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念收回目光,兩隻腳掙紮起來,一下下的踹在黑袍人的肚子上,“不要抱!寶寶要騎大馬!爺爺給我騎大馬!”


    黑袍人的血都差點被踹出來。


    他十分勉強的笑了笑,“好。”


    心中默念,兩盞茶的功夫就有一顆種子,這不是小孩這不是死鬼小孩,這是一座小寶山,他不是屈辱的被小孩騎脖子,而是扛起自己的一座小寶山!


    正給自己不斷的暗示呢。


    順利坐在他脖子上的殷念唇角帶著一抹詭異笑容,一把就連帶著他的帽兜死死抓住了他兩邊的頭發,模仿著騎馬拉韁繩的動作。


    腳也狠狠踹向他的胸口。


    用力到牙齒猙獰,聲音卻甜絲絲的。


    “駕!馬兒快跑嘍!”


    黑袍人的頭發都發出了‘撕拉’一聲,好似連皮帶肉的被扯了下來。


    他的手不斷的發抖。


    這瘋小孩!


    等她被榨幹利用價值後,他一定要親手剝下這死小孩的皮!讓她在痛苦中一點點的死去!


    房間裏。


    安菀她們在殷念離開之後,就被送回到了宋寶珠身邊。


    宋寶珠焦急的在房間裏走來走去。


    “她怎麽被帶走這麽久還不回來?會不會計劃失敗被識破了?”宋寶珠看起來竟然比安菀她們還要緊張幾分。


    “就算不被發現,可以黑王那性格,殷念為了保守秘密,肯定會吃盡苦頭,這可怎麽好……”


    說完這話之後沒過多久。


    房間的門就被‘咯吱’一聲打開了。


    宋寶珠臉上焦急的神情僵在了原地。


    因為進來的正是黑袍人,黑袍人倒是不足為奇,讓人驚訝的是黑袍人的肩膀上竟然坐著殷念?


    殷念興致高昂,“駕!駕!好馬兒快跑!”


    黑袍人被折騰的不成人樣,頭發亂糟糟的不說,胸膛上有數不清的腳印,顯然是殷念一通亂踹給踹上去的。


    黑袍人一來到屋子就猛地鬆了一口氣。


    將人直接從頭頂拔了下來放在地上,往宋寶珠那邊一推,“好了跟著她吧,爺爺還有事情要辦!”


    說完就落荒而逃。


    同時也叫人將屋子外麵層層守住。


    顯然是擔心裏麵的人跑了。


    要關起來定時定點的給他們喂養根須。


    “怎麽回事啊?”宋寶珠壓低聲音一臉詫異的問,“他怎麽會?”抱著你呢?


    最後四個字都沒說出口。


    屋子的門又被打開了。


    一道又一道珍貴的靈膳被端了進來,滿臉尊敬的擺在了殷念麵前,“小姐,您的晚膳。”


    殷念坐在凳子上,鼻孔朝天揚起肉臉輕輕哼了一聲,“嗯,退下吧小雜魚們。”


    侍從們臉色一沉。


    他們可都是金靈師,這黑王的孫女也太刁蠻任性了吧?


    連帶著對剛上位的黑王都不滿了起來,但也不敢表露在臉上。


    隻是等他們退下快走出屋子時,殷念的聲音又飄了出來,“切,爺爺說了,這種雜魚垃圾給我端洗腳水都不配,而且長得好醜啊,不能弄幾個漂亮點的來伺候我嗎?看著他們的臉我都沒有胃口了呢。”


    侍從們差點咬碎一口牙。


    太侮辱人了!


    這小賤人!


    殷念的戲做足了,才大爺一樣的跳下來開始分這些昂貴的食物。


    “嘻嘻嘻,多吃點多吃點。”


    “二傻子請咱們吃的!”


    安菀和秋黛小葵三人瞬間就埋頭在一大盆珍貴的靈肉裏了。


    元辛碎倒是不急,拿了旁邊的銀筷仔仔細細的擦著,似乎是覺得皇域之人拿來的東西不擦不能入口。


    還順便將殷念的碗筷也都仔仔細細擦了一遍。


    “你怎麽做到的?”宋寶珠真是覺得開了眼界了。


    那黑袍人能死死壓著自己的殺氣,還給殷念送來這麽多吃的?


    殷念沒理宋寶珠,隻是用筷子輕輕敲了敲盆邊,那雙幹淨單純的眼睛裏此刻帶著幾分緊張。


    “快入夜了。”


    她看著外麵已經消失不見的太陽,昏黃殘陽都快被山巒徹底吞沒。


    宋寶珠也正色道:“是,一入夜就會有一個或者兩個大人來這兒,而且都是定在子時一刻。”


    “很好。”殷念神情平靜道,“那就等入夜吧。”


    說完便進了裏屋。


    安菀給小葵打了個眼色,讓小葵盯著點宋寶珠。


    自己跟著殷念跑了進去輕聲問:“念念,你的精神力有凝成小陣附在黑袍人身上吧?”


    “放心,有。”殷念點頭道。


    在騎大馬被猛扯頭皮的時候,黑袍人以為是扯頭皮的痛,殊不知那其實是殷念將一個很弱的精神力小陣黏在他頭皮裏頭的痛。


    “當時他一定氣急攻心,這陣法沒有任何攻擊力又沒有靈力波動,是獻族秘法,絕對沒有外傳過,所以他不會發現的。”殷念肯定道。


    “那就好那就好,萬無一失!”安菀笑的神情猙獰,“咱們就這麽幾個人,那些大人的實力咱們不曾知道,但重要的是黑袍人到底與他們在密謀什麽,有這小陣,咱們就能將他們說的話也一並聽見了!”


    誰知殷念臉上卻沒有多少高興的神情,“萬無一失?這世上便沒有萬無一失的法子。”


    安菀一愣,“你的意思是?”


    “我倒是有多條路,多個可能的笨法子。”


    殷念摸出了一塊靈玉。


    手指裏傾瀉出一點靈力湧入。


    殷女的聲音在那頭不耐煩的傳過來,“幹什麽啊小拖油瓶,跑哪兒去了你?柳如霜那五個小家夥一直嚷嚷著要找你再比一場,煩死人了,跟五隻小麻雀似的嘰嘰喳喳個不停!”


    殷念除了阮傾妘之外,沒有告訴別人自己帶著人來到了皇域。


    因為孟瑜月肯定不願意讓她來冒險。


    好不容易母女團聚,一個終於找到女兒的母親隻會想讓孩子安全的待在自己身邊。


    “老妖婆,接下來說的這些話,你仔細聽著。”殷念輕輕吸了一口氣,“這件事情隻有你辦,我才安心。”


    “我現在在皇域,以另外的身份來到了皇域探消息,探的就是將魔族人迫害至此,不能見光的元凶。”


    “等會兒萬域應該會謠言四起,告訴神域的大家夥,不要去管那些謠言,甚至適當的時候,可以添一把火。”


    “還有,若是明日卯時我還沒回來……”


    殷念的聲音很輕,殷女那頭卻非常沉默,呼吸聲都沉了幾分。


    說了許久。


    殷念才從房間裏出來。


    “離子時還有三個時辰呢。”宋寶珠輕輕歎了一口氣,“我真是一刻都等不下去了。”


    殷念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


    “是嗎?我還覺得三個時辰太短了呢。”


    宋寶珠不明白她這話是什麽意思。


    而此時此刻。


    每一個大域的一間賭場裏。


    賭場的掌櫃一臉笑容的收起了手上的靈玉,“喂,過來。”


    他朝著旁邊的人招手,“念姑娘來任務了。”


    幾個夥計眼睛刷的一下就亮起來了!


    曾經殷念用計設出亂局,還趁機在每個大域都安下了眼線開出了賭場。


    他們被指派來賭場的時候其實是很激動的,可慢慢的,殷念就好像忘記了他們的存在一樣。


    如今突然就來任務了?


    “快說是什麽任務,哈哈哈哈娘的終於有咱們的用武之地了!”


    很快。


    一個有鼻子有眼的‘小道消息’就在各個大域最熱鬧的賭坊裏傳開了。


    “這可是就是咱們自己說說,我隻告訴你,你不能告訴別人,殷念啊是因為操控了根須才能變成那樣的天才的!”


    “大消息,我花了不少錢探聽的消息,其實殷念 天賦並沒有那麽好,隻是那個根須將她的天賦提高了,她手上還有許多種子呢,隻要拿到種子,就能像她一樣操控那詭異的根須。”


    “這可是哥們兒費了老大的勁兒打聽到的啊,聽說殷念和那個黑王和皇域整個都有過節,隻要讓皇域不高興了,審問出她娘身上那鎖鏈怎麽打開的法子,就能拿到種子!”


    “淦!你還不知道殷念的娘和黑王的過節嗎?來我說給你聽……”


    這消息正在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擴散。


    即便是聯盟大域也沒有漏掉。


    一個大域那麽多的人,不可能沒有不心動的人。


    越來越多的人說,就好像這事兒越來越真。


    殷念的茶都涼了。


    一些膽大的不要命,或者走投無路打算努力一搏的,悄悄摸著黑從各自的大域出來,開始往皇域進發。


    摸進皇域。


    找到解開孟瑜月嘴套和鬼鏈的法子,他們就能拿到種子!


    與此同時,殷女也帶著人來到了還被扣留在神域的中立域主們麵前,“諸位,有一事相商。”


    遙遠的大域中。


    佛子玉呈撥動佛珠,麵前一塊靈玉,靈玉裏傳來畫萱的聲音,“佛子,好久不見。”


    佛子撥動佛珠的手指頓住了。


    周海平找到了無名盟的盟主明煬,挑眉道:“喂,來活兒了。”


    正在自家大域休息的域主們收到了來自第一大域的詔令。


    “域主大人,安帝有請。”


    窗外的風吹的窗框吱吱的響。


    殷念放下了茶杯。


    子時已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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