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嗎?”元辛碎一雙眼睛瞪的溜圓,傷心的神情就和烙在了臉上一樣,一時半會兒根本消不掉。


    殷念一把抓過元辛碎的臉。


    左看看,右看看。


    最終鬆了一口氣。


    挺好,眼神清澈無比,還是她的睡睡。


    元辛碎看了一眼現在殷念和自己的位置。


    他總算是徹底清醒了過來。


    他抱住殷念的腰,輕輕的將人摁進了自己的懷中,“我沒做夢。”


    那怎麽被靨著了?


    殷念還想問。


    元辛碎卻再一次摁在她的脖頸處,他另一隻手摸上自己的脖子,一雙眼睛已經沉下來,輕聲說:“放心吧,以後不會了。”


    軍帳裏的燭火發出‘嗶啵’的燭芯爆裂聲。


    “殷念。”人影印在了軍帳上,周海平聲音很沉,“我能進來嗎?”


    殷念不由得坐直了身子。


    “請進。”


    殷念:“您想好了嗎?當真要知道過往?”


    周海平已經考慮的很清楚了,“這麽多年,我其實都過的很好。”


    殷念眉頭一挑,但心裏卻很理解他,“我知道了,既然您不想知道過往,那……”


    周海平抬手打斷,“但我依然覺得,即便是不好的過往,那也是我的過去,是曾經的我,我過去到底在為何活著,怎樣活著,好與壞,都是我的經曆。”


    “今後的路該怎麽走,依然是我自己做決定。”


    “可我想將我的過去撿回來。”


    “拜托你了。”


    他深深看著殷念,語氣誠懇。


    殷念靠在牆壁上,她尊重他的任何決定。


    她將當年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說了。


    果不其然。


    周海平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


    書靈在一旁惴惴不安道:“你,你別難受。”


    “現在的神域,不是那會兒的神域了,現在神域雖然沒有之前那麽強大了,可現在咱們也總算是將人心擰齊了。”書靈說完,用力捅了捅殷念,低聲在她耳旁說,“你也說句話啊,至少要將人籠絡回神域是不是?”


    誰料殷念壓根兒沒有這意思。


    她拉著元辛碎站了起來。


    聲音堅定道:“訓練官,您是帝臨軍的訓練官,以後也一直會是,滄海桑田,再深厚的緣也衝沒了。”


    “往後,您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我不會以蘇家人的身份請求您任何事。”殷念無視書靈著急的臉。


    “您不欠神域,是神域欠您的,您要是想回來,隨時可以回來。”


    “訓練官。”


    “您是自由的。”


    說完這話。


    殷念就捂住了書靈的嘴,直接走出了軍帳。


    “令牌呢?”周海平死死扣著旁邊的桌角。


    “我會找到的。”


    “我不會讓那幫畜生趁亂操控戰士們。”


    他們要做,也是做自己。


    絕對不能做那等卑劣之人的刀。


    “對了,另一位將軍,叫什麽啊?我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殷念突然問書靈,“你有記載吧?”


    書靈查了半天,點頭說:“叫原穆生。”


    “殷念。”阮傾妘帶著一群人等在外頭,見她出來了,立刻就圍了上來。


    殷念見她們臉色紅彤彤的,一個賽一個的激動。


    就明白了,“你們都用了?”


    周少玉懶洋洋的靠著,笑著說:“當然了,這麽好的東西,唉,你說我要還你多少功分才能還的清?”


    “不用功分。”


    殷念道。


    所有人一愣。


    讓他們白拿?這不能夠啊?


    “我就一個要求。”殷念說,“等三試結束,拿到開靈果,確定九尾界域的位置,其他人可以自願隨我攻入界域,你們必須同我一起去。”


    救孟瑜月。


    是她的私事,同大域沒有關係。


    大域的戰士是沒必要為她衝鋒陷陣的,所以殷念不知道多少人願意,但招兵買馬是必須的。


    而且根寶還能源源不斷的做出來,畢竟沉魚域積累下來的雪蠶蛻殼真的有很多。


    “就這事兒?”周少玉嘖了一聲,“這事兒哪兒需要這麽一個好東西,你殷念一句話,老子就陪你衝了是不是?”


    他拍拍屁股,將兵器扛在肩膀上,往回走,“老子訓練去了,你好好想想,需要我們給你什麽,你想不出來,老子可就自己看著辦了。”


    不遠處,那幫臨時生羨慕的看著這邊嘀嘀咕咕。


    “他們說什麽呢?”


    “剛才阮傾妘就帶著他們神神秘秘的進了軍帳,出來之後一個兩個激動的不得了,咱們去問又不告訴咱們。”


    有人看向方曦,說:“方曦,你去問問殷念唄,殷念對你還是不一樣。”


    方曦看了一眼那邊圍成一團的人,不吱聲。


    “唉,咱們啥時候才能擺脫臨時生三個字?總感覺這樣怪怪的,總被排除在外頭。”


    方曦依然一聲不吭,轉身擦劍。


    “方曦你幹啥去?”


    方曦:“訓練,提升實力。”


    眾人:“……”她是真不在意還是裝的?


    殷念拉住了阮傾妘,笑著說:“等會兒你和我一起去找安帝,屍鬼的事兒,還得我們兩個領人來辦。”


    阮傾妘吃驚。


    殷念一把拉著她就進了安帝的軍帳。


    大聲道:“老師,老師我跟您商量個事兒唄!”


    ……


    此時。


    林子外。


    黑袍人氣喘籲籲的帶著一幫人跑了很遠後。


    才得意的衝著男人挑眉。


    “兄弟,果真有詛咒吧?”


    他一隻手架在原穆生的肩膀上,哥倆好的拍了拍,“那殷念啊,就是個不要臉的賤人,當年你與他的仇怨 ,且聽我細細跟你說來。”


    哼,這還不是隨口一編的事情?


    而且這幫人,除了原穆生是有點意識的,其他人完全就是一副活死人的模樣,還不是供他驅使?


    可誰知道,才這麽想呢。


    原穆生突然就抓住了他的手,一把將他狠狠掄在了隔壁的牆裏。


    咚!


    他‘哇’的吐出一口血。


    同夥們都嚇了一跳,大喊:“老黑你沒事吧?”


    “你為什麽?”黑袍人死死盯著原穆生。


    “別碰我的肩膀。”原穆生眯起眼睛,他現在的腦子裏什麽都不記得,對這個世界也是一片空白。


    可他的身體在這人的手放在他肩膀上時,下意識的起了非常排斥的反應。


    一位鐵骨錚錚的將軍。


    是隨便一個人就能輕浮的與他勾肩搭背的嗎?


    他誰都不相信。


    不相信殷念,自然也不會信這黑袍人。


    隻是當時他說的話都應了,那詛咒也應了,他才勉強沒吭聲罷了。


    下一刻。


    黑袍人脖子上就橫壓了一柄劍。


    原穆生冰冷的眼神盯著他。


    黑袍人心底罵了一萬次狗娘養的,但嘴上卻笑著道:“兄弟,你被殷念害得失去記憶了,我不怪你,但你要留下我,可行不通。”


    他跑還是沒問題的。


    可他舍不得。


    他想拉攏這支隊伍。


    為自己所用。


    “這樣,你現在什麽都不記得了,去外麵也不知道該做什麽,沒人帶著你,橫衝直撞的犯了大域的忌諱也不好,還有你身後的兄弟們,這狀態顯然不對啊。”


    “你也不知道該怎麽去找藥師。”


    “我帶你去啊。”


    “反正你們人多,隨時可以趕走我,不是嗎?”


    他展現了非常耐心的一麵。


    還死死抓住了原穆生如今最關心的一點,“你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你身後這些沒恢複意識的兄弟們考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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