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世界知道有這種毒性猛烈無比的毒藥存在,還是第二次世界大戰以後的事,當然也有人從事研究。一來,這種毒漆竹,離開了原產地,根本無法生活,要獲得可以栽種的原料,也大大不易,所以研究很難持續下去。二來,隻不過是劇毒的粉末而已,通過化學工序可以製造出來的毒粉,也有很多能在幾秒鍾之內,就可以致人於死地的,何必那麽大費周章?


    所以,關於毒粉的研究,有幾個專家進行了一陣子,就完全停了下來。


    倒是有關毒漆竹的另一種用途,自土著部落傳了出來之後,引起了相當程度的注意,那就是毒漆竹的葉子所釀的酒,男性如果飲用,對提高男性的性活動能力,有不可思議的功效。


    自古以來(中國的曆史上,可以追溯到黃帝和素女的對話),人類(男性)就一直致力研究性活動能力的提高方法,至今,科學大是發達,可是在這方麵,心態依舊,進展卻不是很大,沒有任何一種藥物,可以真正肯定地使男性性活動能力增強的。


    所以,許多專家就強調心理因素,說甚麽:“性交不是兩腿之問的事,是兩耳之問的事”,意思是心理因素,影響一切。


    可是那總有點說不過去,的論如何,性活動是一種生理活動,依靠生理變化而完成。既然一次圓滿的性交,能使人在精神上和肉體上得到如此無可比擬的享受,那麽自古以來,人類就追求達成圓滿的性交,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了。


    這種酒的曆史十分悠久,據說,當蒙古人建立橫跨歐亞兩洲的大帝國之際,對歐洲一些地區的原來君主,十分苛虐,蒙古汗國的人,把大批歐洲膚色如雲,金發碧眼的美女虜人後宮,當作女奴。就曾重金徵求過這種生命之酒,結果是得到了“十顆葡萄”用上佳的白玉,雕成和真的葡萄一樣大小的容器,把生命之酒注進去,十顆葡萄的容量,如起來隻怕還不到十c.c.。


    也是傳說,結果是蒙古皇帝為此,要遠征南美洲,但當然未能成事,不然,人類曆史可能因之改寫。


    這種被稱為“生命之酒”的酒,是用毒漆竹的莫子釀成的,這是它真正罕有的原因。


    毒漆竹本來就已罕有,莫子更稀罕十倍的原因,是所有竹類的植物,在正常的情形下,都不是靠開花結果來繁殖的。竹子的通常繁殖是由根部繁殖,食用的筍,就是竹子的根部分株所生出來的芽。


    所有的竹類植物,都依照同一遺傳密碼來決定生長過程,毒漆竹是竹子的一種,自然也不能例外。


    那麽,竹子在甚麽情形之下才開花結果呢?竹子隻在生長環境極不理想的情形中,才會發揮它隱性的繁殖本能,例如久旱不兩(竹子大都需要許多水分),例如反常的嚴寒,例如所需的基肥嚴重缺乏等等。


    總之,一定是生存的環境不理想,竹子才會開花。所以,看到竹子開花,就可以預測到農作物的災荒季節也將來臨。


    而且,竹子的花,是“死亡之花”,竹子在開花之後,就會枯死,前幾年,中國西康四川一帶,大熊貓的家鄉,作為大熊貓唯一食物的一種竹子,蹴是在開花之後,大量枯死,幾乎導致大熊貓絕種,世界各地都緊急展開救援行動,就是一個很明顯的例子。


    多數情形之下,竹子到了開花後期,就會因為生活環境的變化而枯死,根本沒有結莫子的機會,僥幸可以生活到結出很多很細小的莫子的,已經是極少數。


    試想一想,要搜集本來就珍罕之極的毒漆竹的莫子來釀酒,那得甚麽樣的天時地利人和去配合?難怪在蒙古皇帝的重賞之下,也隻不過能得到十c.c.左右。如今,看那雙妙人兒的兩個小皮袋,每一袋之中,也隻有不過兩三c.c.而已,也真還不知道她們兩人是怎麽弄了來的!


    那麽罕有的東西,卻被那神秘女人一下子就叫出了名稱來,當然也難免令她們吃驚。


    而高達接下來的那番話,令人感到疑惑的原因是,高達的話,一聽就可以聽出來,他和那個神秘女人,並沒有親熱的關係,而更令人奇怪的是,他,浪子高達,對於自己是不是能和這神秘女人有親密的關係,竟然一點把握也沒有曰這簡直也是不可能的事:居然有女人可以抵抗浪子高達的誘惑曰羅開直視著高達,高達的神情有點苦澀,作了一個無可奈何的手勢,這個手勢,羅開一看就明白:他非但沒有和這個神秘女人親熱過,竟然連這女人的麵具之下的臉是甚麽樣子的,也不知道!


    羅開不由自主吸了一口氣,心知這其間,一定有一個曲折的故事,可以暫且不理,到了自己該知道的時候,高達自然會告訴自己的。


    在羅開和高達“眉來眼去”的時候,那神秘女人叉川她那種冰冷的聲音道:“羅先生,如果你的內髒和血管,有任何破損,那麽有這樣的結果,你是知道的了。”


    神秘女人的語氣很難令人接受,可是她那樣說,總是好意,所以羅開也冰冷地回答:“知道,這種酒,比最毒的響尾蛇涎還毒,但毒性和蛇膽相仿,沒有傷口,不直接接觸血液,卻並無害處的。”


    神秘女人“嗯”地一聲她一直用令人如歸冰庫的語氣冷笑和說話,可是這“嗯”的一聲,卻動聽之極,令人在意外之餘,不由自主,發出了“啊”的一聲。


    按著,她又語音冰冷:“而且,亞洲之鷹,如果竟要依靠生命之酒才能獲得男性應有的快樂,那未免是本世紀最大的笑話了!”


    她一麵說,一麵卻向高達斜腕著,目光閃爍不定。它的話和行動都意思鮮明:“亞洲之鷹不必依靠生命之酒,可是浪子高達你,卻難說得很。”


    高達隻是悶哼一聲,不說甚麽。神秘女人又道:“我知道,每一c.c.的生命之酒,可以售得接近一百萬美元的高價。”


    一雙妙人兒一扇嘴:“我們要賣不少於五百萬元美金!”


    那神秘女人冷笑了兩下:“那就送給浪子。他自己,或者他認識的一些人,或許很需要這種酒!”


    妙人兒十分惱怒那神秘女人的這種態度,的確容易令人生氣,她們也冷笑:“是我們自己的東西,我們懂得怎樣處理!”


    神秘女人目光如雷,同妙人兒望去,忽然向妙人兒招了招手。


    正在生氣的妙人兒,本來是沒有道理向她走過去的,可是出乎意料之外,神秘女人的動作,像是有魔力一樣,妙人兒動作一致,居然一起向她走過來。這時,那神秘女人也離開了高達的身邊,走開了幾步。


    妙人兒來到神秘女人的身前,高達和羅開都看到她口唇掀動,說了兩句話,可是它的聲音極低,高達和羅開一點也聽不到它的聲音。


    本來,高達和羅開都是唇語的專家隻要看到口唇的動作,就可以知道說的是甚麽話。可是那神秘女人的口唇動作快絕,幅度又小,而且,兩人根本不知道她用甚麽語言在說話,甚至沒有機會去辨明,它的口唇已經停止了動作,她說的話,也發生了作用:那一雙妙人兒陡然震動,在呆了一某之後,陡然後退一步,從她們的神情來看,望著那神秘女人,就像是望著甚麽鬼怪一樣!


    那神秘女人都若無其事,又回到了高達的身邊,生了下來,由於她穿著十分寬大的長袍,行動之快就像是在飄來飄去,而不是在步行,益發增加她神秘的味道。


    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更令得高達和羅開驚訝莫名那一雙妙人兒一起向高達走過來,把兩隻小皮袋,遞給了高達,齊聲道:“這位女士的建議十分好,這種酒,你或許有用。”


    高達的心中,雖然充滿了疑惑,但是在表麵上,他和羅開一樣,一點也沒有好奇的樣子,他隻是件了一個略有意外的表情,就把兩個小皮袋,接了過來,在手上拋了拋,同妙人兒道謝,然後,又轉過頭去,對那神秘女人說:“謝謝你的建議!”


    神秘女人冷冷地回答:“不必客氣。”


    在高達取出了一隻十分精致的盒子,把那兩隻小皮袋放進去之際,他和羅開又交換了一個眼色,兩人的眼神之中,都充滿了疑惑,他們也都同意,兩人需要私下乍一次詳談,以弄清楚事情究竟是處於怎樣的一個局麵之中最主要的自然是弄清楚那神秘女人究竟是甚麽身分!


    妙人兒在回到她們原來的座位之前,給每一個人和她們自己,都斟了酒,她們自己也各自大大的喝了一口,看來神秘女人剛才迅速所說約兩句話,很令得她們感到吃驚,所以需要用酒來鎮定一下。


    羅開在喝了一口酒之後,挺了挺身子:“我可以說有關天神之盒的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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