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很久,還是忍不住問道:“為什麽他不殺你?”


    雖然心裏很清楚,重蓮練了那個武功是不可能喜歡上任何人的。可是,一想起他看我的眼神,他做的每一件事……


    甚至他這個月滅掉的幾個門派,都是我們倆曾經去過的地方。


    我真的沒辦法不去亂想。


    司徒雪天道:“因為我救過他。”


    這個答案出乎我的意料。


    司徒雪天走到我的身邊,替我收拾東西。


    然後他告訴了我兩年前發生的事。


    自從我們在泰山上分別以後,司徒雪天回到了採蓮峰,但是回去以後,採蓮峰的其他弟子說,薛紅去找林軒鳳,叫六美都散了。


    離開採蓮峰以後,他打算回紫棠山莊。


    但是路過一個小村的時候,他看到一群人正在欺負一個女子。


    他不會武功,隻有拿錢將女子救回來,兩人還討了不少難聽的話。救了那名女子以後,他才發現她蒙著臉,個子很高,有一雙紫色的眼睛,很像薛紅。


    但是比薛紅不知美上多少倍。


    那女子是個啞巴。


    而且,還有了五個月的身孕。


    什麽問題她都願意寫在紙上回答他,唯獨不願提起孩子的爹。


    司徒雪天想,很可能是良家女子被男人玩弄後拋棄,又不敢讓爹娘知道,隻得離家出走,流落街頭。


    他竟然就暫時陪著她住了下來。


    每天晚上那女子都會靠在床頭,撫摸著自己漸漸隆起的小腹。她不會說話,可是她的笑容讓他覺得心裏很難受。


    她看著自己的肚子,就像是看著自己的心上人。


    他始終覺得,她不僅一點都不恨那個拋棄自己的負心郎,還愛到了心坎裏。


    幾個月過去。


    有一日,她突然跪倒在床旁。


    他急得連續摔了幾個跤,請來了接生的穩婆。穩婆進房以後,立刻就她趕了出來,哆哆嗦嗦地說,那個女子想要剖腹產。


    司徒雪天問其原由。


    穩婆說,她的胯太窄,無法順產。


    剖腹產的成活率微乎其微。


    但是半個時辰過後,房裏傳來了嬰兒啼哭的聲音。


    穩婆臉色發白地衝出了房門,剛出去就對著門外的人大聲慘叫“男人,是男人!”


    司徒雪天激動地問她是不是生了男孩。


    穩婆已經嚇得站不住腳,在大街上大喊:“生孩子的是個怪物!他是男人,他竟然生了孩子!救命啊,有妖怪——”


    司徒雪天的臉色也跟著變了,衝進房門。


    滿床鮮血。


    那名女子的麵紗已經被取了下來。


    她的臉色蒼白。


    躺在床上,滿頭虛汗,竟在用針縫補著自己腹部的刀傷。她的身邊睡著一個光溜溜的嬰兒。聽到聲音,一張絕美的臉抬了起來。


    他的心瞬間被捕獲了。


    可那並不是一張女人的臉。亦不像個男人。


    她虛弱地用被子裹住嬰孩。


    下一刻,白色沾血的身影就消失在了窗外。


    次日,穩婆將那男人的身體構造和她自己的臆想都誇大了數十倍,講了一次又一次,對這個人講了又對另一個人講。


    於是,一個男人生孩子的事情傳遍了整個村子。


    也因為這個原因,幾天後,全村的人都死於非命。


    可司徒雪天沒事。


    但是那個非男非女的人再沒出現過。


    直到前一個月,他看到了出現在紫棠山莊山頂上的男子。


    重火宮的人將他包圍,一雙深紫色的凝眸帶著死亡淒絕的美。這樣的神情,早已與他們相識的時候不同。


    他似乎不會再笑。


    他的眼裏不再有一絲柔美的痕跡。


    沒有理由,沒有徵兆,他毀了整個紫棠山莊。


    他的名字叫做重蓮。


    “那你現在一定很後悔救了他。”


    我停下手中的動作,靜靜地看著司徒雪天。


    司徒雪天低下頭:“不。不後悔。”


    我點點頭。


    隻希望他不後悔的原因不要是我想的那樣。


    司徒雪天小心翼翼地說:“他是我的仇人,可我敬重他。再說……任誰看到他那個樣子,都不會忍心下手。”


    說到這裏,臉竟紅了起來。


    我眨了眨眼睛,不停點頭。


    反正他重蓮的魅力大,喜歡他的人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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