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不會聽我的,你還是會去見她是嗎?”


    殷念艱難的晃動了兩下,將要流進眼睛裏的血甩出去,“是。”


    “隻要她還是她,我還是我,我之前的想法就不會變。”


    “我依然認為,她能做出無愧於自己的選擇,那對我們來說,也是最合適的路。”


    殷念的手腕微微轉動,捏住了旁邊束縛著她的枝條,“母樹,你的計劃難道不是,將我培養出來之後,你去和這對父女同歸於盡,再將頂皇留給我嗎?”


    母樹靜靜看著殷念,她的枝條能感受到殷念日漸變得強大的實力,“不。”


    “我的計劃是,這三人,我都會一起帶走。”


    “為此,我可以付出一切代價。”


    “你不要妄圖說服我,我看我也勸不動你,那麽就試試看吧殷念,你能不能在我的看管下再逃出去。”母樹捏了捏她的肩膀,“正好,也到了我們實戰對打的時候了。”


    她鬆開了殷念。


    殷念跌落在地上,猛地咳嗽了兩聲。


    “讓我看看你長進了多少。”


    而與此同時。


    在外麵母樹的本體下。


    裹了好多個繭子,巡邏隊的每個人出去的時候都要看一眼。


    “霧都縮了,跟著殷念肯定要挨打的。”嘴巴上裹了好幾圈樹枝的周少玉還是忍不住喋喋不休。


    他們這一群人就那麽被包裹在繭子裏,還時不時被抽上一下。


    “首席,你縮,殷念還會逃出去見她嗎?”周少玉努力的往阮傾妘那邊蕩,阮傾妘覺得他可煩了,勉強抽出一條腿給他踹向了另一邊。


    “殷念是什麽人,你還不知道嗎?”袁潔在旁邊笑了一聲,“還問這種問題,無聊不?”


    “我是覺得無聊啊,母樹也真是的,這抽人還怪疼的,唉,要是能給我放下來抽多好,我一邊訓練她一邊抽,咱們兩不耽誤是不是?”


    不得不說,這話倒是得了大家的認可。


    大石他們都是這麽想的。


    “少廢話了。”阮傾妘眉頭狠狠抽了一下,“這可是母樹本體之下,多濃的生命本源氣息,這位置平常想站都站不得,被抽一百下也抵不過你吸一口得到的好處。”


    周少玉的鼻孔一開一合,很顯然,他從一開始就在猛吸,之前那麽說隻是想過過嘴癮罷了。


    “這不是大家多聊聊,顯得熱鬧嗎?”周少玉說完,就看向了唯一沒說話的那人,試著湊過去,“就你一句話不跟咱們說,元辛碎,是因為殷念沒在,我們這群人讓你沒有說話的欲望嗎?”


    元辛碎正閉著眼睛修煉。


    周少玉湊近看了兩眼,發自內心的羨慕道:“你可真好,給你倒吊過來臉頰上都沒什麽贅肉下垂的,你是不是偷偷保養你的臉了?”


    說著,周少玉還甩了甩自己臉頰上的肉。


    元辛碎:“……”


    他很想無視這人的話,偏偏周少玉就是個自來熟,怎麽樣都能找到插話的程度,就在元辛碎覺得這一茬終於過去的時候。


    周少玉安靜了沒一會兒,又悄悄湊過來了。


    “你說啊,你是怎麽回事?你給你臉擦東西啦?”


    “小公主都說我最近臉太糙了,不好看。”


    “那不行的啊,我往後還要娶媳婦呢,那姑娘選男人不也得看男人好不好看呢?我不能輸在起跑線啊!”


    “你跟我分享分享?”


    元辛碎:“……”他深吸了一口氣,默默的轉過了身。


    “你轉過去幹什麽?”周少玉還在喋喋不休。


    直到母樹忍無可忍,完全裹住了他的嘴巴,元辛碎耳旁才變得清淨起來。


    袁潔在一旁看的搖頭晃腦感慨:“元辛碎脾氣還是好,這要是你們阮首席,估摸著就要讓周少玉知道,母樹的抽不叫抽,首席的抽才叫抽了。”


    但不得不說。


    他們被倒吊著一起挨打的場麵,遠遠的看起來還是很嚇人的。


    像芽芽,匆匆趕來,沒靠近領地內,但遠遠的一看,就被嚇到了。


    臉色無比蒼白。


    她眼睛都紅了。


    那個女人肯定是很不喜歡她,所以誰跟她一起玩,她就要將誰吊起來抽。


    芽芽扒著旁邊一棵樹,看的眼睛通紅通紅。


    偏偏這時候。


    她盒子裏發出了幾聲呱呱的叫聲。


    殷念說了,盒子裏的能量快消失的話,就會發出這個聲音。


    她必須得回去了。


    芽芽走時一步三回頭,看著那群人被抽的一晃一晃的,心中說不出是什麽滋味兒。


    他們大概以後不會來找她了。


    芽芽帶著無比沉重又愧疚的心情回到了母樹領地,剛到門口,就瞧見外麵為了一群黑壓壓的醜東西。


    和她之前凍死的那些大差不差。


    蟲族?


    “小姐!”一位堂主看見了她,猛地露出了大鬆一口氣的神情,“您這是去哪兒了?娘娘找您都要找瘋了!”


    白娘娘回來之後就發現屋子裏空了。


    他差點沒當場發瘋。


    正要出去找人,就碰到了帶著南卉和一群蟲兵前來的頂皇。


    “白尋。”頂皇仿佛沒看見白娘娘臉上瘋狂的神情一樣,像是多年未見的老朋友一樣與他寒暄道,“我們很久沒有麵對麵見過了吧?”


    要麽是精神體要麽就是借用什麽媒介。


    白娘娘臉上瘋狂的神情慢慢變得陰沉。


    他看著對麵這人,一字一句道:“林梟。”


    頂皇輕笑了一聲,“好久沒人喊過我這個名字了,你這麽一喊,我發現自己還挺懷念的。”


    “不請我去裏麵坐坐嗎?”


    白娘娘雖然擔心女兒,可看見頂皇出現,更警惕了一些。


    思考了沒一會兒就帶著人往內堂走。


    “芽芽呢?我這個做幹爹的,可好久沒見過她了。”


    白娘娘的腳步頓住,“芽芽體弱,不出來見客。”


    “可惜了。”頂皇的視線掃過這周圍,也掃過周圍白娘娘養著的那群人畏懼不敢與他直視的眼神,似笑非笑,“我還為我幹女兒準備了禮物呢。”


    來到了大堂之中。


    頂皇非常自然的坐在了主位上。


    正打算開口說話。


    隻聽見門口突然傳來了一道聲音,“你為什麽坐在那裏,那裏是我爹的位置。”


    所有人抬頭看去。


    就發現芽芽站在大門外。


    “芽芽!”白娘娘猛地站了起來。


    可芽芽卻沒有看白娘娘,而是將視線落在了自然而然在自己地盤上坐在首位的男人身上。


    “蟲族的王,我問你話呢。”芽芽臉上滿是冰冷,“你為什麽,坐在我爹的位置上?這位置不是你能坐的。”


    “芽芽。”白娘娘想去拉她。


    卻被芽芽一手避開。


    “爹,蟲族並不強大啊。”芽芽想起了被自己一掌轟死的一山頭的蟲,臉上是露出了真切的疑惑神情。


    這並不能怪她。


    一來,芽芽是母樹的女兒,是天道的幻身,本就是至強的延續。


    二來,芽芽對外界的認知都來自於殷念帶她看見的東西,她並不知道蟲族最強大的地方在與它的綿綿不絕數量之多。


    她也是真的不明白。


    那一雙異常澄澈的眼睛裏,有的不是蔑視,而是天然的,來自於強者的自信。


    那一瞬間,白娘娘仿佛透過她的眼睛,看見了曾經情絲還在,也還年輕的母樹。


    她指著頂皇的方向,認真道:“你我聯手,可將他斬於高座之上。”


    “爹,你在害怕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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