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百姓們的熱鬧事情都與牧野並沒有什麽關係。


    經過一個月的相處,他慢慢接受了現實,與同住一個屋簷下的田笑,也開始有了交流。


    “嘿,兄弟,聽說外麵招募會識字的原住民會考呢,聽說考完之後直接任命為官員呢!咱們玩家怎麽就沒這個福氣呢?這遊戲怎麽還有種族歧視呢?”田笑拿著掃帚掃著地上的豬屎,不服氣地跟牧野說道。


    “你想開點吧!我們玩家又不能從屬性麵板上看到忠誠度,那曾瑜可是個鬼精,哪會做這樣虧本的事情!”牧野也不隱瞞他的曆史,在田笑麵前更是直言曾瑜名字。


    “你小聲點行不!”聽到牧野喊曾瑜大名,田笑拎著掃帚的手都顫了一下,奶奶地!敢直喊君主大名!這要被原住民聽到,這可是被拉出去活活打死的幹活!


    “看你膽小那樣子!我們來玩遊戲的,不是來這裏受苦活的!這曾瑜私自關押玩家,讓玩家充當苦力,真是豈有此理!”聞著這裏惡臭的豬屎味,牧野說著就來氣,索性將鐵桶咣當一聲扔在地上。


    牧野並不是痛恨被曾瑜俘虜,而是曾瑜沒按照他鮮卑那顯赫的官職,給他應有的地位待遇。照牧野看來,自己怎麽說也是個鮮卑豪帥,滿腹經綸,足智多謀。這樣的人才,不安排一個要職,真是不會識貨!所以他故意叫囂喊罵,來引起周圍來往的官吏注意。


    田笑幾乎被他這種性格嚇癱了,他可是不想招惹麻煩事的人,若是被官商協會那些大櫃知道了,恐怕都要被這小子給連累上了!


    “不想幹?”豬欄外麵突兀傳來一句。


    “咚咚!”緊接著從屋外走進來幾人,都是身著盔甲,手握兵刃,麵帶煞容,開口的正是為首走來的那位。


    這一聲呼喝將田笑驚得呆了,看著來人竟然是此地負責管理他們的頭頭兔子跑得快,更是嚇得不輕,真是怕啥就來啥!


    他對這個兔子大人,早有耳聞,曾經可是虎策府主君曾瑜大人的心腹,還曾當過一地縣令,現在也是官商協會當中炙手可熱的大櫃之一!


    “哼!頑固不化的異人,統統都要抓走!”兔子陰沉著臉,掃了一眼仍然不服氣,兀自站立的牧野,大聲喝道。(.)


    牧野露出一絲不屑,也回擊罵道:“閣下看起來也是位玩家,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看著我們玩家做著這種底下的活,也不知道救我們於水火!還敢放眼抓走我們?難道這世界還有比養豬更為屈辱的事情嗎?”


    “還有,我可是鮮卑豪帥!你這種小卒也沒有資格來抓走我!”牧野養豬也養起了火氣,似乎還有那一絲鮮卑貴人的傲氣!


    “嗬嗬!會讓你體會到比養豬更屈辱的事情!”兔子揮揮手,身後的甲士就撲了上來,將牧野扭了個正著,牧野扭曲著臉孔,大聲罵道:“有種就殺了老子!老子三個月後還是一條好漢!這狗日的虎策府,就像人間地獄一般!老子也不願多呆一刻!”


    一旁的田笑手都在打顫,心裏幾乎都要被嚇得崩潰,這狗日的牧野,死到臨頭還這樣亂說話,簡直都要將他連累進去。官商協會對於不服從的懲罰,他也略有聽聞,最輕也是發配礦山,像這種頑固分子,幾乎無法想象……


    兔子冷冷一笑,陰沉地說道:“會讓你滿足願望的!”


    “拖出去,教育教育!”兔子自從下放到官商協會,心裏就似窩著一團火,雖然在思無邪、王雲等人的幫助下,爬上了大櫃的位置。但在他自己眼中大櫃永遠也比不上當一任縣太爺那般風光,久而久之,心裏難免有些扭曲,在他麵前不服從管理的玩家,幾乎下場都是很慘!他才不怕玩家三個月複活後重頭再來,有虎策府這顆大樹遮風避雨,又有誰敢惹他?


    領命的甲士不費什麽力氣就把牧野給拖了出去。劈裏啪啦!狠狠地打了一頓,隻打得牧野哭爹喊娘。剛開始的倔強,在板子麵前沒堅挺幾下就化為烏有。


    受傷還是其次,隻是心裏那點驕傲,在板子麵前顯得格外渺小。幸虧他以前當過鮮卑豪帥,服用的體力丹不少,不然這一頓板子就讓他歸天。


    “哼,在虎策府麵前,隻要有不服從者,就如此下場!拖到伐木場去,做點苦活,慢慢把傲氣磨平!”兔子瞥了一眼發慌的田笑,落下這句話,轉身就踏步走出門口。這種豬圈,誰也不樂意久呆。


    “救救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拖回來的牧野再也沒有了傲氣,全身上下擦滿了豬糞,奇臭無比,一個勁地喊著饒命。


    田笑有心相救,又怕把自己也牽連進去,抬出去的右腳又無力的縮了回來。


    “唉!隻能希望這位兄弟能在伐木場熬過去吧!”三個月重頭再來?田笑來這裏見得多了複活重來的玩家,都是老老實實地做事,等著熬滿資曆。等著資曆熬到了當個小櫃,到時還能分配個產業。沒聽過哪個複活而來的玩家,還敢說出報複的話語,聽說在原住民那邊玩家連出頭的機會都沒有,至少虎策府還給讓人出頭這個機遇!


    “……嗚,你們要帶我去什麽地方?我要養豬!我喜歡養豬啊!求求你們放我回去吧……”牧野在這幫凶神惡煞的甲士麵前,沒有半點脾氣,隻是哭求讓他回去養豬。


    但這幫甲士來曆是什麽?這可是監察局,這是官商協會中單獨成立的特務部門,負責觀察協會裏玩家是否有不軌之心,還負責領地外麵偵查情報。這是個暴力準軍事組織,哪有人情可講?連人員的選拔都是從百戰青州兵裏麵調出那種冷血、無情、殘忍的士兵擔任。


    牧野肆無忌憚的牢騷,其實早就通過其他人嘴巴傳入兔子耳中,隻是一直隱忍不發,等著這幫特務調查落實了,再來處理。


    就連兔子做為大櫃,也沒有權利攔住甲士讓牧野回去養豬,讓甲士打牧野板子,已經是他作為地方大櫃最大的權限了。這幫甲士的頭領可是兔子最為忿恨的王漢!


    兩人幾乎都是死對頭,兔子哪敢讓王漢抓到把柄?這個孫子就是踩著他上位的!若知道他敢私下放人,被王漢知道了,他指定又得去當個小櫃。


    想到王漢,兔子心裏又恨恨地罵開花了,心裏的火騰然一下就冒出來了。這龜孫子,借他上位之後,先是在曾瑜大人麵前幹了半年的侍衛頭子,現在竟然成了監督他們這些大櫃、小櫃的頭子了!真是個垃圾人物!總有一天會把這個仇報回來的!


    王漢可不知道兔子的怨恨。在他看來,怨恨他的人多得去了,一兩個人怨恨,真是無所謂。


    為了保障加入虎策府的新玩家在經過幾個月訓練之後,可以保證忠誠,順利走向崗位。那麽他們監察局要無時無刻觀察那些玩家有無異常,連吃飯睡覺都要掌控在他們的手中。


    處理那些不聽話,又滿嘴胡言的玩家,幾乎都成了王漢的家常便飯。


    這不,今日大筆一揮,又處死了一百多個有異端見解的玩家。在虎策府二十多個城池地盤當中,玩家隻需要保留對虎策府主公曾瑜的愛戴,其他的見解都是異端。


    所以牧野的這種遭遇,完全是自找的。幸虧他隻是呆了一個多月,若是三四個月後還是這樣,恐怕真就得送他三個月之後再來。


    他一個外來戶,更別想監察局的甲士對他有什麽好的待遇。其中一個甲士找了根繩子,將他縛手縛腳,綁成一團,直接掛在馬後麵,拖著前行。


    疾馳中的快馬,做為騎士那感覺真是爽呆了,可做為被拖行的牧野,簡直生不如死!


    一路那不平的砂礫摩擦,讓他那破舊的布衣很快就磨破了,整塊背部就在砂礫上磨來磨去,火辣辣地疼痛,直接痛徹心扉。


    “啊哇!”一路的撕嚎狂叫,讓他也無法掩蓋這種痛徹心扉的疼痛,對於他自己所說的狂言惡語,他已經深深感到後悔。直到這一刻,他才明白過來,這裏雖然沒有鮮卑人那般茹毛飲血,不怎麽開化。但是論起野蠻暴力,這裏可是絲毫不比鮮卑遜色。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一刻,也許很久,也許隻是一小會,強烈的劇痛終於麻痹了牧野的神經,讓他直挺挺的暈了過去。


    “籲!”隨著一聲勒馬的聲音傳出,高速運動的駿馬終於停下它那矯健的四肢。


    “吱……”剛停下馬匹,就聽到那吱吱的伐木噪音,雖然這裏不是礦場,做為伐木場的勞動強度可一點都不比礦山要差上多少,甚至鋸斷手都是常事。既然這位兄弟不樂意養豬,那麽兔子就給他換個環境。


    “真是廢物!”牧野一路的叫喚,讓兔子厭惡透頂,看到早已經疼得不省人事的牧野,兔子不由呸了一口。


    “你們在這看著,我上去喊人弄水來澆醒他!”兔子跟隨行的甲士說道。


    “諾!”甲士的原則就是服從,當地的大櫃隻要沒有異心,就是他們頂頭上司。


    兔子看著老實服從的甲士,微笑點頭讚許了一下,便急忙往伐木場裏麵走去,他可不想這個玩家就這樣死去。任何敢在他眼皮底下桀驁不馴的玩家,都要被他馴服為老實勤快的好手,這樣出去領個牧場或者草場,獨擋一麵的時候才不會給他惹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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