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燒無可燒,漸漸弱了下來。


    紀無敵捶了捶腿道:“站得好酸。”


    他的聲音不大,但四周太靜,所以他又理所當然地受到眾人的關注。


    紀無敵道:“不知道薑總鏢頭是從哪裏買的棺木,這麽耐燒。”


    ……


    huáng河幫弟子齊齊地停下手,開始咬牙切齒地從人堆裏搜尋薑百裏的身影。


    淩雲道長別有深意地看著紀無敵一眼。


    其實在場不少人都想到棺材有問題,卻沒有一個人願意主動提出來。畢竟huáng河幫之所以能在武林中占據一席之地,完全是依靠宮肅個人的能力,如今宮肅一死,huáng河幫等於土崩瓦解。而揚威鏢局不同,莫說振威鏢局有百年聲譽,樹大根深,光是薑百裏在黑白兩道盤根錯節的關係便不可小覷。


    huáng河幫弟子找了一圈都沒有看到薑百裏,立刻將氣全不都撒在在場的振威鏢局身上,bi迫他們jiāo人。


    振威鏢局的人覺得很委屈。自個兒的總鏢頭千裏迢迢給你們的死鬼幫主買棺材也就算了,買了之後棺材著火他們也過來圍觀了。圍觀著圍觀著自家的總鏢頭還給圍觀丟了。圍觀丟了就一起去找唄。可偏偏對方不肯,隻會傻乎乎地圍著他們,bi著他們jiāo人!一共這麽大點的地方,他們能把人藏到哪裏去?真是好笑了。


    於是一邊憤怒,一邊委屈,兩邊從口角到推搡,眼見著就要演變成操家夥上的局麵,淩雲道長開口了,“貧道覺得,此事另有蹊蹺。”


    淩雲道長的話還是很有分量的,雙方很有默契地停下來看他。


    淩雲道長看著慢慢熄滅的火,“宮幫主乃是不世出的英雄,他在世的時候,藍焰盟千方百計要殺他,貧道能夠理解。可是人死燈滅,為何藍焰盟要燒宮幫主的棺材呢?”他朝端木回chun看去。


    端木回chun是在場唯一一個查看過宮肅屍體的人,他沉吟道:“宮幫主當時的確身亡,而且致命傷的確是胸口震碎心脈的掌法。”


    方秋水道:“會不會,宮幫主在世的時候還受過藍焰盟的暗算,比如中毒什麽。藍焰盟怕我們查出來……”他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別人的目光已經告訴他,這個想法有多麽荒謬。


    震碎心脈應該也是暗算。而且藍焰盟從來都不是會為下毒害羞的門派的。


    孫玉良道:“還是,宮幫主的身體裏,藏著什麽驚天大秘密?”


    “比如前朝皇帝在國破之前將國庫和皇宮的財寶秘密轉移的地圖?”有人接道。


    “嗯。有此可能。”


    “又或者是以前哪個武功蓋世的絕代高手留下的武功秘籍。”


    “嗯嗯。”孫玉良頓覺對方是知音。


    “還有可能是一隻凶猛無比,百戰百勝的蛐蛐將軍。”


    “嗯……嗯?”孫玉良愕然地朝那人看去,才發現附和他的那個,從頭到尾都是紀無敵。


    淩雲道長gān咳道:“依貧道看,此時再猜測也是枉然,還是先找回薑總鏢頭和安頓……宮幫主的骨灰要緊。”


    此刻火勢已滅。


    骨灰鋪在一堆燒焦的黑木裏頭。


    huáng河幫弟子qiáng忍悲痛,從廚房裏找來一個罐子,將它一點一點、恭恭敬敬地裝回去。


    紀無敵邊上樓,邊小聲對袁傲策道:“你有沒有覺得那個罐子挺眼熟?”


    “鹽罐。”


    “啊。”紀無敵搖頭歎道,“沒想到宮幫主這麽大的塊頭,燒出來這麽一點。看來他挺虛的。”


    袁傲策道:“因為一大半都粘在那些弟子的手上了。”


    紀無敵想了想道:“這樣算不算被分屍?”


    “……”


    紀無敵和袁傲策剛回房,就聽到門口傳來輕輕的叩門聲。


    紀無敵看了袁傲策一眼,見他沒有半分移動的念頭,隻好歎著氣去開門。


    門打開,居然是端木回chun。


    “不請我進去坐麽?”端木回chun看著仍擋在門口的紀無敵。


    紀無敵道:“哦,凳子在睡覺,不太方便。”


    “那套白玉棋具……”


    “啊,差不多是起chuáng的時候。”紀無敵側身讓開。


    袁傲策冷哼。顯然對他這種見風使舵的行為相當鄙視。


    紀無敵轉頭就對他邀功道:“阿策,我用凳子抱住了你的棋具!”


    ……


    袁傲策嘴角一抽。如果他沒有記錯,‘他的’那套棋具被他jiāo給尚鵲,送到輝煌門的商行裏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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