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萊是並不在意的。


    什麽人·獸啊重口啊之類的對於她來說就是浮雲,而在瓦利亞內部竊竊私語的時候她一如既往地該幹嘛幹嘛,甚至說得上是吃嘛嘛香。


    “小雪萊真是的~”路斯利亞捂著嘴笑:“明明另一個當事人現在恨不得沒事兒就消失在大家麵前呢,為什麽小雪萊就那麽淡定啦~”


    “嗯?”


    雪萊擦擦劍刃:“反正我從一開始就不大一樣,所以現在又有什麽不大一樣,那也都還是在不大一樣的基礎上疊加的。從根本上來說,我就不可能和你們一樣,所以再不大一樣又有什麽關係呢。”


    “噗,好壞~”路斯利亞拍拍雪萊:“小雪萊根本就沒考慮過斯庫瓦羅的立場呢。”


    “有什麽好考慮的,是他自己先是師出無名來找我掐架,又是自作主張堆一堆東西給我讓我收下,自己做了很多沒頭腦的事情,上趕著讓我陰他的。”


    “真無情呢。”


    “我就是這麽無情的蛇。”雪萊對著陽光看著熠熠生輝的劍刃:“所以可別犯賤喜歡我啊。”


    “誒……我覺得已經晚了呢。”


    修習泰拳的小青年托著下巴扭啊扭:“知道雪萊是冷冰冰滑溜溜黏膩膩的冷血動物之後,人家完全就停止不了愛慕之心怎麽辦嘛!”


    “好辦啊。”雪萊一劍劈過去:“去死好了!”


    這是在休息日的時候雪萊和路斯利亞的對話,瑪蒙身為臨時監護人在一旁看著,無聊地打了打哈欠。她拿出一張紙擤了擤鼻涕,然後對著那張紙沉默了一下。


    “小雪萊你快看!”路斯利亞在雪萊砍他的時候伸手抓住她的手腕:“瑪蒙在玩鼻涕!!!”


    “閉嘴。”


    大幻術師厲聲說:“不要打擾我。”


    路斯利亞鼓了鼓腮幫子,然後才發現雪萊甩他的手甩了很久了。訕訕地放開,雪萊一邊揉著自己的手腕一邊眼睛像是小刀一樣地飛到路斯利亞身上。


    “你是變態怪力大猩猩嗎!”


    她壓低聲音吐槽,路斯利亞超傷心地趴在地上。


    “不要歧視我啦……”


    雪萊倒是沒有其實路斯利亞的意思,相反她覺得路斯利亞比她想象得要強許多——以前還不覺得,但等到閑下來沒事兒打兩局的時候就發現,這個人近乎將*鍛煉到了極致。


    無論是力量還是速度,他都是一等一地強。就像是剛剛,他陪她玩一樣地過招,然後在指著瑪蒙的時候一個伸手比她劈向他的劍還快。


    “人可真是恐怖啊。”


    “嗯?”


    路斯利亞嗤嗤地笑了一下:“雪萊也很恐怖啊。”


    不小心說了心裏話的蛇少女被路斯利亞的回話驚了一下,已經將自己定義為弱雞的人歪著腦袋看向他,一臉不解。


    “h~”對方拍了她的肩膀,差點將她拍進地裏:“雪萊的火焰不也是獨樹一幟的嗎,不僅是瓦利亞,即便是在彭格列也是最特別的吧。”


    這倒也是。


    代表著大地屬性的火焰破壞力超乎想象地強,據九代嵐守草原狼·牛軋糖爺爺說即便是大空也未必能衝散最旺盛的雪萊的火焰。


    “但是除了這點也沒很麽了。”雪萊伸手,手腕上的瘀痕已經開始發青:“你剛剛可以捏斷我的手腕的。”


    路斯利亞有點不知道說什麽好,而他們之間短暫的尷尬被瑪蒙緩解了。


    “東邊。”


    瑪蒙手裏的鼻涕紙發著光,雪萊一臉詫異地發現了別人玩鼻涕的新花樣,帶著一種興奮又惡心的感覺想要湊近但又遠離。


    “你去問問怎麽回事。”


    雪萊捅捅路斯利亞:“看起來好厲害的樣子呢。”


    “本來就很厲害。”


    瑪蒙將紙巾揉成一團,丟到垃圾箱裏:“這本來是你們付錢也看不到的我的頂尖技藝,粘寫。”


    還真是個從名字就能看出原材料質感的好名字。


    “然後?”


    “可以從上麵看出我要找的人在哪裏。”


    瑪蒙仙氣飄飄地解說了一句,此刻清風拂過,吹得她鬥篷揚了起來,露出了她腰上係著的那卷衛生紙。她的寵物範塔茲瑪是個青蛙,這時候呱了一聲,跳到了雪萊腦袋上。


    “那個……”


    雖然她變成蛇的時候也是冷冰冰滑溜溜黏膩膩的,但她並不喜歡這樣的感覺。小心翼翼地將範塔茲瑪摘下來放在地上,結果這青蛙港在地上蹲了一秒,轉眼又蹦到了她腦袋上。


    “……”


    “噗。”路斯利亞沒忍住笑了出來,雪萊一臉冰渣子地看著他。


    “範塔茲瑪很喜歡你的樣子。”瑪蒙說:“可能是和它原型也是蛇有關吧,切。”


    “有什麽好切的啊!”


    雪萊想起地將青蛙拿下來,因為主人還在旁邊,又不敢摔出去,隻能先拿著:“不要說得好像是我上趕著想被它喜歡好嗎!!!笑笑笑路斯利亞你笑什麽你不是喜歡冷冰冰滑溜溜黏膩膩的嗎你來拿啊!!!”


    “範塔茲瑪會咬我的。”路斯利亞退後了一步:“我上次試過了。”


    雪萊舉著青蛙覺得自己皺紋都要出來了,範塔茲瑪呱呱地叫著,手心裏傳來的震顫合著聲音的震動,讓雪萊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小雪萊真是的,明明是同類竟然還互相嫌棄~”路斯利亞揮著小手帕:“範塔茲瑪會傷心吧。”


    “沒錯。”瑪蒙點點頭:“如果你堅持這樣傷害它,我會向你索賠的。”


    這都什麽世道。


    作為新人被前輩欺負的感覺並不是沒有,但這種惡心中透著無奈,無奈中又藏著惡心,卻是用帶著趣味的經曆確實第一次。雪萊被範塔茲瑪折磨得軟趴趴的,對著它說了很久的好話,範塔茲瑪最終才施施然回到了瑪蒙身邊。


    “不過瑪蒙桑,範塔茲瑪既然是蛇,那麽它現在的這個樣子,算是幻術幻化的偽裝嗎?”


    “是的。”瑪蒙摸摸範塔茲瑪:“它變回銜尾蛇的時候,就是我作為幻術師堵上所有的榮譽而戰的時候。”


    “誒……聽起來好厲害的樣子啊。不過銜尾蛇……唔哇!!!”


    路斯利亞退後兩步,被自己身邊那條大號銀色銜尾蛇嚇住了:“小雪萊?!”


    銀色的長蛇叼著尾巴浮在空中,然後轉了個圈,麵對路斯利亞,歪了下腦袋。


    “就是這個樣子來著。”瑪蒙讚歎道:“學得很不錯。”


    金光閃過之後雪萊變回原來的樣子,身著奶茶色與白色相間製服的銀發姑娘坐在草地上,笑眯眯地抬頭看著天空。


    “瑪蒙,你為什麽現在才想起告訴我們這些?”


    在最後的甄選結束之前,瑪蒙幾乎是不會使用自己的幻術的。她就是一個將他們引導向戰場的旁觀者一樣,即便是再困難的戰鬥,也未曾有過出手的記錄。


    唯一一次展示幻術的精妙,是上次用幻術給他們吃飯加塞和收拾斯庫瓦羅搗亂來著。


    “既然你已經有了思量,那我直接告訴你也無所謂。”瑪蒙幹脆利落地說了:“我覺得你們可以通過甄選,成為我以後的同事。所以提早告訴你們我的招數,省得以後給我添亂。”


    “明明是很好的話,為什麽說得那麽冷淡呢~”


    路斯利亞興奮得轉了個圈,而雪萊則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神情鬆垮了一下。


    【感覺是在說自己嗎。】係統問:【明明就想好好表達自己的感情,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就是不能坦率地說出口。越單純的那種越不行。】


    大概吧。


    血染一樣的眼睛有些暗淡,但在陽光下卻被金色的光芒所遮掩。銀發少女重新拔出劍,撥了撥還在興奮的路斯利亞。


    “再陪我練一會兒吧?”


    “小雪萊太勤奮了啦!”


    路斯利亞抱怨著,但還是擺開了架勢:“說實在的,小雪萊的劍真是中規中矩地不得了呢。這種綿軟的劍,到底是從哪個庸人那裏習得的?”


    “不是庸人哦。”雪萊笑笑:“是我學的不好。”


    她腦海中依稀記得幾個小不點圍繞在她身邊時候的樣子,麵目模糊不清,但是話還是清晰地記得的。


    “花子的話還是規規矩矩來比較好——其實學假發和高杉這兩個人都比學我強來著。”


    “我隻是覺得,如果雪姬想要變強的話,銀時那種陪小孩子過家家的過招一點意義都沒有。”


    “我真的一點也不好吃qaq”


    ……


    不知道他們怎麽樣了啊。


    對天人的戰爭結束了嗎,勝利了嗎,活下去了嗎。


    她到現在也未能成為一個一流的劍客,曾經在危險境地裏的殺氣被莫名其妙的神的身份磨滅掉了,而現在又在黑手黨暗殺部隊中察覺到了自己的孱弱。


    “說實在的,有點丟臉呢。”


    銀發姑娘挽起了一個漂亮的劍花,將對方的眼睛閃花時直刺要害!


    可惜這一劍在即將碰到路斯利亞時,被他兩根手指夾在了離他皮膚幾厘米的地方。


    “說實話,小雪萊的劍術的確差得很,但是……”


    路斯利亞豎起了大拇指:“剛剛的氣勢,真的好得不得了呢!”


    一股力道隨著他的動作襲來,雪萊棄劍一躍,避開了路斯利亞的衝擊。瑪蒙頂著太陽覺得曬了想回去,便對僵持著都在考慮是否繼續鬥毆的兩個人提了個建議。


    “既然覺得劍術差得很,那麽要不要找個人來教你呢,雪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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