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姨娘的婆子被馮氏得往後縮了縮脖子,嘀咕道:“……上次大爺就特地請了盛國公給姨娘治腿。”


    馮氏看了看她,沒有話。


    範媽媽上前一步,擋在馮氏身前道:“還敢嘴?姨娘的下人真是了不得!”


    周承宗上次請了盛七爺來給越姨娘治腿,純粹是一時氣惱,要故意給盛思顏一顏色看看,才出此下策。


    他也知道以越姨娘的身份,根本當不得讓盛七爺那樣的人物來給她治腿。


    但是越姨娘的腿是懷軒傷的,盛七爺作為懷軒的嶽父,不是很應該來為他女婿做出補償嗎?


    況且馮氏好像反對請盛七爺來……


    她反對的,他是不是應該支持?——這樣才能讓她對他重新留神吧?


    周承宗精神一振,看著台階上的馮氏眉開眼笑道:“雖然身份確實有些不配,但是盛七爺也不是請不來……若是我去請,盛七是一定會來的。”


    “你敢!”馮氏有些著惱,“上一次是我不知道!這一次我知道了,是決計不能再讓你這樣做!”


    “好了好了,你不請就不請。發那麽大火幹嘛?”周承宗見馮氏終於理他了,心頭頓時輕鬆許多,繞開範媽媽,走到馮氏身邊,低聲笑道:“你不是不跟我話了嗎?”


    馮氏氣結,狠狠瞪他一眼,轉身就走。


    周承宗忙大步追了上去,暗自歡喜,覺得自己晾著馮氏。還是管用的。


    起碼現在馮氏不是那副無動於衷的樣子了。還能主動跟他話。雖然是出言反駁他,可總比不聞不問要好……


    “大爺!”越姨娘的婆子見周承宗居然進瀾水院了,不是跟她回越姨娘的院子,忙在後麵追著叫:“姨娘請大爺過去一趟!”


    “叫我去做什麽?我又不是郎中?”周承宗回頭不悅地道,“你去讓外院給越姨娘請郎中過來。”著,又追著馮氏往台階上去了。


    越姨娘的婆子還想再叫,範媽媽拍了拍手,道:“你再叫一聲試試。管保你門牙都保不住了。”


    那婆子以前吃過範媽媽的虧,忙用手捂住嘴,滿臉氣憤地跑回去了。


    ……


    “姨娘,大爺本來是要給姨娘請盛國公來治腿的,可是大奶奶攔在裏頭……”那婆子回到越姨娘的院子,對她苦著臉回到。


    “大奶奶攔著?”越姨娘半坐在床上,皺眉問道,“那大爺怎麽?”


    “大爺……大爺……”那婆子支支吾吾地,一邊覷著眼看著越姨娘的臉色。


    “我讓你!”越姨娘臉色沉了下來。


    “大爺……就聽了大奶奶的話,讓奴婢去外院找人給姨娘請郎中去了。”那婆子有氣無力地道。深深地低下頭。


    越姨娘眯了眯眼,“大奶奶最近是怎麽啦?難道還真的要拿捏大爺?”


    “大爺那樣的人。怎會被大奶奶拿捏?姨娘您想多了。”那婆子忙寬越姨娘的心,又給她出主意,“您不如,還是想法子把三姑娘從家廟接回來吧。”


    越姨娘無可奈何歎了口氣。


    以前她還不覺得,但是周雁麗被送走之後,越姨娘才發現,這個平日裏不聲不響,甚至有些怯懦的女兒,其實幫了她太多……


    現在周雁麗不在她身邊,她確實感覺到很多不便。


    “確實要接回來。大爺那邊應該好話,不好的,是大公子,還有大奶奶,老爺子那邊。”越姨娘沉吟道,“容我仔細籌劃籌劃。”


    那婆子便躬身退下,去外院找管事給越姨娘請治腿的郎中。


    ……


    神將府內院的清遠堂裏,盛思顏看著手上的一份拜帖,有些疑惑地道:“蔣侯府的四姑娘,想上門拜訪我?”


    周顯白是給她送拜帖進來的,立在她身邊笑道:“大少奶奶,這位蔣侯府的四姑娘,就是跟咱們家四公子定親的那位姑娘,您還記得嗎?好像是叫四娘。”


    “蔣四娘。我記得她。”盛思顏笑著頭,“挺可愛的一個姑娘。”


    瞧這口氣,聽著像是蔣四娘的長輩,可是人家比您年歲還大啊!——周顯白在心裏暗道,一邊道:“大公子了,您要不想見,就不必應酬。”


    以周懷軒今時今日的地位,哪怕是宮裏的公主宣召,盛思顏不想去,誰也不能強迫她去。


    更不用去敷衍別的人了。


    再盛思顏有了身孕,周懷軒比誰都緊張,恨不得把她揣在兜裏,走到哪裏都帶著她。


    但是他也知道不能把盛思顏跟外界隔絕起來。


    所以他把這些拜帖和請帖都給盛思顏自己處理。


    她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盛思顏又看了看拜帖,搖頭道:“以後是親戚,還是客氣好。”著,把拜帖放下,對周顯白道:“給我回帖子,就我恭候大駕。”


    周顯白連連頭,“好在是到咱們家,這樣方便些。”


    如果是邀請盛思顏去蔣家做客,她多半就推脫了。


    周顯白出去了一趟,把回帖的事情處理好了,又得知了另外一件事,有些無語地回清遠堂,對盛思顏道:“大少奶奶,的剛聽,三天之後,四公子在三房的芙蓉柳榭擺生辰筵,是成親前最後一次單身的生辰,要好好慶祝。”


    “哦。”盛思顏應了一聲,“很好啊。你怎麽愁眉苦臉的。”


    “可是您看看這蔣家四姑娘的拜帖,的就是三天之後上門吧?您看,她會不會是順水的人情啊?”周顯白看起來大大咧咧,其實心思細密得很。


    當然,能跟在周懷軒身邊這麽多年。心思不細密是待不長的。


    盛思顏笑著搖搖頭。“不會的。你忘了。她是跟四弟定了親的。定了親的人,最忌諱在成親前見麵……”完這話,盛思顏卻猛然想起了她和周懷軒定親之後,周懷軒根本不管這些,什麽時候想來看她就來看她,嘴角不由翹起一朵笑紋。


    周顯白不好意思撓了撓頭,“哦,我倒把這個忘了。”


    晚上周懷軒回到清遠堂。盛思顏跟他了蔣四娘的事,很是納悶地道:“也不知道她找我有什麽事?”


    周懷軒默默地看了一眼蹲在盛思顏腳邊的刺蝟阿財,想起了在幻境裏見過的阿財的經曆。


    “我聽蔣四娘特別愛養刺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聽我也養刺蝟,所以對我特別好?”盛思顏笑眯眯地道,低頭看了看蹲在她腳邊的阿財。


    周懷軒銳利的眼神明顯看到阿財身上的刺抖了一抖。


    雖然非常輕微,一般人看不見,但是逃不過周懷軒的眼睛。


    周懷軒唇角微翹,攬著盛思顏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又問她:“今天好些了嗎?要不要去鬆濤苑吃晚飯?”


    盛思顏靠在他懷裏,懶洋洋地道:“我本來就沒事。在家裏歇了這麽多天,也該去鬆濤苑露露臉了。”


    “隨你。”周懷軒站起來。“那就去吧。”


    盛思顏去屏風後換衣裳。


    這一次,她悲催地發現。她的腰身,終於開始粗大了……


    以前極合身的掐腰短襦,現在連側麵的盤扣都係不上了。


    盛思顏心裏很不高興,拚命係扣子,都快把自己勒得喘不過氣來了,卻還是扣不上。


    她心裏一急,不由自主哭了出來。——自從懷孕後,她的淚是越來越低了。


    “怎麽啦?”盛思顏細微的啜泣聲沒有逃過周懷軒的耳朵,他忙走了過來。


    “你不要過來!”盛思顏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淚,抽泣著道,不許周懷軒走到屏風後麵。


    周懷軒無語地在屏風前站定,低頭往屏風後看去,道:“你以為這樣我就看不見了?”


    盛思顏抬頭,看見周懷軒站在屏風的另一邊低頭看她,不由大囧。


    她倒是忘了周懷軒很高,而這個換衣裳的屏風,又比較矮。


    盛思顏忙轉過身,麵對著牆道:“去叫薏仁過來。”


    “到底什麽事?”周懷軒伸出手,“不我把屏風推倒了。”


    盛思顏隻好又轉過身,支支吾吾指著自己的腰身道:“你看……胖了這麽多,這衣裳都係不上扣子了……”


    “就這?你哭了,就因為係不上扣子?”周懷軒難以置信地看了盛思顏一眼。他還以為她身子又不舒服了。


    “這件事很嚴重!”盛思顏嚴肅道,“你知不知道,這意味著我的衣裳都不能穿了!”


    難道她要蘇出來改良孕婦裝?


    盛思顏頭一次開始想王氏懷孕的時候到底穿的什麽衣裳……


    她還沒想多久,薏仁就捧著一套豆綠色的裙衫走了進來,笑道:“大少奶奶是衣裳穿不上了吧?大奶奶早就有準備,前些日子使人給大少奶奶送了不少孕期穿的衣裳鞋襪,您看看這套喜不喜歡。”


    盛思顏大喜,從薏仁手裏接過衣裳,道:“這顏色好雅致!還有這蝴蝶蘭,繡的真是活靈活現!我喜歡!”


    “喜歡就好。快換上吧。”周懷軒轉身離開屋子,去外屋等著盛思顏。


    盛思顏換好馮氏給她專門做的衣裳,喜出望外地走出來,對周懷軒道:“懷軒,娘的手藝真好!”


    周懷軒微微一笑,伸出手,牽著她去鬆濤苑吃飯。


    兩人來到鬆濤苑剛坐下,就看見馮氏和周承宗一前一後走了進來。


    “秋嫻,你頭還疼不疼?要不要請盛七爺瞧一瞧?”周承宗看見盛思顏也來了,馬上對馮氏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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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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