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江黎知道的情節,沈長安自從那件事發生以後就沒喝過酒了,這一次怎麽願意破例?


    難得有人陪著喝酒,張國才略微有些興奮。


    沈長安一上桌他就把酒碗端了起來,兩人碰了一下碗,張國才喝了一大口,沈長安隻小小的抿了一口。


    這酒剛一入口,沈長安就感覺嘴裏火辣辣的,這應該是高度白酒,喝慣了低度酒的沈長安除了辛辣以外嘴裏就沒有別的感覺了。


    他趕緊夾了口菜塞進嘴裏,菜一入口他就知道今晚上是江毅做的飯菜。


    不是江黎親自下廚,沈長安心裏略微有些失望。


    江毅做的菜不是說不好吃,就是很普通的家常菜,跟他姐姐做的飯菜還是有差距的。


    沈長安原本不想再喝,但是架不住舅舅的勸,不知不覺就喝多了一些。


    沈長安一喝酒就上頭,半碗白酒下肚,他整張臉就通紅通紅的了,就連眼神都變得朦朧。


    張國才還要再給他倒酒,江黎及時製止了他。


    江毅想扶沈老師回房間休息,他卻趴在桌上一動不動。


    江毅用了幾次勁都抱不動他,最後隻能作罷。


    “你先把他放在那兒別管,一會兒等我喝完再來安置他。”


    舅舅發話,江毅也不敢移動他。


    隻有江黎看得心驚肉跳,沈長安怎麽又喝多了?


    江毅收拾好碗筷,江黎去廚房包山藥糯米糕。


    張國才今天一高興也喝多了些,腦子暈乎乎的沒辦法幹活,簡單的洗漱過後他就去拉沈長安。


    沈長安趴在桌上睡了一會兒,現在精神頭好了一些。


    張國才扶著他去江毅的房間,他卻偏偏要往張國才房間裏去。


    沈長安力氣極大,張國才原本就喝多了腳步有些虛浮,實在是拗不過他,最後隻能由著他去。


    沈長安一進張國才的房間,就躺平在他床上。


    張國才還是小時候才跟兩個哥哥一起睡過,這麽多年都是獨自一人睡一個床。


    這會兒床上突然多了個人,還真有些不習慣。


    張國才在床邊上坐了一會,聽著沈長安勻稱的呼吸,他也有些昏昏欲睡。


    江毅做完了作業也來幫江黎包糯米糕,一張油紙包一斤,這裏總共做了300多份,一共包了300多張。


    兩人忙到晚上九點多鍾這才各自洗漱回房睡覺。


    張國才倒在床上,剛準備閉眼沈長安突然睜開了眼睛。


    “舅舅,你睡了嗎?”


    “嗯,沒呢。”


    酒勁上來,張國才頭疼的厲害,他還沒察覺到沈長安什麽時候醒了,又什麽時候開口說話了。


    他隻是在沈長安問問題的時候下意識的回答,甚至連自己答的是什麽都不知道。


    “舅舅,江黎的孩子有幾個月了?”


    “嗯,這個嘛……”張國才陷入了長久的沉思,過了一會兒終於想到了答案。


    “應該有一個半月了吧。”


    張國才的語氣不是非常確定,現在已經2月8號,沈長安飛快的算了算時間,所以江黎生孩子的時間大約是12月23日。


    “孩子是正常出生還是早產的呢?”


    沈長安看到孩子的個頭這麽小,心裏已經猜測到孩子肯定是早產的,但是早產了多久,他需要搞清楚這一點。


    “嗯,早產的,所以才這麽小小個的。”


    “早產了多久呢?”


    “聽接生婆說可能是半個月吧。”


    張國才說到這裏就有些昏昏欲睡,身邊的到底是什麽人啊,怎麽那麽多話呀?嚴重影響到他的睡眠了。


    張國才眼皮子掀了掀,實在是撐不住,就徹底閉上了。


    沈長安折算了一下他出事的時間,是去年的3月31日,江黎的孩子才一個半月,早產了半個月,所有的時間基本上吻合。


    他原本就有些肯定,那天晚上最先進他房間的女人是江黎,現在有了詳細的數據,也就更加肯定了。


    身邊傳來震天的呼嚕聲,沈長安輕輕的皺了皺眉。


    他是一個睡眠輕的人,不太習慣別人打呼嚕。


    以前當兵的時候也是強迫自己入睡,自從離開部隊自己一個人睡一張床一個房間,逐漸的又不習慣身邊的人睡覺打呼。


    “舅舅,舅舅,那我問你,江黎是怎麽懷上孩子的?她到底有沒有結過婚?她有沒有丈夫的?”


    好不容易逮到這麽好的機會,自然是要把心裏的疑問全部問出來。


    不過他還是問的太晚了一些,此時舅舅因為喝的太醉已經進入了深度睡眠。


    不管沈長安怎麽催促他都不說話,沈長安沒辦法隻能把他翻過來。


    沈長安不敢大聲說話,生怕驚動住在隔壁的江毅,畢竟他是靠著裝醉住進舅舅房間的,萬一被他們發現他是裝的,那多不合適。


    沈長安低著頭在舅舅耳邊繼續詢問剛剛的問題。


    “舅舅,舅舅……”


    張國才睡得正香,隻聽到耳邊嗡嗡嗡的聲,他煩躁的伸手用力往前一推。


    他的手正好放在沈長安的肩膀上,沈長安還沒反應過來差點就被推了出去。


    當他再次湊過來時,舅舅朝著他長長的打了個飽嗝,沈長安立刻屏住呼吸。


    濃濃的酒氣噴了過來,沈長安原本就喝多了酒胃裏有些不舒服,現在聞到這酸臭的味道,胃裏一陣翻江倒海,差點就吐了出來。


    就算是這樣沈長安還是不死心,又追著舅舅問了幾次,回應他的還是一長串的呼嚕聲和偶爾打出來的幾個酒嗝。


    沈長安被折騰的夠嗆,最後隻能躺平睡覺。


    不過舅舅一直打呼嚕,沈長安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他一直迷迷糊糊的躺著,夜裏門外傳來細微的動靜。


    是江黎還是江毅要起夜?


    沈長安心裏這麽想著,喝多了酒也感覺到一陣尿意。


    他掙紮著從床上爬起來,摸黑往外走去。


    這時候的茅廁都建在院子外麵,一般是跟豬圈連接在一起的。


    江黎家裏雖然沒有養豬,但也留了個豬圈備著。


    沈長安沒有跟到廁所門口,一會兒裏麵的人出來還以為他是個變態。


    他就安靜的站在院子門口等待著,直到茅廁的人起身出來。


    他聽見門板的動靜,就這麽站著一動不動,直到那道纖瘦苗條的身影朝他靠近,沈長安才搖晃著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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