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思顏這一下傻眼了,周懷軒有多緊張有身孕的她,她可是早就領教過了。


    如果真的在他麵前暈倒,周懷軒情急之下會做出什麽事,盛思顏可不敢打保票,隻好棄了裝暈的想法,低了頭,緊緊抓住周懷軒的衣襟,將腦袋埋到他胸前。


    周懷軒回身站定,衣袖飄拂,將她整個人圈在自己胸前,冷冷地往屋裏掃了一眼,淡淡地道:“我不過出去了兩句話,你們就等不及了?”


    周老夫人顫巍巍地站起來,瞪著他道:“你不看你媳婦做的好事?!——你看看,你看看,故意在我的菜裏吐得一塌糊塗!你還怪我們為難她?!”


    周懷軒揚了揚脖子,斜睨眾人,“還有誰?對我們不滿的,都站出來。”


    屋裏除了下人,還有周懷軒、盛思顏,站著的就隻有周老夫人了。


    周老夫人見狀,飛快地睃了周老爺子一眼,被他臉上的神情嚇得打了個寒戰,忙一屁股坐了下去,撇了撇嘴,吩咐道:“把這菜給我撤下去。”


    “慢著。”周懷軒製止周老夫人的話,“這菜是誰要做的?”


    “是我。怎麽啦?我每年冬天都要吃這味菜進補,不成嗎?”周老夫人兀自嘴硬。


    “好。”周懷軒頭,“這味菜跟我孩兒犯衝,以後有它沒我,有我沒它。——給我拿走倒了!”


    屋裏的下人趕忙飛快地跑過來,將那味牛乳蒸羊羔拿走了。


    角落的香爐裏燃起了淡淡的百合香,驅散屋裏酸臭和腥膻混在一起的怪味兒。


    “孩兒?!”周老爺子、神將大人周承宗和周老夫人一齊異口同聲叫了起來。


    周老爺子興奮得滿臉通紅。站了起來。先道:“懷軒。我站起來可不是對你不滿啊!我站起來,是實在忍不住啊!你剛才什麽?什麽孩兒?”完緊緊盯著周懷軒,間或瞥一眼盛思顏,整個人樂得要飛起來了。


    盛思顏大急,忙輕輕拉了拉周懷軒的衣襟,用求肯的眼光看著他,做口型了三個字:“三個月……”


    意思是提醒他,孩子還不到三個月。不要現在跟人。


    她跟周懷軒提過,懷了不到三個月的孩子,很嬌氣,知道的人多了,他就不好意思跑了……


    沒料到周懷軒握了握她的手,看著她的眼眸淡淡地道:“沒關係。如果他連三個月都待不住,他就不配做我周懷軒的孩兒。”


    盛思顏聽了,恨不得淚流滿麵!


    周大公子,您也太彪悍了吧!那還是個胚胎啊!這麽威脅一個胚胎真的好嗎!


    周老爺子更是大喜,快步走了過來。繞著盛思顏轉了一圈,喜滋滋地道:“真的有了?幾個月了?”


    “您沒聽大公子的話嘛?應該是不到三個月吧?”周大管事笑著湊趣。


    “不到三個月?不到三個月?哈哈。是啊,是啊,不到三個月怎麽啦?!我們神將府的孩子,沒有那麽弱不禁風!”周老爺子樂得哈哈大笑。


    周老夫人滿臉吃驚的神色,眼神閃爍不定,不斷上下打量盛思顏,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吳三奶奶笑著跟周老夫人交換了一個眼色,起身道:“恭喜老夫人了。您快要有嫡長重孫了!”


    周老夫人嘴唇翕合著,正要話,就聽周懷軒手中寒光一閃,亮出一把匕首,啪地一聲紮入飯桌上,道:“既然大家都知道了,我也把話在前頭。我這孩兒,如果安安穩穩生下來,大家自然什麽事都沒有。如果他有個三長兩短,你們誰也別想活!”周懷軒著,拔出匕首,指著屋裏麵色各異的人冷笑,“你們聽好了。想打我的主意,盡管衝我來。打我孩兒的主意,我可是六親不認的。到時候你們全家死在我的劍下,可別怨我。”


    “荒唐!”吳三奶奶第一個叫了起來,“懷軒!你瘋了不成?!你孩兒才幾個月?他的死活與我們什麽相幹?”


    “不與你相幹?”周懷軒眯了眼,“三嬸,你沒有等著我死,好讓你兒子繼承神將府?”


    吳三奶奶沒想到周懷軒居然能**裸地把這種誅心的話一下子了出來,禁不住滿臉漲得通紅,結結巴巴地道:“你……你……你胡八道!我……我……我們什麽時候有過這種念頭?”


    周懷禮不悅地站了起來,對周懷軒道:“大哥,你要做爹了,我們自然為你高興。但是你扯這些事做什麽?當初你生下來多病,是娘胎裏帶來的,怎麽能怪到我們頭上?”


    盛思顏一聽這話就氣炸了,不等周懷軒話,便搶在前頭道:“周懷禮!懷軒他什麽時候把他的病怪在你們頭上了?你不要做賊心虛,此地無銀!”


    周懷禮一窒,抿緊了唇,不與盛思顏爭辯。


    “懷軒剛才你娘等他死了,才好讓你繼承神將府。可沒有他的病,是因為你娘才得的。你急吼吼跳出來什麽怪到你們頭上!真是好笑,難道懷軒的病,不是天意,而是人為?”盛思顏從就伶牙俐齒,後來跟了周懷軒,他將她照顧得無微不至,一都不用她操心,她才樂得躲在他身後享福。


    但是誰要在口舌上占他們家便宜,那就對不起了。


    周懷軒牌和盛思顏牌兩門鋼炮架起來,那是要夫妻同心,“株你九族”的架勢!


    馮氏的臉色恰如其分地一白,看著吳三奶奶道:“到底是怎麽回事?三弟妹,我一向待你不薄,你怎能做這種事?”竟是要把周懷軒當初得病的事,推到三房頭上了!


    吳三奶奶也氣得臉色發白,冷笑道:“紅口白牙,總不能你們什麽就是什麽!”


    “夠了!”周老爺子厲喝一聲。“吵什麽吵!家裏有喜事都被你們吵沒了!”


    眾人隻好閉嘴。


    周懷軒卻不怵周老爺子。“您也看見了。我這孩兒不到三個月,就有人等不及要取他性命。”


    “誰敢?!”周老爺子暴喝一聲,看向屋裏眾人。


    他走到周懷軒身邊,將盛思顏從他懷裏拉出來,對眾人道:“你們看好了,我的嫡長重孫在這裏,以後誰要跟這孩子過不去,就是跟我過不去!”


    開什麽玩笑!


    那孩子是他心心念念盼了幾十年的寶貝金孫。那孩子的娘是他千載難逢的棋搭子!


    要他們娘兒倆的命,也是要他周老爺子的命!


    “嗬嗬,我們周家的孩兒,當然當得這樣的大福氣。”周老夫人古怪笑了一聲,看著眾人道:“如果有人敢傷了我們周家的嫡長重孫,我老婆子第一個饒不了他!”她故意將“周家”兩個字咬得重重的。


    吳三奶奶會意,用帕子捂著嘴笑了笑,頭道:“正是。我們神將府的金孫,當然是沒人敢惹的。”著,意味深長看了盛思顏一眼。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這孩子不姓“周”,就會有人惹一惹了。


    盛思顏自從那天聽見周老夫人篤定周懷軒的“外室”不可能有孕開始。就在為這一天做準備了,她笑著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細聲細氣地道:“兩位一唱一和,是什麽意思?難道我這肚子裏,不是你們神將府的金孫?”著,她看了周懷軒一眼,“懷軒,有人你不是神將府的嫡長孫呢。”把話題輕輕鬆鬆繞到周懷軒身上。


    她早想清楚了,對方無非是覺得周懷軒不能生,所以如果盛思顏懷了孕,一定是她偷人。


    當然,盛思顏知道自己絕對沒有偷人,這孩子絕對是周懷軒的骨肉。


    她隻想知道,對方為什麽會篤定,周懷軒會生不出來?到底是跟他當年的病有關,還是跟別的事情有關?


    “放肆!怎能這樣話!懷軒當然是我神將府的嫡係血脈!”周承宗瞪了盛思顏一眼,對她的法極為不滿。


    “那我肚子裏的孩兒,也是神將府的嫡係血脈。”盛思顏沉下臉,“他如果不是,在座的各位都不是……”


    哼!敢暗示我偷人?——你們才偷人!你們全家都偷人!


    “你——!”周老夫人氣得倒仰,恨不得一口氣就要出來,吳三奶奶微微一笑,正要向周老夫人頭,猛然想起一事,頓時窒了窒,拚命衝周老夫人使眼色,讓她先不要開口。


    周老夫人疑惑地看了看吳三奶奶,隻好將那口氣咽了下去,悻悻地道:“好啊,到底是怎麽回事,等生下來再唄。”


    盛思顏皺了皺眉,不悅地對周老爺子道:“祖父,您可得給我們做主。懷軒年歲不了,好不容易有了個孩兒,卻一開始就被人三道四。這是不給我們活路吧?”


    “你想多了。”周懷軒淡淡地道,“是有人不想活了。”


    “懷軒,你這樣可不好。”一直沉默不語的周三爺皺起眉頭,“大家都是至親,你怎能為了你尚未出世的孩兒,就威脅大家夥兒的性命?”


    “就許你們威脅我孩兒的性命,不許我們威脅你們的性命?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盛思顏仗著身邊三重保護,氣勢足了起來,“咱們今天把話開,免得以後鬼鬼祟祟各種手段層出不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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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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