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子得知孔冬兒來找他的相好,怕孔冬兒斷了他的財路,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到胖女人工作的地方,他伸長脖子到處找孔冬兒,找了半天也沒看到人。


    “我娘呢?”


    “走了。”


    “她沒有跟你說什麽?”順子說這話的時候帶著戾氣。


    胖女人沒有回答他,而是掃了下他,問道:“你恨你娘?”


    順子冷哼一聲:“她隻顧自己,把我們四兄弟扔到老家不聞不問,我能不恨嗎?”


    胖女人跟孔冬兒打過幾次交道,她人品還不錯,不是順子說的那種人:“我覺得你對你娘有誤會。”


    順子不想提這事:“你不用管她。”


    ……


    又過了一個月後,順子哭著來找孔冬兒:“娘,娘……”


    孔冬兒看著瘦的不成樣的順子,整個人都愣了:“你,你怎麽會變成這樣?”


    順子剛到京都那會,雖然也瘦,但還能看,而現在是又瘦又老,看上去像三十歲的人。


    順子抱住孔冬兒的大腿,訴說著他這段時間的不容易:“娘啊,我後悔了,我不該跟那個老女人混在一起的,嗚嗚嗚,她太猛了,每天晚上都要,還不止一次,我都快被她榨幹了。”


    隔壁鄰居聽到哭聲,走出來看熱鬧,剛好聽到這句,大家看孔冬兒母子的眼神變了。


    孔冬兒怕順子繼續丟臉,關上院子門,拽起他的手臂往裏麵走。


    進了大廳,她鬆開順子,不鹹不淡問道:“之前不是說,讓我別管你嗎?”


    這次順子是真的怕了,特別是那個老女人變著花樣折騰他的時候,他恨不得原地去世。


    “娘,娘,我錯了,我不該好吃懶做,不該用自己的身體做交易,嗚嗚嗚,我後悔了……”


    順子哭的是上氣不接下氣,眼淚鼻涕全沾在孔冬兒褲子上,她氣的臉差點變形:“閉嘴,再哭,我扇死你!”


    順子鬆開孔冬兒的大腿,繼續哭:“嗚嗚嗚,我都這樣了,你還凶我,你到底是不是我娘?嗚嗚嗚,我命怎麽這麽苦啊,什麽事都讓我遇上了?”


    孔冬兒被他吵得腦殼疼,她揉了揉太陽穴:“不是你湊上去的嗎?”


    順子打了個嗝,紅著眼睛說道:“我後悔了還不行啊!嗚嗚嗚……”


    這房子是劉星耀的,孔冬兒不好讓順子留在這裏,她給順子在招待所開了一個房間。


    安頓好順子,她又去醫院找宋落櫻,把順子的情況告訴她。


    宋落櫻聽完後,一言難盡地看著孔冬兒:“十六歲,身體還沒發育好呢!也不知道誰給他灌輸這樣的思想,這麽小就用身體撈錢。”


    孔冬兒沉思數秒,說道:“我那個前婆婆,葷素不忌,什麽話都說,可能是受她的影響。”


    宋落櫻給她開了一張單子:“一瓶藥可以吃半個月,怎麽吃,說明書上有。”


    孔冬兒接過單:“謝謝——”


    從醫院回來,孔冬兒開始做飯菜,她手腳麻利,很快就做好了。


    她拿出飯盒給順子裝好,送去招待所:“你好好休息,養好身體就回老家。”


    順子臉色突變:“不,不,我不回家,我要努力幹活,我要養活自己。”


    孔冬兒淡淡看著他:“你會什麽?什麽都不會,又拿什麽養活自己?”


    順子眼巴巴地看著孔冬兒:“我,我幫你賣衣服,你給我開工資。”


    到底是從孔冬兒肚子裏出來的,最終她還是心軟了:“幫我賣就算了,你也去弄個攤位,看能不能賺點錢。”


    順子默默算了一下身上的錢,片刻後才看向孔冬兒:“我身上還有三百,能拿貨嗎?”


    孔冬兒挺意外的,她還以為順子沒錢呢:“可以,你在我這裏拿貨,我給你算批發價。”


    每件衣服加一塊兩塊,確實是批發價。


    隻有遭受過社會的毒打,才知道親情有多可貴,順子就是這種人,這一刻,他感受到了孔冬兒的好,也感受到了孔冬兒的不容易:“娘,謝謝你,謝謝你收留我,謝謝你沒有放棄我!”


    孔冬兒沒有感動,隻是很意外順子會這樣說:“我隻是做了我該做的,順子,這年頭,隻要好好幹,是不會餓死的,我希望你能靠自己的雙手養活自己,而不是靠歪門邪道掙錢。”


    若放在以前,順子肯定會橫著頭,不讓孔冬兒管,但這次,他卻老老實實點頭:“我知道的,我會好好改。”


    孔冬兒看到順子的態度,對他有了期待,但不多:“我給你的藥丸,要按時吃,養身體的這段時間別出去。”


    順子再次點頭:“知道的,老是住招待所不方便,你給我租個院子,等我賺到錢再還給你。”


    說話是個技術活,同一個人,若順子還是用以前的語氣,孔冬兒肯定不會同意,但這次,他少了一分戾氣,多了一分平和。


    孔冬兒深深看了眼順子,真的長大了,還是隻是暫時的:“隻要你聽我的,我肯定會幫你。”


    順子連忙說道:“我聽話。”


    孔冬兒人緣不錯,問了幾個朋友,就把順子的院子搞定。


    她給順子買了些鍋碗瓢盆,還幫他買了被子。


    順子看著孔冬兒準備的東西,眼眶有些濕潤,在老家的時候,奶奶天天在他耳邊說孔冬兒怎麽怎麽不好,他以為真的是這樣,所以剛來京都那會,他對孔冬兒戾氣很重。


    經曆一些事後,一夜之間,他突然就長大了,看事不像以前那樣隻看表麵了,而是試著用平和的態度去看待身邊的人與事。


    “娘,對不起,是我的錯,我不該聽奶奶的話,不該不相信你。”


    孔冬兒聽到這句話,眼眶泛紅,哽咽道:“你能這麽說,我很欣慰。”


    接下來的這段時間,孔冬兒一直在偷偷觀察順子,確定他真的懂事了,才輕輕鬆了一口氣。


    經過一個月的調理,順子明顯感覺自己的身體好了不少,瘦弱的臉漸漸有了肉,由於沒出門的緣故,皮膚也白嫩白嫩的。


    這人一白,氣質也變了,跟之前剛來京都那賊眉鼠眼的模樣一點也掛不上鉤。


    順子在家裏待太久,感覺渾身都發黴了,他想去孔冬兒擺攤的地方找她。


    在路上看到胖女人,他嚇得拔腿就跑:“娘呀,救命啊,有人要謀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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