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島怔了一怔,似乎一時之間,未曾想到那人會把細菌也列入“害蟲”之列,可是想起來,卻也大有道理,有害的細菌,確然合乎害蟲的定義。


    這時,主持人站了起來,大聲道:“本次聚會,目的隻在於各持己見.並不討論他人的論點,也不必同意他人論點,所以,沒有辯論,請陳博士繼續發言,也請別打斷他的發言。”


    那人雙手擺動,看來還想說些什麽,但終於未曾再出聲,坐了下來。


    陳島停了一會,才繼續說下去。


    我沒能聽完陳島的話,因為這時候,有人在我的身後低聲道:“衛君,太巧了,我正想找你!”


    也許是由於我好管閑事之故,常有這類的情形出現,但這次卻是不同,因為我一聽,就聽出了那是一個熟人的聲音。


    於是,我並不轉身,就道:“大主任,又有什麽疑難雜症了?”


    說話的人,轉到了我的身前,果然就是好久不見的警方特別工作室主任黃堂。


    黃堂曾在不少事件上和我合作過,人精明能幹,推理能力也強,和這種人相處,是很愉快的事。黃堂和我握手,然後,長長歎了一口氣。


    我笑了起來:“有話請說,隻做,搏取同情!”


    黃堂也笑:“你真是,對老朋友,說話也那麽刺人!”


    我答道:“沒有辦法,無聊人太多.為了打發他們,不得不把含蓄的來往放在一邊,要直接說話,久而久之,就成習慣了!”


    黃堂吸了一口氣,果然單刀直入:“你可曾聽說過“人頭大盜”?”


    我呆了一呆。


    “人頭大盜”!


    這四個字一轉來甚是駭人,而實際上,也確然由於駭人的行為,才生出這樣可怕的的稱呼來的。


    我知道不是太多,隻是從一些報道中獲知,首先是在英國的伯明翰,在一家殯儀館中,有三個等待驗葬的死者,兩男一女,頭部齊頸以上,忽然不見了。


    接著,在英國的幾處地方,每隔上一個時期,就有這樣的事發生,一共發生了九宗之後,恐怖的氣氛彌漫,蘇格蘭場也大是緊張,而且,絕對無法設想,盜人頭的人,目的何在。


    死人頭有什麽價值,值得去盜取?


    由於每次人頭被盜,都是發生在殯儀館之中,所以,警方在毫無頭緒的情形之下,就隻好加強殯儀館的防衛看守。


    在采取了嚴格的看守措施之後,果然,有幾個月的時間未曾再發生人頭被盜事件。


    蘇格蘭場痛定思痛之後,也就九宗人頭被盜事件,作出了一個總結。


    九宗案件,被盜走的人頭,一共是二十二個,被盜者男女老幼都有,看來似乎並無規律,盜人頭者並不“揀飲擇食”,似乎隻要是人頭就合適。


    死人的頭部,除了對死者的親人之外,對任何人來說,那應該是沒有意義的事,對一個正常的人來說,就算有人雙手捧上死人頭一個,敬請曬納,也必然敬謝不敏,不會接受的。


    所以,有人費心機去盜人頭,必然有特別的作用。


    蘇格蘭場的結論有幾個,其一,其人心理變態,是一個極度危險的瘋子——提防他在偷盜死人頭之後,會發展到偷活人頭。


    其二,和邪教有關——或許是世界真的末日降臨,各種各樣的邪教特別多,在各式各樣的邪教之中,有著千奇百怪的宗教儀式,其中或有必須用到死人頭的,就自然隻有出於偷盜一途了。


    其三,英國警方也不乏想象力,想到了有可能是獵頭族人的活動,擴展到了文明世界。


    其四,想象力更豐富了,假設有可能,有外星人在搜集地球人的標本——全身太重大,所以隻取其頭,這情形有點像不法的古董販子,把巨大的佛像留下,但卻盜走了佛像的頭部相類似,常見一些所謂“崇仰東方文化”的洋人,在居室之中,以佛像頭作陳設,或許外星人也流行以地球人的頭作擺設。


    擾攘了一番之後,可是在殯儀館中等待驗葬的人頭被盜一事,卻渡過了英吉利海峽,蔓延到了法國。首宗,在裏昂,接著,在巴黎的西區,然後,是南部的一個山嶺。


    這一來,法國警方也大是緊張,而且,立即和英國警方,組成了“英法聯軍”,共同調查。


    這次調查,集中了英法兩國優秀警官,其中有的是我的相識,結果卻同樣沒有發現。


    隻是在作案的手法方麵,有了一致的結論——要把一個人的頭,齊頸切下來,並不是容易的事,即使是死人頭,也不是那麽容易切割。而在被盜走人頭的屍體上,都可以看出,盜頭者的手法,幹淨俐落之至。


    兩地的解剖專家,都一致認為,那樣的“手術”是世界一流的技術。


    所以,一度把追蹤的目標,定在外科醫生的身上,可是沒有結果。


    由於各地都有殯儀館,而在習慣上,對於留在殯儀館中的死者,不會有特殊的警衛,所以,要全麵防止死人的頭部被盜,簡直困難之至。


    在法國擾攘了一番,一共是七宗,共有十九具屍體的頭被割走,下落不明。


    然後,又靜寂了一個時期,忽然在比利時,又發現了四宗,接著,是在盧森堡,發生兩宗。


    在盧森堡也發生了盜人頭的事件之後,案件有了重要的突破——辦案人員發現,每一次,有這樣的怪案發生,人頭大盜活動頻繁的時候,都在該國有某一種大規模的科學會議,正在舉行。


    第一次在英國,是遺傳學會十年一度的大會,世界性的,而在法國,則是歐洲聯盟的醫學會議,在比利時,是一個世界性的環境保護大會——主題是如何挽救瀕臨絕種的生物,而在盧森堡,則在案發時,舉行世界腦科醫生的大集會。


    這當然不是巧合!


    可是兩者之間有什麽的聯係,辦案人員,倒也不容易有結論。


    自然,有了這樣的發現之後,辦案人員首先想到的是,犯案者也是會議的參加者。


    於是,把四次會議的所有參加者、辦事人員的名單,一起列出來。


    這種“排列法”,雖然很是原始,但卻是找出犯案者的好辦法。


    若是其中有一個人名,在四次會議中都出現,那麽,就可以把這個人當成是疑犯,在他的身上,再取得進一步的突破。


    但是,在排列了人名之後,卻發現沒有一個人,是參加這四個會議的。


    於是,又擱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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