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連珠炮彈一樣打在殷念身上。


    讓殷念清楚的知道,果然許久不見,五大域人心不齊,畢竟第一次見麵,這也正常。


    但殷女這個暴脾氣直接就勃然大怒了。


    什麽東西敢這麽說她女兒?


    她女兒做什麽決定,要先做什麽事情自然有自己的道理,便是沒有道理又與柳如霜什麽幹係!


    “啊啊啊!”殷女在心中怒吼,“不能用魔元素真的太不爽了,這種小丫頭要是能用魔元素,我早一巴掌扇過去了!”魔族從神光一族變成如今的魔族後,便再也不想要幫理不幫親了。


    他們就是要幫親,護短!


    孟瑜月神情同樣十分難看。


    甚至她的憤怒比殷女還要重上不少。


    對自己親生女兒的虧欠再加上愧疚,讓此刻的怒火成倍的燒上來,結果激動之下扯到傷口,鮮血又滲透了蘇降剛給她換的外衣上。


    “神域的事兒,要先做什麽由殷念做決定。”方曦神情陰沉的盯著柳如霜,“不需要你來質疑。”


    柳如霜冷笑:“這可不是神域的事,這是我們遠古大域與她的事情,你既不是遠古大域之人,就別多嘴了才是。”


    與此同時,東寒王神情變得非常難看,她甚至抬起手就要揪自己閨女的耳朵,“你這張嘴……”


    沒等她揪到柳如霜的耳朵,一條鞭子猛地從旁邊淩空抽了過來。


    啪啪啪。


    無數的鞭子隨著移動的木屋從天而降。


    “她沒有資格說?我呢!”


    葉笙笙手上長鞭如蛇,直奔柳如霜麵門而去,“我也是遠古大域的,而且還是我們大域唯一活下來的人,我從一開始就看你不爽了!”


    “殷念是看在五位前輩的麵子上,一次又一次容忍你們,我可不是殷念,她要與你先禮一道,我獨兵無禮,不承認她又怎麽樣?她需要你來承認了?”


    冰盾擋住了葉笙笙的攻擊。


    葉笙笙的話卻沒有停,“殷念,萬域最年輕的王師強者,有勇有謀,在你們五大域,和我沉魚域都縮著囤積實力的時候,她一個人,帶領吊車尾的神域重新走到如今這種程度,神域從未避世,殷念從未退縮。”


    “從小父母不在身邊,在你還在你女王母親的羽翼下醉心修煉不愁吃穿錦衣玉食享受你天驕之名的時候,她保命艱難,隻求生存,受盡折磨,可即便是這樣,她也挨過來了,甚至今日救出了她被困的母親,獨當一麵!”


    “她是不是你們口中的統領人重要嗎?需要你來承認!你算什麽東西?”


    “我告訴你,她就是!”


    “無需你的承認,你的認可,她如今就是神域的統領者。”


    “你口口聲聲指點她做人,教導她做事,可有將自己放在她的位置上真正比對比對?”


    “我告訴你,你不配!”


    一番話,將柳如霜之前的話全都蓋了過去。


    宋寶珠抿著唇站在身後,這事兒看似是因她而起,其實她知道,和她沒多大關係,隻是這些人不服殷念,從先知所說那些話開始,就不服了,一日日一年年的積壓,此時此刻才爆發出來罷了。


    殷念麵色不變,即便是柳如霜剛才指著她鼻子罵,她其實也沒變臉。


    中知王從剛才開始便一直在觀察殷念,如此沉得住氣,倒是襯得柳如霜無禮又蠻橫,兩人的年紀像是倒了個個兒一樣。


    東寒王收回了手,平靜的看著自己倔強的女兒。


    轉身對殷念說:“抱歉姑娘,是我沒有教好自己的女兒。”


    殷念臉上露出一抹包容的笑,卻讓熟悉她的人不寒而栗,“沒關係,我不會往心裏去的,哥哥,帶諸位去休息一下,喝杯茶。”


    晏渡情正在孟瑜月身邊,聞言挑眉,臉上露出一抹笑容,“好嘞,交給哥哥吧,你去辦正事去。”


    神域眾人,誰都沒有問殷念一句,到底為什麽要給宋寶珠一個機會。


    為什麽知道輪回樹的事情也不激動。


    大家隻是相信她而已。


    偏偏這樣的相信在柳如霜她們大吼的質疑後顯得令人毛骨悚然。


    一個如此齊心的大域,可怕的像是深潭難以丈量。


    殷念招呼了一聲宋寶珠,同時壓低聲音靠近殷女說:“老妖婆,我娘親身上的那鬼鏈,幫忙看一下。”魔族說不定有辦法解開。


    總歸都要試一試的。


    殷女撇嘴,“你哪個娘啊,哼!”


    殷念笑而不語,她知道殷女一定會幫她的。


    而孟瑜月看著殷女與殷念這般自然的相處,眼中露出濃濃的羨慕。


    宋寶珠跟著殷念走進了一處屋內。


    安菀也擔憂的跟上去了。


    “說說看,既然你之前與那黑耗子是一夥的,怎得突然就要變卦了?”殷念不緊不慢道。


    宋寶珠垂著頭,“別的事情就罷了,但他想動孩子們,我真的不願意。”


    安菀冷嗤,“你能有這麽好心?”


    宋寶珠定定的看著安菀,“你可以不信我,沒關係。”


    這般姿態,倒是讓安菀反倒是說不出話來。


    “要孩子們做什麽?仔細說來聽聽。”殷念並沒有否定她的說法,沒說信,也沒說不信。


    宋寶珠深吸了一口氣,將黑袍人的打算統統說了一遍。


    “什麽?”安菀神情難看,“竟然想用孩子做種子,這!他真是個畜生,說畜生都抬舉他了!”


    安菀暴躁的罵完,又神情複雜的看著宋寶珠說:“你從未說過,根寶是從你身上孕育出來的。”


    宋寶珠看著安菀的眼睛,有些僵硬的低下頭,“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她並沒有告訴安菀,自己是宋寶珠而不是宋寶甜的事,隻說了自己在小的時候,就被黑袍人控製著種下了根須。


    安菀……她是真的將安菀視為朋友,哪怕和安菀關係最好的是寶甜不是她,可安菀是她唯一的朋友。


    她並不想讓朋友知道自己不堪的過去。


    選擇讓宋寶甜死,她至今也不後悔,若是不那樣選擇,她也活不到今日。


    “我可以幫他逃跑,因為他也會給我一些好處,我想變強,變得很強很強!”宋寶珠眼中爆發出一陣光芒,“可我不能接受,世上出現第二個甚至很多個我。”


    都說世上最愛自己的人就是自己本人,可她不愛自己,她討厭自己。


    “說完了?”殷念將茶杯放下,突然開口笑問:“你不會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信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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