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這一關,很清楚跟進場的每位夢想當官的士子們(雖然很多隻是來打醬油的百姓,但還是尊稱為士子)上了生動的“規矩”一課,無規矩不成方圓,想任一方父母官,這些可必須懂得。


    考場選用的是士兵操練用的校場,自然是露天而設,這種冰冷的天氣,著實讓雄心壯誌進來的士子,有些發暈。


    所幸坐下之後,觀看桌麵上已經擺好的考題,卻真是簡單,都是一些農事考題。


    不過可惜,對於有充分準備的士子,那自然是簡單。可也有些隻會寫自己名字的農家子弟,看得懂題目,卻不會寫,急得滿頭大汗。


    還有那些平日裏隻會花天酒地的士族子弟,什麽農活也沒下過,也隻能幹瞪眼。


    尤其那縣中名門苦家,自從家中小姐成為虎策府這兩郡二十四縣主母之後,這家子弟已經糜爛得不成樣子。


    就說這些子弟以前小時候或許幹過農活,也知道一畝地產量幾何這些簡單問題,但曆經花天酒地的糜爛生活,腦子裏也隻剩下糾集眾公子去哪裏比賽狩獵、去哪處青樓找找小姐等等。


    不過這種士族子弟畢竟還是少數,文化素質方麵自然還是士族子弟占優,能流暢書寫農事條呈的,也隻有士族子弟。


    僅次於士族子弟的也就隻有那些庶族地主子弟,能夠輕鬆的答完考題內容。至於寒門子弟能通過的少之又少。


    這隻是一個開始而已,通過這次科舉選拔,就算不能徹底改換士族一手遮天的局麵。但至少也能通過庶族子弟打開一個口子,而且虎策府已經逐步在各地開設官學,讓高貴的學費變成讓普通農家百姓,隻要肯發奮也有通往天梯的道路。


    “你在領地開創了科舉考試,綠色人才引進+50%,藍色人才引進+%,紫色人才引進+5%,橙色人才引進+1%。科舉下屬種類需要自行挖掘。”


    考場裏麵,考試一正式開始,坐居府中應付那些豪紳的曾瑜,就收到了係統提示。


    真是一個好的開始,立竿見影啊!曾瑜美滋滋地看著係統提示,對廳內那些吵翻天的豪紳嘰嘰喳喳的聲音幾乎充耳未聞。


    看樣子等著這個辦成功,或許下一步就可以開創武舉了!曾瑜活絡的腦海,已經在構思下一步的計劃了。


    “主公,你這樣不行!你開創的那些士子簡直不倫不類,就考完了直接就能當官了?那我們大漢朝數百年曆史,也沒有這樣的先例!官員必須從我們士族當中舉薦,這才是正理啊!”


    “主公大人,這樣下去,士族的地位都難以保障,擁有的利益也都會被那些農腿子慢慢侵蝕。長期以往,這將損害我們這些一心效力與您的家族啊!”


    曾瑜這一舉措,雖然能擴大人才的引進,但是也嚴重傷害豪紳地主的利益。自古以來,官員都是在每家豪紳大門閥中輪轉,在他們眼中,庶族地主也隻能勉強有資格參與!哪有農家寒門子弟也能去考呢!這分出去的官位,還不都是他們豪紳家中的?為了維護自己的利益,他們不得不抱團前來抗議。


    曾瑜可以不高興剝奪他們的家產,可以不高興斬殺他們家族胡作非為的子弟,但是不能損害他們這個階層的核心利益!尤其是苦滿兒這種新晉豪紳階級還沒怎麽體驗到豪紳這一階層所有的待遇,就被庶族、寒門這兩個階層給湧入進來,瓜分利益,實在是忍無可忍!還有看著家中那些窮困的佃戶也有可能獲得學習的機會,還能翻身做老爺!這種滋味,實在是憋屈!眼看已經開考,再不聚團阻止,恐怕就來不及了!悲憤之下的苦滿兒,竟然召集了虎策府各地的豪紳一同而來……


    看完係統提示的曾瑜,心情極好,也不想怪罪這些口無遮攔的豪紳。設身處地,曾瑜也能理解這些豪紳沮喪的心情,做為士族新貴,又是一路鼎力支持虎策府的這批豪紳,有這種怨憤,實屬當然。


    而且這批人抱團起來也具有大能量,在官商協會運作那些資本,可都是這些豪紳從牙縫裏麵擠出來的資金,現在也不能成了事就忘記挖水人,況且讓科舉順利推行,也免不了讓這些豪紳支持。


    等這些豪紳發泄完情緒後,曾瑜嘴角閃過一絲笑意,親自走下座位,走到廳中央。


    這些雖然氣勢洶洶大有問罪之勢的豪紳,實則內心發慌。個個都生怕曾瑜惱怒之下,不分三七二一就要製他們罪的惶惶之心。看著含笑走下來的主公,頓時放下心中大石,平靜下來。


    “蠻家,在我勢力最薄弱的時候,蠻小山親率牧民騎兵與我一起共同擊抗馬匪……”


    “苦家,在我勢力最為窮困的時候,慷慨相助!不但資助大量資金,連千金都許給我這個窮小子……”


    “馬家,雖然一開始與我有些摩擦,但是最後一直鼎力支持我的也是馬家!”


    “劉家,……”


    “田家,……”


    “鄭家,……”


    曾瑜閑庭信步,麵帶微笑,右手輕舉指著那些前來抗議的豪紳家主,一一說出與之相識的過程。


    這些豪紳對虎策府的功績、貢獻,曾瑜說來如數家珍,仿佛銘刻在腦海中一樣,甚至連一點小事都記得清清楚楚。


    “主公……”


    “主公原來沒有忘記我們的功績,可真是慚愧啊。”


    ……


    曾瑜這樣指著眾人一個個說來,語調也是充滿誠摯。眾人頓時喧嘩起來了,紛紛出列滿口道歉慚愧,看樣子曾瑜並沒有卸磨殺驢的想法,連他們平日裏對虎策府一些小貢獻都說來詳細,那這個科舉之事還要不要繼續鬧下去?眾人有些遲疑不定起來……


    “噗通!”蠻龍心裏暗罵苦滿兒,本來他近來得曾瑜青眼,連官商協會湧入鮮卑,這等好事也算了他一個大頭,可被苦滿兒帶那些起哄的豪紳踏上家門,慫恿過來,害得他也有些意動。現在好了,跑來主公府邸這樣一鬧,說不定自家主公就這樣與他生分了!聽著主公述說他自家功績,他幾乎都無地自容,主公連平日裏一些小事都記得清清楚楚,這種講恩義的人,豈會薄待了他?想到這裏,他第一個出列砰然跪倒。


    “主公,小人一時糊塗啊!這種興旺領地的大事,小人也敢出頭來鬧事,真是罪該萬死!”蠻龍腦筋轉得快,既然想明白了,還不如出列認罪。


    “砰砰!”蠻龍磕頭的響聲又響又脆,有蠻龍做表率,豪紳們的聯盟頓時就分裂了。


    滿口說完慚愧的眾人,臨到表態科舉事件的時候,又是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該怎麽辦。最後還是將目光匯聚在曾瑜那老丈人苦滿兒身上,這個事情苦滿兒是牽頭的,現在應該他來負責決定該怎麽辦,尤其那些新納入虎策府領地的北地豪紳更是搖擺不定,誰也不敢得罪主公的老丈人呀!


    苦滿兒又不甘心如此退走,這樣的話,不但自家子弟仕途受損,而且自己的老臉也要丟盡了。自家女婿這放開的步伐也實在太大了,縣令耶!連一方父母官都通過什麽考試來選拔!而且還讓那些泥腿子寒門子弟來參選,簡直是荒唐啊!再加上之前姐姐家那小子活活被杖斃的事情,他家族的大小都埋怨他過於讓步,甚至差點失去了成紀豪紳之首的威望,所以他這一次無論如何也要找個說法回去。


    那苦滿兒老兒,竟然連曾瑜一點麵子也不給,自個賣著那老臉,站在最前麵也不說話。隻是露著笑臉陪襯著曾瑜掃過來的目光,他那老眼中卻是露出幾絲倔強。


    曾瑜將這一幕收入眼中,心裏無聲歎息一聲,這該死的苦滿兒,自家女婿都要拆台,苦家真是一個扶不起的阿鬥!看來念在月姬的那絲情分,也越來越薄了,隻是現在還不是算賬的時候。


    看著這些人遲疑的臉色,他也知道這些人始終是不甘心放開在虎策府地盤內仕途的想法,對於這些,曾瑜也考慮讓出一些利益來彌補,至少眼前還需要這些腐朽的豪紳士族階層。以後怎麽辦,還是得看庶族和寒門子弟自身的努力。


    曾瑜親自上去攬住蠻龍,將其攙扶起來,誠摯地說道:“蠻龍兄,科舉這個事情也怪得我,沒和大家詳細探討過,就貿然推廣到了全境,你就不要自責了。”


    眾人聽到曾瑜似乎有點退讓的話語,精神忽然高漲起來,難道這一次居然在主公麵前占了上風?眾人幾乎有點不敢相信,之前曾瑜的那些手段,讓他們領教了什麽是雷霆手段。況且現在地盤都擴大了十幾倍的曾瑜,更加讓他們不敢直視,這一次不是苦滿兒那老兒賣著老臉,相信誰也不敢踏上縣衙這個門口。


    “各位兄弟、叔伯!我曾瑜可是個忘恩負義之人?”心懷坦蕩的聲音,驀然在大廳中回蕩。


    “當然不是了,主公當然不是這樣的人了。”


    “嗬嗬,我們當初不過也是一個小地主,也是跟著主公,才有了今時今日這樣的地位!”


    ……


    有關自家主公人品問題,誰敢說不是呢?除非不想再到虎策府這個地麵上混了!就連許久沒有出現的馬玩家族代表馬寶強,也一個勁地說著討好的話語。


    “那我曾瑜可會讓大家吃半點虧?會讓大家的家族淹沒在這科舉大浪潮當中?”曾瑜再問道,“大家可都是伴隨我曾瑜起事的棟梁之才!地位隻會越發高漲,曾瑜豈會讓你們受這種委屈?”


    這可是字字誅心,這等誅心之語,一下將豪紳們逼到死角,慌忙跪下,表明心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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