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問題。


    雪萊板著臉,在一輪又一輪巡街之後依舊無法清除自己這樣的想法。在宣布可以暫時解散休息的命令後,她靠在一棵樹上,怎麽想宗像那張臉怎麽覺得別扭。


    切。


    【別這樣雪萊大大。】係統說:【人家隻是在暗示你你才是學得最快的族人。】


    她當然知道,可是她不爽的點不在這裏。


    【那你想怎樣,不把你當自己人嗎?】係統問:【如果真的這樣,你會打砸搶吧。】


    滾滾滾。


    雪萊在內心中驅逐係統拒絕跟他聊天,並在秋山遞過一瓶水後問了他最近的修行情況。


    “這麽說你還算挺順利的。”


    雪萊聽完了之後抿了一口水:“一直跟你在一起的那個……”


    “弁財。”秋山很體貼地說:“弁財酉次郎。”


    “你們兩個是同期嗎?看起來認識很久了的樣子。”


    “誒,是的。我們是警察學校的同期。”


    咦,又是警察?


    雪萊嗆了一口:“……哦,怪不得看起來挺可靠的。”


    “嗯?”


    “製服氣質,”雪萊撇撇嘴:“要穿幾年才會有的那種感覺。不過既然是警察轉過來的,從持槍到持劍,有什麽不適應的嗎?”


    “一定要說沒有的話那肯定是說謊,但是既新鮮又有了努力的新目標,感覺還挺不錯的。”


    劉海遮了半邊臉的青年勾勾嘴角:“以另外一種形式保護這個國家,真是個有趣的體驗。”


    雪萊盯著他看了一眼:“你的劉海往左邊翹啊。”


    “啊……是的。”


    “宗像是往右邊,你們倆還挺搭的。”


    聽到雪萊的話的青年石化了一下,看起來很是不適應自己和新領導搭上邊的樣子。雪萊伸了個懶腰,繼續問。


    “你們為什麽回來s4?”


    “是室長主動來找我和弁財的,我個人的話是被室長的理想所打動。”


    宗像有這種東西嗎?


    雪萊依稀記得宗像有說過。


    不過那個東西能這麽吸引人嗎?


    這個世界小傻瓜看起來挺多。


    “那雪萊君呢,為什麽會成為s4的隊員。”


    “我啊……”雪萊歎氣:“這不是沒得選麽。”


    對於雪萊的答案,秋山看起來有些不能接受。雪萊後來在猜,他的不能接受是為了什麽。是因為對這個組織沒有歸屬感嗎?


    “你看起來好像不在狀態,雪萊君。”


    被宗像的話叫回神是晚上的事情了,雪萊那時候正在和宗像一起討論綠之王及其氏族的問題。就雪萊看,警察那邊新傳來的證據和分析都沒什麽問題所以她並沒有仔細看過,而宗像明顯並不這樣想。


    “根據阪下刑事的分析,綠之王的出身可能是在神奈川一代,關於這點雪萊君完全認可嗎?”


    “有什麽不認可的。”


    雪萊掃了一眼材料:“按照他在其他地方的活動頻率和激烈程度來看,的確本身治安最亂的神奈川縣卻是最安穩的,而且就算阪下輪到那邊的時候也沒怎麽鬧事過。這種很明顯的庇護說明其出身和神奈川相關,並且引入伽具都隕坑也算是合情合理。”


    她繼續看了下去。


    “很可能是伽具都事件的幸存者或已被認定死亡……誒?已被認定死亡?也就是說,綠之王的備選有七十萬人嗎?”


    宗像挑挑眉,並沒有說話。


    “嘛,七十萬的死人倒是比現在一千多萬的活人好查些。”雪萊繼續往下看:“嗯……同時可能牽涉的還有灰色……誒?灰色力量?”


    雪萊抬頭:“不是說也都掛了嗎,灰之氏族和灰之王。”


    “黃金氏族是這麽認定的。”


    宗像從雪萊斷掉的點繼續讀下去:“由於綠之王的反偵察能力非常高超,近幾年來都基本無法捕捉到綠之王及其氏族的蹤跡,則可能性的推斷有兩點。”


    “一,綠之王並沒有多少族人,起碼氏族控製在一位數;二是他們的行為有經驗豐富的長輩指點。”


    雪萊頓了頓:“她腦洞有點大啊。”


    不過一旦接受了這種設定……


    “這算是讚同那邊的想法的樣子嗎。”


    “說不上讚同不讚同,就是覺得……嗯,她從她的專業角度上推斷出這種結果,應該是有她自己的考慮在的。如果想要反駁的話,也要找出證據吧。”


    雪萊盯著正在桌子上轉啊轉的全息圖像,揉了揉眼睛。


    “那個……”


    “咕嚕。”


    一片寧靜。


    “……哦呀。”


    宗像深深地出了口氣:“雪萊君最近工作看起來異常辛苦,所以嘴上不說身體卻開始表達了不滿嗎。”


    等等這句話為什麽這麽奇怪。


    “既然餓了,那就去找點食物好了。”宗像不由分說地站了起來,拿起自己的外套:“現在食堂裏應該還有點食物,要去看看嗎。”


    “切。”


    雪萊摁了一下自己的肚子,跟在宗像身後。


    結果食堂裏什麽都沒有。


    連剩飯剩菜都沒有剩的食堂空留了一股飯菜的味道,讓餓著肚子的蛇少女完全打不起精神。她心裏盤算著現在門外還能有哪家賣吃的的地方開著,一邊想還是警察廳那邊好,阪下的保險櫃裏永遠有吃不完的零食。


    “所以雪萊君想去哪裏呢?”


    “不知道。”


    雪萊懶塔塔地趴在桌子上:“別煩我。”


    她很明顯就是在發脾氣,而宗像則坐在了對麵,想了一會兒。


    “如果不介意外食的話,多走幾步路,應該有不少賣宵夜的地方。雪萊君……”


    “走走走。”


    【所以為什麽一遇到食物就這麽沒誌氣了啊,明明之前還覺得宗像各種有問題的。】


    雪萊嘴裏塞了一塊炸雞,懶得理會係統。


    【又這樣,切。】


    係統於是不再答話,隨雪萊自己悶頭苦吃,而她身邊坐著淺嚐清酒的俊秀男人。他們走了差不多一刻鍾的路,就看到了這一家開了沒多久的叫做花之裏的小酒館。時值深夜,店裏已經沒什麽客人,而酒館名字好聽,收拾得又幹淨雅致,以及有新鮮的食材,於是兩個人就坐下了。


    “這些日子辛苦雪萊君了。”


    “不謝。”雪萊灌了半杯可樂,示意老板娘續上:“職責所在。”


    她把這句話說得剛正不阿,就好像除了職責之外她沒有任何其他的意思。可宗像聽了之後也沒回答什麽,再度抿了杯中的酒後,微笑著請老板娘續杯。


    “請用。”


    笑容甜美的老板娘斟滿了清酒,順便對著雪萊也一笑。


    “小姐也不來一點嗎?度數不高的哦。”


    雪萊頭皮有點發麻,甩甩頭。


    “我吃東西就可以了。”


    老板娘看到雪萊的反應,用袖子捂著嘴笑了笑:“看起來這麽直率可愛,可是膽子意外地小呢。”


    不不不我完全不直率的!


    雪萊很想解釋,但是宗像搶先了。


    “完全不是膽子小的類型呢,”宗像說:“是敢一言不發就離家出走的勇敢的人。”


    【翻舊賬了噗。】


    ……喂。


    “誒?離家出走?為什麽會離家出走?”


    老板娘超級詫異,目光移向雪萊。蛇少女低頭苦吃,塞了一嘴的炸雞塊,順便使勁蹬了宗像一腳。


    有意思嗎?


    八方不動的室長同誌拍了拍帶著灰的褲腿,對一經發現了雪萊小動作的老板娘報以微笑:“唔,這是直至現在都未能揭開的謎底呢。”


    “嗯……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如果有什麽心事,要好好地說出來才能夠順利地解決哦。”老板娘想了想,遞給雪萊一疊自家的醃梅子:“吃了那麽多炸食,有點油膩吧?”


    “……嗯。”


    “我呢,發現以前的老顧客,每次來這裏,雖然吃的東西不多,但是都會看起來很不舒服地捂著胃離開。雖然很感謝他照顧我生意,但是如果他不能在這裏開心愉快地度過日子的話,我寧願他不來。所以有一天我很直白地說了這件事,那位老顧客也說明了他胃難受的原因。他和小姐一樣很喜歡炸食,但是因為胃不好,所以每次吃完之後,都會因為太過油膩而難受。所以我向媽媽詢問了解決之道,那就是給他的炸食要比旁人少一些,並且送他助消化的醃梅子。”


    老板娘嫣然一笑:“現在這位老顧客每次來,就不會在吃了炸食之後胃不舒服而難過地離開了。”


    雪萊拈了一顆梅子塞進嘴裏,感覺酸酸甜甜的味道順著津液浸入了身體中,帶著一種不可言說的清爽感。這種感覺也不是那麽通透,但是或多或少讓積蓄在身體裏冗沉的東西化解了些許。她斜眼看了看宗像,將梅子肉咽了下去。


    “給那位老顧客的炸食少一些,價錢也算一樣的嗎?”


    老板娘最後被雪萊的問題問得有點炸毛,噘著嘴說“我怎麽可能是這種貪小便宜的人當然錢會少算”然後將差不多吃好喝好的兩位客人趕走了。遇上夜裏的冷風,剛剛在小酒館的暖氣裏的怡然舒適被盡吹散,銀發少女不由自主地抖了抖。


    “我應該是提醒過雪萊君穿外套的吧。”


    雪萊扯扯自己身上的羊絨衫:“剛剛出來的時候又沒風。”


    蛇少女依舊倔強地強詞奪理,在預見自己要被凍十五分鍾左右才能回到宿舍的情況下依舊要爭一時的口舌之快。無論如何不想被宗像壓一頭的心思揮之不去,尤其是在剛剛這家夥……


    帶著體溫的外套突然蓋在了她腦袋上,雪萊把外套從頭頂抓下來,一臉鄙視地看著宗像。


    “嘖。”


    銀發姑娘雙手一推:“用不著。”


    “請務必穿上,之後的半個月外勤的任務還需要雪萊君負責。”


    宗像並不拿衣服,推推眼鏡就邁開步子就打算往外走了:“為了工作,請保重自己的身體才是。”


    過了十幾秒,他回頭。


    “需要我來幫忙穿上它嗎?”


    “我說了,用不著。”


    雪萊異常堅定地說:“少了這件外套我也不會……”


    話音未落,宗像拿過外套,可卻直接往雪萊身上裹了上去!


    “喂!”


    蛇少女被猝不及防地裹了一臉,睜眼發現帽子罩在臉上而袖子也已經差不多傳好了,等回過神宗像已經順利地拉上了拉鏈。


    “唔,果然大了許多呢。”


    這個人簡直!!!


    憤怒的蛇少女抬爪就要拉下拉鏈,旋即兩個手腕被同時握住,如同手銬般禁錮了它們揮舞的自由。


    “宗像禮司!放開我!”


    雪萊往後墜,然而還是一路被拖著往回走。


    “雪萊君要試著飛起來嗎,或許會有風箏和氣球的體驗呢。”


    豈可修豈可修豈可修!!!


    雪萊腳尖點地,整個人被大地吸附住,終於停止住了被強行拖拽的事實。察覺到巨大作用力的年輕男人回過頭,在看到泛著幽幽金芒的銀頭毛姑娘後眼神沉了下來。


    “夜不歸宿是違反規定的呢,雪萊君。”


    “你放開我,我自己會走。”


    蛇少女覺得手腕疼:“快點。”


    或許是她的命令語氣太過明顯,眼鏡青年在聽到後隻是抬了抬下巴,手上的力氣不僅沒有放鬆,反而有更重的趨勢。感覺骨頭要碎掉的人心裏發狠,想著隻要再過十秒她就防火燒了宗像的劉海。


    燒禿!


    然而這種僵持一直在持續,雪萊並沒有放火,宗像也沒有更用力,隻是雙方都將時間花費在了誰會更有耐心等對方先服軟上。


    是的,是這樣。


    雪萊一看到宗像那種胸有成竹的樣子就覺得他欠打臉,所以更加堅定了自己今天一定要杠到底的決心。


    誰怕誰,幾十年她都等了!


    想出這句話的時候她自己也有點愣神,而就在那一晃神的時刻,宗像一把將她拖過來,讓連通巨大的反衝力一起接到了懷裏。


    “咚!”


    雪萊閉著眼睛隻覺得周圍的一切都在顫,耳邊還有樹葉簌簌掉下來的聲音。她稍微睜開一絲眼睛,發現自己什麽都沒看到。


    外套的帽子蓋住臉了。


    討厭。


    深吸了口氣,雪萊猛地往後仰。


    又是一聲悶響。


    “嗚!”


    蛇少女的後腦勺撞到了什麽堅硬的東西,在疼痛襲來的同時也聽到了來自他人的生理性地□□。雪萊的腦袋抵在誰的胸前,疼得眼淚都要掉了,而罪魁禍首現在下巴也應該是輕的。


    “那個……”


    熟悉的聲音傳來,驚得雪萊連疼也顧不得,立刻甩脫圍住她的手臂,向聲源看去——


    ——淡島世理穿著便服,一臉懵逼地看著她。


    還有宗像。


    “呃……”


    “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這樣小世理……”


    “非常抱歉打擾二位我隻是出來買一瓶跌打藥酒路過而已我什麽都沒看見現在立刻歸隊以上!”


    金毛美少女以光速一氣嗬成地喊出了這句話,之後掉頭就跑。雪萊的爪子還沒來得及伸出來,淡島世理就帶著自己通紅的小臉袋飛奔出了差不多五十米。


    這孩子跑得倒是挺快啊……


    雪萊無力地扶額,摁了摁自己的太陽穴。


    要跳出來了,要跳出來了。


    而另一當事人則老神在在地理了自己的衣領。


    “這裏還真是條容易遇到熟人的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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