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朝戈冷冷地說:“銜雲,即便飲川對我們有所隱瞞,但你也同樣不可信,真相如何,早晚有一天我們會弄清楚,你現在說得再多,我們誰也無法進入山洞,接觸到天地之元,又有什麽用。”


    “飲川知道如何進入山洞,這場景跟萬年前相似,隻有飲川真正見過天地之元。”


    江朝戈看了看飲川,諷刺道:“你是想等他醒來,逼問他如何進入山洞?還是你嫌在場之人傷勢不夠重,一定要在這裏分個你死我活。”


    銜雲陰沉地瞪著江朝戈:“我不會在這裏等著飲川醒來,我隻是把我應該告訴你們的,告訴你們。”


    江朝戈冷哼道:“那你現在要走?你就不怕你走了,飲川就把天地之元據為己有了?”


    “天地之元的魂力龐大無邊,看這情形,他也消化不了。”銜雲陰森地看了一眼還昏迷著的飲川,“何況,你們若是妄動,恐怕這場麵還要重演一次,你以為我會留在這裏陪你們一起流血?”銜雲一轉身,頓時化作龍形,他用大爪子將焚念等人一一扔到了自己背上,那雙澄亮地龍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壬王,“壬王,你若不想再做錯一回,不要輕信飲川。”


    壬王麵無表情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江朝戈寒聲道:“銜雲,我一定會找出讓你們永遠消失的方法,你,共工,嘯血,焚念,早晚有一天,我們之間會有一個了結。”


    銜雲看著江朝戈的眼神,仿佛他就是一個螻蟻一般渺小,他淡道:“共工?劉擎不是共工。”他擺了擺龍尾,留下一句“好自為之”,裹著祥雲瑞氣,飛上了天空。


    銜雲幾近無心的一句話,同樣沒有換來其他人的關注,可卻獨獨讓江朝戈遍體生寒,他心髒如遭重擊,整個人石化一般僵在當場。


    劉擎不是共工……劉擎……不是共工……


    那麽誰才是共工?


    江朝戈握緊拳頭,隻覺得渾身血液都凝固了,他眼前的世界突然變得花白一片,什麽都看不清,什麽都聽不見,唯有銜雲留下的那一句“劉擎不是共工”,卻是越來越清晰,最後如鍾鼓一般不斷重複,衝擊著他的鼓膜,讓他頭痛欲裂、呼吸困難。


    “江大哥?江大哥?”寺斯拿手在江朝戈眼前晃了好幾下,江朝戈才回過神來。


    “嗯?”


    寺斯擔心地說:“你怎麽了?叫你半天都沒反應。”他頓了頓,小聲說,“你還擔心炙玄啊?你放心吧,他小孩兒脾氣,自己想想就能想通了,實在不行你哄哄他,他那麽依賴你,不會怎麽樣的。”


    江朝戈勉強笑了笑:“是嗎,你也覺得哄哄就行了吧。”


    寺斯點點頭:“是啊,炙玄不一直是這樣嗎,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他才舍不得跟你鬧別扭了,他一會兒看不著你就到處找,我覺得他比小雞粘母雞還粘你。”


    江朝戈笑了,聲音卻有一絲不易察覺地顫抖:“這是什麽比喻啊。”


    寺斯拍拍他肩膀:“放心吧,沒事的。雖然我也不知道大巫祖是幹什麽的,反正聽著挺厲害的,這不是好事嗎,再說,不管你的前世是什麽,現在你隻是你啊,你在我們眼裏,永遠都是江朝戈。”


    江朝戈輕輕捏了捏他的肩膀:“寺斯,謝謝你。”


    寺斯嘿嘿直笑:“其實我覺得大巫祖好酷啊,聽說也很厲害呢,不過,要怎麽樣才能覺醒啊?”


    “死了就能覺醒了吧。”阮千宿看了看雲息,皺眉道,“劉擎是被江大哥刺穿心髒才覺醒的,天女不清楚,雲息以一個普通人類的身體,是不可能承受天地之元的魂力而還活著的,他應該也是這樣覺醒的。”


    江朝戈點點頭:“多半是這樣。我一直很疑惑,天女是怎麽覺醒的,現在看來,天女不是第二個覺醒的,那個被寺斯射穿胸口的遊釋的魂兵使才是,正因為劉擎和他都因為死亡而覺醒,嘯血和焚念才會用這種方法讓自己的魂兵使覺醒。”


    紅淵冷哼一聲:“他們竟能和大巫祖和平共處,如果見到殺死我的大巫祖後土,我絕不會放過他,他把我的羽毛弄得髒死了。”


    “覺醒之後,魂兵使就不再是人類,而是蘊藏著大巫祖的魂力,這樣對誰都有利處。”壬王沉聲道,“隻是,大巫祖覺醒之後,魂獸就能吸收大巫祖強大的魂力,魂獸會很快就獲得反噬的力量,而大巫祖也有壓製魂獸的力量,兩方一麵相生,一麵又相克。這樣的亂象……倒不如不覺醒。”


    柳清明聽在耳裏,格外敏感,他輕聲歎道:“壬王,我可以不覺醒。”


    壬王沒有看他,隻是低聲道:“到時候,也由不得你了。”


    江朝戈暗自握緊拳頭,沉聲道:“我不會覺醒的。”


    紅淵斜了他一眼:“你現在是這麽想,等所有異獸都比你厲害的時候,你還是個普通人類,拿什麽跟他們抗衡。”


    江朝戈無言以對,沉默地走過去把雲息背了起來,放到棉墊上,拿出藥箱,給雲息清理起傷口。


    他不會覺醒,不能覺醒……如果他真的是共工,他要怎麽麵對炙玄?


    世界上真的會有這麽諷刺的事嗎?炙玄最憎恨的、發誓要打得魂飛魄散的仇人,就是自己?怎麽會這樣?怎麽會有這麽混蛋的事?


    他和炙玄從相遇到如今,早已成為對方密不可分的一部分,如果說這種生死相依的感情叫做“愛”,那麽他對炙玄說是“愛”並不為過,為什麽命運會跟他開一個這麽大的玩笑,讓他們從最親密的人,變成仇人?!


    江朝戈看著雲息猙獰的傷口,眼圈禁不住紅了,他心髒處傳來一陣一陣地抽痛,想著現在正躲在密林裏的炙玄,突然希望炙玄能多呆幾天,先不要出來。


    因為他不知道該如何麵對炙玄,就算是他這種練就一身睜眼說瞎話本事的人,也不知道能不能把這麽大的心事埋藏起來,半點不顯露在臉上。


    給雲息清理完傷口,包紮好,又喂他吃了魂藥後,壬王提議立刻離開軒轅丘,畢竟他們不知道天地之元會不會再發一次瘋,這裏可是有好幾個人類,不可能承受得住,可他們又下意識地不想離天地之元太遠,於是商量過後,決定去耳侻族暫住。


    說到要回家了,寺斯興奮得手舞足蹈,自告奮勇地要帶路。


    虞人殊對江朝戈道:“炙玄……還沒回來。”


    江朝戈歎了口氣,無可奈何:“我去找他吧。”


    “算了,我去吧。”壬王道,“炙玄對大巫祖深惡痛絕,一時估計很難扭過勁兒來。”


    江朝戈點點頭,喘息間,感到呼吸有些不暢,胸口仿佛鬱結著一團東西,讓他非常難受。


    壬王往山林裏走去,過了足足一個小時,他才帶著炙玄回來了,炙玄麵無表情,瞥了江朝戈一眼後,就沉默地扭過了頭去。


    若換做之前,江朝戈對這欲加之罪是絕對不會老實接受的,可當他知道,自己不是普通的大巫祖,而可能是共工之後,他在麵對炙玄的時候,就充滿了心虛,他明明沒有錯,卻要承擔後果。


    壬王化作獸形,終於一一坐到了他身上,炙玄和江朝戈坐在了最遠的兩個位置——這是絕無僅有的畫麵,往常炙玄無論怎麽樣,都要黏在江朝戈身邊,而壬王的身體極大,倆人之間足足隔了二十米。


    虞人殊看著江朝戈蒼白僵硬地臉色,輕聲道:“朝戈,你還好嗎?”


    江朝戈點點頭:“沒事。”


    虞人殊歎道:“他會想通的。”說完又苦笑一聲,“雖然我倒是希望他一直想不通,可你們是一體的,這樣對誰都沒有好處。”


    “一體……”江朝戈啞聲道,“暫時一體罷了,一旦我覺醒,我被反噬的幾率,比你大了很多。”


    虞人殊凝重道:“炙玄有一點說對了,這是一場陰謀,讓你們成為他們的專屬魂兵使,互相壓製,這是一場跨越萬年的、精心策劃的陰謀,隻是不知道,這究竟是誰幹的。”


    “不管是誰幹的,我們都已經無法抽身而退了。”江朝戈恍惚地說,“反噬……炙玄會反噬我嗎。”


    天戎冷道:“他是天地間獨一無二的上古異獸,從出生至被封印,從不曾屈從於任何人,你說呢。”


    江朝戈使勁握了握拳頭:“炙玄和我,不是簡單的屈從與趨勢的關係。”


    “若隻是你自己這麽想呢。”


    虞人殊加重語氣道:“天戎,別說了。”


    江朝戈咬了咬牙,沒有接話。


    炙玄得知他是大巫祖轉世,就已經如此冷漠憤慨,但也許還不至於為此與他翻臉,但若是知道他是共工……那後果他不敢想象,以前,他覺得炙玄不會反噬他,就算會,也絕對不會殺他,而是讓他成為永生不滅的魂器,那說不定是他能和炙玄長依長存的唯一辦法,但是現在他不確定了,他覺得萬一炙玄知道他是共工,多半會反噬他,甚至……


    不,不可能,炙玄不會殺他。


    江朝戈想著倆人過去的種種,炙玄雖然暴躁好鬥,但對他也是一心一意,絕不可能真的傷他,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暫時隱瞞他是共工這件事,然後潛移默化地勸炙玄慢慢放下仇恨,紅淵說得對,他早晚需要覺醒,盡管他一百萬個不願意,他隻希望那一天真的到來時,炙玄還能把他當做是他,而不是共工。


    他們當天就回到了耳侻族的村子,村子裏表麵看上去一如往昔,隻是人人看上去都一臉慌亂蒼白,在看到他們的時候,均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好像見到救世主一樣,黯淡地臉上突然有了光彩。


    “寺斯——”耳侻族人圍了上來,興奮地叫著。


    寺斯哈哈大笑道:“我回來了,我回來了!”


    “哥哥!”阿薩飛一般從村子裏跑了出來,一眨眼就衝到了寺斯麵前,重重抱住了他。


    寺斯哇哇大叫:“阿薩你怎麽長這麽高了,還變重了,媽呀我都一下子沒認出來。”


    阿薩又哭又笑的:“哥哥我好想你啊,你這麽久都不回來,我怕你死在外麵了。”


    “呸呸呸,我好著呢!”寺斯得意地一挺胸,“我說到做到,沒照到屬於自己的魂兵器,怎麽會回來呢。”


    阿薩兩眼發光:“哥哥,這把弓!”


    寺斯拿過背後的弓,舉弓對準了一棵參天大樹,一箭射出,幾片樹葉被箭頭穿透,一舉飛上了天空,那利箭下一秒在半空中消失,又回到了寺斯手裏。


    阿薩和村民們眼睛都瞪得溜圓,不敢置信地看看寺斯,又看看那弓。


    “神弓裂羽!”阿薩尖叫道。


    寺斯高聲道:“沒錯,就是神弓裂羽!”他拉過一邊的裂羽,“這就是我的天級魂兵器!”


    “哇啊——”村民們沸騰了。


    對於他們這些成天與上古異獸為伍的人來說,連神級魂兵器都不新鮮,天級魂兵器也就顯得不那麽珍貴了,可是對於普通人來說,天級魂兵器已經是神一般的存在,得一把天級魂兵器,足夠威震四方,名流整個天棱大陸,一把天級魂兵器意味著什麽,他們再清楚不過。


    寺斯從頑劣淘氣、令人堪憂的耳侻族繼承人,變成了天級魂兵器的魂兵使,這一轉變,讓他在耳侻族村民的心中,變得可靠無比。


    村長和耳侻族大巫也趕了過來,見到寺斯擁有了天級魂兵器,幾乎老淚縱橫。


    寺斯得意得嘴都要笑歪了,跟眾人吹噓著他是如何得到裂羽的,又是如何用這把弓射穿了上古異獸的魂兵使的胸口。


    大巫則走到江朝戈麵前,深深一鞠躬:“大人,謝謝您把寺斯安全地帶回來。”


    江朝戈道:“寺斯聰明勇敢,數次幫助我們,他能回來,靠的是自己的勇氣與實力。”


    大巫欣慰地點點頭:“大人,怎麽沒見到飲川大人?”


    “飲川在帳篷裏,他受了重傷,還在昏迷。”


    大巫凝重道:“跟前日軒轅丘方向傳來的巨大魂力波動有關嗎?”


    江朝戈道:“你們果然也感覺到了。”


    大巫點點頭:“聽說靠近軒轅丘的地方,死了好多異獸和動物,還好我們離得還算遠,但也有幾個孩子被震得直吐血。”


    江朝戈歎道:“軒轅丘……發生了很重大的事。”


    大巫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道:“可是天地之元覺醒了?”


    江朝戈意外道:“你怎麽知道?”


    “我也常年研究古籍,對萬年之前的異獸混戰,知道一點皮毛,其實現在整個天棱大陸混亂無序、流言四起,大家多少都能猜到。”


    江朝戈又歎了口氣。


    大巫道:“前幾日有青龍、饕餮與檮杌路過村子,趕往軒轅丘,隨後軒轅丘發散出強大的魂力,昨日青龍又離去。最近村子裏的人目睹這一切,都是人心惶惶,你們來了,我們多少能安心一點。”


    江朝戈道:“我們來這裏,是為了給飲川大人和雲息療傷,未必能呆太久。”


    大巫道:“我明白,大人們是在做關於蒼生的大事。”


    江朝戈搖搖頭:“不敢當。”別說蒼生了,他覺得他連自己都快救不了了,他無法想象炙玄知道他是共工時會是什麽反應,他從內心深處感到抗拒和恐懼。


    大巫道:“大人們,進村吧,讓我為飲川大人與雲息大人療傷。”


    他們進了村子,自有人將他們安排妥當。


    大巫本身也是魂導士,雖然能力還比不上雲息,但聊勝於無,他用上最好的藥,先給雲息修複起了身上的傷。


    江朝戈疲累不堪,回到房裏後,倒頭就睡著了。


    睡夢中,他聽到有人靠近了他,他閉著眼睛,卻感覺有火熱的視線在注視著自己,那感覺太強烈,硬是把他的神智從睡夢中拉了回來,他強迫自己睜開了眼睛。


    眼前一個黑影閃過,朝門口走去。


    江朝戈想也不想就開口叫道:“炙玄!”


    大門關門的聲音響起,屋裏除了他再無別人,隻剩下剛剛帶上的竹木門扉正發出吱呀地聲響。


    江朝戈掀開被子跳下了床,套上靴子,連外衣都顧不得穿,就衝出了房門。他住的樹屋離地有三四層樓高,他趴在欄杆上往下看去,正看到炙玄匆匆下樓。


    江朝戈咬了咬牙,往樓下追去。


    炙玄身高腿長,很快人就走出了村子,江朝戈在後麵追著:“炙玄,等一下。”


    炙玄卻充耳不聞,頭也不回地往前頭,似乎急於擺脫他。


    他快步追了上去,一把抓住炙玄的胳膊:“炙……”


    “別碰我!”炙玄猛地回身,甩開了他的手,厲聲道,“你身上臭死了!”


    江朝戈怔住了,他看著炙玄發紅地眼眶、青黑地眼圈,已經麵上猙獰卻也狼狽地表情,顯然過得也不好。他心髒一抽一抽地,又開始疼了起來,他深吸一口氣:“炙玄,我們談談行嗎。”


    炙玄一把推開了他,往村外的樹林裏走去。


    江朝戈默默地跟在他後麵,倆人一路無言。


    直到走到一條小溪邊,炙玄才停了下來,他背對著江朝戈站在溪邊,寬闊高大地背影看上去是那麽地冷漠。


    江朝戈心裏無法形容地難受,他抹了一把臉,強迫自己打起精神,沮喪、抱怨也解決不了問題,他不會為自己前世造下的孽埋單,那跟他沒有任何關係,他是江朝戈,不是殺千刀的共工。


    他走了過去,站在了炙玄身側,平靜地說:“剛才你回房了吧,你跑什麽呀。”


    炙玄一言不發。


    江朝戈歎了口氣:“炙玄,這些話我不說,我相信你也早晚會相通,可我希望你能早點相通,所以我還是說吧。不管我是不是大巫祖,那都是前世的事,是萬年之前的事,我是大巫祖的轉世,不代表我就是大巫祖,我們是完全不同的人,有完全不同的性格和記憶,我是江朝戈。萬年之前,我的前世是誰,做了什麽,你怎麽能算到我頭上呢?我根本什麽都不知道啊,你認識的,是現在的我,我不是你的敵人,我是你的雌獸。”


    炙玄的身體顫了顫,袖口下的手,暗自握成了拳頭。


    江朝戈說的每一句話,都在有意無意地給炙玄做心理準備,他知道炙玄最終會想明白,至少在炙玄知道他是共工之前……


    江朝戈柔聲道:“炙玄,你說得對,這是一場陰謀,也許是玉帝的陰謀,也許是大巫祖的陰謀,但絕對不是我的。我有生而為人的完全獨立的記憶和想法,在我心裏,你比世間萬物都重要,這個陰謀不管是誰布下的,目的不就是讓我們互相壓製又互相殘殺嗎,可在我們之間這永遠不會發生,對嗎?”江朝戈這番話說得篤定,可隻有他自己知道,他一點把握都沒有,若是事情真這麽簡單,當初布下這陰謀的人,怎麽會想不到呢,人非草木,孰能無情,若真是魂兵使與魂獸之間有了感情,就有可能攜手抗敵,而不是分崩離析,所以,他擔心他們隻是窺見了一點皮毛,這張陰謀的大網,星羅密布,他們還沒有完全領教。


    炙玄慢慢扭過了頭來,低聲道:“你真的覺得,有那麽簡單嗎。”


    江朝戈硬著頭皮堅定地說:“我不相信有什麽招數能離間我們。”讓他成為共工,就是最恨的一招。


    炙玄一眨不眨地盯著他:“你根本對天神的手段,一無所知。”


    江朝戈咽了咽口水,沒有說話。


    “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做,又以什麽控製我,控製你?江朝戈,如果有一天你覺醒,你身為大巫祖的記憶也覺醒了,那該怎麽辦?”


    江朝戈怔住了,一向單純幼稚的炙玄,此時卻問得他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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