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動越來越明顯了,我的身子也開始笨重起來。經常睡到半夜的時候兩條腿抽筋,把我疼醒過來。每天半夜都要聽到我痛楚的驚呼,直接坐起來沒命的按著抽筋的地方,那裏已經深深的陷進去一個大坑。


    我不知道這是懷孕的正常反應還是身體的毒素開始發揮了作用,我的雙手雙腳都腫脹起老高,原來的鞋子也不能穿了,春芝和水月緊趕慢趕的為我特製出一雙。


    春天了,萬物複蘇,我想出去踏青。在院子裏悶了一冬,除了過年那次去了媽祖廟,我還沒出過門呢!


    不允許他們反抗,讓春芝和水月做了好糕點,十七雇傭了一輛馬車來,我們三個人慢慢悠悠的出了鎮子,直奔鎮外的五裏坡。五裏坡是個踏青的好去處,山上有個碩大的涼亭,供遊人歇腳。我們三個隻在坡下休息了片刻,他們倆怕我走那麽高,會累到,萬一動了胎氣的話就糟了。


    我沒法反抗,能爭取出來,已經實屬不易了。


    休息了片刻,在馬車上吃了糕點,就著遠處的風景,我突然想起芒果台那個選秀節目裏麵一個小女生唱的山歌,不僅也扯開了嗓子。


    “唱山歌類,這邊唱來那邊和哦!那邊和!山歌好比春江水類,不怕險路彎又多哦,彎又多!”


    與眾不同的歌曲,吸引了來來往往的人,不少人駐足觀看,皇甫宇正連忙拉上了車簾,把我與世人完全阻隔住。


    “孫世琦!你看他啊!”我喊著十七的新名字,這個名字在院子裏已經被我喊了一個多星期。十七也從最初的不為所動到後來的慢慢適應。


    “他也是為你好!”十七第一次替皇甫宇正說話,他們幾個平時都是看對方非常不順眼的,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竟然背著我結成了聯盟。


    “回吧!”我索然無味。什麽樂趣都被他們弄沒有了,真掃興。


    回到院子裏,接到了小米的飛鴿傳書。三皇子已經和二皇子以及太子完全決裂了,現在朝堂上每個人都誠惶誠恐,不知道到底投靠誰才好。皇上最近幹脆連早朝都不上了,呆在寢宮內養身。聽說皇上身體情況每況愈下,不知道是真是假。昊天離開了皇宮,去尋找天山冰蠶,已經走了一個多月了,一直都沒給他去過消息。


    聽到這些消息,我們喜憂參半。喜的是三皇子跳出了危險的包圍,憂的是,他卻陷入了無止境的爭鬥中。更讓我心驚膽寒的是,昊天居然一個多月都沒和小米聯絡了,究竟他在什麽地方,是凶是吉,我們完全不知道。隻能在心裏為他祈禱,希望他一切平安。


    雖然不停的寬慰自己,可我的脾氣還是越來越暴躁。我開始不停的埋怨十七和皇甫,為什麽他們多嘴的告訴昊天我必須要天山冰蠶才得以解毒?為什麽要將他送入到那個危險的地方。如果他有什麽意外該怎麽辦?沒必要為了我這個將死的人做這麽多的。


    昊天的悲慘過去讓我對他愈加的傾心,越是這樣,越是恐慌。


    對於我的埋怨,十七和皇甫照單全收,默不作聲。他們告訴我,如果是他們,他們也會選擇去尋找那個天山冰蠶,隻要有一線希望,就絕對不會放任我這麽消沉。


    我感動的淚水順著臉龐往下滑落,我到底是何德何能,今生得以這幾個男人的青睞,到底是什麽讓他們對我如此的傾心。


    十七說,是因為我的純真。純真?從認識他開始,我什麽時候純真過?打丫鬟,罵馬夫,踹影衛。這些都是我幹的。


    皇甫說,因為我的不做作。不做作?從接觸他以來,每次見到他我都是故作正經,把自己弄的像大家閨秀似的,說話也柔聲細語的,除了第一次碰撞時候脫口而出的咒罵,我何時不做作過了?


    說一千,道一萬,我還是沒弄清楚他們到底是怎麽想的。


    “夫人,您又歎氣了!”水月在我的身後,輕輕的為我捶著後腰。自從那次閃了腰以後,每天都要忍受著翻身的痛苦。可我偏偏還總是忘記自己不能平躺,一不留神就躺了下去,結果翻身的時候都要一邊哭天搶地,一邊尖叫著被人拉著強拽過去。


    “是嗎?”我坐在椅子上,盯著遠處,眼裏卻並沒有焦距。無力的回答著,算是給了她一個麵子了。昊天還沒有消息,我怎麽能不擔心?


    “夫人,唱個歌吧。您唱歌的時候歡快多了!”水月提議道。自從我沒事的在院子裏嚎上那麽兩嗓子以後,春芝和水月對我的歌曲可是上了心呢,非要學去一兩首,沒事就讓我唱一段。奶娘的,把我當成免費唱小曲的了嗎?


    可誰叫我犯賤呢,人家一說唱一個,我就巴巴的唱起來,幾次唱完了都想抽自己一頓,又舍不得下手。打哪兒都疼,最後我隻好用力的掐著胳膊肘上的肉,那塊兒怎麽掐都不疼,我就使勁的掐,還不疼,還過癮。


    可今兒個我不想唱歌。


    “水月。”我半死不活的開口。


    “夫人,我在呢!”水月停下手中的動作,站起身來。


    “去弄個風箏放放吧,打春了,應該放風箏了!”我仰望著天空。真藍,清澈的沁人心田,周圍的雲朵真白,白的似雪,那麽聖潔,和我以前見到得那些灰蒙蒙完全兩個感覺。


    “風箏?那是何物?”水月皺著眉頭,咬著嘴唇,麵露疑惑的看著我。


    “就是天上飛的,用線拉著的!”我比劃著。這裏連紙都沒有,寫字都是往竹簡上寫,重要的如合同之類的契書,則是選用上好的白布,誰知道是絲綢還是段子的,我搞不清楚那類別,總之是沒有紙,所以我也不知道這裏的風箏用什麽做的,有沒有風箏。


    “啊!夫人說的可是布鳶?”水月驚喜的問道。


    那是什麽東西?不冤?我還竇娥呢!


    “先去做個拿來看看,我看看是不是!”我心煩得很,先把水月打發走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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