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什麽時候……這麽無恥的?」雲瑤這會兒覺得酒勁似乎上頭了,又被他拉著難受,懵懵地皺著眉頭推他,一邊問道。


    鳳蕭擺出一張厚臉皮笑道:「你難道不知道我在京城的名聲?雖然誇張了些,但是我鳳蕭自小就無法無天,這倒不能算無恥,和自己的娘子親近,算無恥?」


    為了不讓車夫聽見他們說話,鳳蕭把聲音壓低了,更是湊近到雲瑤耳邊低語,雲瑤覺得耳邊癢酥酥的,掙開一隻手揉了揉眉心,一巴掌拍過去,鳳蕭一側臉躲開了,看著雲瑤皺眉的表情,笑得像是隻偷了肉的狐狸。


    柳府與王府距離不遠,就算鳳蕭特意吩咐了車夫走慢點,馬車也很快就到達了,鳳蕭扶著雲瑤下車,府中出來一人,湊到鳳蕭身邊低語幾句走了。


    鳳蕭皺起了眉頭,問正在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清醒一點的雲瑤:「你在府中受委屈了?」


    雲瑤反應了半晌,瞪著迷濛的雙眼搖搖頭,「沒有啊。」


    鳳蕭看她這迷糊樣子,也知道問不出什麽來,扶著她進府直接往內院走去。


    到了內院門口,看門的婆子立即上來擋住了他,婆子看了一眼以手扶額的雲瑤,認出來這是姚繡娘,但是王府內院外男不可進入,她陪著笑擋住鳳蕭的腳步說道:「姚繡娘醉了,公子費心,不如老奴送姚繡娘進去可好?」


    鳳蕭也有些微醉,但還不至於借著酒意胡鬧,將雲瑤送到婆子手裏,囑咐她好生送回去,然而一轉身就一個起躍翻牆而過遠遠綴在了後麵。


    那婆子扶著醉得迷迷糊糊的雲瑤。剛開始走的方向確實是雲瑤的院子,但是在經過一個岔路口的時候,她眼珠一轉,借著雲瑤身子一晃的機會,便直接將她帶到了另一條路上。


    本來今日的計劃是姚繡娘回來,她去通風報信,然後讓別人來抓姚繡娘。但是沒想到她竟然喝醉了。想想林挽月許諾的,婆子暗想著若是自己將人弄過去,會不會多得一點呢?


    雲瑤醉得昏天黑地。這會兒又被風一吹,酒意更是重了許多,哪裏注意到自己已經被帶上了岔路,走了好久也不見自己的院子。四周都是樹,她揉了揉太陽穴問道:「怎麽還沒到?」


    「到了到了。馬上了,姑娘你瞧前麵就是了!」婆子笑嘻嘻的說道,一邊警惕地盯著四周,她可聽說了這位姚繡娘很得世子的心。若是被世子發現了,她死一萬次都不夠。


    她小心翼翼觀察周圍的動靜,風吹過頭頂。幾片葉子飄過麵前,婆子一無所知地踩過去。帶著雲瑤終於走到了一個小院子門前。


    「姚姑娘,到了。」


    雲瑤抬頭,就算醉的再厲害,她也記得這鎮南王府的布置,這明明是之前她暫居過的那個小院子,在內院最偏遠的地方!


    「你走錯了!」雲瑤心知不對,推開她轉身就走,沒想到那婆子卻一把拉住了她,「姚姑娘,有人想和你談談才讓老奴請你來,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說著便拽著雲瑤開始敲門。


    「你鬆開我,你是誰派來的!」雲瑤和她拉扯,但是酒醉之後胳膊腿兒都像是麵條一樣,她又怎麽能拉扯過這個健壯的婆子?那婆子見她這般吵鬧,麵色沉下來,迅速看了一眼四周,沒有發現可疑的地方這才鬆了一口氣,冷冷的說道:「姚姑娘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這會兒就是叫破了天也沒有用,還是不要浪費力氣的好!」


    正在樹上的鳳蕭聽見裏麵傳來腳步聲,也聽見了這句話,不再等下去,一躍而下一個手刀便放到了這婆子,攬著雲瑤便上了樹。


    「吱嘎」,門被推開,裏麵出來的人看著地上躺著的婆子愣了愣,「你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那丫鬟往四周看了看,又看了一眼癱軟在地上的婆子,麵露不屑地低聲罵道:「這老廢物,這怕是又吃多了酒吧!」


    她蹲下去查看,忽然聽到頭頂低低一聲打嗝聲。


    樹上的鳳蕭伸手去捂已經來不及,低下頭對上那丫鬟疑惑的眼神,他露出一個尷尬的笑,攬著雲瑤一躍而下,丫鬟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鳳蕭又是利落一劈,她也軟了下去。


    事已至此,鳳蕭也不再打算躲,拉著雲瑤推門走了進去。


    「來了?」裏麵走出來一個丫鬟,抬頭卻見一個不認識的男子拉著姚繡娘進來了,她立刻喝問道:「你是什麽人?!」


    鳳蕭一笑,抬手點住了這丫鬟,推開屋門進去。


    迎麵而來一股熱浪,屋中燃著炭盆,四個身體強健的婆子守在屋中,熱的滿頭大汗就等著獵物踏進陷阱,抬頭看見鳳蕭都是麵色驚恐,鳳蕭伸手拿起火盆中燒得通紅的烙鐵掂了掂,麵色已經難看到極點。


    「你們,膽子可不小。」


    四人麵麵相覷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本來今日應下了這個活計,她們都覺得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但是沒想到這姚繡娘身邊什麽時候還有個會功夫的男子?


    屋中還有一個椅子,地上堆著繩子,火盆就是用來嚇人的,旁邊桌子上的竹籤鞭子才是正主,鳳蕭將屋中的東西一一看了一遍,那四個婆子一動也不敢動,她們知道這會兒若是敢再做什麽多餘的,這個看著興致勃勃在參觀的男子絕對會讓她們連骨頭渣子也不剩。


    「唔,準備的挺全,你們是打算問些什麽?」鳳蕭麵色平靜地問道。


    其中一個連忙回答道:「這都是林夫人的主意,據說她丟了一個箱子。」


    鳳蕭挑了挑眉,一個箱子?什麽破爛抵得上他的人?怒極反笑,他說道:「什麽箱子,說來看看,說不定我還知道。」


    四個人麵麵相覷。她們也不知道是什麽箱子,林挽月派來李嬤嬤隻是說了一個箱子,誰知道什麽樣子。


    「不錯啊,什麽也不知道,你們就敢拿出這些東西,是打算無論說了什麽,最後滅口就對了嗎?」鳳蕭淡淡的說道。


    四個人被話語中的冷意所震懾。立刻跪了下去。「公子饒命,這都是林夫人的吩咐,奴婢們也隻是奉命行事啊!」


    鳳蕭這會兒又恨又怕。要不是他的人一直守在雲瑤的院子周圍,今日錦繡被她們帶走他也不會知道,那也就不會多個心眼跟在後麵,那今天……


    他一拂袖進了套間。門剛推開便聞得血腥之氣,屋中錦繡被她們已經打得奄奄一息。聽見有人推門她抬眼看了一眼,看見雲瑤的一瞬間她的眼中亮起一抹光,掙紮了幾下。


    「錦繡!」雲瑤稀裏糊塗就被鳳蕭帶進院子裏,也沒明白什麽就看見滿屋子刑具。這時看見渾身是血的錦繡神智終於清明了些,手忙腳亂地衝過去幫她解繩子,但是手還是軟。幾下都沒解開,倒是讓錦繡疼得白了臉。她手足無措地站起身,轉頭求助地看向鳳蕭。


    外麵有腳步聲,鳳蕭已經通知了手下,也就一牆之隔,所以文六他們來得及快,這會兒四個婆子已經被堵上嘴帶走了,文六正好推門進來看見這樣子,上前幫錦繡解開繩子,錦繡隻喘.息著說了句:「她們要找箱子。」就再也撐不過去暈倒了。


    鳳蕭抓住雲瑤的手安慰道:「她不會有事。」雲瑤點點頭,心中滿是內疚,她今日就不該讓錦繡先回來在,她忘了這鎮南王府就是龍潭虎穴,錦繡怎麽能在裏麵安然無恙?


    鳳蕭捏了捏她的手,對文六吩咐道:「你知道該怎麽做,等她完全恢復再帶她回來。」


    文六領命而去,雲瑤這才展了眉,捧著頭想了想說道:「那個箱子怕是極為緊要的東西,不然林挽月也不會這麽著急,鳳蕭,你說我該怎麽辦?」


    鳳蕭上前將她捧著腦袋的手拉開,「也不過就是一個箱子,她敢對你動手,你就讓她後悔不該生下來。」


    雲瑤被他逗笑了,想了想那個難纏的箱子,「那箱子可難打開了,我也不知道裏麵到底是什麽,不過能讓她這麽緊張,一定是好東西。」二人相視一笑,鳳蕭帶著她,這回直接從天上走,幾個起躍就到了雲瑤的院子。


    院子因為下午林挽月那一通鬧,服侍的人早就能溜就溜了,隻剩下一個癟嘴老嬤嬤在廂房忙活,雲瑤走進去看了看,裝作什麽也不知道的樣子問道:「吳嬤嬤,這是怎麽了?」


    吳嬤嬤年紀大了,這一聲問話她根本就沒聽見,依然低著頭在忙活自己的事情,雲瑤沖鳳蕭撇了撇嘴,上前兩步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吳嬤嬤!」


    「啊?哦!姚姑娘回來了?」吳嬤嬤眯縫著眼,天已漸黑,燈火映照著門口鳳蕭的身影,她瞭然一笑說道:「姚姑娘這是已經將錦繡姑娘帶回來啦!喲,她今天可是被捆走的,錦繡,你沒事吧?」


    鳳蕭黑著臉,任哪個男人被人認作女人都不會太開心,尤其他,這讓他想起了當初為了逃婚扮女人逃走,這可是黑歷史,鳳蕭不情願地哼了一聲算是應答,一邊瞥了一眼雲瑤,心想這事一定要讓身邊的那些小子們爛在肚子裏!


    吳嬤嬤嘮嘮叨叨說了好多,卻沒有一句是說在點子上的,雲瑤耐著性子停了一會兒,插嘴問道:「林挽月帶人來我的院子還做了什麽嗎?除了抓走錦繡?」


    吳嬤嬤怔了一下說道:「屋子都被她翻了個底朝天咯!不過好像沒找到什麽。」


    雲瑤點點頭,看她還打算要嘮叨,趕緊找了個藉口走了,和鳳蕭推門進屋,屋中卻是意外的整齊。


    雲瑤沉著臉在屋中檢查了一遍,差點以為是吳嬤嬤胡說,最後發現她的首飾少了幾件,銀子也少了,應該是林挽月帶來的人翻過之後順走的,隻是她為什麽還要整理好呢?


    她轉頭,鳳蕭卻已經大大咧咧躺在了她的床上,伸手召喚她:「娘子,快來!」


    雲瑤翻了個白眼,上前將他拽了下來,混蛋動作倒是挺快!


    她將被翻過又重新鋪好的被子扒拉開,又掀開靠牆的帳子,在床的側麵扳了一下,隻聽哢嗒一聲,一塊床板立刻翹了起來,她從裏麵拿出那個盒子遞給鳳蕭,「就是這個,她沒找到。」


    鳳蕭有些無語,這麽隱蔽,誰能想到她將床板卸掉了一塊呢?還裝的天衣無縫的。


    鳳蕭接過盒子研究了一會兒,最後也承認這盒子打造的太變態,沒有工具他也打不開,就算用內力將盒子敲扁了,萬一裏麵是什麽易碎物品,也挺可惜的,鳳蕭晃了晃,隻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音,「如果你不介意,我拿去讓王七那小子研究一下?」


    雲瑤把盒子交給他正是這個意思,拉著他將他推出門,「你去解決吧,我要睡了。」


    鳳蕭對這種卸磨殺內啥的做法無比唾棄,哀怨的說道:「娘子,這麽晚了,你要為夫去哪裏休息?」


    雲瑤瞪了他一眼,什麽亂七八糟的,就算她是他妻子,現在可不是在將軍府,她還在鎮南王府內院呢!


    她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思想的轉變,要是往常鳳蕭這樣說,她一定一巴掌就呼上去了,但是今日不知是因為酒還是什麽,腦子似乎轉得非常不靈活,連鳳蕭這樣說她也沒反感,隻是沒好氣將人推出去了。


    「盒子打開了你再來見我吧!」雲瑤毫不心軟地關上門閂好,躺在床上聽著拍門的聲音漸漸睡著了。


    一炷香時間後,鳳蕭豎著耳朵聽著裏麵平穩的呼吸聲,偷偷一笑。


    他招手喚來了守在暗處的暗衛,「把這個給王七送去,讓他研究一下怎麽能不破壞盒子打開它。」


    說罷詭秘一笑,抬手將一旁忘了關的窗子拉開,笑得一臉幸福地爬了進去。


    暗衛一頭黑線捧著盒子,心中滿是淚,「主子啊,你的節.操呢?」


    鳳蕭在雲瑤身邊躺好,暗暗想道,遇上這樣油鹽不進的娘子,節.操什麽的,還重要嗎?


    當然不重要,他肯定地點了點頭,幸福地睡了。(未完待續)


    ps:不造「節操」會不會被和諧……打了個點點上去(v?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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