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能聽到胡大爺咬牙切齒的聲音:“徐三那個叛徒,當年給八國聯軍的洋鬼子帶過路!就連十三爺,也是被那家夥害死的。”


    “什麽?”丁立完全都沒有想到,徐卓浩這家夥臉皮夠厚,居然這般了還好意思跟自己論起師兄弟。他忽然想起來了,就說:“胡元堂的那個寶貝羅盤就在徐卓浩手裏!在湘西科甲洞的時候,我看見他用過。”其實丁立沒有看見徐卓浩用過,隻是羅應山那個老鬼給他說的。不過解釋起來太複雜,丁立就往簡單來說。


    “那就更沒錯了!”胡大爺恨的咬牙切齒,丁立似乎都能聽見磨牙的聲音:“徐三把十三爺給害死了,投奔了洋人。七叔,也就是胡可俠當時還追殺過他,追到歐洲去,都一直沒有找到人!”


    “那個徐三當年究竟幹什麽事情了?”丁立問。


    “幹什麽事情了?”胡大爺冷哼一聲:“他能幹什麽好事?搶劫圓明園!”


    “啊,”丁立算是大吃一驚了:“他搶劫了圓明園?”


    “龔孝琪你聽說過吧?”胡大爺問。


    丁立頓時赫然,不好意思道:“還真沒聽說過!”


    “那龔自珍你知道吧?”胡大爺又問。


    丁立對這種啟發式的說法膩味透了,還沒有說話。張雨忽然插了一句:“我知道龔孝琪是誰?”


    原來胡大爺老奸巨猾的,說到這些不重要的事情的時候聲音大了一些。有意給別人聽到。


    “龔孝琪是龔自珍的兒子,就是我上學的時候學的那首詩,萬馬齊喑究可哀。那就是龔自珍的詩!”張雨插口道。


    丁立想的卻是另外一回事兒:“不對啊?時間對不上吧,火燒圓明園的時候好像是1840年……”


    “1860年……”。張雨打斷了丁立的話。丁立頓時有些臉紅,不過好在黑暗之中也沒人能看出來,他就說:“好吧,就算是1860年好了,胡可俠是什麽時候的人啊?”


    胡大爺冷笑道:“他說的話你也相信,徐三不是十三爺的弟子,而是師弟。要不然就是你聽錯了!這件事情還得從頭說起。”


    龔孝琪是龔自珍的長子,自幼好學。天資豔人,其父所藏書,無所不讀,為學浩博無涯。輕輕的時候。就跟隨龔自珍入京城。此時他已經通曉滿、蒙兼西洋文字。然而他卻性格孤僻,落落寡合,很少與人說話。道光十四年,參加鄉試,未中。惱怒之下竟發誓再也不參加科舉考試。


    龔自珍去世之後,他搬到上海,時近中年,生活寥落。靠賣書維持生計。這時候,結識了英國駐上海副領事威妥瑪。並且成為他的幕賓,出任記室之職。


    鹹豐十年八月。英法聯軍入侵北京城郊,威妥瑪任額爾金的通事,龔孝琪因此而與額爾金相識。額爾金“欲徑攻京城,孝琪力止之。言圓明園珍物山積,中國精華之所萃,毀此亦可償所忿矣”。額爾金采納了他的建議。聯軍繞過德勝門,直撲海澱,直奔圓明園。這次進軍“孝琪實通往,單騎先入,取金玉重器而歸”。


    後來這廝被的不義行徑為世人所詬罵,就連他的家人朋友都不再理他,他唯一的弟弟也和他斷絕往來。


    他本來娶有妻室,並生有二子,在事變之後,又納一妾。並且從此改號為“半倫”意思即為從此以後,他已無君臣,父子,夫妻,兄弟,朋友,而隻有一妾。其處境和為人可見一斑。


    客居上海十多年,恣意揮霍,所得的不義之財很快被滌蕩一空,晚年窮苦潦倒,所納的妾也很快離他而去,1869年,患上精神分裂,發狂而死。俗話說:天作孽可恕,人作孽不可活。用在他的身上可謂十分恰切。


    龔橙是龔自珍的長子,字孝拱,號半倫。中國人講究“五倫”,可這位龔大公子除了自己的小老婆,別的通通不愛,故自號“半倫”,真是“坦誠”得讓人佩服。


    龔半倫雖放蕩不羈,可並非不學無術之徒,相反他自幼聰穎,“藏書極富,甲於江浙,多四庫中未收之書”,少時即“沉酣其中”。


    龔半倫雖家學淵源,又有嚴父親授,卻生性狂傲、喜空談,世稱狂士。為此,龔自珍曾多次勸勉兒子要踏實做學問。可惜,龔半倫辜負了父親的期望。後來他流落到上海,依然放蕩不羈,揮霍狎妓。


    如果僅僅做一名“狂士”,倒也罷了,偏偏這位龔公子在走投無路之際投靠了英國公使威妥瑪。龔半倫流利的英語,讓這位公使大為驚歎。威氏對他極為賞識,給了他很高的待遇,行動有護衛跟從,月致萬金。包括公使本人在內,上上下下都恭敬地稱他為龔先生。知遇之恩當湧泉相報,龔半倫為洋人效力的日子終於來到。那就是這廝居然慫恿洋鬼子燒了圓明園。


    至於為什麽呢,還得從龔自珍自己說起。


    龔自珍是個名士,不是有句話叫做是真名士自風流嘛。龔自珍自然就是風流了名士了,自古名士愛美人,尤其是才女。


    龔自珍最知憐香惜玉。他收藏到一枚漢代美人趙飛燕的玉印,即視為藏室三大寶貝之一,讚不絕口。他見人起屋時用斧斤砍伐桃樹、海棠,也不禁打動惻隱之心,立刻從刀下“救得人間薄命花”。他對同時代的美女、才女的嗬愛就更不用說了。然而他風流過頭,終不免死於花下。


    名士和才女在一起,往往都能傳出佳話來,但是和已婚的才女滾到一塊去,那就不是風流佳話了,變成了醜聞。如果那才女還是有錢有勢家的女人,那事情就更大了!龔自珍就是惹出了這麽一件大事。


    清朝貴族滿人一向以崇尚弓馬為習俗,入關時間長了,才慢慢接受了一些漢族博大文化的熏陶。清代文壇鼎盛,但有名氣的滿族文人終是寥寥,要說在詩詞方麵占有一席之地的滿人,一般就認為隻有“男中成容若,女中太清春”,成容若就是納蘭性德,乃康熙年代的大詞家,太清春就是和龔自珍傳出緋聞的顧太清了。


    顧太清名春字太清,本屬滿州西林氏,因自小父母雙亡,由家在蘇州的姑父姑母撫養長大,便隨了姑父姓顧。姑父是個漢族文士,在他的影響下,顧太清從小就接受了詩詞的教育,憑著天資慧敏,所作詩詞新穎精巧,在江南閩秀文壇中堪稱魁首。因了江南青山秀水的滋潤,顧太清生得苗條身段,雪肌滑膚,水汪汪的大眼睛,彎彎的柳葉眉,一口純正的吳儂軟語,雖是旗人血統,但看上去完全象一個地道的南國佳人。


    一次,貝勒王奕繪南遊來到蘇州,在當地滿族文人為他特設的接風宴上見到了正值妙齡的顧太清。奕繪是個嗜弄文墨的八旗子弟,生性風流調優,驚訝於顧太清一個滿族姑娘竟然詩詞可嘉,而容貌又是這般明麗可人,不由得動了心意。這時奕繪的正室福晉妙華夫人在不久前病歿,他此次南遊,既是散心遣愁,也有重覓新愛之意,老天讓他在這裏認識了滿身靈氣的顧太清,真是機緣天成!奕繪在蘇州盤桓了一段時間,著意與顧太清交往,越看越可心,於是決定納她為側福晉,也就是側王妃,不久就攜她一同返回了京城。


    (顧太清婚前的經曆頗為撲朔迷離,有人考證說她在東北長大,有的甚至說她曾當過歌妓,但她幼年的生活艱辛是肯定的,她自己的詩中有“那堪更憶兒時候”之句,表明她幼年曾有坎坷辛酸的經曆,但她本人好像諱言幼年事。)


    顧太清成了奕繪的側妃,明為妃仍是妾,好在奕繪對她甚是鍾情。至死除她之外也沒有納別的女子。顧太清與奕繪感情很好,有“九年占盡專房寵”之稱,一方麵也說明她很會逢迎。


    徐珂《近詞叢話》中說“太清嚐與貝勒雪中並轡遊西山,作內家妝束,披紅鬥篷,於馬上撥鐵琵琶,手潔白如玉,見者鹹謂為王嬙重生也”。在清宮那樣嚴格的風氣之下,椒房女眷能落入文人筆下成為香豔韻事,除卻自己的才情美貌,可見奕繪對她很是放縱。


    顧太清當時在京城的社交圈應該很出風頭。奕繪學過拉丁文、善書法,工詩詞,也算有才,更不是脾氣驕蠻的八旗子弟。襲爵的王爺生活又優渥的很,他喜歡宴樂,喜歡招待文化人。龔自珍時任宗人府主事經常出入王府,得與顧太清相識。顧太清特賞其“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之句,尤其在奕繪死後。經常邀他入府論詩文,成為“詩友”。這一切前因都為日後所謂“丁香花疑案”埋下伏筆。


    憑著貝勒王爵的優越條件,他們無需為生計而奔波,又能看穿名利之累,寄情山水詩詞間。在這種甜蜜生活的滋養下,顧太清的詞作象雨後的春筍,源源不斷地湧出,。她的詞如行雲,如流水,揮灑激蕩,頗有大家手筆。於是每出一詞,都成為京都文人爭相傳抄的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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