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和他的動作。是同時開始的,當他的話講到了一半之際,他已經以極快的動作,伸出手,把他右手的中指,塞進了槍口之中!


    槍口並不能容手指整個插進去,隻是手指的第一節,塞住了槍口。


    刹那之間,那女郎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羅開卻真正輕鬆起來,剛才最危險的一刻,已經過去!他甚至有點眉開眼笑:“小姐,這種槍械的缺點就是,由於子彈射出來時的力道太大,所以,槍口如果有東西阻塞的話,整柄手槍,就會爆炸!”


    他講到這裏,戲劇化地頓了一頓,然後,毫不客氣地用左手,在那女郎飽滿的胸脯上按了一下:“那樣,在你突起的胸脯上,就會出現一個很難看很難看的大洞,比我整個頭部消失了更難看!”


    那女郎緊抿著嘴,胸脯起伏著。羅開笑了起來:“結果,還是和三十公斤烈性炸藥爆炸一樣!”


    那女郎的眼珠,本來是一種十分優美的淺灰色,這時,卻出現了變幻的,不可捉摸的顏色來,顯然她心中惱怒,但又明知羅開講的是事實。


    羅開客客氣氣地道:“所以,何不換一種武器?其實,你本來就是最佳武器,不必再借助什麽的了!”


    羅開一麵說著,一麵緩緩地伸出手去,手指先在那女郎的左手手背上輕輕掠過,這種動作,本來是情人之間最溫柔的愛撫,羅開的動作己十分自然,但是他的心中,卻十分緊張。


    因為隻要那女郎橫一下心,扳動了槍機的話,那麽就是同歸於盡的場麵了!那並不是情人的輕撫,而是生死一線的搏鬥!


    羅開的手指,掠過了她左手手背,又到了她右手的手背之上。


    那女朗握住了槍的雙手,本來是極其穩定的,在這時候,卻微微抖動了一下。那一下抖動,幾乎令得羅開的血液,都為之凝結!保險鈕已經按下,輕微的手指抖動,就可以令得子彈射出來。


    那女郎也由於自己雙手不可控製的抖動而驚嚇,她雙手一鬆,手槍就從她的手中,跌了下來,跌到了地上。才一落地,就是“轟”地一下,震耳欲聾的巨響,手槍因為跌落地上的震動而走火了!


    那一下震耳欲聾的槍聲,足以令得任何人都呆上一呆,這時候,誰能先從怔呆中恢複過來,誰就能占上風。羅開隻在一呆之後,幾乎在一秒鍾之內,就恢複了過來,但是,那女郎比他恢複的更快,已經俯身去拾手槍了,羅開雖然在恢複鎮定上慢了一點,可是他的動作,卻比那女郎有效的多。


    那女郎俯身去拾手槍,羅開卻隻是一伸腳,那女郎的手還未曾碰到手槍之前的一刹那間,就用腳踏住了手槍!


    那女郎陡然僵住了,仍然維持著俯身拾槍的姿勢,可是一動也不動,羅開吸了一口氣,剛才轟然的槍聲,還令得耳際嗡嗡作響,他回頭看了一下,看到身後的那張古典型的大床,有一角已整個不見了,床墊還在冒著煙,發出難聞的焦臭味來。


    那女郎慢慢直起身來,羅開用腳把槍移近,取在手中。


    在刹那間,那女郎緊咬著下唇,一副準備慷慨就義的樣子。


    羅開向她佻皮地一笑,先把保險鈕按回去,然後,用十分禮貌的把槍交給他人的手勢——抓住了槍管,把槍柄向著對方,伸出手去:“這玩具比較危險,以後最好不要再玩它!”


    那女郎這時,才感到真正的怔呆,她並不伸手去接,隻是盯著羅開:“槍中還有子彈的!”


    羅開“晤”地一聲:“是,還有四顆。”那女郎揚了揚眉,口唇成了一種動人的弧形,用神情代替了詢問,她是在驚訝如何知道手槍中子彈的數字的。這種槍,滿膛可以裝上十二顆子彈,何以羅開一下就猜中剩下多少子彈呢?


    羅開的神情看來很謙虛,“從重量上知道的,那隻不過是憑經驗,不算什麽!”


    那女郎仍然不接槍,這表示她的倔強和風度,從一個敵對者的手上接過武器來,那是徹底屈服了,她顯然不甘心徹底屈服!


    風流博士失蹤半天


    那女郎並不接過手槍來,微昂著頭,使她看來更是神采飛揚。她在望了羅開片刻之後,陡然道:“我知道你是誰了,你是——”她說出了一下名字來,羅開歎了一聲:“真難過,我不是那位先生,不過不要緊,這並不傷害到我的自尊心。他不會像我那樣輕桃,我也沒有輕佻到像浪子。”那女郎深深吸了一口氣:“是,你比那位先生更危險,你是亞洲之鷹!”羅開道:“多謝你終於猜到了我是誰!你知道,站在那裏,自己以為還算是小有名氣,讓人家來猜自己是誰,可是人家卻猜來猜去猜不到,那是十分尷尬的事!”


    那女郎笑了起來,這時,她的笑容,看來非但可親,而且嬌美,就像是一座融化了的冰山一樣。羅開放下了手槍,又迅速伸手,在那女郎的鼻尖上點了一下:“我就一下可以猜中你是誰!歐洲首席情報人員,北大西洋公約組織的首席安全官,你一踏迸房間,就說出你的代號:烈性炸藥!我到半分鍾之前才知道你是誰,真是太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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