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察著四個部下的臉色:“就怕這個人拿不到錢,把兩個證件寄出去,那事情就更加大了。【】昨晚,嚴總把錢送過去,想釣這個人。結果人是釣出來了,卻又被他逃脫了。說這個人特別靈活,對那裏的地形也非常熟悉,居然從四個人的包圍圈,衝了出去。”


    “啊?”同事們個個驚訝不已。


    陳智深心裏想,這個嚴西陽,原來送錢來,是為了釣我!媽的,要是麻痹一點,開心得太早,或者膽子小一點,真的讓周衛星出去拿,這次就上當了!


    朱工一直敢於說一些大逆不道的話:“嚴總這麽有錢,何必這麽吝嗇呢?弄不好,會得不償失的。”


    馬小寶瞪大眼睛說:“你怎麽能這樣說呢?這不是吝嗇不吝嗇的事?而是一個原則問題。我們怎麽能去滿足不法分子的要求?怎麽能縱容違法犯罪呢?要是開了這個口子,那以後還得了?所以嚴總說,我們不能軟弱,一定要查出這個內鬼,進行嚴厲製裁。”


    部下們都不吱聲了,臉上都顯出人人自危,個個可疑的驚恐神色。辦公室裏的氣氛變得緊張起來。


    陳智深顯出一副超然物外的平靜,心裏則想,來,他們為這事爭論過,最後嚴西陽采用了這種強硬措施。接下來,公裏內部肯定會掀起一場清查風暴。


    馬小寶還是心神不寧地在辦公室裏走來走去。突然,他拿了辦公桌上的手機出去了。很可能是給林曉紅打電話,追問她有沒有跟人說起過這事。


    陳智深有些替林曉紅擔心,怕她不沉著,說漏嘴,或者前後矛盾,那就會引起他們的懷疑。


    正在這時,外麵走進來三個人,臉色都很嚴肅。一個是集團公司的副總裁,一個是辦公室主任,還有一個是後勤部副部長,具體負責公司保安這塊,相當於派出所所長。


    副總裁站在門口說:“根據嚴總的指示,請大家在各自的位置上坐好,把手機,皮包,都放在辦公桌上,打開所有抽屜,我們要進行檢查。”


    辦公室主任補充說:“事情可能你們都知道了,我們公司裏出了內鬼,所以要追查,請大家配合。馬小寶,你也進來,坐好。”


    大家麵麵相覷,辦公室裏氣氛更加緊張了。但很快,五個人都很配合地把手機皮包放在辦公桌上,將辦公桌抽屜都打開,讓他們檢查。


    三個人走過來,一個個查起來。


    他們的動作好快啊。陳智深靜靜地坐在一旁,著他們一一翻著,心裏不後怕地想,要是稍微糊塗一些,動作慢一點,就出事了。林曉紅的日記本不知寄掉了沒有?也許他們還不至於立刻就去清查員工的宿舍吧?


    正在他這樣想著時,副總裁著馬小寶的手機,疑惑地問:“你剛才給辦公室打電話?打給誰啊?”


    馬小寶的臉紅了:“打給林曉紅。”


    “什麽事?”副總裁追問,“就在樓上,不能上去說嗎?而要打電話。”


    陳智深心頭一陣急跳:他果真給林曉紅打電話,不知林曉紅是怎麽回答的?


    馬小寶有些慌亂:“我,為了貸款的事。前兩天,她問我一些情況,我搞清楚了,所以打電話告訴他。”


    陳智深暗想,要是林曉紅這會兒去跟嚴西陽說這事,倒是一個極好的機會。他說謊,說明他心有鬼。嚴西陽就會對他更加懷疑,在查不到真凶的情況下,他就會背黑鍋。


    但必須先處理好那本日記本,然後再去跟嚴西陽說。[]要是倒過來,嚴西陽對她產生懷疑,派人突擊搜查她的住處,那這顆定時炸就會暴露。


    最好馬上給她發短信,他心裏好焦急,可怎麽出去發啊?這時,保安主任正在查他的手機,翻查他的抽屜。


    必須采取果斷行動,晚了不行。陳智深著他細心翻著他的抽屜,伸手按住肚子說:“查好了嗎?我要去上廁所。”


    保安主任不放心地摸了摸他身上的口袋,才說:“你去吧。”


    陳智深就站起來,先朝衛生間走去,然後出來,見沒人注意他,趕緊乘電梯下樓,往斜對麵的那個弄堂裏跑。跑到公用電話旁,他拉起電話,就撥林曉紅辦公室裏的電話,他知道現在打她的手機反而不好。


    一聽是樊主任的聲音,他就變著聲調說:“請林曉紅接電話。”


    “林曉紅,電話。”樊主任說,“今天,你的電話特別多。”


    林曉紅拉起電話:“你好。”陳智深等樊主任手裏的同線電話掛了,才壓低聲說:“你要先處理好那個東西,再去跟他說。”


    林曉紅愣在那,沒有反映過來。陳智深又說:“他們正在我們辦公室裏搜查,我怕你先去說,他懷疑你,去你宿舍搜查,那就晚了。”


    林曉紅這才反映過來:“好,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陳智深就往回奔。上到樓上,走回辦公室,隻化了八分鍾時間。辦公室裏的三個人還沒有走,正在跟小陸和朱工她們說話。


    陳智深默默地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聽於向群說:“我們也不相信,這人是我們公司內部的人,可人心叵測,臉上又沒有字寫的,誰搞得清?”


    說著往外走去:“走吧,這裏什麽也沒有發現。”


    他們又到隔壁的工程部去查了,當然也是什麽也查不到,但是氣氛卻搞得相當緊張。人人自危,互相懷疑,非常不安。


    到下午三點多鍾,陳智深聽見馬小寶辦公桌上的手機響了。他接聽後,就迅速走了出去。大約是嚴西陽叫他上去,可能林曉紅已經跟他去說了。


    過了一個多小時,馬小寶才哭喪著臉走進來,嘴裏罵罵咧咧:“媽的,懷疑到我的頭上了,真是天曉得。我隻跟她是說起過這事,可根本就沒有幹。”


    “你跟誰說了?說什麽?”劉林峰聽他這樣說,似乎鬆了一口氣,抬頭問他。


    馬小寶嘟噥說:“辦公室的林曉紅。”


    朱工一聽,興趣大增:“你跟她說什麽?”


    馬小寶呆呆地坐在位置上,不吭聲。朱工猜測說:“你是不是想追她,跟她說了什麽話?”


    馬小寶沒好氣地說:“別胡說八道,我都煩死了。”


    劉林峰輕聲嘀咕:“有可能。你跟她意說起這事,她再意說給別人聽。可不對啊,這複印件又是怎麽流出去的呢?”


    “是呀,難道它們自己複印好了,飛出去啊?”馬小寶象跟誰爭吵一般,氣急敗壞地說,“如果不是製作的地方流失出去,那這個人,就在我們五個人間。”


    於是,一件件驚心動魄的事情接踵而至。先是開標那天,本來背後運作好,決定由蒙麗建築公司的標,卻突然宣布由另一家建築公司標。


    然後,一批批的人到公司裏來調查情況。盡管嚴西陽帶著錢,頻繁出去活動,請人吃飯打招呼,送紅包。但一個內部件,還是很快就發了下來,蒙麗建築公司因為造假,資質從二級降為三級,並且在一年內不得參加招投標。


    一向驕傲自大的嚴西陽第一次受到了重創,直接經濟損失達一千多萬,間接損失就更大了。名譽上的影響,更是法用經濟來衡量,嚴西陽的神情也萎頓了好幾天。


    取得這樣的戰果,陳智深和林曉紅很是高興。那天晚上,他們約會後,在一個小飯店裏舉杯慶祝。


    “盡管我們私的目的沒有達到,但公的目的達到了,來,幹一杯!”陳智深心頭痛快地說,“通過我們的努力,有效抑製了嚴西陽非法斂財的勢頭,打擊了他的傲慢氣焰,為國家挽回了一些損失。後來標的這家單位,是一家國營企業,一級資質。這近千萬的利潤,沒有非法流入嚴西陽的個人腰包,也就沒有分進那些分子的手。”


    林曉紅也高興地說:“關鍵還在於,我們伸張了正義,也為那些正直的人,出了一口氣。你可能也知道,這些天,單位裏一些員工,都在暗地裏為這事而感到高興。有人說,這個人真是一個了不起的英雄,敢於向嚴西陽挑戰,還敢於舉報公司的不法行為。這種邪門的公司,是應該這樣搞搞他們。”


    陳智深喝了一口酒,也有些憂慮地說:“問題是,這樣搞,我們個人沒有得到什麽好處,還冒了很大的危險。另外,單位裏也有人反對,說這樣搞公司,公司效益差了,會影響他們的福利。”


    “狗屁。”林曉紅罵道,“以前沒有影響,公司有什麽福利啊?錢都被他浪費掉了,還福利呢?哼。”


    陳智深想起貸款的事,跟林曉紅碰了一下杯問:“對了,那晚,那個副行長請你吃飯,說了些什麽?他肯貸給嚴西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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