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開車吧。”


    沈長安坐在副駕駛座上,他目視著前方,為了尋求一個真相,他必須跑這一趟。


    之所以沒有托人調查,主要還是不想聲張。


    萬一他猜測的不對,又大張旗鼓的調查,江黎好不容易才在村子裏立足,以後的日子估計會更難。


    最重要的還是爸媽那邊,他們一直都在催婚,沈長安也是一拖再拖。


    若是江黎的孩子真的是他的孩子,父母一旦知道,絕對不會讓他們沈家的骨血流落在外的。


    可是江黎的態度,對他禮貌但卻冷淡,似乎沒有男女之情。


    看她帶孩子這麽熟練,跟孩子的關係也那麽親昵,怕是很難直接把孩子給他們。


    沈長安此時心裏很亂,他有過很多猜測,最重要的還是一切悄悄的進行,不要打草驚蛇,也不要大張旗鼓。


    如果調查的結果顯示真的是她,到時候再做定奪。


    車子沿著320國道一直開了三個小時,接著拐入了較為狹窄的鎮上的小路。


    車子在鎮上行駛了半個小時,最終停在稅務局的門口。


    沈長安下了車,站在稅務局門口看了許久。


    根據牛所長提供的地址,那位服務員就是在這裏工作。


    服務員隻是初中學曆,並沒有上過此專業的中專,按理來說不可能來這裏上班。


    一個招待所的服務員,學曆也不符合專業也不符合,偏偏到了稅務所上班。


    這種一目了然的問題,但凡有點心思的人都能發現其中的貓膩。


    沈長安走上前去敲了敲門,立刻有人接待了他。


    “先生,請問你要辦理什麽業務?”


    “你好,我找陳誌軍。”


    陳誌軍就是那位服務員的名字,是一名25歲的小夥子,今年已經娶妻生子。


    “先生,請進來坐。”


    前台接待看到沈長安氣度不凡這才對他客氣有理,實際上稅務局除了上級領導,通常情況下是不對外接待的。


    沈長安也是知道這種情況,因此這次過來西裝西褲皮鞋全副武裝,就連頭發都梳得一絲不苟。


    現在很多人都是欺軟怕硬,沈長安若是套上藍卡其工裝,估計進不了稅務局的門,更別說見到陳誌軍。


    陳誌軍剛剛更換工作幾個月,因為學曆低,自身能力一般,因此上手比較慢。


    前段時間算錯了幾個數據,現在領導正在批評他,他正在低著頭飛快地算著賬。


    “陳誌軍,有人找你。”


    “我現在正忙著呢,哪有時間出去接待。”


    “對方儀表不凡,而且找你是有急事,你最好出去看一下。”


    陳誌軍雖然不情願,但還是站起身往外走去。


    他走路時還在思考問題,因此都沒有抬頭看眼前的人。


    “陳誌軍,好久不見。”


    沈長安帶著笑的聲音傳來,腦子裏渾渾噩噩的陳誌軍猛然聽見這熟悉的聲音被嚇了一跳。


    “沈,沈長安?”


    “陳誌軍,難為你還記得我。”


    陳誌軍還記得他,說明肯定記得他那件事,並且有很深刻的印象,沈長安臉上的笑意更濃。


    “你,你怎麽找到這裏來的?我,我都換了工作了……”


    陳誌軍一臉驚訝的看著沈長安,他不明白他們全家都搬走了,白花鎮離白雲鎮將近200公裏,都已經隔得這麽遠了,沈長安是怎麽找到這裏來的?


    “特意過來找你的,你是打算在這裏說,還是借一步說話?”


    “借一步說話吧。”陳誌軍很不想搭理沈長安,但也不敢得罪他。


    如果他今天選擇逃避,除非是不要這份工作了。


    可是他為了這份工作舉家遷移,他們一家人在這邊重新租房重新找工作,付出了多大的代價才在這白花鎮站穩腳跟。


    陳誌軍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棄這份工作,竟然無法逃避,那就勇敢的麵對好了。


    兩人來到會議室,陳誌軍主動反鎖了門。


    “是你自己說還是我來問?”


    沈長安開門見山,他這次過來是來找茬的,態度不會太友善,但也不至於咄咄逼人。


    兔子逼急了還會咬人呢,沈長安隻是為了調查真相,沒必要把人往死裏逼。


    “你問吧,你想知道什麽直接問就行。”


    “去年的3月31號那天晚上,有沒有一個叫做江黎的姑娘在招待所住宿?”


    “沒有。”


    陳誌軍想了想,很肯定的搖了搖頭,他從口袋裏掏出一本小本子,這是那天晚上的入住記錄。


    之前為了隱藏事實,他離開的時候把入住記錄也帶走了,因此沈長安過去時查不到有用的信息。


    沈長安接過入住記錄翻看,卻在上麵看到了宋佳琳的名字。


    他翻來覆去的尋找,就是沒有江黎的名字。


    “怎麽會沒有?為什麽會沒有?”


    沈長安緊蹙著眉頭,按照他的推測,如果在他房間裏的人真的是江黎,那天晚上應該有入住記錄才對。


    “確實是沒有的。”


    陳誌軍明顯鬆了口氣,沈長安冷靜下來接著問道。


    “那天我喝醉以後是自己進的房間,還是別人扶著進去的?”


    陳誌軍認真的回憶了一會兒:“一開始是您自己進去的,快到招待所門口時突然有個姑娘過來扶住了你,然後你們一起進了房間,整個晚上都沒出來。”


    “那個姑娘是不是長這樣……”


    沈長安把江黎的身形樣貌形容了一遍,陳誌軍搖了搖頭,表示沒看清楚。


    “當時是晚上,樓道的燈光比較昏暗,加上隔得遠,我看不清楚那姑娘的臉,隻知道她很瘦很瘦。”


    沈長安想象著江黎的背影,她也是很瘦很瘦的,但如果陳誌軍不能證實那天晚上進她房間的人就是他,那這些證據對他來說就是沒有用的。


    “那姑娘是夜裏離開的,還是早上離開的?”


    “夜裏,夜裏我睡著了,確實聽到一些動靜,但沒看到人影,我睜開眼睛看了一眼手表,當時大約是淩晨五點。”


    “那人離開之後,後來有沒有人再進我的房間?”


    沈長安拔高了音調,陳誌軍被嚇得一個機靈。


    “沒,沒有……”


    “陳誌軍,你在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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