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一把抓著不死姥姥就蹬蹬蹬迅速後退!


    “不可不可,不可靠近!”


    他滿口都是胡言亂語,顛三倒四,“被詛咒了,丫頭你也被詛咒了,他身邊的親近之人都難逃一死,天生的詛咒厄體豈是那麽好靠近的?”


    殷念也發覺自己頭頂的異動。


    她抬手一摸。


    一朵花就被她薅下來了。


    這花通體漆黑,唯有花蕊留有一圈白銀之色,就如同殷念見到的元辛碎那一雙眼睛。


    她小心翼翼的捧著這花。


    愣了一會兒後猛地反應過來這花是因誰而開的。


    這與元辛碎眼瞳極像的花,除了與他有關,還能與誰有關係呢?


    殷念眼眶微熱,“是他。”


    正要感慨一句,這花漂亮又罕見。


    可下一刻。


    殷念眼前一黑,什麽感動的神情都被接二連三的花朵給淹沒了。


    不死姥姥聽不懂老頭的話,但看見殷念這樣子頓時驚愕道:“丫頭,你臉上長草了!”


    殷念:“……”


    愛意洶湧如潮水,將她淹沒。


    而另一邊,那池子裏已經開滿了同樣的花,元辛碎手足無措的大把大把將那些花生扯下來。


    但很快新的花又會覆蓋到池子裏。


    與他的精神力和情絲糾纏到一起。


    元辛碎不斷去掐這花朵的指尖慢慢停了下來。


    他看見這自己的花生長到了池水外,他的居地向來是寸草不生的,唯有這與功法相生而成,與他一體同心的花能張牙舞爪的匯聚在他身邊,傾訴著他獨身一人的孤苦。


    但好像是因為他神魂入萬域,離體太久。


    神殿之中沒了他的氣息。


    他瞧見本來光禿禿的牆角上竟然爬上了一抹綠意。


    元辛碎眼神微動,嫩芽帶著新生的綠意牢牢的抓住了他的眼睛,而下一刻,他就看見那黑色的花朵長在了那綠意旁,花瓣觸碰到那嫩芽之時。


    嫩芽迅速的枯萎,凋謝,與黃土融為一體。


    元辛碎肩膀一僵,兩隻手都沉下來沒入了水中。


    他低頭看著還在不斷往外冒的黑色花朵,聲音輕的連水波之聲都不如。


    “你為什麽要長出來呢?”


    “不祥之花。”


    ……


    “什麽不詳!”滿是古怪味道的屋子裏,殷念捧著從自己身上摘下來的一大捧的花,滿臉驕傲道,“老頭,我勸你說話注意點,這花是因我心上人而生,你當著我的麵說這些不著調的話,是不是找罵?”


    “多漂亮啊,不懂欣賞!”殷念惡狠狠道!


    大概是因為她是陪著死而複生的不死姥姥過來的,所以即便殷念這麽說,不換老頭也不生氣。


    他像是多看那花朵一眼都覺得難受。


    急急忙忙撇開臉道:“你還年輕,有所不知,你可知道東區那位?元辛碎?”


    說到這個名字,他都忍不住壓低自己的聲音生怕被旁人聽去了般,“那人一出生便讓東南西北四區都經曆了一次天地異象,當時大家隻以為是出了個了不得的人物,這樣的人物,偏偏降生在了東區!”


    殷念疑惑:“東區怎麽了?”


    “東區當時已然沒落了!”老頭摸了摸自己髒的結塊的胡子,摸出了一把虱子,“東區啊,無神了。”


    “東南西北四區皆有真神震懾庇佑,才能維持四區暫時的和平,但當時東區最後一位真神隕落,就在三區覺得惡意將東區吞並之時,元辛碎出世了。”


    “他是天神的神體,氣運加身,小小年紀便已經有了旁人或許要窮其一生才能擁有的實力,他被東區的人視為‘希望’與‘未來’,他們將當時剩下的所有資源都堆到了他身上,而元辛碎也爭氣,當時他不過十八的年紀,就已經成了半步神王。”


    “可還是來不及,三區不會任憑他這樣崛起什麽都不做,三區費了大力氣突破了東區的天壑,但麵對的卻是一群突飛猛進的東區之人,攻難守易,當時東區那些人,莫名其妙的就實力大增,竟也是艱難的抵禦住了第一波攻勢。”


    “大家不解為何東區之人會突然這般厲害,後來才知道,是元辛碎自創……或許說,是將他這天生神體本就會的修煉之法編纂成了功法,供給東區的大家。”


    “這功法邪性的很,能讓人在極快速的時間就修煉有成,但最後卻一一變成了失去了理智的怪物,愛恨全都剝離,成了一具具的行屍走肉,當時那批自願修煉這功法的人,也都是知道這些事情的,但為了守住東區,他們別無選擇。”


    “而成了神王的元辛碎,也開始真正顯露他那‘神體’之威,他並不是大家所想的天生神體,與其說是神體,倒不如說是厄體。”


    “他的實力越強,傷害性也就越大。”


    “凡是他走過的地方,寸草不生,百年老樹都會瞬間變成一根枯木,而碰到他的人,同樣會如這些花草樹木一樣,枯萎死去。”


    殷念聽到這裏,想到了之前她去抓元辛碎,結果被灼傷了手的事,難怪,當時他如此驚慌。


    她默不作聲的繼續聽這老頭敘說。


    “而到後來更是嚴重,哪怕不靠近他,但與他比較親密之人,或者是他喜歡和依靠之人,都會被厄運牽連,無一不是橫死荒野。”


    “當時撫養他長大的一對兒父母,慘死於自家床上,暴斃,誰都找不出原因,隻知道是七竅流血而死。”


    “陪伴他一起長大的幾個少年,同樣陸續死在曆練的路上,不是四肢被猛獸咬斷,就是遭了什麽莫須有的天災,無一幸免。”


    “最慘的是他的一群師傅,他是東區合力養出來的人,師傅自然不止一個,可那些師傅,沒有一個得到善終。”


    “大家便知道了,不止是不能靠近他,但凡是與他親密些的親人朋友,都會被那看不見摸不著的厄運牽連。”


    殷念喉嚨發澀,“所以呢?東區的人傷害他了?”


    老頭一愣。


    “什麽?”他說了這般多,沒想到殷念問的竟然是這句話?她都在聽什麽?


    “我說!”殷念眸光發狠問,“所以,東區的人視他為不詳?排擠,傷害他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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