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念心口狂跳。


    “小苗?小苗?”


    她還未知道當日到底為什麽古樹一族便叛變了,鳳家收集慧根,沐家拚命收集盤中界,還有對古樹一族的控製到底存在什麽聯係。


    可小苗隻是樹葉顫抖了一下。


    便又好像被什麽東西壓製著一樣,無力的垂落下去。


    殷念大急:“小苗?快醒醒!”


    她心中焦急,臉上不由得也帶出兩分。


    可惜小苗沒有回應,倒是那老者。


    以為殷念是為著這個樹著急,不由得摸著胡須道:“你定力也忒差,這就吃驚著急了?”


    殷念臉色一收,深吸了一口氣看向村長。


    村長已經一手扶著樹幹,在一片被大鵝叨的鬼哭狼嚎的慘叫聲中怡然自得道:“此樹名為升神枝,四區天壑便是由這升神枝凝纏而成。”


    村長說完就微微仰頭等著殷念驚呼‘哇’。


    可沒想到麵前殷念出身差,根本不懂這有什麽好的,天壑在她看來,那就是阻擋她奔赴愛情的毒物,有什麽好‘哇’的?


    王族長:哇!!


    他甚至都情不自禁的起身了。


    一張臉變成了豬肝色,竟是升神枝?


    “傳說中的升神枝?”那頭在與大鵝作戰的一群老頭也齊齊轉身,自家孫子都顧不得去撈了。


    年紀越大的老者越是激動。


    “真是升神枝嗎?”


    他們一把撲過去,甚至顧不得老者詭異,粗糙的老樹皮手就抓住了村長的手,“沒錯了!我怎麽沒想到呢?”


    他們那雙原本渾濁的老眼都散發出了驚人的神采。


    “是啊,難怪今日夜特別古怪!”


    “永夜降臨。”


    “神枝攀天。”


    “我原以為這隻是以前的人流傳下來哄小孩的傳說,沒想到竟是真的?哈?”


    村長一臉被殷念鬱悶到的臉色終於好轉了一些。


    他悄悄看向殷念,再不懂,如今也該明白這是多了不得的一件事情了吧?


    可沒想到,當他視線移到殷念身邊的時候。


    卻見這小姑娘一臉凝重的盯著這些又哭又笑的老頭老太,又詭異的看著他,“我要收回之前的話,你在飯菜裏給他們拌毒啦?”


    村長差點氣了個仰到。


    誰懂這種想裝個逼結果沒裝到的尷尬感。


    殷念是真不懂,他們嘰哩哇啦說了一大堆,都是她聽不懂的玩意兒。


    “你這榆木腦袋!”


    老者氣急敗壞,那一臉成竹在胸的高人氣質瞬間沒了,恨不得扯著殷念的耳朵大聲道:“天壑分四區,神台住真神,但這世上,不是隻有神台才有真神的,也不是所有的真神都是世家真神,都有族人供奉。”


    “這世上還有許多無人供奉,向往自由自在的無奉真神。”


    “四區不能互相串門子你都知道吧?可一旦成為了真神之後,限製就沒有這麽多了,真神與真神彼此之間想見都可以見到,神台是一個可容納所有真神的地方,你之前去的祭地也是,除此之外便是這隔開四區的升神枝卻連通的一處雲島。”


    “雲島上多是無族人供奉,瀟灑多年的真神。”


    殷念總算是明白了一點。


    就這顆大樹是連著一座島,島上是真神的地盤,這地盤若是開放,四區的人都去得,就和祭地一樣唄?


    但殷念臉上並沒有多大的驚喜神情,“然後呢?”


    村長暴跳如雷,“然後?然後自然是這雲島上的真神這些年瀟灑慣了,他們每隔個萬年,當一定數量的真神想要挑一波侍者的時候,就會開啟雲島啊!”


    “天大的好事啊!”


    殷念滿頭疑惑,“這不就是給人當奴婢去嗎?好事?這好事給你吧?”


    村長手都抖了。


    心窩像是被人插了一刀,一直引以為傲的事情被這小丫頭片子說的一文不值更是氣惱不已。


    沒錯。


    他就是上一任被選中還成功留下的侍者。


    別看現在垂垂老矣,但之前被選上的時候,不過是一個小童罷了。


    “你你你,簡直沒有眼光!”村長知道自己不能再和殷念掰扯下去,畢竟旁邊那些人都瘋了一樣的想要湊過來得一個入雲島的機會。


    可人都賤,上趕著的不值錢。


    看不起他的倒是叫他非要湊上去與人好好說道說道。


    “若是成為侍者,自然就有請神的機會了,請神,你不想嗎?”


    “不去雲島,像你這樣沒有世家根基的人,去哪裏找那麽多真神供你去請?”


    “你怕是機會都沒有!”


    這話說的很對。


    但不適用於殷念。


    畢竟殷念是連墮神都敢請的狠人,倒不是非要掛在真神上,但墮神帶來的負荷確實也大。


    殷念歪著頭看他,微微點頭:“那如此說來,你是專門為我而來的?”


    “上頭有真神看中我了?”


    殷念自顧自道:“啊,想來是因為祭地的事情吧?看中了我優秀的潛力?也是應當的,我確實很有潛力。”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像她這麽不要臉的。


    村長一張嘴半開著,半天再也蹦不出一個字兒來。


    好半晌,才挽尊般道:“莫要自我感覺太良好!”


    “不隻是你!”


    “大人們還看中了許多人!”


    “你隻是其中一個。”


    他冷眼看著殷念,“況且,拿到名額不算什麽,還有考驗呢。”


    “你需得從這升神枝上攀上去才行,若是中途掉下來了,那便是再好的資質也是不成的!”


    他滿心搓搓殷念的銳氣。


    心底又後悔自己怎麽選中了來考察殷念?


    怕是考察了個屁!還受了一肚子的火!


    他不想再說。


    隻推了一把殷念,到那樹下,“你自己爬吧!我走了!哼,你也未必能爬的上來!”


    他說歸說,但手指在殷念身上輕輕點了一下。


    殷念有一句話說對了。


    他就是衝著殷念來的。


    上頭確實有人看中了殷念。


    指明了,其他人上不上的來無所謂,殷念一定要穩上。


    有他點上的這一指。


    殷念隻要靠近這棵樹就和爬普通的樹一樣,不像他人一樣曆劫般難受。


    老頭轉身,拐杖點在樹上,一躍飛上天空,大鵝終於鬆開了那些嗷嗷叫的弟子,也跟著他飛上了高空。


    而那些弟子還沒緩過來。


    就被興奮的快暈過去的爺爺奶奶懟到了那棵樹前頭。


    “快爬!”他們仿佛已經看見自家孩子出人頭地的那一日,“爬上去,你們就握到了天大的機會!”


    “天哪,這般傳說中的事情,完全是碰運氣的事情,怎麽叫我碰到了?”


    老頭聽著底下不斷湧上來的歡喜叫聲,心氣順了點。


    等他上去了,要好好告殷念一狀!


    他心裏盤算著,要說什麽都想好了。


    不知行了多久,麵前出現了一座巨大的雲霧繚繞四麵環海的島嶼。


    一落地。


    就瞧見了與他一樣的幾個老態龍鍾的老者已經回來了。


    他們正在說著自己去負責對接的那幾個孩子。


    “唉,我們那位真神看中的那孩子我瞧著是好的,就是性格軟弱了些。”


    “是嗎?那我這個可強勢的很,估摸著等會兒就到了。”


    “哈哈哈,我瞅著我去接的這個才好呢,這次必定是我家真神看中的人拔得頭籌!”


    “哎,玉昌子,你呢?”


    他們同時看向村長。


    “我?別提了!”村長氣的渾身發抖,“那人簡直不知所謂!”


    身後傳來細小的答應聲:“嗯嗯。”


    “自我感覺好的不行,哎呦這世上就她潛力最好!我覺得就該讓她自己爬,別給什麽便利!真是不知所謂!”


    “沒錯沒錯。”


    “還問我,這算什麽好運?你們說她腦子是不是有毛病?”


    “是是。”


    村長心頭舒服了,突然一頓,誰啊一直在應和他?


    他轉過去低頭一看。


    淦!


    從他起飛開始,就一直抱著他拐杖被一路帶上來的殷念興奮的伸出手打招呼:“呦!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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