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麵基


    “鄭純!”


    胡瓜連蹦帶跳地幾步就躥到了那個大男孩兒身邊,差點兒沒刹住車,一頭撞在了男生寬厚的胸膛上麵。


    “哎,不是叫你別這麽活潑的嘛,萬一摔倒了怎麽辦。”


    男生幾乎是寵愛地摸了摸胡瓜的頭,看著兩人的身高相貌,很像是大學生哥哥帶著正在上高中的弟弟。


    “……”


    陸寒覺得周圍的氣壓不太對,偷瞄了一眼劉陵,果然見他頭頂匯聚著綠光,一副快要現形的樣子。


    “還鄭純呢,看那個悶騷的樣子動機就不純。”


    唉,陸寒在心裏歎了口氣,情之一字真是微妙,這些年他旁觀著劉陵,逼格活活從翩翩佳公子變成了村口二流子,不過人家情侶間的事情自己還是不要摻合的好。


    “劉陵。”


    陸寒好心好意地叫了他一句,免得他當場爆發。


    “別,請叫我劉汙,反正我不純。”


    劉陵說完,氣急敗壞地走了上去。


    “哎,我跟你說啊……哎喲!幹嘛啊?”


    胡瓜正拉著鄭純說得高興,忽然被人從身後扯住了領子,把他整個兒人直接拽離了鄭純的身旁。小狐狸回頭一瞧,就看見劉陵一副綠光罩頂的樣子,連眼珠子都冒著鬼吹燈一樣的綠火。


    “嗬嗬。”


    劉陵一臉奸笑,一腳插在鄭純和胡瓜中間。


    “怎麽,屋裏的,不給我們倆介紹一下嗎?”


    “哦,您就是!”


    不等胡瓜反應,鄭純一把捉住了劉陵的手,熱情地搖晃了起來。


    “嫂子,我和胡瓜打遊戲的時候經常會說起您。”


    嫂子是什麽鬼。


    劉陵臉色鐵青地看調頭看著胡瓜,原來都已經是藍顏gay蜜了啊?談戀愛的事情也可以拿出來講。


    “你們分分合合也不容易,嫂子,你要好好對我哥,不然的話我這個小舅子可是不會答應的,哈哈哈。”


    鄭純爽朗地笑了起來,這個大男孩兒長得陽光帥氣,笑起來一點兒也不造作,有種海風輕拂澎湖灣的清爽感覺。


    “哎呀,你們還帶了小朋友過來嗎?”


    鄭純完全無視了劉陵那張殺氣騰騰的臉,越過他徑直走到了張庶推的嬰兒車前麵。


    張庶有些戒備地向後退了一步,鄭純好奇地抬起頭來,看見張庶的臉,愣了一下。


    “好帥氣的女孩子啊。”


    “豬頭!這是我們姑爺啦,我老板的男票。”


    胡瓜翻了個白眼,從身後敲了鄭純一個榧子。


    “啊!對不起,姑爺好!”


    鄭純很受教地鞠了一躬,看來不是打趣張庶,就是很規矩的樣子。


    張庶長得像母親,有點兒男生女相,小時候因為這個受過同學的欺負,不過他出身高,又有功夫傍身,別人除了背地裏說閑話,倒也不敢怎麽樣,自從跟陸寒在一起之後,脾氣也變得溫和了一些,隻當是小孩子不會說話,淡淡地點了點頭沒有追究。


    “對了,咱們別在大太陽底下曬著,曬到小朋友就不好了,海景房我都已經租到了,整租的沒外人,兩座連體別墅,地下一層地上兩層,我帶你們過去。”


    “哼,看在你辦事給力的份上,就原諒你啦。”


    胡瓜賤兮兮地笑了起來,跟鄭純走在前麵,完全不理會綠了的劉陵。


    ……


    張庶抱著蠶豆在房間裏走著圈子,孩子剛才又打了幾個嗝兒,很辛苦的樣子,就好像其他小朋友吐奶那樣,小臉兒都瘦了,皺巴巴的,像顆小核桃,這會兒好不容易才睡下。


    陸寒端著一個打托盤走了進來,悄悄地打了個招呼,張庶點點頭,把蠶豆放進折疊好的嬰兒車裏,這部車子的設計很好,在室內折疊起來,就是一個機械搖籃,孩子睡在裏麵,仿生係統會根據嬰兒的呼吸頻率來模仿母親的臂彎,輕輕搖動著,如果孩子做出比較劇烈的動作,還有聲音輕柔的報警係統。


    “我炒了海鮮飯,怕你覺得腥,裏麵加了乳酪和檸檬汁調味,比較清淡,你試試?”陸寒聲音很輕的說道。


    “我不餓。”


    “趁著這幾天蠶豆出來曬太陽,好不容易不吐了,還是吃點兒吧,補補身子。”


    陸寒用調羹盛了慢慢一勺滲透了海鮮汁的米飯,用手托著遞在張庶的唇邊,讓他想起了舉案齊眉這個詞。


    “嗯,我自己來,你也吃。”


    兩個人悄無聲息地吃著飯,忽然覺得隔壁好像有一種似有若無的聲音,很像是……


    張庶吃著飯,臉上紅了起來,戳了戳埋頭吃飯的陸寒。


    “你去把窗戶關上。”


    “啊?為什麽啊,這套海景房還不錯,對麵就是沙灘,海風不涼,還很舒服,晚上睡覺的時候再關唄。”


    陸寒一點兒也沒有回避的自覺,還挺享受地吹著風。


    “唉。”


    張庶的臉越來越燙,隻好放下餐盤自己去窗前關起了窗戶。


    “怎麽了嗎?”


    “嗬,你真老實。”


    “……?”


    陸寒抬頭看著張庶,渾圓的杏眼帶著笑意和問號,讓張庶忍不住俯身親了親他的唇。


    “唔。”


    陸寒好像是受到了主人鼓勵的大狗那樣,他的手攀上了張庶的肩膀,站了起來與他接吻,彼此都感受得到對方口中檸檬和香草調味的香氣。


    “嗬……”


    張庶終於在陸寒進攻之前推開了他。


    “你聽不到嗎?胡瓜他們那一棟的聲音。”


    “聽到了啊,他們不是經常打打鬧鬧的嘛,不過一般都是劉哥在慘叫,怎麽這一次……啊!”


    陸寒自言自語到一半兒,終於開竅了,他的臉比張庶更紅,一下子就變得好像成熟了的番茄。


    他一揚手,在窗前布下了一個隔音的結界,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胡瓜也太誇張了,雖然別墅是連體的,到底也隔著好幾堵牆,真不愧是九尾神狐。據說他們塗山氏的狐狸在山上,隻憑一首山歌就可以讓山腳下務農的青年男子情願上山到狐狸洞裏入贅,還真不是徒有虛名的。


    “你真的什麽都不懂?自己沒有看過……?”


    “啊?看過什麽啊?”


    陸寒睜大了眼睛轉過身來麵對著張庶,眼睛裏閃現著時隔千年依然保有的清純。


    親近一段時間以來,張庶多少有點兒自覺,陸寒的肢體語言都是憑借本能的,可是沒想到他接觸網絡這麽久了,竟然一點兒也沒有擅用搜索。


    “沒什麽,到我身邊來。”


    張庶招了招手,陸寒很乖巧地走了過去,被他伸手擁在懷裏。


    由於身高和肩膀寬度的差距,張庶想要擁抱陸寒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那個大個子隻好微微屈膝,窩住了身體給他抱著,看起來很像新聞照片裏飼養大型犬做寵物的主人,在向記者展示比自己身形還要龐大的動物如何撒嬌一樣。


    陸寒的體型很大,卻溫順乖巧,讓張庶從直觀上對“萌”這個詞產生了新的認識,他忍不住踮起腳尖,親了親陸寒柔軟的頭發。


    陸寒就著這個姿勢,眼前就是張庶白淨的脖子,他眯起眼睛等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親了一口,那種白膩的觸感粘著他的唇,有些讓人把持不住,他繼續輕輕親吻著,用體型的優勢壓製著張庶,把他推在牆上。


    他終於站直了身子,雙手撐住了牆壁,俯下身去好好地與吻著自己懷中的美男子,調味的薄荷與檸檬,還是一點兒乳酪的香氣,糾纏在他的上顎和舌尖上,吻起來很煽情。


    “陸寒。”


    張庶的語氣很淡,聲音開始有些上挑,幾乎近於呻|吟,讓陸寒撐住了牆壁的手在不斷地用力,在他們吻得難舍難分的時候,張庶忽然覺得身子一輕,身後的一大片牆壁竟然向後迸裂開來,他的身體失去了依靠,向後倒了下去。


    “啊!”


    就在張庶快要摔出牆外的時候,陸寒及時捉住了他,把他拉回了房間。


    “……!”


    張庶不可置信地回頭看了一眼牆壁,發現剛剛他倚著的那塊牆壁被陸寒硬生生地抓了下來一大片,大約有一扇門那麽大。


    “這……”


    “慘了慘了,隻能賠錢了,希望別給鄭純添麻煩啊。”


    陸寒很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發。


    “剛剛怎麽了嗎?”


    “那個,我忍得很辛苦的話,手上的氣力就不自覺地加重了。”


    “忍得辛苦?嗬……”


    張庶有點兒哭笑不得,他走過去摸了摸陸寒的頭。


    “不用的,我沒有不願意。”


    “可是,不是約好了,成了親才能。”


    張庶不知道該怎麽跟他解釋,現代的婚戀觀念跟古代是不同的,可是他也不太好意思主動提出來,想了想,說:“比如你看胡瓜他們,不是也在一起了嗎?”


    “哦,他們成過親的啊,已經是一對幾千年的夫婦啦。”


    “什麽?”


    張庶的丹鳳眼睜得渾圓了起來。


    “成親?”


    “嗯,狐狸雖然在族裏有性別,可是因為塗山氏一族法力強大,所以三尾以上的神狐都是可以隨意更改外貌和性別的,胡瓜嫁過去的時候就是以女性的身份和劉陵成親,所謂狐狸嫁女的傳說你應該聽過吧?其實也有男性狐仙與人類男子成婚,但是因為儀式上都會幻化為女性,所以沒有留下相關的記載。”


    “是嗎。”張庶點了點頭,眼光看向了別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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