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轉眼即逝,寂靜了一個冬季的成紀縣城,漸漸開始熱鬧起來。


    冰雪稍稍一解凍,駐紮在城內的新丁都開在城外日夜操練,齊聲呐喊的高音,震得樹枝上的雪條和城牆上的積雪嘩嘩得往下掉。


    涼州新貴,成紀、廉縣兩縣縣令,五大夫曾瑜大人的親事就定在開春後二月初六。為此,南來北往的客人紛紛擠進這座邊境大城,是的,大城!這個冬季,所有的建築都建造完畢,縣城從中級城鎮的規模躍升到了初級巨城。不管是城內房屋還是城內設施,規模已經不亞於一些小郡城。虎策府的主城也定在此地。


    “嘿,才一個冬天,變化居然這麽大,我那賢婿果真是有能耐。”做為老丈人,苦滿兒喜滋滋站在城門,看著這座新城的變化。身後跟著一大排帶刀侍衛,成紀近一年的變化,他占到了足夠多的油水。成紀60座中級村莊,他老人家獨占了十座,還不包括他承租成紀那些老玩家的村莊。成紀第一地主非他莫屬。


    “老大人,您的福氣真是讓我們羨慕啊。”隨之而來的蠻龍拱手說道。


    “嘿嘿,蠻龍老弟,你也不錯啊,在我的賢婿幫助之下,你的馬場已經席卷了半個成紀了。別看這是冬季,你手底下的動作可一點都不慢,很多村莊都被你承租了?”苦滿兒小眼睛一眨巴,他已經聽到月姬傳出來的內幕消息,曾瑜決心收回各地村莊的控製權,他這次來縣城還有一個目的就是交出領地,來保全未來家族興隆。不過對於他的親密戰友蠻龍,他可不透出半句口風。


    蠻龍似沒察覺苦滿兒語中的口風,還自得說道:“這些也是俺蠻家該得的東西,幾次主公落難,我們蠻家可是出了大力。”


    指了指站他旁邊滿臉傷痕的蠻小山,語氣有點苦澀說道:“我這小老弟,為了縣城的安危,不顧身上有傷,還屢次帶人馬衝擊馬氏家族,落得這一身重傷。我們蠻氏家族隻不過是拿些東西養老而已。”


    蠻小山並不覺得什麽,嘟囔說道:“隻要殺得爽就行,那些馬氏鬼子,剝削了我們那麽多年,殺他們真是從內心感到爽!”


    “報老大人,小人奉主母令,特來接老大人入府。”一名侍衛快馬奔馳過來,在苦滿兒麵前翻身下馬,請他入府。


    “嗬嗬,我那閨女派人來接我了。蠻龍老弟,回頭再敘。”苦滿兒也不想再和蠻龍談下去,居功自傲的人向來沒有什麽好下場。不過這還是創業初期,若蠻龍知道收斂,或許還能繼續走下去。趨吉避凶,這是商人最基本的素質。


    “老大人慢走。”蠻龍也看不起這個靠女兒上位的老頭,得勢了以後一向不把他們蠻氏放在眼裏。也不想想,沒有他蠻龍,你有機會和曾瑜搭上關係嗎?


    “噠噠噠!!!”


    看著苦滿兒一行人遠去,蠻小山才說道:“兄長,你怎麽和苦老兒似乎有點對不上呢?”


    “哼!”蠻龍重重哼了一聲:“那老兒自以為抱著主公大腿,得意猖狂,絲毫不記得我們蠻氏對他的恩德。就連主公要收回各地村莊控製權這種大事,也不和他們透透口風。”


    “啊!”蠻小山張大了嘴,驚訝道:“兄長,從哪聽來的消息?我怎麽不知道?我們可承租了很多村莊,主公若要收回,我們損失可不小。這春季剛到,草還剛剛長出來,我們的馬場還沒開始使用,虧大發了啊!”


    “這是主公派人暗地給我傳的消息,損失都會加倍補償給我們,並囑咐我不要和其他人說起。主公特地要看看豪紳當中有人對他忠心不?看樣子要殺雞儆猴了。”苦滿兒早已駕馬遠去,蠻龍眼睛還瞪著前方,語氣恨恨說道:“那老兒,還故作玄虛。實在可恨。”


    蠻小山點頭認同道:“有補償就不錯了,不過那老兒,的確忘恩負義!若我們沒收到那消息,豈不是被主公當成被殺的那隻雞嗎?”心裏想著那種下場,手裏還比劃比劃了一下砍頭的姿勢,禁不住縮了一下腦袋。


    他們並不知道,成紀大部分的豪紳都收到曾瑜暗地傳的這條消息,同樣也得到囑咐不要和其他人說起,曾瑜的目的就是從內部讓豪紳們互相猜疑。(.)蠻龍與苦滿兒這一幕戲,同樣在成紀許多豪紳身上上演。至於沒收到消息的人,那都是曾瑜要清理的對象,尤其是那一次聽信謠言第一批外逃的那些豪紳。


    或許平日曾瑜不敢動這些豪紳。但是春天一到,拓跋銳就派出人馬護送了一大批錢財物質過來。恰巧玩家人手也招募全了,足夠下去任職了。曾瑜便下定決心用金錢把玩家們賤賣的村莊高價收回來,明擺著用高價買回來,這並不會觸動豪紳們的逆鱗。


    不過這一切都不影響二月初六的婚禮。


    二月初六這一天,整個縣城都張燈結彩,一片喜氣洋洋。涼州有頭有臉的人物,都派來代表前來參加曾瑜的婚禮。縣衙門前賓客絡繹不絕,雖然縣城擴成了大城,曾瑜還是把府邸定在縣衙後麵。


    今日曾瑜穿上了新郎大紅袍,忙裏忙外的招呼客人,忙得不可開交。苦滿兒身為長輩位居上座,美滋滋看著身為一方小諸侯的女婿來回忙碌。這輩子最值得的買賣就是選擇了這位異人當他的女婿。隻要有本事,異人又如何?隻要給女兒找個好歸宿,整個家族都受益。


    “曾大人,大喜啊大喜!在下代表馬氏家族特來恭喜大人。”馬胡同耷拉著一張笑臉,領著幾個大漢抬著一些大箱子,走了過來。


    曾瑜瞅著這個不請自來的厭貨,眉頭不禁皺了起來。擔任禮儀的李奉孝見狀趕緊把馬胡同給迎了進去,大婚可不能鬧得不痛快。


    馬胡同嘿嘿一笑,大搖大擺就這樣走了進去。身受馬休重托的他,目的就是在婚宴上羞辱曾瑜。他特地換來幾萬個大銅錢,裝滿了幾箱,想著掀開箱蓋的時候,眾人呆滯的模樣,馬胡同咧開大嘴笑了起來。


    隨後,馬寶強後腳也到了,他代表韓遂而來。他的身後,同樣是幾個大漢抬著一些大箱子,走了過來。


    “曾大人,恭喜了,在下受韓遂公重托,特來恭賀大人。祝大人新婚快樂,百年好合!”馬寶強畢恭畢敬彎腰施禮。馬寶強受曾瑜的關照,家族又遷回縣城來了,勢力也見擴大,他對曾瑜那是相當的感激。


    曾瑜趕忙還禮道:“馬大人,能肯賞臉,小子已經歡喜不盡了。韓遂公的厚恩,小子更為感激了。”


    寒暄幾句,迎完馬胡同的李奉孝走了出來,又將馬寶強迎了進去。馬寶強含笑走了進去,為了支持曾瑜的發展,讓曾瑜在馬氏家族領地站穩腳跟,韓遂公特批了幾箱黃金過來。他想著掀開箱蓋的時候,眾人一定目瞪口呆。就憑這些禮金,定然是獨占鼇頭。


    嗯,各有心思的馬寶強和馬胡同不約而同在禮台碰麵。兩人都是馬氏家族分支,卻道不同不相為謀,兩人見了也視若無睹。


    馬胡同冷哼一聲,得意將箱蓋打了開來,露出了那一串串的大銅錢。旁邊圍觀者都驚訝道:“居然還有送銅錢的……”


    馬胡同抓了一把銅錢灑在地上,“在下奉馬氏家族委托,特地獻上二十萬大錢,祝曾瑜大人百年好合,新婚大慶!”那股勁頭得意極了,二十萬大錢也是不小的數目,換成黃金也有一萬多兩。也沒人敢說他們送得寒酸,這就是打臉,徹底打臉在曾瑜臉上,就這幾箱銅錢也足夠收禮錢的人數得去,數錢數到手抽筋!


    “哼!”馬寶強不屑得看著那幾箱銅錢:“就這點銅錢,也就隻能馬騰那老家夥能拿出手。”言語中似乎對馬騰有極大的怨氣,這或許就是他們效力韓遂的原因。


    “來人,把箱子打開!”馬寶強一聲令下,幾個大漢趕緊把箱子打開來,露出一塊塊整齊的金錠,閃閃發亮。旁觀者忍不住發出驚訝的尖叫,這麽多黃金,有生之年可不多見……


    馬胡同頓時帶著跟班無聲無息鑽進人群裏麵,簡直是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他的臉上,金錠vs銅錢,足夠讓他無臉在禮台前呆下去。


    這隻是婚禮中的一個小插曲。絡繹不絕的賓客,讓曾瑜忙得不可開交,哪有空搭理這種小事情。


    婦好、泄歸泥、流螢、李天長、王普、劉天命等,這些自己人都早早就到了,主要是迎接本地豪紳,還有馬、韓兩家的將領代表,幾乎整個涼州有點勢力的都派出代表過來。


    “你的聲名傳遍涼州,聲望+1000,世界威望+1。”


    隨著勢力的擴大,不少勢力都盯上了成紀這個彈丸之地。連遠在宛城的張繡都派人送上賀禮,這還不算什麽。最出乎人意料的是河北袁紹都派出使節前來賀禮,雖然是微不足道的一句恭喜,但是袁紹可是這個時期三國勢力最龐大的霸主,足以吸引大家的眼光。看到這一幕,混在人群裏麵的馬胡同眼珠子都要瞪了出來,他知道曾瑜現在已經是他招惹不起的人物了,他不甘心又無可奈何。馬休交給他的任務沒完成,可想而知回去要遭到什麽下場,他一個念頭想錯了,連馬岱也拋棄了他,現在上了馬休的賊船,又下不下來。甚至他想索性投靠了曾瑜算了,不過想起家中的親族,又下不了決斷。


    “令婿,果然是一方人物。就連四世三公的袁氏家族都派人前來祝賀。”一名豪紳羨慕地和苦滿兒搭著話。


    “嗬嗬!!”苦滿兒隻顧著笑了,有婿如此,夫複何求?


    不光苦滿兒自得,選擇曾瑜做代言人的那批涼州豪紳也是喜不自勝,尤其大豪商劉榮更是投注重金押注在曾瑜身上,看著曾瑜的勢力越來越大,那種喜悅心情幾乎難以形容。做為商人值得驕傲的事情並不是做生意掙多少錢,而是投注了一方勢力慢慢壯大,那是最為驕傲的事情了。


    廳內喧鬧,屋內卻是安靜。


    紅燭昏羅帳,月姬披著紅蓋頭,端坐在喜**上,旁邊簇擁著幾個伶俐的丫頭,都是說著一些恭維賀喜的話。


    月姬聽著眾人賀喜的話語,眼前的物事在晃動的燭光下隱隱約約,恍如身在夢境。幾年來日盼夜盼,她終於正式成為曾瑜的妻子了,她的身體完全被巨大的喜悅填充的滿滿。今天,真是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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