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和他們那個地方不一樣,設施條件比較簡陋,當晚的屍體是被直接拖到了殯儀館的,而施施他們需要解剖的地點,也就直接定在了殯儀館中。


    施施和佟秋練是直接去和容景會合,然後一起去殯儀館,在派出所裏麵,他們又看見了張瑤,她坐在那裏,一言不發,整個人顯得無比憔悴,隻是低垂著頭,看見有人過來,才偶爾抬頭看一眼。


    “平安不在這裏麽?”施施看了一圈,也沒看見平安的影子。


    “安排在了別的地方。”容景說著大步往外麵走,“這個張瑤一口咬定是平安害死了那對夫婦,但是我們已經在現場找到了汽油的痕跡,用汽油助燃,這可不是一個心智不全的孩子做得出來的,況且……”


    容景頓了一下,“他從哪裏弄到了的汽油呢!”


    “我昨天看了一下,按個村子裏麵連車子都少,更別說汽油了,他們家怎麽會出現汽油呢!”佟秋練很是疑惑。


    “我們昨天晚上派人走訪了當地的居民,他們說受害的這對夫婦,平時就是那種樂於助人的,他們家有很多農用工具,拖拉機,收割機之類的,而買汽油柴油都不方便,所以他們會去成立購置一些放在家中別用,現在是八月多,在六月初的時候,村裏因為要收割麥子,所以他們家買了一定數量的汽油柴油。”


    容景這麽一說,關於助燃物的問題算是得到了一個合理的解釋,隻不過這條線索,到這裏就算是中斷了。


    “這麽說的話,張家有汽油柴油的問題,村子裏麵的人都是知道的嘍,那麽凶手的範圍就沒有辦法縮小了。”施施還伸手抓了抓自己的胳膊,昨晚被咬了好幾口,現在還癢癢的。


    “嗯,村子裏麵的人,幾乎都是知道的,所以這條線索,暫時就沒有辦法追查了。”容景對此也是很無奈。


    “那麽那個戒指呢!”


    “這個倒是值得深究,這個戒指本來以為內側沒有標注不好追查,結果一問才發現,這個縣城有一些私人製作金銀首飾的作坊,也就是黑作坊之類的,我們調查的時候,其中一個人店家就說這個戒指是從他哪裏售出去的,當時據說是買來給女人添首飾的。”


    “嗯?”施施和佟秋練同時都疑惑不解。“添首飾?”


    “這裏的風俗和我們那裏不一樣,我們那裏結婚的話,首飾之類的是男方家裏麵購買,一般是在訂婚的時候購置,這邊的話,嫁女兒父母會給女兒很多陪嫁,這裏風俗就是覺得如果女兒的陪嫁多了,那麽嫁過去的話,南方家裏麵也是比較看重她,地位就會高一些!”容景解釋道。


    “這麽說的話,我結婚一個陪嫁的東西都沒有啊。”施施咂了咂嘴巴。


    想到了當時自己和徐家鬧翻之後,就直接搬去了顧家,之後的結婚證還是某個混蛋自己去弄的,然後是求婚,結婚……


    施施這會兒忽然發現了一個問題!


    尼瑪,顧北辰缺了自己一個婚禮啊!


    施施不自覺的抬頭看了看另一邊的佟秋練,雖然說著蕭寒和佟秋練一路走過來,十分的不容易,經曆了許多的東西,不過這蕭寒為了讓佟秋練心悅自己,也算是費勁了心思,還補了她一個婚禮。


    本來吧,施施和顧北辰的關係當中,一直都是顧北辰占據著強勢主導的位置,關鍵是這個男人並不是很浪漫,也不會說一些花言巧語,他對自己固然是很好的,可以說是捧在手心的,當時兩個人都很忙,施施也就沒在意那麽多細節。


    加上之後桃花的出生,施施更是沒想過婚禮的問題,現在想想顧北辰欠了自己一個婚禮啊。


    “各地的風俗不同吧,這麽說的話,張瑤是談了一個男朋友?並且馬上要結婚了?”佟秋練問道。


    “根據村民的說法是這樣的,不過張宏良夫婦似乎對男方並不是很滿意,所以一直都不是很同意他們在一起,張瑤今年大四了,根據她的說法,她和她男朋友是在大一的時候認識的,然後就迅速相愛了,快畢業了,就準備結婚,沒想到遭到了父母的反對。”


    “這麽說的話,其實這個張瑤也是有作案動機的不是麽?”施施挑眉。


    一想到這個女人昨晚在現場那麽囂張,這施施心裏麵還是覺得有點窩火。


    “嗯,所以我們把她暫時扣押了。”


    幾個人說這話的時候,就很快到了殯儀館,秦洋幾個人已經在裏麵等了好一會兒了。


    對於讓施施和佟秋練操刀的問題,秦洋一開始是很抗拒的,不過上頭的命令他也沒有辦法違抗,所以他看起來顯得十分的不悅。


    施施和佟秋練都是我行我素習慣了,對於別人的眼色,早就做到了視而不見。


    “那個秦洋真是有病,為什麽總是針對我們,搞得他自己有多麽厲害一樣!”馬超不自覺的開口抱怨。


    “不遭人妒是庸才。”佟秋練麵色沉靜的冒了一句。


    “話雖然這麽說,當時這個人真的還很討厭!”


    “難不成你要看著別人的臉色或者眼色活著麽,他們看你順不順眼是他們的事情,你就算氣得半死,和他也沒半毛錢關係,隻會讓人看笑話。”在娛樂圈混了些年,這些事情,施施早就看透了。


    “哎,完全無視別人的目光,誰能像你們兩個人這樣啊。”馬超歎了口氣。


    “看著他厭惡自己,卻又幹不掉自己的樣子,不是也不錯麽!”施施挑了挑眉,直接走了過去,“秦法醫,早上好。”


    “施法醫早上好。”秦洋沒想到施施居然主動和自己打招呼,嘴角忍不住抽動了兩下。


    屍檢分別是施施和佟秋練一起進行的,屍體是放置在同一個房間中,設施比較簡陋,燈光也顯得比較暗。


    整個房間隻有一個高高的窗戶,照射驚雷一縷陽光,房間頂上麵的白熾燈像是被蒙上了一層油汙,所以光線顯得比較昏暗,而那兩句屍體此刻就靜靜的躺在燈光下麵。


    他們的下半身蓋著白布,隻露出了脖子以上的地方,焦黑一片,從麵部看的話,基本是看不出來什麽的,他們的床位上麵已經被貼上了對應的姓名。


    根據他們在現場的分配情況,自然是施施解剖男性死者,佟秋練解剖女性死者,他們很快就行了簡單的消毒,床上了消毒衣服,戴上口罩手套,就準備進行屍檢。


    施施的動作一向很快,她直接走到了男性屍體的旁邊,將蓋在他身上麵的白布整個掀開,因為他身上麵穿著衣物,衣服的殘留還附著在他的身體上麵,有些化學物質,甚至已經和皮肉混合在了一起。


    施施還是從頭部開始檢查,“死者的姓名張宏良,年齡52歲,之前是老師,前幾年離職和妻子回到了老家。這對夫婦之前生過一個孩子,但是孩子在出生後的不久,就夭折了,之後他們就領養了張瑤,並且將張瑤撫養到念大學,在四年多以前領養了平安,撫養到現在。”


    馬超簡單的說了一些死者的情況,施施點了點頭。


    開始檢查死者的眼耳口鼻,“死者的口腔中有明顯的出血點!嘴唇內側有被牙齒咬過的痕跡!”施施拿著手電,仔細的看著。


    “內側出血點?”秦洋走到屍體另一側,“這是被器物打擊過?”


    “應該是這樣的。”施施伸手檢查死者的麵部骨頭,從麵部看的話,似乎沒什麽異常,不過口腔有出血,很有可能是死者遭受過打擊,然後造成了身體內部出血。


    施施伸手抬起了死者的手臂,觀察著他的指甲,指甲被燒得已經變了顏色,不過指甲裏麵似乎有東西,不過都是灰黑色的,根本不知道是個什麽東西。


    施施拿著小刀,將裏麵的東西剮蹭了下來。


    “檢測一下吧,或許有意想不到的東西!”


    死者若是生前被人打擊過,那麽他肯定掙紮過,或者說和凶手有過搏鬥,這麽說的話,很可能在指甲中留下有用的東西。


    施施說完就拿起了手術刀,伸手按壓了一下死者的腹部,因為死者的腹部,因為死者渾身都被燒焦,此刻表麵已經碳化,摸起來硬硬的,就像是烤焦的肉一樣。


    所有人的眼睛都集中在了施施的手上麵,施施稍微在死者的身體身體上麵比劃了一下,拿著刀子,幹淨利索的直接剖開了死者的胸腹部。


    隨著一股淡淡的焦味兒之外,還有那種肉被烤熟的味道,若是尋常,這種味道,倒是會惹人垂涎,但是此刻所有人都是斂聲屏息,施施能夠感覺到手術刀剖開身體遇到了的阻礙,而且伴隨著手術刀的起落,還有那種東西被剖開的清脆聲。


    最讓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是……


    隨著手術刀的下去的一瞬間,居然有血液從創口直接流了出來,施施蹙著眉頭,若是在自己本來的解剖室中,是有工具可以將死者的內部的血液清理幹淨的,隻是這裏設備簡陋,清理內部出血,顯得十分麻煩。


    “我來吧!”秦洋似乎也看出來了施施的為難,他拿著一個器皿,開始清理死者的內出血。


    “這個東西你們有機器操作,在這裏沒有機器,隻能人工來了。”秦洋低頭工作,就算是他看不慣施施,但是在這種時候,他要做的就是盡職盡責的幫助私事完成解剖任務。


    “看樣子死者生前內出血很嚴重。”施施看著自己的手套上麵都是血,忍不住蹙起了眉頭。


    而隨著腹部血液被清理幹淨之後,更加讓人心悸的一幕出現了。


    施施拿著手術刀將死者的內髒血肉骨頭進行分離,“死者的胃部,腎髒的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損傷,斷了三根肋骨,其中一個肋骨戳破了死者體內的動脈,導致腹腔內積血眼中!”


    “這是那個混蛋,居然這麽喪心病狂!”其中一個人說道。


    “閉嘴,安靜點兒!”秦洋瞪了那個人一眼,隻是眼睛卻死死地盯著死者的腹部,看得出來他也是十分生氣的。


    “死者生前遭受過別人毆打!”施施深吸了一口氣。


    “那麽這個就是死者的死因麽?”馬超在一邊認真的拍著照片。


    “還不能確定。”不過這些傷口肯定是在死者的生前造成的,施施說著進行下麵的解剖工作。


    相比較施施這邊的情況,佟秋練那邊就顯得好了許多。


    “我這邊的死者內部也出現了大規模的出血點,不過這些都是在死者死後造成的!”當人死後,人的血液會在一定時間內停止流動,所以出血的規模程度和生前造成的傷口是完全不同的。


    “看樣子這個人對這對夫婦很憎恨啊!”施施無奈的搖了搖頭。


    “根據前期的走訪調查,這對夫婦的風評一向很好,都是老師,而且兩個人又樂於助人,會幫助村裏麵的人做很多力所能及的事情,加上村裏人對教師這個職業本就很崇敬,所以村民對他們的評價都很高。”


    “越是優秀的人,越是會遭人嫉恨。”


    施施說得漫不經心,這秦洋怎麽覺著她的話裏有話呢。


    在屍檢中,其實屍表的檢查是很重要的,屍體生前遭受了什麽,都會如實的反映在屍體的表麵,但是這次……


    就是現場都被大火少得幹幹淨淨了,有價值的東西實在太少。


    “死者的脊椎有一截被打斷了,死因可能是內部出血和脊椎骨裂造成的並發死亡!”


    解剖進行的異常艱難,不過在下午兩點多還是結束了。


    施施脫下手套,去外麵洗手。


    佟秋練走過去,他們從事法醫這個職業,遇到過的屍體很多,各式各樣的,佟秋練在曾經的一起校園暴力案子中,甚至還遇到過那種被人用化學物質毀掉了身體的屍體,不過這次的屍體還是給她造成了很大的衝擊。


    “看樣子,這個凶手對這兩個受害人真的是恨之入骨啊,下手真狠!”施施搖了搖頭。


    “嗯,女性死者的器官有很多的出血點,雙腿還有骨折現象,這個人當時肯定是瘋了!”


    容景此刻已經知道了屍檢的初步結果,不過這邊的條件有限,很多東西都必須送回去檢查,所以施施和佟秋練在時間結束之後,就直接回去了,而容景則是留在了這裏。


    “話說容景也不是非得留在這裏吧。”施施透過後視鏡看著容景越來越小的身影。


    “或許是為了躲開某個人吧。”顧北辰伸手摩挲了一下下巴,死蚊子,居然還在他的下巴那裏咬了一口,又癢又疼。


    “躲開誰?”佟秋練問了一句,結果這對夫婦直接沉默了。


    其實在案發前的一段時間,容景似乎發現了陸琰對自己感情的異常,他不是個傻子,況且陸琰可以避開自己很明顯。


    那次容景正在陸家做客,陸家的人看著他的目光顯得格外的詭異,尤其是陸家的老爺子,就像是在打量他一樣。


    “爺爺,你這麽盯著我做什麽?”這兩個人太熟了,所以容景是跟著陸琰叫爺爺的。


    “沒什麽,話說阿景你有女朋友麽?”


    “還沒!”他和葉萱萱的關係,雖然說比之前好了一些,不過現在還算是朋友吧,葉萱萱忙著兼職工作,他曾經和她提過,自己可以資助她之類的,隻要她工作之後還錢給他就行了,但是葉萱萱自尊心很強,自然是一口回絕了,因為這事兒,兩個人也有好幾天沒聯係了。


    “阿景喜歡什麽樣的人?”老爺子似乎一下子來了興趣。


    “這個不一定吧,可能遇到了才知道合不合適吧。”容景勉強笑了笑,端著水杯喝了口水,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裏看了。


    而此刻陸琰正好回來了,看見容景拿著西服外套的手頓了一下,“那你覺著我們陸琰怎麽樣啊!”


    “嗯?”容景直接愣住了,隻是盯著陸琰看。


    “爺爺,你今天是不是沒吃藥!”陸琰沉著臉走過去。


    “混小子,你說什麽,我吃藥了,我是吃錯藥了,才來管你這麽多的破事!”老爺子簡直快被這個混賬氣死了。


    “看得出來你吃錯藥了。”陸琰麵不改色,隻是衝著容景點了點頭,“行了爺爺,我扶你回去休息吧!”


    “不用你扶著我,你跟我進來!”老爺子身體還不錯,拄著拐杖,就朝著樓上走。


    “你坐會兒吧,我待會兒下來!”


    “嗯。”容景覺著陸家的氣氛很奇怪,隻是具體是哪裏奇怪,他又說不出來。


    而這會兒陸琦終於回來了,看見容景倒是直接走了過去,“阿景,好久不見啊,你和大哥一起過來的麽?”陸琦衝著容景眨了眨眼睛。


    “我和他一起過來做什麽?”容景這話讓陸琦麵色一頓,“對了,陸琰是不是失戀了啊?”


    關於這個事情,容景心裏麵一直很在意,但是卻不敢直接詢問陸琰,隻能旁敲側擊的問陸琦了。


    “失戀?你聽誰說的?”


    陸琦睜大了眼睛,就像是聽見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陸琰自己說的。”


    “那不就是……”陸琦捂住嘴巴,隻是驚駭的看著容景,那眼中的意思十分明星。


    陸琰失戀的事情和自己有關……


    聯想到了之前陸琰莫名其妙的失蹤,衝著自己發瘋,容景的心裏麵陡然冒出來一個想法,他直接起身,看了看樓上。


    “我先走了……”


    容景幾乎是落荒而逃的。


    他心裏麵還在叫囂著不可能的,陸琰怎麽可能會是……容景搖著頭,隻是從一開始他的身邊就一直有這個男人,弄得許多人都打趣說,他們兩個人是不是一對,當時他隻會一笑置之,可是此刻許多的事情都慢慢的浮現出來,容景隻能跑……


    他不知道陸琰到底是不是對他有想法,他也不敢問……


    腦海中都是那日在顧家,陸琰看著自己的眼神,帶著掠奪性的,帶著疼痛和寵溺,還有不舍和疼惜,他到底要怎麽辦……


    此刻的陸琰就站在老爺子的書房的窗口,看著容景幾乎是逃跑一般的逃出了陸家,微微鬆了口氣,說實話,他真的還無法平靜的麵對容景。


    “你和容家那個小子真的不可能麽?”老爺子坐在椅子上麵,無奈的歎了口氣。


    自從陸琰向家裏麵宣布出櫃之後,這家裏麵的所有人都要被氣死了,但是麵對他卻是無可奈何,陸琰從小就有自己的主意,誰都不可能改變他的想法,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所以讓人十分放心。


    而陸琰能夠和家裏麵攤牌,也就是說他已經做好了迎接一切可能的準備,包括被逐出陸家。


    “你覺得呢,他喜歡女人,而我……”陸琰神情淡淡的。


    “哎……”老爺子拿著拐杖,重重的敲打著地麵,“你們兩個人真是造孽啊!”


    “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不可能!”


    “那你還……”居然還和家裏人攤牌,你真是瘋了!這話老爺子沒說出來,不過大家心裏麵都明白。


    “我隻是不想再這樣下去了,我等得心急了,雖然知道結果,但是我還是……”陸琰搖了搖頭,“對了,爺爺,你今天的藥到底吃了沒啊!”


    “吃藥做什麽,吃了也沒用,遲早會被你氣死!”


    就算是心裏麵再生氣,但是看到自己最疼愛的孫子,被這麽折磨,這老爺子的心裏麵多多少少還是舍不得的。


    而這個案子,正好又是在鄉下,這容景就準備在這裏躲一下吧。


    容景從派出所回到宿舍已經是後半夜的事情了,簡單的洗了個澡,拿出了手機,手機一直都是調的靜音,隻有葉萱萱的兩個未接電話,還有幾個短信,容景直接回撥過去。


    “喂——還沒睡麽?”容景站在窗口,這邊的路上麵連路燈都沒有,而這裏到了九點多的時候,已經十分安靜了,路上麵的車子行人都很少,倒像是一座空城了。


    “沒有,便利店今天是晚班,剛剛上班,沒什麽人,你呢,還沒睡?”葉萱萱坐在椅子上麵,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少女懷春在她的臉上麵展露無遺。


    “嗯,案子有點複雜,忙到了現在……”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直到葉萱萱那邊有客人來了,才掛了電話,容景站在窗口,翻了翻手機,他和陸琰的最後一次聯係還是在一個星期之前,那會兒還是父母出去玩帶了紀念品讓自己送給他,不然估計兩個人很久都不會聯係吧。


    容景苦笑。


    其實容景心裏麵很亂,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麵對陸琰,陸琰之於他比親人還重要,都可以說成是他生命的一部分,所以對待這個問題,容景真的是不知道怎麽辦了。


    他搖了搖頭,回到了床邊,關燈睡覺。


    而此刻一道強光,照進了他的屋子中,估計是車燈,而隨後就是車子引擎發動的聲音,隨後他就聽見了車子離開的聲音,容景幾乎是下意識的起身走到了床邊,隻能看見紅色的車尾燈消失在了夜色中。


    這個車子當時是停在自己樓下的麽?


    算了,可能是自己想太多了吧,容景搖了搖頭。


    “琰爺,我們是回陸家,還是……”司機看著陸琰那陰沉得像是能夠滴出水的臉,小心翼翼的開口詢問。


    “去酒店吧,太晚了。”陸琰閉上眼睛,他真是瘋了……大半夜的來回折騰。


    隻是施施沒想到回去之後,居然還有一個案子在等著自己呢。


    “施法醫,這次的案子很棘手,我們也是沒辦法,所以隻能找您了。”這個小警察在麵對施施的時候,還顯得有些局促不安。


    “溺水的?”


    因為施施剛剛都警局,就聽說那些人在討論什麽河裏,又是什麽溺水之類的東西,要是溺水的案子,隻需要進行簡單的處理就好了,怎麽扯到自己這裏了。


    “不是,當時是一個中學生去河裏麵遊泳,被水草給纏住了,正好有人路過,兩個青少年就下河去救人了,這兩個人水性都還不錯,其中一個人直接鑽入了河裏麵,想要將纏住少年的水草扯斷,結果……”


    “發現了別的東西?”施施此刻正坐在實驗室的台上麵,手中拿著手術刀,而她的手中拿著的是從之前死者的身體中取出來的肺葉,正在進行切割準備進行觀察分析。


    “嗯,水草是長在一個塊狀物裏麵的,那個人實在扯不動了,就準備將那個塊狀物給弄開,那個上麵是裹著一個黑色的塑料袋,他以為裏麵裝的是垃圾,塑料袋被扯開之後……”


    “屍塊?”施施挑眉。


    最近的案子還真是一個比一個勁爆啊,剛剛來了個焦屍案,還沒有頭緒呢,這邊又冒出來一個無名屍塊。


    “是的,是人的屍塊。”


    “組織人在附近打撈了麽?”施施手上麵的動作並未停止,將肺葉的病理切片放在了器皿中,施施直接將器皿放在顯微鏡下麵,開始調整顯微鏡的焦距,觀察切片。


    “已經派人打撈了,又發現了不少的東西,不過還不完整。”


    “嗯。”施施看了一會病理切片,做了一下記錄,讓馬超繼續工作,就跟著那個小警察走了出去。


    “這個案子你們和你們隊長說了麽?”


    “說了,隊長說,馬上就趕回來。”


    “嗯,那你現在帶我去看看屍塊吧!”


    “在這邊!”小警察領著施施到了一個房間。


    施施直接從戴上手套走過去,屍塊並不完整,一個右側胸部的屍塊,兩側胳膊的屍塊,並不完整,雙手並沒找到,還有腹部的屍塊,下半身倒是比較完整,隻是缺少了左側小腿一下的部分,其實最主要的東西沒找到。


    那就是手和頭,這種碎屍的案子,找到屍源是最重要的,若是找到了屍源,那麽這個案子基本上麵就成功了一半,而尋找屍源,最主要的是依靠屍體的麵部或者指紋,有時候死者身上麵衣物甚至是紋身都可能成為破案的線索。


    但是這個屍體明顯就是被人*著身子分屍的,就是一個衣物都沒有。


    施施伸手檢查了一下屍塊,“這些屍塊被人冷藏過!”


    冷藏過的屍體,在血液上麵是可以看得出來的。


    “切口不算是整齊,這個凶手的作案工具不是大型的工具,應該是類似於水果刀之類的,所以在切口的地方才會出現不規整的現象!”施施伸手摸了摸屍體的切口,“而且這個凶手並不是一般的隻知道蠻幹的凶手,受過一定的教育。”


    “這個又是從哪裏看出來的。”一邊的小警察拿著本子在記錄著。


    “他切割的地方,都是關節處,這個地方比較容易切割,若是從骨頭處直接切開,很費勁,而且他的作案工具也不符合。這個人在殺人的時候,還是很冷靜的,並沒有慌亂!”


    那個小警察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這麽說的話,那個人就是無比冷靜,像是在切豬肉一樣的切割人體嘍,這個畫麵無論怎麽想都讓人覺得很不舒服。


    “把這些送去實驗室,讓他們提取一下死者的dna,或許能發現一些東西。”


    “嗯嗯,好的。”


    施施倒是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坐著警察到了發現屍塊的河流處。


    這裏並不是一般的小河,而是一條很寬的大河,上麵還有貨輪在來往運輸貨物,他們此刻站在大橋上麵,這裏人來人往的,人員來往複雜密集,倒是個很適合拋屍的地方。


    而此刻警方還在河道中打撈屍塊。


    河道很寬,最主要的是,這個屍塊看起來不是最近扔下去,連水草都滋長出來了,所以他們的搜索範圍不得不擴大,尤其是前段時間還下過暴雨,水位漲得比較高,給打撈作業帶來了很大的難度。


    “我們現在已經開始在下遊進行打撈了,不過難度還是很大,已經向上麵請求增援了。”


    “嗯。”施施站在橋上麵,任由著風吹亂自己的頭發,其實每天都有案子在發生,隻不過最近尤其密集。


    施施剛剛回到家裏麵,剛剛推門進入房間,就看見顧北辰正艱難的朝自己後背在抹著什麽。


    顧北辰沒想到施施會忽然回來,他直接伸手將襯衫拉下來,隻是他的後背很多紅腫的地方,看起來簡直是觸目驚心啊。


    “你的後麵怎麽了!”


    施施直接走過去,伸手就要拉扯根本的衣服。


    “沒什麽,你怎麽回來得早了。”不是說案子比較複雜,或許都不會回來吃晚飯了麽?


    “我問你後背怎麽了!”顧北辰胡搜裏麵還拿著一管軟膏,施施直接從顧北辰的手中奪過藥膏,“治療蚊蟲叮咬引起的……”


    “你那個是被蚊子咬的?”施施完全不知道啊。


    “就幾個包而已,給我吧!”顧北辰從施施手中裏麵奪過藥膏,而施施直接伸手將顧北辰的衣服都拉扯開了。


    “吧嗒——”顧北辰手上麵還有藥膏,也顧不得這麽多了,想要遮掩的時候,已經遲了。


    “你這是怎麽被咬的,怎麽會被咬成這樣!”她的身上麵明明……


    “蚊子太惡毒了唄。”


    也是顧北辰這的人的皮膚不太好,稍微被蚊蟲叮咬就被紅腫,更何況,這鄉下的蚊子都是很毒的那種,一個包都有大拇指那麽大。


    “好了,轉過去,我給你擦藥!”


    說不心疼是假的,顧北辰沒辦法,隻能將衣服脫下來,扭過身子。


    這渾身的大包看起來很是駭人,看得施施鼻頭一酸,自己昨晚倒是沒有被怎麽咬,施施不用想也知道,估摸著顧北辰昨晚又是一夜沒睡吧。


    施施用手指抹上藥膏,小心翼翼的給顧北辰被叮咬的地方塗上藥膏。


    “你是傻子麽!你自己不會好好保護自己麽?被咬成這個樣子!”施施咬著嘴唇,說著說著眼睛都變得酸澀了。


    “我倆要是都睡著了,早上起來估摸著兩個人都被叮成豬頭了!”顧北辰這會兒倒是有心思開玩笑了。


    “你疼不疼啊?”施施動作很輕柔,隻是十分心疼眼前的男人。


    “我是男人。”


    “我問你疼不疼,誰不知道你是男人啊!”施施說著手上麵用力,顧北辰悶哼一聲。


    “你這是準備謀殺我啊!虧得我昨晚守了你一夜!”


    “你活該!”施施真不知道該生氣還是該做什麽。


    顧北辰這個人雖然嘴巴上麵不說,但是私底下卻把所有的東西都做完了,這讓施施根本沒有辦法對他發脾氣。


    “好了,你別亂動,等藥膏幹了,再穿衣服。”施施看著某人的身上麵,目光移到了某人的下半身。


    “你的眼睛盯著哪裏看呢。”顧北辰站起身子,精壯健美的上半身,若是沒有那麽多的包,真的是十分完美,那些個紅腫的大包,硬生生的破壞了這份美感。


    “你的下麵不需要擦麽?”施施指了指某人的下半身。


    隻是這個手指的位置……


    顧北辰低頭看了看下半身。


    “我家兄弟沒事,這地兒保護的挺好的!”


    施施的臉爆紅,這個男人怎麽變得這麽汙啊,自己根本不是那個意思啊!


    “我指的不是這個!”施施咬著牙,惡狠狠地說。


    “那你說的是哪裏?”顧北辰笑著朝著施施走過去,施施不自覺的向後退了一步,整個人直接靠在了牆上麵。


    “顧北辰,你現在是病人,你給我安分一點!”施施惡狠狠地說。


    “那地兒又沒事,我可以的。”顧北辰笑了笑,對於不常笑的人來說,這個笑容顯得跟各家璀璨奪目。


    “行了,別貧了,我是問你腿上麵有沒有被咬到,脫下來我看看!”施施說著就要拉扯顧北辰的褲子。


    “老婆,你怎麽這麽猴急啊!”


    顧北辰笑著也不阻止某人的舉動。


    這兩個人也是老夫老妻了,隻是在這個事情上麵,施施卻從未占過上風。


    不過兩個人也是老夫老妻了,施施對於脫某人的褲子,還是覺得很羞澀,這手放在腰上麵,愣是沒動作。


    “我穿著內褲呢,你怕什麽!”顧北辰貼近施施,在她的耳邊嗬了口氣,弄得施施身子一僵,某人直接咬住了施施的耳朵,“嗯?怕什麽?”


    聲音低沉嘶啞,弄得施施心癢癢的,這個臭男人,就知道誘惑自己,都這個德行了,還是滿腦子的汙穢。


    施施心一橫,直接將某人的褲子扒了下來,隻是……


    貌似還真的沒有被咬到,隻是某人半蹲在觀察,弄得顧北辰立刻心猿意馬了。


    “那個……施施……”其實我真的可以自己來的。


    “你的屁股上麵怎麽被咬了一口啊!”施施忽然冒了一句。


    顧北辰當時臉色難看的要死,然後某女就順勢摸了幾下某人的屁股,弄的顧北辰都想要將某個小女人直接掐死了,這施施本來就想著找個機會,反調戲回來,這機會不就來了麽?施施怎麽可能放過這樣的機會啊。


    你說擦藥膏就擦藥膏吧,這某人還不老實的摸來摸去。


    “顧北辰,你的屁股很有彈性啊,形狀也不錯!”顧北辰的臉漲紅,想要一頭撞死的心都有了。


    “摸起來手感也不錯,嘿嘿……”某人腹黑的笑著,顧北辰咬著牙,施施,你給我等著!


    “哎……來來,我給你擦藥,看你可憐的,這個包真是破壞美感啊!”還是咂了咂嘴巴。


    完全不知道倒黴的事情還在後麵呢。


    等到顧北辰身上麵的藥幹了,施施將軟膏放下,“穿衣服吧,我們下去吃飯了。”


    施施心情不錯的哼著小曲兒,從顧北辰的身邊走過去,直接就準備下樓。


    沒想到被人直接攔腰抱起來,直接扛到了床上麵,欺身壓下。


    “顧北辰,你幹嘛,你是病人,你做什麽!”這個時候,就能夠明顯感覺到兩個人之間的力量懸殊了,施施的腿被顧北辰壓著,完全動彈不得。


    “我那個地方有沒生病,你剛剛不是很得意麽,對了,你剛剛說什麽,我的屁股不錯?”


    “額……”施施滿頭黑線,這個男人果然不能惹,她悻悻地一笑,“那個……我忘了,你肯定是記錯了!”


    “是麽!”顧北辰衝著施施笑得無比詭異。


    施施的脊背頓時有些發涼,這個男人又在想什麽東西啊,施施伸手捂住胸口,“那個……你別胡來,要吃飯了啊,待會兒桃花要是進來了,看見不好!”


    “門被我反鎖了。”


    “額……”施施無語凝噎,隻能可憐兮兮的看著顧北辰,“我剛剛真的不是故意的,那個,我們改天再交流感情好了?”


    “我想要現在!”顧北辰笑得異常邪魅,就在施施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施施的身子忽然被某人直接翻了過來,整個人麵朝下,施施心裏麵暗叫不好,隻是在她還沒有叫出來得手,某人微涼的指尖已經直接滑到了她的腰間,施施的身子一僵,那個手指勾住了自己褲子的邊緣,來回磨蹭著。


    “顧北辰,你別回來哈,這天還沒黑呢。”


    “馬上就黑了!”


    說話間,顧北辰直接將某人的褲子扒了下來。


    “啊——”施施發出了一聲尖叫。


    客廳裏麵幾個小鬼正在玩遊戲,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媽咪,怎麽了?”顧東成疑惑的看著顧珊然。


    “沒事沒事,你們繼續玩,我們今天晚些吃飯哈!”


    “為什麽啊?”顧東成摸了摸肚子,自己有點餓了啊,為什麽不能吃飯啊。


    “因為……”


    “爹地和媽咪正在打架。”桃花直接補了一句。


    顧珊然輕輕咳嗽一聲,“對的,就是這樣!”


    “我能一起打架麽!”顧東成眼睛立刻發亮。


    “你還是玩遊戲吧!”顧珊然嘴角抽動了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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