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瑤這廂正愁著該怎麽找個理由出去轉一圈,先不說賺錢的問題,她這些日子在家裏都要被悶出病來了,那邊吳氏就派人來傳話,讓她和其他幾位姐妹陪著大姐雲洛去首飾店轉轉。


    真是瞌睡的時候就有人來送枕頭。


    雲瑤不作聲色地打發走了那個來傳話的嬤嬤,拉著錦繡的手笑得跟個偷著油的耗子一樣,「我們偷偷甩掉她們,然後自己去逛好不好?」


    錦繡頭疼的都要哭爹喊娘了,她為什麽腦子抽風相中了這個主子?習武就不說什麽了,老爺為此都快愁白了頭,家裏的下人們也為此分成兩派甚至有人開了賭局,就賭雲瑤能不能嫁出去,這下這位姑奶奶居然又想擺脫了那幾位小姐自己去京城遊玩!


    「小姐……」錦繡皺著眉。


    「怎麽了?」雲瑤盤算著該怎麽找藉口和她們分開走,聽見錦繡這語氣看了她一眼。


    錦繡嘆氣:「小姐,您還是安分些吧……如今這府上可都是等著看您的笑話呢!」


    雲瑤倒是被這句話勾起了興趣:「看我的什麽笑話?」


    「府上有人開了小賭局,就憑賭您如今的名聲,您能不能嫁出去」。


    其實雲瑤的名聲在外邊也不是多難聽,最多就是太過大膽,這樣的姑娘家京城雖然少,但是也不是沒有,傳說當今聖上的妹妹,長公主殿下以前就是個恣意膽大的,整個京城誰人不知誰人不嘵?當時還有好幾位不甘於家宅後院束縛的女子,比如鳳大將軍的姐姐,當初也是美人如玉劍如虹,鳳家世代戍守邊疆,當年的老將軍病危之時,西戎趁著邊疆無猛將鎮守,百萬大軍力壓邊境線,當時鳳祁尚且年幼,是那位鳳家大小姐帶家將趕赴邊境,將西戎大軍打得狼狽潰散……


    所以那些議論責罵的人,充其量也就是看著雲家權勢還不足以讓自家女兒這樣膽大妄為罷了,長公主殿下身為皇家之人,誰敢亂嚼舌頭?鳳家大小姐膽大聰慧,身為女子卻做到了多少男兒也做不到的,誰又敢私底下出言不遜?若是真有那沒眼力的敢這樣說,鳳大小姐的擁護者就敢將說閑話的人打死了也沒人會追究的。


    雲瑤上一世時也聽過這些巾幗傳奇女子的事跡,她也知道人欺軟怕硬的本性,聽錦繡這樣說隻是笑了笑:「哦?那你押了哪一方,押了多少錢呢?」


    錦繡覺得自己要吐血了,問題的重點在這裏嗎?小姐,您要嫁不出去了啊!


    雲瑤手指頭在椅子扶手上敲敲敲,心思卻隨著桌上茶水飄出的熱氣不知散到了哪裏。


    嫁人?嫁不出去?誰在乎!


    錦繡氣得嘴唇哆嗦半晌,見她還是這沒心沒肺的樣子,憤憤敲了敲桌麵:「押了,賭您能嫁出去!」


    雲瑤倒是笑了:「丫頭,你要虧了,大丫鬟一個月也就半兩銀子吧,,你押了多少錢?賠率是多少?」


    錦繡恨恨道:「到昨個也隻有我一個押您能嫁出去,奴婢沒錢,隻押了五百文」。


    雲瑤聽見這話哈哈大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這麽沒油水的賭局哪個傻子開的?」


    「……」


    她手指頭捅了捅氣得扭過頭去的錦繡:「趕緊把錢拿回來吧,五百文也是錢啊,輸了多虧得慌」。


    這麽沒有意義的賭局,投進五百文一點都不劃算有木有,過幾個月她攢夠了錢就離開京城,到時候他們看誰嫁人去?


    錦繡見她這麽說,心裏酸酸的:「小姐,您不要這樣說,其實老爺為您的婚事也焦心得很,為了不讓府上的人亂嚼舌根子,還為此發買了好幾個議論的最厲害的丫鬟婆子呢,您看著就是有福的,一定會嫁個好郎君,合合美美白頭到老」。


    雲瑤卻不想再聽下去,起身岔開話題道:「快去收拾一下,出門逛街也得準備準備嘛,咱們什麽時候出發?」


    說著卻不等錦繡回答,轉身出去了。


    錦繡暗暗嘆了口氣,小姐還是心裏難過的很吧,談起嫁人,看著豁達,其實還是很在意啊。


    雲瑤站在院子裏,看著周圍沒人,深深吸了口氣,壓下心口的悶意。


    嫁個好郎君,和和美美白頭到老。


    多簡單又多艱難。


    門外有個小丫頭在探頭探腦,見她看過去,連忙一溜煙跑了。


    雲瑤心上忽然一動,前幾日她就見過那丫頭,她的院子也沒什麽好看的,這小丫頭總是看什麽呢?


    她腳步輕輕走到院門口,偷偷往外看去,那小丫頭直直往主院那邊跑去了。


    她眯了眯眼,好戲也許就要開唱了啊……


    ————


    「老爺,這是我這幾日挑的各家閨秀中比較合適的,您過過眼」,鳳夫人將一個簿子遞給夫君,一邊在椅子上坐下喝了口茶。


    這兩日她又好好把京城閨秀篩了篩,又找了好幾個京城有名的媒人,耐著性子聽她們各種吹噓誇讚之後,定下了這幾個人選。


    鳳祁正在看兵書,聞言有些不耐煩地放下手裏的書接過簿子:「夫人你看著辦就好了嘛,我看有什麽用?」


    「你看怎麽沒用?」鳳夫人眉毛一橫嗔怪的瞪了丈夫一眼,「家世,派係,朝堂上那麽多……我們婦道人家不懂的,你怎麽能不看呢?!」


    鳳祁默然,這倒也是,他翻了翻簿子,上麵密密麻麻寫了好多名字又一個一個被劃去,幾十頁紙最後隻留下了四五個名字,那四五個也是劃了又寫寫了又劃的,他皺著眉頭一個一個看下去,鳳夫人準備工作做的很足,那幾個閨秀父親、母家、甚至連舅母姑父是誰都寫得清清楚楚,鳳祁摸了摸下巴。


    「唔……趙相的外孫女不錯」。


    鳳夫人點頭,「這位衛小姐倒是書香門第,就是性子太柔弱」。


    鳳祁搖了搖頭,想起自家兒子那個性子,他是娶兒媳婦,可不能害人家。


    「工部侍郎的長女也不錯,年紀合適……隻是她父親……有些不妥」,鳳祁搖頭。


    「怎麽不妥了?」鳳夫人有些擔憂的直起了腰探頭往那邊看,「不是聽你說工部侍郎是中庸派係的嗎?我還特意挑的她」。


    鳳祁看了看屋裏的人,都是可靠的,這才說道:「這位孫侍郎前些日子托人送了許太傅一塊太湖石,可是查到那塊石頭隻是個殼子,裏麵嵌了塊獨山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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