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曆301年九月初三,這一日,對於揚州城內的百姓來說,絕對是終生難忘的一天。


    如今正是秋收時節,百姓最是忙碌的時刻,天還蒙蒙亮,城外就有不少百姓出門準備去地裏幹活。


    作為江浙府的府城,揚州城內極為繁華,哪怕如今還隻是清晨,但整個城池中的街道商鋪早已開業,街道上行人熙熙攘攘,好不熱鬧。


    “那是什麽!”


    揚州城,東門城門口處,正在排隊準備入城的一些商販,不知誰驚呼了一聲,下一刻,糟雜惶恐的驚叫聲,便此起彼伏,從城門各處響起。


    眾人紛紛轉身看去,但見城門處,不知何時竟然湧出了成千上萬的人,這些人穿著打扮和普通百姓無異,但一個個手裏卻拿著兵器,高舉著一個個橫幅,不等城門處的兵士反應了過來,便衝入了城內。


    “官逼民反,我們要活路!”


    “貪官汙吏橫行,我等百姓活不下去了!”


    “玄衣衛濫殺無辜,喪盡天良!”


    一個個橫幅招展,口號聲更是在城中響起,著實引起了城內百姓的驚慌騷動。


    “這是發生暴亂了?”


    “是暴亂,三十年前就曾發生過一次,那一次,揚州城血流成河,沒想到,今日竟然又開始了!”


    “這些人到底要幹什麽,要為江家報仇嗎?”


    “哼,江家那種欺壓百姓的豪門,活該被玄衣衛收拾,這些無知村夫,絕對是被人給挑動了!”


    “不知道城內那些官老爺會怎麽處置,一個弄不好,揚州城恐怕要出大亂了!”


    .....


    蕭家等大族有不少族人也混進了暴民隊伍裏,引導著所謂活不下去的暴民們衝入了城內。


    按照蕭家等家族的打算,這些他們蓄養在城外的所謂百姓,入城後,不會騷擾城內百姓,而是一股腦的衝進玄衣衛衙門裏,將宋玄亂刀砍死。


    起初,這些暴民也是如此做的,雖然亂糟糟的,但還算有秩序,提著兵器,喊著要殺貪官汙吏的口號,向著玄衣衛衙門的方向衝去。


    但有些事情,想法是好的,現實卻並非如此。


    人一多,有些事情就算是蕭家等家族也難以掌控,那看似井然有序的暴民,除了衝在最前麵的幾百人外,後麵的大部隊,開始亂了起來。


    後續衝入城內的亂民,在缺乏有效管製的情況下,有些人開始脫離隊伍,三三兩兩的各自行動,向著城內四處竄去。


    起初,他們還算記得最初的目的,是為了衝入玄衣衛衙門殺了裏麵當官的。


    所以這些亂民一開始隻是在街道上搶些商品,難得當一回暴民,不搶點東西回去豈不是虧了?


    搶劫這種事情,隻要開了頭,後麵便一發不可收拾,有了第一個人帶頭,暴民們的膽子越來越大。


    他們開始打砸店鋪,搶劫銀糧,對於不配合的百姓,甚至抽刀殺人,焚燒房屋。


    發展到最後,更是直接當街淫辱婦女!


    暴民們算是徹底失控了,幾乎半個揚州城,徹底成為了罪惡的海洋,引得城內不少的地痞無賴,也開始有樣學樣,加入了亂軍隊伍中,到處作惡。


    玄衣衛千戶所衙門,宋玄高坐主位,堂下一眾玄衣衛百戶總旗,殺氣騰騰的等待著鎮撫使大人的命令。


    此刻,一名總旗正在向宋玄匯報情況,待其說完後,宋玄緩緩起身。


    “隊伍已經集結完了吧?”


    數名百戶連忙躬身道:“我玄衣衛近千人馬已經在城外集結完畢,隨時可出發平叛!”


    “除此之外,林如海大人的鹽院兵馬,也已經整裝待發,隻待大人一聲令下,隨時可以從南門入城平亂!”


    宋玄點了點頭:“這些所謂的暴民是什麽人,我想諸位都清楚,本官也不再敘述。”


    “現在,諸君聽令!”


    一眾玄衣衛官員連忙抱拳單膝跪地,“請大人下令!”


    宋玄深吸一口氣,沉聲開口。


    “令,周百戶封鎖東門,隻許進,不許出!”


    “令,傳訊鹽兵,入城平叛!”


    “令,花滿樓帶領一個百戶編隊,封鎖蕭家等家族,任何人不得放出!”


    “令,宋茜帶領剩餘玄衣衛緹騎,出兵平叛!”


    “此次參與鬧餉作亂者,無論是亂軍,還是趁機作亂的地痞流氓無賴亦或者其他人,無論是誰......”


    “一概,殺無赦!”


    冷酷無情的聲音,在千戶所衙門內回蕩,其中的殺意近乎實質,一眾玄衣衛官員,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


    鎮撫使大人的幾道命令下達,已經宣判了城內數千暴民的命運。


    就連蕭家等大族的命運,也一同被宣判!


    ......


    咻咻咻!!


    亂哄哄的揚州城上空,突然有一道道響箭在空中炸裂,如煙花般綻放開來。


    但早已被燒殺搶掠的快感衝昏了頭腦的暴民們壓根沒關注這些。


    城內,某個街道上,兩名暴民一腳踹開了某個商戶的大門。


    這些暴民,能被蕭家等大族豢養,大都是些孔武有力的壯漢,不少人更是練過一些武功招式,雖沒有內力在身,但一個個力氣很大,根本就不是一般百姓能對抗的。


    這兩人衝入商鋪中後,直接將瑟瑟發抖的掌櫃的一刀砍死,而後將他那正值二八年華的女兒給拖到了店外。


    “這老板的女兒我上次入城就注意到了,早就想嚐嚐她的滋味,等了這麽久,終於等到機會了!”


    其中一人哈哈大笑著當街開始撕扯那少女的衣服,邊撕扯邊猖狂的笑著,“這樣水靈的大姑娘,咱們這些粗人這輩子都娶不到。


    但現在,這些小美人,咱們想怎麽玩就怎麽玩!”


    另一人持刀催促道:“抓緊點,你幹完了我還得上,忙活完還得去辦正事!”


    “知道知道,就一哆嗦的事,耽誤不了多久!”


    二人大笑,肆無忌憚,而被他們撕扯衣服的少女,一臉惶恐絕望之色,淚水早已打濕了衣襟,但卻連聲音都不敢發出。


    因為街道上,橫七豎八的躺著七八具屍體,膽敢反抗的,都被一刀結果了性命。


    就在這少女認命時,突然,


    咻!


    一道尖銳的破空聲襲來,其中一個暴民還沒反應過來什麽情況,但見他身旁的同伴,胸口驟然被利箭洞穿。


    然後,轟隆隆的馬蹄奔騰之聲,從街道處由遠及近,轟鳴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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