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封信除了證實現在在勒曼醫院的是複製杜良和證實杜良已經成功複製思想之外,其餘所有關鍵性的問題,都是他媽的“暫時不打算公開”!


    他究竟在進行些什久,發現的又是什麽問題,隻是提了一下而已。


    我向各人望去,他們一和我的目光接觸就搖頭,表示他們完全無法知道杜良在幹什麽和為什麽要離開勒曼醫院去做他所謂的“實驗”。


    這時候我有點明白他們為什麽要找我來了,我看他們是想我把不知道在什麽時候離開了的杜良找回來!


    我搖頭:“隻怕我沒有能力找到他。”


    羅克也搖頭:“我們請你來,並不是想通過你找他,而是感到可能有一個巨大的危機正在醞釀之中。”


    我吸了一口氣:“你以為杜良會危害人類——他卻相信你知道他不會做危害人類的事情。”


    羅克神情嚴肅:“這不是相信或不相信的問題,你試想一想,有一萬個複製人,並不可怕,可是如果一萬個人有同樣的複製思想,會是如何可怕的一種情形!”


    我怔了一怔,把羅克的這句話反覆想了好幾遍,的確感到了一股寒意。


    一萬個(或者更多個)複製人,隻不過是外形一樣的許多人而已,沒有什麽特別。


    可是如果是一萬個(或更多)思想完全一樣的人,那就難以想像,人的行動由思想指揮,思想一樣的人,行動也就一致,那麽這些人,簡直就和螞蟻沒有分別,可以形成一股巨大的力量。


    當然這股力量可以向好的方麵發展,但是也可以向壞的方麵發展。當這股力過向壞的方向發展的時候,就會形成無可比擬的破壞力量!


    因為這許多人的思想完全一致,行動也就自然完全一致,當行動盲目的時候,就是大批人同時盲目行動!


    在這時候我一方麵感到這種情形如果出現,就可怕之極,以致想一想就感到寒意,可是另一方麵卻感到這種情形熟悉之極,並不是想像中才會出現,而是早已出現過,而且在人類曆史上不斷地在出現。


    億萬人同時在一個思想的指揮下,行為瘋狂的場麵,這時候在我腦中閃現,我的思緒紊亂到了極點,一時之間完全理不出一個頭緒來。


    這時候我的臉色一定十分難看,所以羅克和亮聲一起叫我。我不知道他們叫了我多少聲我才聽到,因為那時候我腦海中不但閃現億萬人展現同樣瘋狂行動的場麵,而且也恍惚聽到這行動一致的億萬人所發出的叫喚,叫的也是同一句話,分明這億萬人的思想,全是複製思想!


    這真是不可思議至於極點!


    難道複製思想並不是杜良首先成功,而是早已有了無數成功的例子?


    不然為什麽在人類曆史上,古今中外都會有一個思想控製操縱了億萬人一致行動的現象出現?


    當我想到這裏的時候,我全身震動,不由自主站了起來,這才聽到了羅克和亮聲吃驚的在叫我。


    亮聲在問:“你怎麽了?”


    羅克道:“如果出現許多這種隻有複製思想的人,是不是想想也感到可怕?”


    我一時之間無法把我想到的確切表達出來,隻好重複羅克所說的最後兩個字,而且不斷重複:“可怕,可怕,可怕……”


    後來我回想當時的情形,他們顯然不知道我真正想到了什麽,隻以為我同意羅克的想法。


    而事實上我想到的和羅克的說法不同。


    羅克的說法是:如果出現這樣的情形,就十分可怕。


    而我想到的是:不是如果,而是這種情形早已存在,複製思想一直在運作,其可怕程度不是十分,而是萬分萬萬分!


    當時我沒有把自己的這個想法說出來的原因很多,其中最主要的是我認為這個想法建立在“複製思想早已實現”的這個基礎上,而複製思想早已實現實在沒有可能,所以我認為這是我的胡思亂想,自然不必提起。


    我定了定神,又坐了下來。


    羅克和亮聲也沒有再問我剛才神情如此驚駭的真正原因,羅克道:“我們一致認為,思想複製對人類來說,害處多於好處,實在不適宜……而我們不知道杜良在離開勒曼醫院之後,會不會進行大量的思想複製,我們想,閣下認識的人多,經曆的事情也多,如果有機會發現有複製思想的行為,有機會見到杜良,請表達我們的意見,雖然那是絕頂偉大的發現,可是還是不要把它成為廣泛的事實才好。”


    我聽著,對勒曼醫院的看法很感動,因為他們的意見,很為人類著想,複製思想,對人類來說,禍大於福!


    同時我又想到,如果我剛才的胡思亂想是事實,那麽勒曼醫院的忠告,實在來得太遲了——遲了幾千年!


    因為我根據曆史事實來想像,如果不是人類早已受複製思想的指揮,根本就不會出現“皇帝”這樣的東西——億萬人一起向“皇帝”這東西高叫“萬歲、萬萬歲”的時候,那些人不正是在受複製思想的指揮嗎?


    看看人類的曆史,就可以發現有無數大批人盲目行動的事實,這些人的行動,完全看不出有他們個人的意誌在,而是完全根據複製思想在行動,是由一個思想在指揮!


    我確然很想見一見杜良,杜良既然實現了思想複製,在這方麵應該有廣泛和深刻的聯想,可以和他討論古今中外曆史上那麽多億萬人盲從的現象,是不是複製思想在作怪。


    當時我點頭答應:“如果有遇到杜良的機會,我一定轉達勒曼醫院的意見。”


    亮聲補道:“也可以利用一切機會,向人類宣揚思想複製這回事會是一個大禍害!”


    我苦笑:“宣揚……會有用嗎?如果人類早已隻有複製思想的話!”


    我相信亮聲當時並沒有聽明白我的話(後來證明果然沒有),所以沒有特別的反應。他隻是說:“我們認為情況嚴重,所以才請你來,剛才你說有事情要問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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