待支援。”宗像說:“我不管這條失蹤人員所在地點的情報是如何到你那裏,也不想去質疑真假,但假設是真的,對方的實力……”


    雪萊察覺到身後的樓梯有人走上來,有些沉重的腳步聲像極了周防。她回頭,果然看到頂著紅色蟑螂須的男人雙手抄著口袋,一臉不善地看著她。


    其實周防一直都是一臉不善的,但這次……


    她看著金色的眼眸裏帶著一反常態的瘋狂,讓一向高大陰沉的男人變得更加可畏。他看起來如同即將暴走的狂獅,帶著一股撲鼻而來的煞氣。


    “這是……來練手的?”


    就仿佛周防身體裏替換了另一個靈魂一般,紅發男人連通勾勾嘴角都開始變得邪氣起來:“也不錯,正好試試看能到什麽程度。”


    他話音未落,原本站立的位置便隻剩下來殘像。雪萊渾身都叫囂著不好,連宗像說了什麽都顧不上,下意識向別的地方挪動。


    而就在下一秒,原來她站立的地方一聲巨響!


    紅發的男人踩在一個不淺的坑上,帶著一點讚歎地看著她。


    “還可以啊。”


    “室長我跟你說,赤之王好像瘋了。”


    雪萊拉下臉:“或者腦子被門擠了。”


    “……”


    宗像聽到了剛剛聲響:“盡量拖延時間,我馬上就到。”


    雪萊在天台這個不小的地方和這個不知道是出了什麽差錯的赤之王來來回回過了幾回合,短兵相接後擋住對方踢來的一腿的左手臂麻了一陣子,估計是要青一片。不過這和之前的傷相比並不算什麽,雪萊並不在意傷,她在意的是……


    眼前這個人,如果光是看的話,的的確確是周防尊沒錯。無論是相貌還是體型,都沒有人能夠依靠異能來製造出一個讓雪萊都認錯的一模一樣的王。然而奇怪的是,盡管感覺是周防,但對上眼神就知道。


    這是另一個人。


    在暫時不認為周防還有另一個人格的情況下,雪萊對於這個突如其來的情況有點光火,並且有些著急於尋找真相。但真相,起碼也要在擺平眼前狀況的時候再問。


    所以問題來了。


    假設現在的赤之王身體裏是個假貨,那麽這個假貨,到底能不能使用赤之王的力量。


    如果是,嘖。


    雪萊在想,她好像給自己立了個g啊。


    【不用怕,直接肛。】係統說:【反正雪萊爸爸你的好蛇值早就滿1000啦。】


    雪萊一噎,還沒來得及追問,對方又動了。


    “雪萊!”


    安娜的突然出現讓雪萊一怔,而紅發男人一腳結結實實地踹到了她小腹上。銀發的身影蜷縮著飛落到天台的門口,擦著地麵發出了悶響。


    雪萊疼得一時間出不了聲,卻還是站了起來,擋在了安娜麵前。安娜身後還有人,出乎意料地是伏見,還有另外一個眼神壓抑的銀發少年。


    這人怎麽感覺倒跟周防……


    雪萊側看了一眼,就看到他衝了出去,帶著一股火焰襲向對方。


    “燒了你。”


    “?!”


    雪萊咳了一下,被伏見拎了起來外後拽。安娜還站在那裏,雪萊伸手去拉,但腹部的疼痛還是讓她先捂住了肚子。


    王八蛋。


    雪萊咬了牙,手伸向腰後才發現今天沒有佩劍。


    “嘖。”雪萊甩開伏見靠著牆:“先說下什麽情況,然後你帶安娜走。”


    “鬼知道。”


    伏見少年看了一眼,把安娜帶到雪萊身邊,擋在她們兩人之前:“安娜不說,但看樣子,詭異得很。”


    他不說雪萊也知道說的是這個身體赤之王和剛剛眼神赤之王的問題,而安娜暫時閉口不談,以及麵前打得如火如荼的架勢,讓雪萊在撤和休息一下接著參戰之間徘徊不定。


    “不要去。”


    安娜在這時候抓住了她的衣服:“它會進來。”


    “誰?”


    雪萊揉揉肚子,感覺好些之後開始盤算起怎樣在這兩個人的鬥毆中拉個偏架——按照目前的形勢來看,眼神赤之王雖然體型弱小了些,但敏捷且有火焰加成,於是和身體赤之王打得不相上下,甚至有隱約的占上風趨勢。這兩個人的戰場也逐漸從本樓的天台開始向外擴張,有要跳到另一個樓頂的意思。


    “你最好別插手,尊哥看起來很惱火。”


    伏見這時候說:“連你一起燒了的話,別怪我沒有提醒。”


    “燒就燒,誰不會放火。”雪萊翻了個白眼:“再說……”


    “剛剛本來就受傷了,勉強自己也沒有很有意思吧。”伏見掃了她一眼:“而且是尊哥的話,打死打殘都有豁免權,你的話……是要被處分的吧?”


    切,姐姐有一百種看起來超自然的謀殺方法好嗎!


    雪萊剛想這麽反駁,但卻問起了別的:“哪個是周防。”


    “放火的。”伏見有點不耐煩:“這還用問?你腦子裏裝的是豆腐嗎。”


    被一個少年如此羞辱了智商,雪萊很羞憤。


    “我又不是你們吠舞羅的人,分不出來不是很正常嗎?”


    伏見用嗬嗬的眼神看了她一下:“你不是有一段時間是吠舞羅的蛇嗎。”


    雪萊一噎。


    “哼。”


    安娜眼神有些黯淡地拽著雪萊的衣服,而這也引起了伏見的注意。


    “你們的製服,倒是很清奇。”他沒有看雪萊那貼身得讓她曲線畢露的製服:“看來青之王的口味也沒有很清淡。”


    “這是我自己的風格,不要上升到宗像那裏。他欣賞不了這種高級的美。”


    雪萊話音剛落,正在打鬥的兩個人忽然被衝天的火光所包圍。一股灼熱的能量撲麵而來,扭曲了空間的風呼嘯而過,讓雪萊厭惡地護住安娜,在這股罡風過後,終於看到熱氣散今後,帶著熟悉眼神的周防走了過來。


    “……尊哥。”


    伏見剛一說話,安娜就撲了過去,讓雪萊好一陣失落。


    “那個,尊哥。”


    她想起那段吠舞羅的蛇的時光,還是跟著伏見一起叫了:“能告訴我一下嗎,事情的經過。”


    有些死氣沉沉的男人看了她片刻。


    “你明天過來。”


    “好……我能帶其他人來嗎?”


    “隨你。”


    周防低頭,看了看拽住他褲腿的安娜:“走了。”


    伏見等周防走了幾步之後,再確認了雪萊不會自己倒下之後才跟了過去。


    “能跟上我也是不賴啊。”雪萊在他臨走前那麽說,被疑似翻了個白眼。


    “嘖。”


    等宗像來的時候,雪萊站在那個銀發少年身邊,不知正思索著什麽。看到宗像來之後,她首先匯報了吠舞羅的失蹤人口全部存活的情況,並且指出正倒地不起的少年經指認,是這起案件的疑似主犯。


    “所以目前的狀況是,明天我去吠舞羅做筆錄。我打算叫個警察那邊的……”


    雪萊忍著疼說:“室長,你要去嗎。”


    “交給雪萊君我還是很放心的。”


    宗像這樣說:“隻是麻煩雪萊君,回去之後到明天出門之前,在禁閉室裏休息了。”


    “……?!”


    雪萊一臉不可置信:“你……再說一遍?!”


    “禁閉室18小時,外加一份檢討。”


    宗像說:“字數暫時不規定,但我希望能夠寫滿十頁紙。”


    “雪萊桑。”


    “我死了。”


    雪萊抱著膝蓋,閉著眼睛,靠在禁閉室的角落裏,麵對隊友的呼喚如此作答——她現在的語氣非常惡劣,即便是毫無關係的隊友,她也毫無顧忌地將氣撒在他們頭上。


    淡島有些垂頭喪氣:“至少……吃一點東西吧。”


    “不吃。”


    雪萊對著奶油麵包無動於衷:“不餓。”


    “明明已經一天都沒吃過了……”


    淡島站在門口:“就算是緊閉,室長也沒有說不能進食,所以雪萊桑多少吃一點吧?否則對身體不好的。”


    “不吃。”


    本來心情就不好的蛇少女一聽到某兩個字越發惡劣了起來,之後任憑淡島怎麽呼喚也不願意出聲。擔憂的金毛少女歎著氣,對此毫無辦法,而之後禁閉室門外卻又多了一個人。


    不知道這兩人在外麵說了什麽,淡島先退下了,剩下一個日高。


    “呐,雪萊,我來陪你一會兒。”


    棕毛少年也坐下了,靠著禁閉室的門:“剛剛我們下了晚課,我洗完澡覺得悶得慌,就出去逛了一下,結果你猜遇到什麽好玩的了?”


    雪萊並沒有答話。


    “飛鏢誒!”日高自己繼續說了下去:“因為夏日祭要來臨了,所以這種類似的小攤子,也都開始陸陸續續地擺起來了。我看了下獎品,發現有很多很可愛的東西,比如店主自己畫的扇子什麽的。不知道為什麽,就覺得超適合雪萊的。”


    “……我和地攤貨很相配嗎?”


    “誒?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和服啦扇子啦這種古典的東西。”日高笑了下:“雖然雪萊一直是製服係,但是說起來總讓人有種特別沉靜的感覺。”


    是嗎。


    雪萊翻了個白眼,又聽到日高繼續說。


    “有時候雪萊自己一個人待著的時候,眼神總是很深邃,就好像裏麵有很多時光和很多秘密一樣。”


    “……你想太多了。”


    “才沒有吧,”日高敲了敲門:“而且這其實就是原因吧,雪萊總是不跟我們一起玩的原因。不是說看不上我們這些新人的實力,而是因為經曆過什麽的原因,沒辦法跟我們一樣沒心沒肺地過吧。”


    雪萊沉默著。


    “但是其實對我們來講也沒什麽關係,畢竟雖然沒有一直待在一起,但是有什麽事情雪萊還是會出現啊。工作什麽的不說了,聽說當初道明寺能夠合群一點,也是雪萊坑他請客才有了快速認臉的契機。”


    日高撓了撓腦袋:“至於我嘛,反正能夠有追雪萊的機會我就很滿足。”


    他的聲音是帶著笑的:“或許有點傻氣吧,但是我是真的這麽想的。”


    “就算明知道我和你們的心情是不一樣的,也都覺得無所謂嗎。”


    “是啊,無所謂。”


    青年說:“人和人總歸是不一樣的,就是因為不一樣所以才會被吸引啊。想要一樣的幹脆照鏡子自戀不就好了。”


    雪萊笑了下。


    “你倒……很看得開。”


    “這也算看得開嗎?我以為看得開是那種得道高人,無論對什麽都縹緲,一副發生了是必然的神秘樣子的。嗯,和雪萊有點像的那種。”


    “……”


    “但是雪萊比那種人積極,偷偷的那種。”


    日高很俏皮地在這時討好雪萊:“而且雪萊長得也比那些家夥好看一萬倍呢。”


    “……噗。”


    蛇少女被一句話一句話帶偏了情緒,最終在一個很直白的恭維中笑出了聲。


    “你很會說話啊。”


    “我隻是想讓喜歡的人開心點啊。”


    “就算我不喜歡你嗎。”


    “別這樣說啊!”


    青年的聲音有點像哀嚎的大型犬:“而且就算現在不喜歡,雪萊也不能百分百斷定之後的自己不喜歡我吧?未來什麽事情都有可能發生啊!”


    “但我覺得我可以百分百斷定。”


    “誒……”


    “我肯定不會討厭你。”


    雪萊感覺對方在門外一下子精神了起來,猜測著對方如同大型犬一樣示好的樣子:“看起來雖然很大條,但是感覺……意外地討人喜歡。而且,我很羨慕你這樣的態度。”


    “嗯?我也有讓雪萊可以羨慕的態度嗎?”


    “不是很樂觀向上嗎。”雪萊說:“畢竟,在劍術這麽菜卻還能一直老神在在地追別人,也絲毫不擔心之後上戰場的情況的人,真的很少見啊。”


    “……我怎麽覺得被變著法的擠兌了。”


    雪萊撇撇嘴:“如果你一定這麽想的話我也沒辦法。”


    “好吧……”日高靠在牆上:“我是那種,如果想太多的話就會失敗的類型,大概是給自己太大壓力反而會發揮不好的那種。而且家裏氣氛就是這樣,從高祖父高祖母到我們家的狗,都是一樣的德行。畢竟人生隻有一次,當然要樂觀一點過。”


    “那……你是怎麽看待離別的呢。”


    “嗯?離別嗎?”


    日高想了一會兒:“離別真的不是個好東西呢,但是……”


    “正因為有離別,所以相聚在一起的時刻,才顯得越發珍貴。而這樣珍貴的東西,才越應該讓人更加真心的對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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