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大人,你們這是?”李嚴有些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兩人,如果他沒看錯的話,那個女子不正是剛才獻上劍舞的舞姬麽?怎麽和蕭大人抱在了一起?而且還是女子抱著男子的姿態?太過詭異了。(.無彈窗廣告)


    蕭千音眨了眨眼,她差點忘記這是在魏國王宮的花園,隨時是人來人往的,即使兩人是在一棵樹後,可細心些還是能瞧見的。


    “原來是李大人。”她正了正麵色,輕輕歎了口氣,裝作往事不堪回首的模樣道:“這位是在下的未婚妻。”


    她攙起秦瀟然的手,繼續說道:“我與她自小定下婚約,原本是青梅竹馬,倒也是門當戶對,情比金堅,然而她家道中落,彼時我在外遊學,父母一廂情願的取消了我二人的婚事,加上她因為家裏的原因遠走他鄉,待我回來後已經是來不及,


    早就失去了她的蹤影,數年來我一直在找尋未婚妻,想不到這次出使魏國,竟是奇跡般的遇到了她,果然是上天保佑,幸好她雖是淪落為舞姬,卻是無病無痛,這就足夠了,我在勸說她隨我去秦國。”


    李嚴聞言,不禁唏噓不已,感歎道:“像蕭大人這般的癡情人實在是少見,不瞞你說,老夫家裏也就一位夫人,小兒是她所出,更是老夫唯一的孩子,老夫最是欣賞有情人了,況且蕭大人還能不介意她的身份,實乃罕見至極,不過你父母不同意,


    恐怕你和這位姑娘的婚事會有阻礙吧?”


    蕭千音打量麵前的中年男人,看不出這個李嚴為人倒還不錯,他的那個兒子就有點問題了,趾高氣昂的模樣,明顯是被寵壞了,估計也是家裏獨子的原因吧?


    “在下的父母已經在一年前去世了,因此在下早就是孑然一身,我和她的婚事自然不會反對,若是我與她成婚,定要請李大人為座上賓的。”


    “哈哈。”李嚴忍不住大笑起來:“蕭大人當真是看得起老夫,承蒙蕭大人不棄,請柬送到老夫自是要來的。”


    蕭千音微笑著點點頭,又道:“不知現在壽宴進行的如何?在下想帶未婚妻回驛館,又怕魏王陛下有所……畢竟魏國和秦國之間的關係不是那麽好的。”


    李嚴一聽這話,心裏跟明鏡似的透亮,他做官少說有十幾年,在朝堂上混慣了的,很清楚秦國和魏國現在表麵上交情不錯,實則背地裏暗潮洶湧,絕非表麵看起來的那般,身為秦國使者在魏國自然不能太過囂張,小心謹慎是必須的,想到這裏他對這個


    蕭然愈發的欣賞,這份心思,這份魄力,秦君的確是慧眼識英雄,據說還有一個衛鞅,亦是頗有才幹的,秦君眼光不錯,年紀輕輕卻有這份能力。


    “無妨,魏國太子請來了儒家的玄素姑娘,此刻眾人正在聽她撫琴,指不定等下還要議論國政,我是不太喜歡這個玄素姑娘,正打算早些離開,不如你和我一起,光明正大點。”


    看來李嚴是真的不喜歡玄素,從他輕鄙的眼神以及漫不經心的語氣,就能瞧出他對素玄有多不滿。


    蕭千音暗自腹誹道,麵上是笑意盈盈:“多謝李大人了。”


    “蕭大人,要珍惜眼前人哪。”


    “是,在下受教了。”


    出了魏國王宮,蕭千音似是想起了什麽,她問道:“你在那裏麵做舞姬,那些人不會事後找上門?”


    “放心,不會的。”秦瀟然胸有成竹,頗為自信道:“他們會在今晚徹底忘了我的存在,怎麽?你還不相信我的手段?”


    也是,依照秦瀟然的手段,有什麽是他擺不平的?哪怕換了個軀殼,他仍然是那個秦瀟然,北秦的太子,驚才絕豔且睿智無雙,就算身處春秋戰國時期,他的智慧依舊不會消退。


    等兩人回到秦國的驛館後,隨行的侍衛還有奴仆們都非常詫異的見到蕭然蕭大人牽了個女子的手邁入院子,那女子竟是舞姬打扮!一幹人等不由得議論紛紛,難道說自家大人去個魏王的壽宴,就被魏王賜了女人?魏王不太像是會幹這種事的人呀!或者說,


    自家大人與她一見鍾情,即使對方身份卑微,他仍然是不在意的?一瞬間,蕭千音的形象高大起來,蕭大人風範絕佳啊!


    “明日我要啟程回秦國,等待馬陵道之戰徹底結束,借由孫臏這條線拜見鬼穀子,你覺得如何?”


    蕭千音示意他坐下,挑了挑眉問道。


    “嗯,既然這事是師傅提出的,這裏的鬼穀派想必是師傅的師門,一定會知道些什麽。”


    秦瀟然讚同她的建議,鬼穀派無論在過去,還是現在,亦或是未來,都是極其神秘的存在,能讓他們回到過去奪得軒轅劍,更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誰?”二人正在交談,倏地窗外傳來微微的聲響,兩人皆是劍術高手,耳聰目明,些許的響動都瞞不過他們。


    窗外傳來低低的男聲:“敢問是秦國的蕭大人?小人是墨子的隨從,特地奉墨子之命來拜見。”


    “不知先生來此有何貴幹?”蕭千音一怔,很快又詢問對方。


    “墨子派遣小人是為孫先生的事情而來。”


    孫臏?莫非半路上出了什麽問題?


    “孫兄,出事了?”


    “不是,孫先生似乎瘋了。”


    裝瘋罷了,蕭千音是知情者,自然不會覺得感到驚訝,不過若是換了別人,隻怕會真的以為孫臏瘋了。


    “不,他沒有瘋。”蕭千音堅定的回答,淡淡道:“墨子聽到的消息是假的,此乃孫兄脫身的計策之一,龐涓的監視非常嚴密,唯有裝瘋賣傻才能減輕他的警惕心,以便脫離龐府,這點可以請墨子先生放心。”


    “原來如此,小人知曉了,這就去回複先生。”


    窗外傳來腳步聲遠去的聲響,蕭千音和秦瀟然對視一眼,他率先開口:“你就不怕這是龐涓派來的人?”


    “不會,他身上隱隱有著檀香的味道,這事墨子屋裏獨有的,龐涓不染熏香的,不是墨子身邊的人,自然不會有這種味道。”


    她對香味極為敏感的,當初一進入墨子的屋子就能聞到,現在風中傳來的味道和那日一模一樣,自然造不得假。


    “你在秦國做什麽了?”


    “上大夫,和衛鞅是一同的,我混的還不錯吧?”


    望著蕭千音一副你趕快誇獎我的神情,秦瀟然忍不住悶笑出聲,阿音在他身邊呢,這真的很好。


    “嗯,你很好,不過……你和衛鞅認識?就是那個和秦孝公一起變法,最後五馬分屍的商鞅?”


    秦瀟然這才反應過來,他的阿音竟是無聲無息的做下了如此多的事情?


    “不錯,我與他交情很好,算起來他是我來到這個世界第一個遇見的人,若不是他的幫助,我無法這麽快適應這個時代,更不要說成為秦孝公招攬的賢才。”


    “我們不可能保住他,變法需要持續很多年,我們在這之前就得回去,回到屬於我們的時代。”


    蕭千音默然,在不短的相處中,她是真心把衛鞅當成至交,然而注定的曆史卻不是他們能夠改變的,一點點的改變都會引起未來走向的變化,甚至他們也會不存在。


    一夜無話,蕭千音坐在馬車上,想起龐涓府中裝瘋賣傻的孫臏,望著身後的大梁城,不由得感歎萬分。


    “大人。”馬車外忽然傳來侍衛的聲音,蕭千音揚揚眉,看了看秦瀟然,道:“怎麽了?”


    “玄素姑娘說,想要見大人一麵,詢問是否能與我們同行,她要去秦國。”


    玄素?蕭千音一愣,對上了秦瀟然略帶惱怒的眼神,才這麽多點時間,就招惹上別人了?還是個女人!


    “玄素姑娘?她不是昨日在魏王壽宴上表演琴藝嗎?不在大梁城逗留一些時間?”


    話音剛落,溫婉柔和的女聲響起:“蕭公子,我們又見麵了,昨日聽聞蕭公子作為秦國使者參與魏王陛下的壽宴,為何沒有見到蕭公子呢?小女子可是期待了許久的。”


    話語中似是帶上了幾分似嗔非嗔,似怨非怨的味道,忍不住讓蕭千音打寒顫,拜托啊!她外表是爺們,可內裏是貨真價實的姑娘啊姑娘,身為一個女人,聽到另一個女人用如此哀怨外加撒嬌的語氣對自己說話,實在是巨大的驚悚!


    “昨夜在下身體略微有點欠佳,才提早離開,不曾聽玄素姑娘的琴聲,實在是遺憾。”


    盡管雞皮疙瘩起來了,但她從沒打算和這個女人撕破臉皮,怎麽說人家還是儒家的人,她按耐住皮膚上豎起的汗毛,故作平靜:“玄素姑娘不在大梁多呆幾天?”


    據說魏國太子對她有意思,追求的厲害,不比那個李瀟差。


    “本想呆些日子的,沒想到蕭公子這麽快就回秦國,我便跟著一起。”


    話裏的意思明明白白,玄素姑娘是看上蕭千音了,要把人弄到手不可。


    秦瀟然麵色陰沉,他頂著蕭千音的身體,渾身冒著黑氣,不由得令蕭千音鬱悶,麻煩不要用她的身體做出這樣的表情,行不?


    “玄素姑娘,你與我一起做什麽?你遊曆各國,想必經曆比我豐富,為何要與我一起?”


    侍衛和隨從們聽得鬱結,他們家大人是裝傻充愣呢還是真的沒聽懂?玄素姑娘說的很明顯,她是看上蕭大人了!不過再想想昨日蕭大人帶回來的舞姬,兩人感情那麽深厚,玄素姑娘未必能插上一腳啊?而且,昨日的舞姬還是大人定下婚約的青梅竹馬,家道中落才會淪落,顯然大人更喜歡自己未婚妻嘛!


    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至少不管男女老幼,不管是隱形的還是顯性的,始終不缺八卦這個身體內在調節情感,此刻他們八卦的對象便是蕭大人,他選擇舊愛未婚妻還是接受赫赫有名的玄素姑娘?


    “這位姑娘,你什麽意思?蕭然與你沒有任何關係,你還死巴著不放?與男人上路是一個良家女子所為的嗎?我倒是要懷疑姑娘的教養了。”


    秦瀟然素來言辭犀利,聽著玄素的那些話,哪怕他知曉蕭千音是不會喜歡上那個女人的,心中還是梗著一根刺,不拔出來不舒坦。


    玄素一驚,她明明記得蕭然身邊沒有女人的呀,為何突然多出來個女子?似乎很年輕的樣子。


    “姑娘這樣說我?你又何嚐不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莫要五十步笑百步。”


    她不是吃素的,很快又反駁道,秦瀟然豈會讓她如意,柳眉一橫,撩開了車簾,冷冷一笑:“五十步笑百步?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那是要看前提的!蕭然是我未婚夫,我們從小訂下婚約,還是青梅竹馬,就這一點,你能比?未婚夫妻呆在一起再正常不過了。”


    哇塞!兩大女子對決啊!侍衛還有隨從們激動不已,一路上太過平淡了,偶爾來個刺激的更不錯啊?


    未婚夫妻?這點徹底打擊到玄素,她眼眸一轉,落在了蕭千音身上,眼中含淚,水光盈盈,朱唇微啟:“蕭公子,她說的可是真的?”


    如果蕭然改口,她自是有機會,若他承認了,自己當真要萬劫不複,未婚夫妻不是任何人能拆開的。


    “不錯,玄素姑娘,早年家中為我定下婚約,她與我一同長大,情分不比他人,我許諾此生隻愛她一人。”


    她更不想惹上玄素這樣的女人,哪怕她是男人,亦不會選擇她。


    “這回你聽清楚了?可以死心了?”秦瀟然繼續落井下石,憐香惜玉這種多餘的情感他一向沒有,看不順眼的就要拚命打擊,就像秋風掃落葉一般,對方是女子又怎麽了?照樣針對不誤。


    “蕭公子!”玄素還想再說什麽,卻被蕭千音打斷了:“玄素姑娘,世間男兒無數,為何獨獨我不可?退一步海闊天空。”


    車簾落下,遮住了馬車中的麵容,玄素踉蹌的後退,她竟是一點機會也無。


    “你倒是厲害,惹上了這樣的女人?”秦瀟然話語中滿是醋意,眸中有火苗跳動。


    “喂,這又不是我願意的!再說,我是個女人,怎麽可能會喜歡上她?開玩笑吧!”


    蕭千音拈起一塊點心放入口中,秀眉微挑:“你又在擔心什麽?難不成我還會用你的身體胡亂弄些事情出來?”


    “這我是相信你的,不過你太容易招蜂引蝶了。”


    她頓時哭笑不得,什麽叫容易招蜂引蝶?要算起來也是他這具身體的錯,沒事長的那麽絕世風華作甚?


    一路回秦國,出乎意料的順利,侍衛們都是鬆了口氣,他們最怕再有刺客出現,蕭大人若是有個萬一,他們當真是愧對陛下了。


    衛府。


    “蕭然,你總算回來了!這段時間我是坐立不安,就擔心你在魏國出事,如今你平安回來,我總算鬆了口氣。”


    衛鞅早就在門口等著了,一見到蕭千音下馬車,趕緊迎了上來,同時開口說個不停,這幾日他忙著變法,幸好能趕上蕭然回來的時間,正說著他驀地看到一身女裝打扮的秦瀟然,不由得愣了愣,話語脫口而出:“蕭兄,莫非魏王送了你女子?”


    “不是,她是我的未婚妻音兒,我與他自小訂下婚約,青梅竹馬一同長大,後來失散了,好不容易在魏國遇到他的,哪是魏王送我的女人?我又不是什麽重要人物,照你的意思豈不是出使魏國的各國使者都能被送了女人?”


    衛鞅聞言,不禁臉紅了紅,顯然有些尷尬:“是我誤會了,音兒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無妨,這位就是衛公子了吧?蕭然受到你不少照顧,反倒我該向你道謝。”


    秦瀟然不以為意,麵對所謂的曆史名人也沒局促不安,商鞅看起來也和普通人沒有區別,一個鼻子兩隻眼睛一張嘴,又不是三頭六臂。


    “音兒姑娘不如在衛府住下吧!這府邸是秦王賜下的,等下我讓奴仆給你收拾房間。”


    “有勞衛公子。”有便宜的屋子幹嘛不住?去那些個旅店還要出錢的。


    “蕭大人,你是否要進宮向陛下複命?”


    等候在一邊的侍衛終於忍不住開口,等他們慢慢寒暄,得到猴年馬月去?陛下的事情可不能耽擱,畢竟在侍衛心中,秦孝公才是他們真正的主人。


    “差點忘了。”蕭千音意味深長的瞧了瞧對方一眼,侍衛不禁吞咽口口水,他為什麽覺得蕭大人的表情很可怕?


    “我這就隨你去麵見陛下,衛兄音兒的事情就麻煩你多多傷心了。”


    音兒,怎麽叫怎麽詭異!明明是自己的名字,卻要叫另一個人,她是迫切渴望能夠換回身體,尤其是……男人的身體太過容易衝動,令她格外無法忍受,這日子何時才是個頭啊!


    “我知道,你盡管放心吧!這幾日陛下心情不錯,變法已經走上正軌,正式開始實施,不久就會有成效的。”


    看著衛鞅眼底滿是喜悅的模樣,蕭千音能想到以後變法帶來的巨大反彈,如無意外,現在估計朝堂上就有不平之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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