犧牲?


    這兩個字很有深意啊!


    宋落櫻挑眉看著躺在地上的老人:“你孫子是軍人?”


    老人紅著眼眶,哽咽說道:“嗯,我兒子孫子都是軍人,他們犧牲了。


    原本家裏有房子的,但濤濤叔爺爺說他爸是內奸,連同濤濤都恨上了,不讓他住家裏。


    我不相信濤濤爸是內奸,帶上他找部隊討說法。


    隻是我這身體不實用,剛到京都,人就倒下了。


    地上的稻草跟棉被是好心人給我的,不然,我早凍死了。”


    霍斯霄聽聞此話,瞬間想起去年的那場任務。


    去了二十個人。


    有人送出消息說,裏麵有內奸。


    消息送出後,這邊就再也聯係不上那些人。


    領導派人去查,確實有內奸,但不是我們的人。


    “你孫子不是內奸。”


    老人聽到這話,感動的哭了,幾個叔叔認為濤濤爸是內奸,連濤濤都被牽連了,沒想到陌生人卻相信他。


    “我相信橙子不是內奸,但他的那些叔叔不相信,同誌,我想去部隊,你,你知道在哪裏嗎?”


    霍斯霄沒穿軍裝,所以老人家不知道他是軍人。


    霍斯霄看向宋落櫻:“我回去拿藥,你去陽光招待所開個房間,我等會來找你。”


    陽光招待所不遠。


    從這裏到那,走路隻要十五分鍾左右。


    宋落櫻當然沒意見:“行,你把安安跟寒寒帶回去。”


    霍斯霄一隻手抱一個,快步往四合院走去。


    他把人送到家,又回屋找宋落櫻說的感冒藥丸。


    看清瓶子上的字,他揣到褲兜裏快步走出四合院。


    吃了藥。


    老人感覺全身輕鬆了不少。


    她一臉感激地看著宋落櫻兩口子:“謝謝,謝謝你們。”


    眼看老人就要跪下,霍斯霄眼疾手快地扶起老人:“老人家,現在不興這個。”


    老人紅著眼眶:“我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們!”


    霍斯霄表明自己的身份:“我也是軍人,我可以幫你問一下是怎麽回事。


    不過,你要告訴我,你孫子叫什麽名,在哪個部隊,哪個連隊。”


    老人一聽,直呼自己運氣好:“我孫子叫陳橙,在京都部隊的四連隊。”


    霍斯霄把這個名字記下:“行,你今晚帶小家夥好好睡一覺,我明天中午再過來。”


    這次他特意帶了二十塊錢跟一些糧票肉票。


    離開前,霍斯霄將錢票遞給老人。


    老人被二十塊錢嚇到了,這麽多,是她好幾個月的生活費了。


    老人猛搖頭:“不,不用,我,我喝水就行了。”


    霍斯霄強塞到老人手裏,嚴肅說道:“拿著,明天帶小家夥去國營飯店好好吃一頓,你要是不聽話,我就不幫你打聽消息。”


    這番話起到了作用,老人立馬妥協:“同誌,那事就拜托你了。


    你放心,我明天會帶濤濤去國營飯店的。”


    宋落櫻在旁邊提醒了一句:“記得吃藥,一天三次,一次五粒。”


    老人點頭:“知道的,知道的。”


    回家的路上,宋落櫻心情很沉重:“那個叫陳橙的人沒犧牲吧?”


    霍斯霄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情況:“明天問了再知道。”


    淩晨兩點。


    家裏電話突然響起。


    王春香打開燈,接通電話:“誰啊!大晚上的,打電話有事嗎?”


    電話是趙菁打來的,今晚她值班,幾分鍾前,部隊送來好幾個戰士,情況危急:“媽,是我,你讓落落馬上來醫院。”


    王春香聽到這話,瞌睡都跑了:“好,好,我馬上去喊人。”


    掛掉電話,她拿去手電筒,衝去宋落櫻的房間拍門:“落落,落落,醫院打電話過來,讓你馬上過去。”


    睡夢中的宋落櫻揉了揉眼睛,掀開被子下床穿衣服:“知道啦!”


    醫院這麽晚打電話過來,肯定有急事。


    霍斯霄穿好衣服:“我送你過去。”


    宋落櫻剛到醫院門口,就被趙菁拉走了:“有個戰士情況很不好。”


    宋落櫻跟趙菁來到一號手術室。


    外麵站著好幾個衣著淩亂的年輕戰士。


    他們伸長脖子看向裏麵,異口同聲道:“橙子,加油!”


    “橙子,你一定要醒!”


    “橙子,我們在外麵等你!”


    “陳橙,你一定要爭氣!”


    宋落櫻聽到這個名字,腳頓了一下,她看向喊名字的人:“患者叫陳橙?他是四連隊的?”


    那人重重點頭,哽咽說道:“嗯,他是為了救我,才受傷的。


    醫生,你一定要救他!”


    宋落櫻沒想到運氣這麽好,看來明天阿霄不用跑部隊了:“我會盡力,你們安靜點。”


    手術室門緩緩關上。


    隔離了外麵的世界。


    宋落櫻垂眸看著患者。


    子彈從患者左前胸射入、胸椎旁穿出,入口和出口處隨著呼吸不斷有血泡湧出,血液顏色變淡。


    患者臉色蒼白,呼吸困難,意識模糊。


    初步判斷是開放性血氣胸、創傷性休克。


    宋落櫻取子彈時,發現子彈從左前胸喙突下外側約2厘米射入。


    從第6胸椎旁射出,屬於貫通傷,入口離腋動脈十分接近。


    很危險。


    若醫術不到家,還真不敢取這顆子彈。


    趙菁在旁邊打下手,宋落櫻主刀。


    這個手術,花了四個小時。


    手術雖然很成功,但患者還沒有脫離危險。


    從手術室出來,宋落櫻告訴還在外麵等的戰士:“子彈取出來了,他晚上可能會發燒,所以要放在重症病房裏。


    你們目前還不能去看他,等過完今晚,一切正常,才會送到普通病房。”


    說完,宋落櫻又看向從手術室走出來的趙菁:“你去我辦公室拿瓶退燒藥過來。”


    趙菁匆匆離開。


    再次回來的時候,手裏多了一個小瓶子。


    她看向還沒有離開的戰士:“你們還愣在這裏幹什麽?回去休息啊!”


    戰士們還是不放心:“趙醫生,我們在這裏等可以嗎?”


    趙菁無情地拒絕:“不可以。”


    陳橙是第二天早上醒的。


    他睜開眼睛看著滿是紅血絲的戰友,哽咽問道:“我們都出來了?”


    戰友喉嚨裏像是被什麽堵住一樣,很久才發生聲音:“犧牲了三個。”


    陳橙雙手攥拳:“犧牲這麽多,隻幹掉一些小羅羅,這次任務很失敗,我們對不起部隊的栽培,對不起領導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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