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路南下,打聽阮千宿的消息,但始終沒有收獲,他們決定去南方最大的城市,那裏的情報販子貫通南北,最是了得,隻要砸得起錢,總能得到有利的線索。


    南方守護貴族的蘇氏駐地,在與東海入海口相連的鹿吳城,那是整片天棱大陸最富裕、最繁華的城市,擁有最大的港口和最頻繁地商貿往來,流通在天棱大陸近九成的海外異國的東西,幾乎都是從鹿吳城的港口登岸的。


    來到鹿吳城時,天色已晚,但整座城燈火輝煌、川流不息,港口處尤為熱鬧,這裏仿佛沒有黑夜。


    他們喬裝成旅人,進了城。南方城市溫暖而熱情,街道兩旁擠滿了商鋪和小攤,人人臉上都是輕鬆的,跟中北東部地區的人相比,簡直就像不是生活在一個世界的。


    喬彥低聲道:“看來南方暫時沒有受到什麽波及。”


    壬王搖搖頭:“隻是還沒到時候罷了,沿海地區較偏遠,同時又富裕自立,受到皇權影響較弱,但若戰爭全麵爆發,南方這塊肥肉,首先遊釋就不會放過。”


    “遊釋身為異獸,為何會喜歡人類的那些珠寶金銀?”


    炙玄撇撇嘴:“我以前參觀過他的洞穴,他幾乎挖空了一整座山,用來埋藏他用各種方法弄來的珠寶,整座山都是,能把我們其中的任何一個埋起來那麽多。他從不花錢,因為他要的東西不是用錢可以買到的,他也從不佩戴,他隻是喜歡將那些閃閃發光的東西據為己有。”


    “他倒是跟我有些共同語言。”江朝戈道,“那他那一整座山的財寶,在他被封印之後怎麽樣了?”


    炙玄搖搖頭:“不知道。”


    “在什麽地方?”


    “忘了。”


    江朝戈失望地嘟囔了一聲。


    炙玄道:“你若喜歡,我就把天下所有的財寶都給你,何必要那個孽畜的。”


    “你要怎麽給我?”


    “你看上什麽拿什麽就是了,蘇氏不是很有錢嗎,我們去他家拿。”


    江朝戈歎了口氣:“那叫搶。”


    炙玄不解道:“搶又怎麽樣?”


    “……總之不能搶。”


    “那你到底要不要啊。”炙玄“呿”了一聲,“人類真麻煩。”


    江朝戈捏了捏他的小臉蛋:“人類就是這麽麻煩,忍著。”


    炙玄鬱悶地把下巴墊在江朝戈的肩上,又不自由主地開始咬起江朝戈的衣領。


    壬王突然皺了皺眉:“我聞到了銜雲的味道。”


    寺斯驚道:“銜雲在鹿吳城?”


    “不在,這是銜雲殘留在鹿吳城的味道,很淡,應該是幾天之前的了。”


    “銜雲也一定來過鹿吳城找千宿姐吧。”


    “千宿若是藏在鹿吳城就好了,這裏人口眾多,魚龍混雜,銜雲不那麽容易找到她,隻可惜,我們也不容易找到她。”江朝戈眯起眼睛,看著遠處建在高坡上的一座宮殿,那宮殿雖然不如皇宮那麽氣勢恢宏,但是奢華程度遠在皇宮之上,連屋簷都裹著金箔,隻是那宮殿的一角明顯是焦黑一片,顯然是經曆了一場大火。


    眾人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也是有些驚訝,醉幽道:“聽說是那朱雀幹的。”


    江朝戈也想了喬彥說過的傳聞,遠看蘇氏的宮殿燒得不很嚴重,隻是一個東南角,但若走近了,恐怕就會發現燒焦的麵積並不算小。


    炙玄幸災樂禍地笑道:“確實像是紅淵會幹的事情。”


    壬王道:“這城裏到處都是紅淵的味道,它應該已經離開了,但沒有離開太久,城裏人太多,我不是很確定。”


    江朝戈思索道:“是否應該去會一會紅淵”


    “銜雲肯定已經見過紅淵了,紅淵一向不喜銜雲,他有可能為了回避銜雲,離開了鹿吳城。”


    江朝戈點點頭:“我們還是先找到千宿要緊。”


    他們在一個客棧暫住,江朝戈稍微一打聽,便得知了鹿吳城最大的幫派是哪個,他帶上一袋子金幣,獨自離開了客棧。


    那幫派的堂口是一個珠寶行,鋪子裏一半的東西都來自於海外異國,江朝戈進鋪子轉了一圈,著實大開眼界,那些東西遠不如天棱大陸工藝精巧細致,但勝在具有異域風情,價格都相當嚇人。


    江朝戈待人少時,繞到了老板麵前,老板笑道:“大人想選點什麽?”


    “我要找一個人。”江朝戈把袋子往桌子上一拍,幹脆利落地說。


    那袋子裏的金幣互相碰撞,發出奢華的聲音。


    老板眼睛亮了亮,卻把袋子推了回去:“大人,咱們還是裏麵聊吧。”老板把夥計叫來看店,帶著江朝戈進了後屋。


    “大人請坐。”老板抖了抖袍子,在椅子裏坐下了,“大人為何找到我們?”


    “南擎幫是南方最大的幫派,在南方各個大小城市開枝散葉,消息應該最為靈通,我找你們不對嗎?”


    老板笑了笑:“大人想在南方找人,如果我們找不到,那就沒人找得到了。”


    “那你為何不收?”


    “我想先知道大人要找什麽人,有些人啊,並非我們找不到,而是找不起。”


    江朝戈眯起眼睛:“比如?”


    “比如一個女人,一個北方來到這裏的女人。”


    江朝戈搓了搓手指,思考片刻,道:“我不是第一個要找她的。”


    “不是。”


    “還有誰找過她?”


    “這我不方便透露,大人也應該比我更清楚吧。 ”


    “你都拒絕了?”


    “第一次我沒有拒絕,結果我損失了十六個兄弟,他們完全消失了,我甚至不知道他們怎麽死的,死在哪兒了。”老板喝了口茶,目露精光,“後來來找她的,我們更加不想招惹,所以,大人請回吧。”


    江朝戈沉吟片刻:“你知道她在哪兒。”


    老板搖搖頭:“我之前知道,現在不知道。”


    “但你能找到。”


    老板再次搖頭:“我不會去找。”


    “你想要多少錢?”


    “大人,這絕非錢……”


    “這個袋子裏,有十枚金幣。”江朝戈把袋子隔空扔給了老板,“就當送給老板的見麵禮,若你能把她的消息告訴我,你想要多少,我雙手奉上。”


    老板一把抓住錢袋,眼中閃過一絲壓抑,鹿吳城達官顯貴太多,有錢人遍地走,但是豪爽到江朝戈這種程度的,也絕對是罕見,那可是整整十個金幣啊!


    江朝戈笑道:“我既不需要老板去給我把那女人抓來,也不會像任何人透露我的信息來源,我隻要知道,她在哪兒。我看老板是個聰明人,我住在蘇南客棧,如果你想通了,覺得不該錯過這麽一筆大生意,隨時可以來找我。”江朝戈站起身,往外走去。


    老板也站了起來:“大人留步。”


    江朝戈扭過頭。


    老板走過來,把錢袋遞給他:“我、我不能收,大人請拿回去吧,我不想摻和進去。”他語氣明顯不夠強硬。


    “隻是收下錢,不算摻和進去,我保證不會再來找你。”江朝戈把錢袋退了回去,轉身走了。


    江朝戈走出珠寶行,歎了口氣。他從自己的世界帶了大量黃金,那十個金幣對他來說不算什麽,可他對於那老板會不會來,僅有一半的把握,而且,聽到這麽多人在找阮千宿,他心情更加沉重了。


    回到客棧後,他把情況說了,寺斯失望地說:“難道我們就把希望寄托在一個陌生人身上嗎。”


    醉幽搖搖頭:“這樣不妥,咱們得再想想別的辦法。”


    江朝戈歎道:“還有一個辦法,就是讓炙玄顯身,將阮千宿引出來,可那樣我們的行蹤就暴露了,有可能把銜雲和其他三隻凶獸都引來,到時候我們的處境就岌岌可危了。”


    寺斯抱住腦袋,煩躁的使勁搓著頭發:“啊啊啊千宿姐究竟在哪裏啊!”


    “等等吧。”江朝戈沉聲道,“我覺得,那個老板會來找我的。”


    他們暫時在蘇南客棧住下了,還重金請來鹿吳城最負盛名的魂導士給龍薌療傷,在那魂導士的治療下,龍薌的身體大為好轉,終於能下床了。隻是他身體雖然在好轉,情緒卻一直非常低落,虞人殊和阮千宿的失蹤,給了他很大的打擊,江朝戈對那種想要保護某樣東西卻力不從心的挫敗感再明白不過,龍薌承擔了太多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重擔江朝戈甚至想,他已經有了這麽多金子,是不是該給龍薌湊齊買船隊的錢,讓他去尋找自己的家鄉,可他知道,以龍薌的個性,他現在是不可能離開的。


    不知不覺間,他們的情誼在數次生死與共的曆險中變得愈發深厚、牢固,從最初各懷心事、各有目的的勉強組隊,到如今為了同伴可以出生入死,江朝戈自己都不敢相信,有一天他會盡量摒除個性裏的自私,變成這樣一個人,而這讓他不再孤單,比從前更加強大。


    “飲川還沒有消息嗎?”


    壬王搖搖頭:“他說一有消息,就會派雲息的鴆鳥去青丘山尋我們,如果鴆鳥去了青丘山,就會知道我們已經來了鹿吳城,但這信兒返回到飲川那裏,又不知道要多久,怎麽計算,飲川都不會很快知道我們的消息,我們也無從知道他的消息。”


    江朝戈對這個沒有電話的世界太絕望了,他煩躁地擺擺手,扭身回房裏了。


    炙玄跟著他腳後跟進來了,看著他心煩意亂的樣子,想安慰又不知道該說什麽,想了半天道:“朝戈,你想讓我為你做什麽?”


    江朝戈抬起頭,看著炙玄澄澈的眼睛,心髒顫了顫,一股暖流頓時迫衝心扉,如開閘泄洪般快速地流遍了全身,讓他連指尖都變得溫暖了起來。炙玄是如此地單純而真誠,讓他覺得這樣的感情跳不出半點瑕疵。


    炙玄道:“你說啊,你想讓我做什麽,我就去做,我不怕銜雲,更不怕焚念、嘯血、遊釋,我可以打敗他們,所以暴露行蹤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江朝戈摸了摸他的臉,勉強笑道:“現在我們按兵不動,什麽都不做。”


    炙玄皺起眉,表情很是掙紮:“你自從回來之後,就再也沒有高興過,你知道心情不好會減壽嗎,你本來就短命,不能再減壽了。”


    “我……”


    “你不用說了,我都能猜到你要說什麽。你因為虞人殊和阮千宿不見了就難受,那我就去把他們找回來,哪怕損耗修為也無所謂。”炙玄戳了戳他的嘴角,黯然地說,“我想看你真正對我笑。”


    江朝戈眼眶一熱,猛地一把抱住了炙玄,他擁抱的力氣極大,雙臂乃至整個身體都在微微發顫,炙玄也立刻回抱住他,恨不得將他揉進自己的身體裏。


    江朝戈顫聲道:“要是沒有你,我怎麽辦啊……”這一句完全是他的肺腑之言,沒有半點刻意,從他來到天棱大陸,拿起炙玄刀的那一刻起,他的人生旅程就再也不能沒有炙玄,如果沒有炙玄,他怎麽可能走到今天。


    炙玄深吸一口氣,感動地說:“你總是比我會說話,我本來也想說這句話的。”


    江朝戈把額頭埋在炙玄的肩窩處,盡情呼吸著炙玄身上的味道,那味道能平複他洶湧地情緒,安慰他受創地心。


    炙玄不再說話,隻是緊緊抱著他,他喜歡江朝戈扛著大刀驍勇殺敵,意氣風發的模樣,也喜歡江朝戈狡詐多謀、視財若命的樣子,更喜歡江朝戈在情-欲中的坦率和瘋狂,可他最喜歡的,卻是江朝戈隻在他麵前流露地脆弱和依賴,這讓他能無比清晰地感受到,這是隻屬於他的雌獸。


    倆人什麽也沒做,就那麽緊緊擁抱了良久,因為這一個徹底的擁抱,抵得過千言萬語。


    江朝戈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著了,也許是這段時間太過疲倦,他在炙玄懷裏睡得昏天暗地。


    半夜時分,炙玄突然翻身從床上跳了下去,江朝戈警覺性很高,也一下子醒了,他啞聲道:“怎麽了?”


    “有人從窗戶扔進來一個東西。”炙玄從地上撿起一個軟木塞,那上麵綁著一個布條。


    江朝戈猛地坐了起來,抓過布條拆了開來,上麵有寥寥幾個字:漆吳山。


    江朝戈一把抓住炙玄的手:“這會不會是那老板送來的字條?”


    炙玄道:“有可能,我們去漆吳山看看。”


    江朝戈看了看天色:“漆吳山離這裏非常近,以你的速度,一個小時可達,現在正是深夜,若是我們大批出行,肯定會在城裏引起懷疑,不如就我們兩個去吧。”


    “好。”


    “我去告訴寺斯一聲,讓他們天亮之後去找我們。”江朝戈把寺斯叫醒,叮囑了一番,就和炙玄連夜離開了客棧,往城外走去。


    鹿吳城是名副其實的不夜城,哪怕這時候,街上依然有往來的行人和不少巡夜人。


    倆人為了不引起注意,步行出了城,先召喚出肥遺飛了一段路,離開鹿吳城的範圍後,炙玄才顯出真身,帶著江朝戈往漆吳山跑去。


    炙玄高興地說:“這樣最好了。”


    “什麽?”


    “我隻想讓你坐在我身上,其他人……哼,我隻想把他們扔下去。”


    江朝戈笑著撫摸他的角:“一個人坐在你身上,簡直像是獨自一人乘一搜大船,那感覺是很孤獨和惶恐的。”


    “為什麽?”


    “一個人怎麽開得了船。”


    “可我不是船,不需要你開。”


    “這就是個比喻。”


    “聽不懂。”


    江朝戈無奈道:“不懂就算了。”


    炙玄很快就跑到了漆吳山,他皺了皺眉頭:“不對勁兒,山上有銜雲的味道。”


    “千宿呢?”


    “她太小了,不湊近了我聞不到。”


    “難道銜雲已經先我們一步找到千宿了……”江朝戈咬牙道,“上山,我們就去會一會銜雲。”


    炙玄毫不猶豫地爬上了漆吳山,他大叫道:“銜雲,出來吧。”


    他話音剛落,山中就升起了一股霞光,輝映整個夜空,一個人影伴著霞光升了起來,那是一個高大的男人,他腳踩祥雲,身裹瑞氣,如天神下凡,整個人都在散發著聖潔的光芒。


    江朝戈定睛一看,那是個有著青藍色長發的男人,眉心一點朱砂痣,完美無暇地俊顏上找不出半絲表情,眼神深邃陰冷,令人不寒而栗。


    炙玄寒聲道:“銜雲……”


    來人正是上古異獸青龍——銜雲。


    江朝戈道:“我們是不是中計了,千宿根本不在這裏。”


    銜雲冷道:“不錯,隻有我在這裏等你們。”


    “千宿在哪裏。”


    “她在我手裏,還活著。”


    江朝戈眯起眼睛:“你有什麽證據說她在你手裏?”


    銜雲露出一個冷酷地笑容:“我為何要向你證明。”


    “你想做什麽。”


    銜雲淡道:“我想見的是壬王,他為何沒來。”


    “壬王憑什麽要見你。”


    “壬王欠我一個解釋。”


    炙玄哈哈大笑起來:“壬王欠你?壬王雖然是個蠢貨,但他絕不欠你什麽,當初你利用他對付飲川,你可曾給她過他解釋?再說,在獄法城你們已經見過了,你當時為何不找他要‘解釋’?”


    “當時飲川在,他又怎麽會說真話。”銜雲似乎完全沒把炙玄放在眼裏,表情孤高冷傲,眼神冰冷如千年寒潭,“讓壬王來。”


    江朝戈厲聲道:“你把阮千宿交出來。”


    “你們不會看到她的,若我沒有一點籌碼,又怎麽會單獨來見你們所有人,我知道重溟也在城裏。”


    江朝戈咬牙道:“你在虛張聲勢。”


    銜雲陰冷道:“你是否虛張聲勢,你有膽量來試試嗎。”


    炙玄呲牙咧嘴,蓄勢待發,隻要江朝戈一個字,他就會衝上去將銜雲生吞活剝:“都是你,把所有事情弄得亂七八糟,讓我的雌獸傷心難過,我一定要咬死你!”


    銜雲嘲弄道:“你還是這樣,半點沒變,別人說什麽你都相信,所以最好利用。”


    炙玄怒吼道:“你找死!”


    “難道不是嗎。”銜雲似乎是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他晶亮的眸中燃燒著熊熊火焰,“你們都被飲川這個偽君子耍得團團轉,被他利用殆盡,再遭到封印,隻有我知道他的真麵目,可是沒有人相信我,就連壬王都背叛我!”


    江朝戈厲聲道:“你們各執其詞,不見得你就比飲川可信。”


    銜雲頓了頓,勾唇一笑:“你也在懷疑他對嗎?人類。”


    江朝戈一怔:“我從不相信任何人。”


    炙玄道:“飲川是什麽樣的,我比你清楚,他雖然又囉嗦又煩人,但你才是那個引天兵和巫祖下界破壞我們的叛徒!你不僅背叛了壬王,你還背叛了所有的異獸!”


    銜雲目露凶光:“胡說八道!你這個沒有腦子也從不思考的蠢貨又懂什麽?!你可知道天地之元是什麽?你們以為隻有飲川知道嗎,我告訴你們,我也知道!”


    江朝戈一驚:“天地之元是什麽”


    “天地之元,是玉帝的一件至關重要的寶物。天地之元是飲川發現的,是他喚醒的,又是他一手挑起異獸混戰,他才是最想將天地之元據為己有的人,而要做到這一點,異獸、巫祖、天兵,都必須死光,他才有獨霸天地之元的可能。”


    江朝戈冷哼一聲:“可飲川自己也被封印了,你又如何解釋。”


    銜雲寒聲道:“封印?封印不過是緩兵之計,難道他現在不是蘇醒了嗎,雖然其他異獸也醒了,但至少他將十二大巫祖消滅了,你們若是再愚蠢下去,就隻會被他再次利用。”


    炙玄狠狠甩了甩腦袋,大吼道:“我懶得聽你胡說八道,我信飲川也不會信你,我討厭你這個虛偽的叛徒,討厭焚念、嘯血和遊釋這三個孽畜,我要殺了你們!”他說著就要衝上去。


    江朝戈製止了炙玄,他道:“銜雲,我想聽聽,你打算拿天地之元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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