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金維在那個高峰絕頂,還發現了兩副骸骨,人小形狀和那怪人差不多,而且在高峰上,還有激烈撞擊的痕跡。


    於是金維推斷,那兩副骸骨和那怪人是一起從外星來的,由於發生了意外,兩個外星人死亡,一個外星人存活。


    存活的外星人極可能靠了那頭大羊鷹的照顧,才活了下來,在外星人生病的時候,大羊鷹向金維求助。


    所以金維更進一步推論,那頭大羊鷹和外星人有長時間的共處,相互之間一定有某種程度的溝通,那人羊鷹對外星人也就必然有一定程度的了解。


    故此金維推薦大羊鷹為非人協會的會員,因為大羊鷹對來自某一個外星的高級生物有了解,這種了解,為地球上所罕見,十分有價值。


    而更重要的是,那位和外星人相處了幾天的喇嘛,看起來像是由於領悟了極大的奧秘才無憾地死亡。由此推斷,那外星人可能輕而易舉地解決了一個喇嘛畢生研究想解決的問題,這問題極可能和人類的生命奧秘有關,因為喇嘛所研究的課題,就是生命的循環、超脫等等在現階段超乎人類知識範圍以外的事情。


    那外星人不知去向,所以金維想到,外星人在長期的相處之中,要能把這種奧秘傳授給了那頭大羊鷹,如果是這樣,那頭大羊鷹就已經知道了生命奧秘——這正是人類在追尋而毫無結果的事情。


    金維向非人協會說出了他的計劃:他要找到那頭大羊鷹,設法和大羊鷹溝通,從大羊鷹那裏,得到有關生命奧秘的知識。


    這種情形,實在是匪夷所思至於極點。不過非人協會既然號稱“非人”,行為古怪,理所當然。


    據說從那時候起,就再也沒有人見過金維。


    金維當然是去找那頭大羊鷹,拜大羊鷹為師,學習生命奧秘去了。


    我把金維的經曆迅速地想了一遍,多少已經有點明白他想做什麽了。他可能早已伐到了那頭大羊鷹,可是顯然那麽多年來,他並沒有在大羊鷹身上得到任何有關生命奧秘的學問,顯然是人、鷹之間溝通困難,就算可以有普通的溝通,可是想要討論生命奧秘這樣深奧的問題,卻困難到了極點。


    當他不知道從哪裏聽到紅綾有一頭神鷹,紅綾和神鷹之間又可以溝通,所以他就想到利用紅綾的神鷹去和大羊鷹溝通,然後再由神鷹告訴紅綾,由紅綾告訴他。


    這樣的過程雖然迂回曲折得令人歎為觀止,可是在理淪上倒也可以說得過去。


    我在迅速地想著,金維目光灼灼地望著我,忽然笑了起來,他顯然明白我的思路,所以他笑著道:“我的想法是不是有點異想天開?”


    和聰明人打交道就是有這點好處——你心中想到的事情,不必再花時間向他說一遍,他就自然會知道你想了些什麽。


    我也笑:“異想天開——形容得真好,不過也不是沒有可能,這個忙,紅綾一定肯幫,隻是不知道她和白素什麽時候可以回來。”


    金維攤了攤手:“不要緊,反正我無所事事,可以等。”


    我想了一想:“我自己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忽然會離開,這樣,你要是不見外,就在我這裏住下,就算我有事情要離開,她們回來,你也可以第一時間見到她們。”


    金維高興之極:“不見外,當然不見外,能在衛府作客,以後講出去也光采!”


    我笑:“以為你隻是打獵行,原來說話更行!”


    金維忙道:“我是由衷感到高興,並非巧言令色。”


    我也看得出來,他很高興和我相處,我問他:“那頭大羊鷹在何處?”


    金維咋舌:“我可不能把它帶在身邊——它太大了,站著比人還要高,它在它生長的地方。這些年來,我和它已經成了好朋友,普通的溝通絕無問題,可是要和它討論深奧如生命奧秘這樣的事,卻無法做到。”


    我非常了解這種情形:“別說是人和鷹之間了,就算人和人之間,要討論生命奧秘這樣的事,如果對方少一些想像力,也都無法做得到。”


    金維很有同感,連連點頭。


    我又道:“現在我擔心的不是紅綾不肯幫忙,而是她的神鷹也不一定能夠理解這樣深奧的問題。”


    金維伸手在臉上抹了幾下,現出很疲倦的神情:“無論如問總要試一試,已經無路可走了。”


    我一麵取來第二瓶酒,一麵問:“你和大羊鷹溝通到了什麽程度?”


    金維喝酒:“我已經從它那裏知道,那怪人從天而降的時候,有巨大的聲響和光芒,而且一共是三個人,兩個大人,一個小孩。兩個大人隨即死亡,在死亡之前,大羊鷹恰好在山頂,那兩個人給了大羊鷹強烈的信號,使大羊鷹明白它要照顧那個小孩。而它也一直在那樣做,直到它感到小孩有病,便找到了我。”


    這些經過,有的我知道。有的我非但不知道,而且無法想像。毫無疑問,這從天而降的三個人,都是外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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