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拙劣的話,其實挺好笑的!”楚離搖頭笑道。


    他掃一眼顧立同與周玉庭,搖搖頭:“二位是想仗著人多勢眾,三人成虎吧,唉……與其想這種下三濫手段,不如把心思用在正途上!”


    “輪不到你教訓!”周玉庭冷笑道:“倒是楚離你,想出名頭想瘋了吧,竟敢做出這種事!”


    “周兄,你還是閉嘴吧!”楚離擺擺手,望向顧立同道:“見麵不如聞名,真沒想到顧兄是這種人,失望,很失望!”


    顧立同哼一聲:“你有什麽想說的?”


    楚離道:“顧兄,你就能養活月光蘭?”


    “什麽意思?”顧立同皺眉。


    “真替顧兄著急,”楚離搖頭失笑道:“這種低級招數,我會沒防備?月光蘭可沒那麽容易養!”


    顧立同臉色變得難看,陰沉的喝問:“不是能適應這邊的氣候了嗎?”


    楚離笑道:“是能適應,但一些個性還是要知道的,畢竟它本性嬌貴挑剔。”


    顧立同冷笑道:“姓楚的,夠陰險,你還藏著一手!”


    楚離點點頭。


    “真是痛快!痛快,哈哈!”李越哈哈大笑起來,舉杯一飲而盡,暢快的大笑。


    顧立同與周玉庭陰沉著臉,怒瞪楚離。


    楚離搖頭道:“顧兄,再給你一年,你能研究出月光蘭?”


    “當然!”顧立同哼道:“我很快就成功了,可奇草軒那邊今年沒了月光蘭!”


    楚離道:“那好,我可以提供月光蘭給顧兄,一個月一株,一年十二株,倒要看看顧兄能不能成功!”


    顧立同哼道:“既然你已經研究出來,何必再費心思!”


    “顧兄你心虛了。”楚離笑道。


    顧立同冷冷道:“姓楚的,別太得意,不是每次都有這麽好的運氣!”


    想養活月光蘭真的需要運氣,他已經做過一年的研究,卻進展不大,甚至買過月光島的土,都沒用。


    他猜測月光島用獨門秘法培育月光蘭,一樣的環境,一樣的泥土與氣候,沒有秘法也養不活。


    周玉庭哼道:“姓楚的,你小心點兒!”


    楚離眉頭挑了挑,訝然道:“周兄是在威脅我,想動武?”


    “我當然不會違了府規!”周玉庭露出笑容:“但府外的人未必會賣你的麵子!”


    “那我倒要先跟刑殿的人報備一聲!”楚離搖搖頭,周玉庭的手段真夠低級,肆無忌憚。


    “你以為刑殿會理你?”周玉庭得意的道:“我隻是開玩笑!”


    楚離放下酒杯,探身湊到周玉庭跟前:“我若受傷,月光蘭沒人照顧,一定會死很多,你想想,這有多大損失?……府裏會因為你是周老的兒子就包庇你?”


    周玉庭沉著臉哼一聲。


    楚離低聲歎道:“跟你說句真心話,周兄。”


    周玉庭不耐煩的看著他。


    楚離歎道:“你除了有個好爹,一無是處,被顧立同當槍指,還興致勃勃的,周老知道了,怕是會氣得翻白眼!”


    “閉嘴!”周玉庭怒喝:“少提我爹!”


    他最恨別人說自己是仗著老子才有今天,楚離句句如刀,刀刀刺中他心口。


    “周兄,”楚離訝然看著他:“要是沒周老,你算什麽東西,你覺得自己的一切是自己掙來的?”


    “姓楚的!”周玉庭騰的站起來,猛一拍桌子:“你他娘的找死!”


    楚離坐直身子,拿起酒杯輕啜一口,悠然自得:“周兄,不過一兩句實話而已,比起周兄剛才的誣陷,不值一提!”


    “姓楚的,你等著!”周玉庭咬牙切齒,轉身便走。


    顧立同忙起身跟出去,生怕周玉庭做什麽傻事,現在的楚離還真碰不得,萬一出事,國公府絕不會善罷幹休。


    “哈哈……”李越大笑兩聲,痛快淋漓。


    楚離笑了笑,總算有點兒底氣了,想借國公府的勢,就得在府內有相當的地位與貢獻,一個雜役,受欺負沒地方說理。


    ——


    兩人喝得盡興,一頓飽餐,然後下了樓,在城裏轉了一圈,來到一座高可參雲的樓前。


    燈火輝煌,似乎天上宮闕,絲竹之音縹緲如從雲端而來。


    “這裏就是邀月樓,進去見識一下唄。”李越盛情邀請楚離進去轉轉,開開眼界。


    楚離擺手搖頭,他武功未成,不宜破身。


    “唉……”李越搖頭歎息,好像楚離錯過了千古憾事。


    兩人往回走,來到國公府南門前。


    一串串燈籠照得門前亮如白晝,朱門上,巴掌大小的銅釘閃閃放光,兩旁趴的石獅子獰厲凶惡,氣勢懾人,似欲撲過來。


    左邊石獅前站著顧立同與周玉庭,衝楚離李越招手。


    李越哼道:“這倆家夥,又想耍什麽花樣!”


    楚離走近了,笑著抱抱拳:“顧兄,周兄,還有何見教?”


    顧立同看著楚離笑眯眯的臉,暗歎城府深沉,陰險得很,是個勁敵。


    周玉庭咬牙暗罵:虛偽的家夥,該死真該死!


    “咳咳。”顧立同清清喉嚨,笑道:“楚兄,說實話,我還有點不服氣,覺得你可能運氣好,想跟你認真的切磋一番。”


    “顧兄想切磋什麽?”


    “雲瑤草楚兄聽說過吧?”


    “輕身排濁,能提升輕功修為,很罕見的靈草,算是七品吧?”


    “正是,雲瑤草難得一見,我這裏有一些雲瑤草的種子,楚兄可以試著種種看。”


    “顧兄種活了?”


    “僥幸成功。”顧立同傲然點頭,八品侍衛種活七品靈草,且是這種很罕見的靈草,當之無愧的天才。


    周玉庭把一包種子遞給楚離:“拿著吧,這些種子可是很珍貴!”


    楚離擺手沒接,笑道:“顧兄打得好算盤,……這樣吧,既然比,那就讓百草院出題!”


    他即使種活了這些種子,不過跟顧立同平手,種不活那就不如他。


    即使有枯榮經,他也不會托大,當然不接這個。


    周玉庭哼道:“你是怕輸吧?”


    楚離看向顧立同:“既然要比,就好好比一場,別用這些邪門歪道。”


    “……好,就這麽定了!”顧立同哼道。


    這個楚離陰險得很,算計不了,得堂堂正正勝之。


    楚離道:“那就這麽定了。”


    他跟李越進了府,駕小船回東花園。


    李越搖著擼,忿忿不平:“這顧立同,真是個小人!”


    楚離點頭。


    顧立同心胸狹窄,容不得別人,喜歡用盤外招,這種人要狠狠打擊,直到不敢反抗為止。


    從心理與引以為傲的花草技術,全方麵打擊,摧毀他為敵的勇氣。


    楚離返回月光蘭花圃,曇夢花最重要,跟顧立同的比試隻是消遣,給自己換換心懷。


    第二天風平浪靜,第三天清晨,楚離正觸著曇夢花練小洗脈訣,曇夢花氣息精純更勝月光蘭。


    楚離有把握在三個月內築基成功。


    輕嫋的腳步聲傳來,楚離通過大圓鏡智看到是蘇茹嫋嫋而來,一襲杏黃羅衫飄動。


    楚離起身抱拳:“蘇總管。”


    蘇茹淡淡擺擺玉手:“免了,你跟顧立同打賭了?”


    楚離點頭:“沒辦法,他咄咄逼人,不應戰讓他小瞧了東花園。”


    “這倒也是,不能弱了咱們東花園的氣勢。”蘇茹蹙眉道:“但你現在的心思該在曇夢花身上!”


    楚離一指:“曇夢花長勢不錯。”


    “咦,這就是曇夢花?”蘇茹杏眼大睜,驚奇的道:“不會吧,長得這麽快?”


    “像煙火一樣燦爛而短暫。”


    本就生在絕地,人煙罕至處,一個月內破土,開花,結果,然後與枝葉一同腐朽化為泥,不留痕跡,宛如曇花一夢。


    運氣好能找到種子,但很少有這運氣,故曇夢花珍貴之極。


    更關鍵的是,曇夢花是在晚上開花,隻開一晚,即使見過的也以為它不開花隻結果。


    “你真能讓它開花?”蘇茹忙問。


    楚離點頭。


    “……那我就拭目以待!”


    “總管是想提醒我采摘時機吧?”


    “看來你真知道。”


    “我會小心盯著,不錯過花期。”


    “如果能摘到曇夢花,你可立了大功,小姐會有重賞!”


    “我會盡力而為!”


    “盡力不行,要做到萬無一失!”


    “……是。”楚離緩緩點頭。


    蘇茹目光從曇夢花收回:“百草院那邊爭得厲害,決定不了讓你們種什麽花。”


    “這難不住百草院吧?”


    “還不是鬥得太厲害?”蘇茹搖頭道:“小姐有點不耐煩,讓我快刀斬亂麻處理這件事。”


    楚離露出笑容:“總管有什麽決定?”


    “神仙須吧。”蘇茹道:“是最上乘的馬料,已經失傳了,府裏還有一批種子。”


    “神仙須……”楚離在腦海搜索。


    一種奇異的草,有些雞肋,對人沒什麽藥效,對馬卻是妙物,能提升馬的體質。


    神仙須本成活率低,天時地利相合才能長出一小塊,人們至今沒摸索出它們的習性,有的說要鮮血灌溉,有的說要溫度急劇變化,還有的說要野馬王的糞便,五花八門,至今沒定論。


    “楚離,你能種活吧?”


    “是幾品靈草?”


    “估計有六品左右。”


    “可以試試。”


    “好,那就這麽定了!”蘇茹拍拍玉掌:“好,這就件事,走啦!”


    她擺擺手嫋嫋離開,看似緩慢,卻眨眼間消失。


    楚離暗歎一口氣,她施展的輕功極妙,委實讓人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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