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這個女人在這裏啊!!!”


    雪萊捂住耳朵也差不多能猜到,吠舞羅那個一點就著小矮子會吼些什麽。她成功地規避了耳膜炸裂的鎮腦魔音,並且看到差一點沒拿穩杯子的酒保,忍不住勾勾嘴角。


    “真是……”


    草薙沒辦法地笑了笑:“好了,看到來客人就好好過來打個招呼吧,亞塔醬。”


    “我為什麽要給被撿回來之後是人是蛇都不知道最後還跟那種家夥走了的人打招呼啊。”


    八田抱怨著,壓低聲音嘟囔一句,堅決不肯看雪萊的那個方向。


    那種家夥?


    雪萊來了興趣,剛想張口問,但視線又轉移到了剛跨進來的那個頹喪的少年身上。


    “隔了一百米都要被你震聾了,嘖。”深發色的少年進來第一句就是抱怨,然後掃了一眼吧台:“草薙桑。”


    “喲,伏見。”草薙問:“你的發明進度怎麽樣了?”


    名叫伏見的少年有些意外,身旁還在鬧別扭堅決不看雪萊的八田說了一句:“啊,是我告訴草薙哥他們的,你在研究的那個東西。草薙哥,真的,猴子可厲害了。上次他弄的那個通訊係統誰都不能偷看!”


    八田興致勃勃地賣著好友的安利:“如果我們都有的話那誰也不能看破吠舞羅的秘……為什麽這家夥還在啊!”


    雪萊很有自知之明地認了那家夥三個字,歪著腦袋端起牛奶。


    “工作任務,不得不來啊。”


    “是的呢,亞塔醬。”草薙安撫了一下八田:“雪萊桑是來辦公的。”


    八田依舊拒絕正眼看雪萊,即便是有了草薙的補充。雪萊晃了晃杯子,想了想剛剛被中斷的話題,繼續提了起來。


    “所以說,吠舞羅當時也是很意外門外聚集的事情嗎?”


    “是啊,畢竟當時尊不在,留守的人都不算是什麽一等一的強手,有恐慌是很正常的。”草薙笑了笑:“說起來,八田和伏見應該也在當時聚集在門外的人群裏吧,如果我沒記錯的話?”


    被點名的矮子少年一炸,先是一臉茫然,然後慢慢回憶了起來。


    “是……差不多一年前的那件事嗎。”


    他看起來有點忌諱,但重點下一秒就轉了:“為什麽這些事要跟這個人說啊!”


    “隨便閑聊罷了。”


    草薙提前說出了雪萊想說的話,這讓銀發姑娘有些意外:“畢竟s4是新成立的組織,以後也很有可能會遭遇吠舞羅曾經遭遇過的事情。所以雪萊君想要問問看這些,做到有備無患也不是什麽難以理解的事情,對吧?”


    “s4不是神氣得很嗎?這會兒倒知道來吠舞羅取經了。”


    八田哼了一聲:“我先去外麵轉轉草薙哥,等這個……”他抬頭點了點雪萊的方向:“走了,我再回來。”


    他忿忿地走出了店門,過了半分鍾折了回來。


    “猴子你還待在那裏做什麽,走啊!”


    然後雪萊才意識到剛剛還有另一個人一直坐在旁邊,無聲無息地遊離在了氣氛的邊緣。


    “我看起來真的很不討吠舞羅的喜歡?”


    “並沒有這回事呢,相反,無論是十束還是安娜都很喜歡你,而且因為你跟宗像走了,安娜還鬱悶過兩三天。”草薙說:“這可是很罕見的事情呢。”


    “安娜最近怎麽樣?”


    “和以前差不多吧,十束陪著她還好些。”草薙頓了下:“唔,雪萊桑你分得清誰是誰吧?”


    “……分得清。”


    雪萊麵無表情地說,而草薙被她的表情逗笑了:“所以說,雪萊桑無論是哪個狀態都是有記憶的嗎?”


    “對,所以當時十束要把我放到水裏搓的時候我差點想咬他來著。”雪萊喝了半杯牛奶,舔了舔嘴角:“就是這麽記憶深刻。”


    草薙大笑:“這樣的話十束應該向你道歉呢。”


    “不用啦。而且雖然洗澡這件事情我有點在意,但其他時候我還是挺喜歡吠舞羅的。”


    “那當初為什麽和宗像……室長走了呢?”


    草薙注視著雪萊,而赤紅色的眸子坦蕩蕩地直視了回去:“這件事不是我這次來的目的啊,草薙桑。”


    金色的眼鏡眨了眨,草薙低頭拿起了另外一個杯子。


    “是呢,閑聊著就忘記主題了呢。這是不是初老症啊。”


    在接下來的聊天裏,雪萊也了解了當初jungle裏號稱“驚喜派對”實為包圍homra酒吧製造混亂的事件大概。她托著下巴,繼續問了些問題。


    “草薙桑,你覺得當初趁周防不在才開始行動這件事,是對方故意而為之的嗎?”


    “說不好呢,當時針對homra的監視是有的,但是尊的行為很不定,要說確定尊某個時間一定不在,從而聚集一大堆人來包圍這間酒吧開始所謂的‘狂歡’,我覺得很需要難度。”


    “如果製造事端引周防出去呢?”


    “啊……”草薙一臉無奈:“我以為即便是隻在安娜身邊活動,雪萊桑也還是能對尊的懶散有一定程度的理解呢。”


    “……你的意思是……”雪萊回憶了一下周防那基本隨時可以入睡的狀態:“就算出事周防也不一定管嗎?”


    “現在是如果沒有惡劣到一定程度尊就不會動,之前的話,應該說是火燒眉毛他也不想挪一挪腦袋吧。”


    “……”雪萊忍不住露出了嫌棄的臉。


    “別用這樣的表情啊,尊當時也很辛苦的。”草薙的眼睛沉了下來,過了一會兒歎了口氣:“那個時候,他也很為難呢。”


    “可這樣的話,就隻能是遊戲任務發布者做好了周防,也就是‘赤色怪物’失控傷人的最壞打算了嗎?”


    雪萊腦子轉了轉,覺得不對:“還是說他本身就是希望周防當時失控的?”


    草薙皺著眉,臉色慢慢正經了起來。


    “我想第二種假設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宗像回到辦公室的時候,雪萊正在很多摞的資料裏翻東西。如果不是宗像刻意留意腳下,雪萊的頭發應該已經被他踩髒了。


    “哦呀,雪萊君的勤奮真是讓人感動。”他將手裏一疊資料放了下來,對著連頭都沒抬的蛇少女說。


    “哦。”


    雪萊說:“去年阪下衛在哪兒?”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輪替到了東邊。”宗像回答道:“阪下刑事的話,一直是各個地區都會輪流上崗的。主要是為了熟悉各個地方的警情和……”他停了一下:“當時鎮目町的話,在‘狂歡派對’發生期間,恰好的確是阪下刑事所轄。”


    銀發少女抬起了頭:“這就對了。”


    她問宗像:“你覺得那個麵癱臉,如果在她的地盤上發生了異能者大規模傷人事件,就算對方是王,她會不會銬回來。”


    雪萊根本沒有用問句,而宗像也知道這個問題不需要問號。


    “哦呀,”他說:“按照雪萊君的思路,的確是個大新聞呢。”


    “什麽按照我的思路。”


    雪萊將所有整理好的東西一摔:“我就覺得有什麽東西不對勁呢。所有警察廳送來的東西按照時間順序和地區順序畫個圈,跟阪下衛最近兩年的輪替的路線一比根本就是重!合!的!這其中百分十八十都被阪下衛收拾掉了,剩下百分之二十裏,有的是嫌疑人掛了有的是嫌疑人消失,仔細算一算剛剛我端掉的那個之前也不怎麽活躍,開始活躍的時期,基本就是阪下衛回警視廳述職前後。”


    宗像推了推眼鏡,一頁頁地看著雪萊整理好的資料,微微翹起嘴角。


    “這麽看來,警察廳移交過來的這些東西,都是不需要結果的案子呢。”


    “是啊,”雪萊說:“隻是她想說些什麽呢。”


    宗像四下看了看,沒發現有墊子,於是幹脆地坐在了地板上。在一目十行地看完了所有的信息後,宗像摘掉眼鏡揉了揉眼睛。


    “真是個可怕的人呢。”


    雪萊看他:“你說阪下?還是我?”


    “一個人能讓一個組織處心積慮地跟著她上任的痕跡鬧事而鬧事數量如此多且雜卻絲毫不能撼動其半分,另一個在接觸了案情不到三天就能敏銳地察覺到這個組織的意圖。”


    宗像笑了笑:“你們兩個人都很可怕呢。這是稱讚。”


    “比起可怕請稱讚我們智商高。”雪萊板著臉,然後又笑了一下:“而且我覺得阪下比我可怕一點,我都沒想過可以銬周防這件事。”


    她笑得有點幸災樂禍,然後彈了彈手裏的紙:“那麽大貝的事情也不是偶然了吧。有意圖地引誘未成年的少女,一旦出了事家長肯定還是先會責難到負責東京都地區治安的警察廳頭上。”


    “而在這種壓力之下,無論阪下刑事善後如何處理,在很多方麵都會失去信任。”宗像接過她的話:“在失去了位高權重者的支持後,看起來穩固不倒的公安係統,摧毀起來會更方便些。”


    “就是這個意思。”


    雪萊呼出一口氣:“所以去保護大貝還是有點必要的。”


    “有這個必要,也沒有。”宗像看看外麵的天色:“玩jungle這個遊戲的大貝的同學人數並不少,換人的話也算簡單。”


    “……那你讓我去保護她做什麽。”


    雪萊隱隱約約覺得宗像的回答不會好,而果然這個家夥推了推眼鏡。


    “哦呀,當然是為了幫助雪萊君養成規律的作息。這是身為主人義不容辭的責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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