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無不感到吃驚訝異,紛紛往被震下擂台的男子看去。


    隻見那“贗品”灰頭土臉,爬起身來,屁滾尿流地跑了。


    而南宮長老似乎也瞬間消失了。


    有人議論道,花遺劍的武功果真了得,相貌更是如傳聞所說一般可謂鳳毛麟角。


    不過的確如此。


    若是隻看形貌,方才那名黑衣男子還似被稱作“斬情劍”的大俠。


    傳聞中花遺劍膂力驚人,可輕易舉起百餘斤的名劍“紺阿”。


    可實際上花遺劍卻是秀麗容貌。


    尤其是他臉上劍上的小蝴蝶,那身紅彤彤的衣裳,還有紅彤彤衣裳上紅彤彤的絨毛。


    實在讓人沒法把他和“大俠”二字想到一塊去。


    我心裏正合計著怎麽刺激花遺劍,卻忽然抬頭看到了韓淡衣的頸項。


    怔忪了許久。


    血紅色……


    血紅色的蓮花圖騰。


    有些反胃。


    那張原本完美無瑕的臉突然變得陰暗可怖。


    我一把抓住林軒鳳的胳膊:“軒鳳哥,何時回客棧。”


    林軒鳳道:“總該等花大哥下下來了。”


    我點點頭,打算站過去讓林軒鳳站在我和韓淡衣中間。


    有人推了推我的胳膊。


    韓淡衣正滿目擔心地看著我。


    他指了指我的頭,眨眨眼。


    長長的睫毛輕輕翕合,眼眸看去更是漆黑如夜。


    ……


    漆黑?


    重蓮的眼睛是紫色的,這我記得很清楚。


    說不定我是認錯人了。


    我說:“你是問我頭疼麽。”


    他點點頭。


    我說:“沒有,我……我可以問一下麽,你的脖子上的花紋是怎麽一回事?”


    韓淡衣摸了摸自己的頸項,笑了。


    把衣服往下拉了些,整朵蓮花就露了出來。


    嫣紅似血,絢麗如虹。


    然後他拉過我的手,我竟下意識地縮了一下。


    他莫名地看著我。


    看樣子我是完蛋了,現在有男子觸碰感到不適。


    我又大大方方地把手伸了出去。


    他在我手上輕輕寫了兩個字。


    天生。


    指尖微涼,心中忽然萌生一種奇異的感覺。


    我收回了手:“你一生下來就有了?”


    他含笑點頭。


    風清月白。


    我這才發現韓淡衣的頭發是披著的,些許落在肩上,直滑在腰際。


    他身後的房門口掛著幾盞金線錦緞織的梅紅燈籠。


    鶯黃飆光從淡薄的縐紙中如煙波般洇了出來,直顯得整個樓宇金碧熒煌。


    韓淡衣的容顏溫潤如玉。


    雖是溫和的表情,卻讓人感到難以接近。


    “我總覺得我在哪裏見過你。”


    竟說出口了。


    這種老掉牙的台詞也太俗氣了,自己唾棄自己。


    而且我若是見過他,一定不會忘掉的。


    韓淡衣細長的眼睛又變成了彎彎的月牙型,在我手心寫道:我也是。


    想起以前和哥們的開玩笑,隨口就來:“有緣千裏來相會,無緣哪能一起睡。”


    韓淡衣呆了,半晌都沒點反應。


    林軒鳳似乎已經習慣了,摸摸我的頭:“宇凰,你的確困了,回去睡覺吧。”


    然後又對韓淡衣道:“韓公子,宇凰是這樣,習慣就好。”


    街上的行人漸漸久稀,花遺劍勾搭過那女人終於回來了。


    一看到他過來,我又來勁了。


    走到他身邊,手撐他身上:“那女挺正的,怎樣?”


    花遺劍迷惑地看著我:“你說甚麽?”


    我用力推了他一把:“在老弟麵前你還裝個什麽裝啊,那女的挺好啊,有沒看上,有沒約好時間哪天來個牡丹會?”


    花遺劍看了看林軒鳳,又看看我。


    眼中閃過一絲慌亂神色,卻又立刻恢複了鎮靜:“你想多了。”


    沒意思。


    本來想問出點名堂來的。


    我抽回手,又搭在了林軒鳳身上:“小鳳,洛陽有沒有那個啥。”


    林軒鳳道:“那個啥?”


    又是個假正經的。


    捅了捅他的腰,他笑著躲開了:“裝傻,我說妓院。”


    林軒鳳道:“你又去青樓做什麽。”


    我橫他一眼:“你不覺得這個問題沒有討論的必要麽。你去妓院是做什麽,唱戲麽?”


    林軒鳳微惱道:“我不去那種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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