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來,大家麵對虞人殊都神色如常,好像昨晚什麽也沒發生,就連虞人殊自己也很平靜,經過一晚的思考,他顯然已經冷靜了很多。


    隻是,江朝戈最擅察言觀色,他看得出來,虞人殊和天戎之間有點尷尬,彼此不怎麽看對方的眼睛,不若平時那樣自然。


    想到要重回北方,阮千宿不禁感歎道:“也不知道北方如今是什麽樣子了,壬王大人,您離開前,北方可有變化?”


    壬王道:“沒聽聞有什麽變化。”


    “其實我們要去的地方,嚴格來說已經不算北方了。”她道,“那已經不算是天棱國的土地,畢竟那裏千裏凍土,荒無人煙,從來沒有人到達過。”


    雲息奇道:“就連祁氏之人,也從來沒想過往更北去探索嗎?”


    阮千宿點頭又搖頭:“當然有人去過,隻是要麽知難而退,要麽一去不返,探索那凍土之地,似乎也沒有什麽意義,久而久之,便不再有人去了。”


    飲川笑道:“其實天下之大,山外有山,凍土之外,未必還是凍土,也許隻是你們走得不夠遠。”


    阮千宿奇道:“飲川大人可是去過更遠的北方?”


    “隻要能穿過那千裏凍土的平原,就會到達一個跟南方一樣溫暖、充滿生機的地方,那是鍾山,是燭陰的故鄉,我曾去拜訪過一次。”


    炙玄道:“焯煙跟人類女子相戀,最後應該是死在中原一帶,他化作的魂兵器,未必還在鍾山。”


    飲川點點頭:“確實如此,隻是現在沒有更多的線索,不妨去鍾山看看,我們不宜在同一個地方呆太久。”


    “我倒覺得,我們是時候選擇一個駐地了。”虞人殊道,“這片大陸將迎來一場腥風血雨地戰鬥,人類為求自保,必須依附異獸,而我們也需要人類的力量。”


    飲川道:“你覺得,我們應該和卻氏結盟對嗎?”


    “為何不可?卻氏財力、武力均雄厚,又有天棱國的正統皇位繼承人,沒有人比卻氏更有理由討伐虞人奎,不但不會遭天下詬病,也能幫助我們對抗四凶獸。”


    飲川笑道:“你說得有道理,這件事值得考慮。”


    江朝戈在心底暗歎一聲,虞人殊對虞人瀟真是忠心耿耿,隻希望是他猜錯了,虞人瀟不要辜負了這個一根筋的弟弟,他實在不想看到已經被痛苦和責任壓得喘不上氣來的虞人殊,再受打擊了。


    晚上,他們在一個驛站小城休息,在客棧吃飯時,周圍坐滿了往來商客和旅人,客棧裏好不熱鬧。


    江朝戈因為昨晚的事,對炙玄還有些冷淡,其實他心裏已經不生氣了,但他要借機給炙玄一點小小的懲戒,希望他以後能稍微成熟一些,關鍵時刻,絕對不能不顧同伴的性命和安危。


    另外,他情緒低落,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今天是孟老的祭日,正好一年前的今天,孟老死於沈言隨的鷹極爪下,他也在那時,踏上了顛沛流離的旅途。


    江朝戈的寡言少語,讓炙玄難受極了,時不時就要發出點聲音,或者搞點小動作吸引江朝戈的注意力,見江朝戈一直沒反應,幹脆擠到他身邊緊緊挨著他,怒目而視。


    江朝戈看了他一眼:“別鬧。”


    “我不是讓你不準生氣了嗎。”


    “我沒生氣了。”


    “你這像是沒生氣的樣子嗎。”


    “真的沒生氣,太熱了,你別這樣貼著我。”


    炙玄更加惱火:“我就要這樣貼著你。”


    江朝戈無奈地搖了搖頭。


    這時,一個乞丐模樣的人突然闖進了客棧裏,老板和夥計還沒反應過來,他就悶頭朝裏衝。


    “哎哎哎,要飯的,誰讓你進來的,出去出去出去!”幾個夥計衝上來攆他。


    那乞丐動作卻非常靈活,幾下就穿過了幾張桌子,剛好撲到了江朝戈麵前,拿起一個大包子就啃了一大口。


    炙玄雖然不心疼包子,但他極厭惡有人或獸闖入自己的領地,靠近江朝戈就等同於此,他猛地站了起來,剛要發作,江朝戈就把他拽著坐下了:“算了。”


    夥計們一擁而上,連拖帶拽地把那乞丐拽出去了。


    江朝戈握著掌心裏一個紙條,眉心皺了起來。


    飯後回到客房,江朝戈迫不及待地展開字條,上麵有幾個潦草地字跡:大哥,救我們——孫安。


    江朝戈如遭雷擊。


    炙玄拿過紙條:“孫安?怎麽回事?”


    “是那個乞丐扔給我的,那乞丐是什麽人,胡安城是不是出事了?”


    “走,去找其他人商量商量。”江朝戈馬上把眾人召集起來,給他們看紙條。


    龍薌奇道:“我們離開胡安城也才不到半個月,在空桑城也沒聽到什麽消息啊。”


    “他寫的是‘救我們’,不是‘救我’,很可能不是私事。”雲息分析道。


    “這是孫安的字跡嗎。”虞人殊問道。


    江朝戈點點頭:“雖然有些潦草,但看得出來是孫安的字跡,他一定是在相當慌亂的情況下寫的。”江朝戈心急如焚,才不過分開了半個月,孫安怎麽會輾轉向他求救?他離開時吩咐叮囑孫安不要暴露與自己的關係,否則會惹來殺身之禍,現在他不顧勸阻向他求救,恐怕情況是相當危急。胡安城到底發生什麽了,孫安此時又是死是活?江朝戈覺得自己一刻也呆不下去了,他站起身:“不行,我要回去看看,若是全速回去,我們今天就可以回到胡安城。”他指的全速,必須是飲川或壬王肯幫他,他定定地看著倆人。


    壬王道:“若是陷阱呢?我們自離開空桑城,就碰到諸多詭異的事,先是意外救了現任國師,現在又不知道那人通過什麽方式找到我們就發出求救,不知道這裏麵是不是有什麽陰謀。”


    阮千宿也道:“江大哥,這個孫安值得相信嗎。”


    江朝戈道:“若是他騙我,我會親手殺了他。”


    話已至此,也沒什麽好說的了,飲川道:“那麽我們就回胡安城吧,幸好還沒走遠。”


    眾人又連夜往胡安城趕去。


    天還未亮,他們已經坐在飲川身上回到了胡安城,遠遠地,就見胡安城火光衝天,在漆黑地夜空下仿佛燃燒著地獄業火,讓人心髒驟停。


    江朝戈握緊了拳頭,身體不住顫抖起來。胡安城對他來說,算是心底地最後一塊淨土,這裏埋葬著他敬重地恩人,和一個真誠待他的小兄弟,雖然他有預感,戰火早晚有一天會燃遍整片大陸,哪座城池都必能幸免,但當真的看到變故的那一刻,他還是心痛如絞。


    他們走近胡安城,江朝戈跳到征塵身上:“千宿,飛高點。”


    征塵帶著他們飛上高空,江朝戈發現,著火的似乎正是那個廢棄船塢的方向。


    那船塢……會出什麽事?


    江朝戈一個失神之間,突然感覺一股淩厲地殺氣從胡安城中飛了出來,如閃電般朝他們襲來。


    寺斯大吼道:“小心——”


    話音未落,阮千宿的身體被一股巨力狠狠一撞,如斷了線的風箏般飛了出去。


    “千宿——”江朝戈瞠目欲裂。


    征塵發出一聲聲嘶力竭地馬嘯,回身就往下飛,江朝戈感覺又是一股殺氣襲來,他想也沒想,毫不猶豫地從征塵身上跳了下去,醉幽一躍而起,用背部接住了他,同時,天戎竄了出去,接住了墜地的阮千宿。


    隻見一隻利箭穿透阮千宿的胸口,鮮血頓時染透了她灰色的衣衫,她單薄地身體就像一片樹葉般被那箭矢無情串過,看上去觸目驚心。


    雲息大吼一聲,飛撲到阮千宿身上,剛要去拔箭,那箭卻憑空消失了,隻留下阮千宿胸口的一個大血洞。


    她瞪大眼睛,嘴裏汩汩冒著血。


    雲息把魂力瘋狂地注入阮千宿體內,哽咽著說:“千宿姐,千宿姐,你不要死啊。”


    飲川過來探了探:“離心髒偏了一寸,雲息,不要慌,你可以救回她。”


    “是誰放冷箭!”寺斯怒了,召喚出鴟鳥,抓著長弓就朝箭矢射來的方向飛去。


    壬王也朝著那方向衝去。


    阮千宿的血被製住了,但臉色慘白如紙,仿佛隨時會咽氣,雲息嚇得手都在抖,把壓箱底的好魂藥都給阮千宿喂了進去。


    就這麽急救了足有一炷香的功夫,阮千宿的氣息才略微平穩下來,但依舊命懸一線,陷入了昏迷。


    雲息含淚道:“在昆侖仙境,我墜崖後,是千宿姐救了我,這次我一定要救她。”


    江朝戈握緊了拳頭:“放冷箭的畜生……我一定要殺了他。”


    飲川輕輕撫摸著阮千宿胸口的傷:“這箭……難道是……”


    “怎麽?你知道?”


    “箭射出去之後還能自動回到弓的身邊的,我隻知道一把——神弓裂羽。”


    “裂羽?”炙玄皺眉道,“我想起來了,確實有這麽一把弓。”


    龍薌道:“難道是神級魂兵器?”


    “不,至多是天級,但這把兵器十分特別。”飲川回憶道,“原因有二,其一,是因為這把弓的獸料,取自異獸鼓,他是上古異獸燭陰的兒子,有一半的人類血統,其二,這把弓是鼓死後,燭陰親手打造的,焯煙本就是最頂級的魂器師,裂羽是他傾盡畢生心血打造的一把神弓,是唯一一把弓身和箭互相感應的兵器,射出去的箭無論多遠都會回到弓旁邊。這把弓原本為焯煙所用,焯煙死後,就不知流落何方了,沒想到……”


    “鼓是怎麽死的呢?”江朝戈心想,自己本身就是千年異獸,還有那麽厲害的爹,居然也能死,不過又一想,那麽厲害的爹最後不也死了,獸世也無常啊。


    飲川搖搖頭:“沒有人知道,隻是裂羽死後,焯煙再不見任何人,直到我被封印,有兩千多年的時間,我都沒再見過他們。”


    “這麽一把好弓,卻不知道落在哪個混蛋手裏。”江朝戈道:“走,我們進城,壬王也許已經抓到了他們。”


    他們一舉衝進了胡安城。城內已經大亂,街上空無一人,商鋪盡數關門,偶有幾具屍體橫亙路邊,今日光景跟半個月前一比,簡直是是地獄與天堂。


    遠遠地,就見壬王正在和什麽人對峙,天上,寺斯舉弓嚴陣以待。而讓江朝戈瞠目欲裂的是,他在天上看到了沈言隨和鷹極!


    “沈言隨——”江朝戈紅著眼睛大吼一聲。


    一年未見,沈言隨顯得更加削瘦陰沉,在看到江朝戈的時候,他愣了愣,表情明顯有一絲畏懼,但又很快猖狂地笑了起來:“哈哈,今日居然見到這麽多故人,真是精彩啊。”


    “沈言隨,你欠我一條命,如今又來胡安城作亂,你想幹什麽!”江朝戈衝到了近前,發現沈言隨帶了不少人,身邊一個麵目凶狠地年輕人,手裏拿著一把威風凜凜地青藍色大弓,那箭矢正是從阮千宿胸口消失的那一隻,這就是神弓裂羽!


    壬王道:“他們抓了一堆孕婦,關在那個屋子裏,不知道要做什麽。”


    江朝戈目光移到沈言隨身後的屋子,突然想起了孫安的求救,難道……他瞪著沈言隨,恨不得飲血吃肉:“你想幹什麽!”


    “冥胤會要為天女大人練一枚增進修為的頂級魂藥,需要新生嬰兒的血。”沈言隨冷笑道,“能為嘯血大人效命,是她們的福氣。”


    飲川冷聲道:“你身為人類,卻夥同異獸殘害同類,簡直禽獸不如。”


    沈言隨陰笑道:“這些人的死,隻是一點小犧牲,若是不能阻止你們謀奪天地之元,隻會給人間帶來更大的浩劫,所以,讓嘯血大人得到無窮的力量,才能給人類帶來真正的和平,所以,他們會死得其所的。”


    雲息氣得大罵:“畜生!你這個畜生!”


    就連對人類不屑一顧地炙玄,也露出了厭惡地表情。


    江朝戈寒聲道:“你如今已經被三隻神級魂獸包圍,插翅難飛,馬上放了那些女人!”


    沈言隨冷笑:“我放了她們,你們會放了我們嗎。”


    “不,但我可以給你留個全屍。”江朝戈表情猙獰如惡鬼,“沈言隨,你還記得今天嗎,一年前的今天,你在胡安城郊外殺死了孟升,一年後我們再相遇,你說這是不是老天爺的安排?讓我在同一時間、同一地點,用你的血,祭孟老在天之靈!”


    沈言隨臉色青白,卻不肯示弱:“除非你讓我們安然離開,否則那些女人,就要給我們陪葬!”


    壬王冷道:“我不會在乎幾個人類的死活,你膽敢威脅於我,我定要將你撕成碎片。”壬王喉嚨裏發出憤怒地呼嚕聲,聽得人腿肚子直抽抽,沈言隨帶來的十幾個魂兵使,無一不是一臉驚魂。


    柳清明撫摸著壬王的毛發,低聲道:“壬王,不要。”


    壬王煩躁地低吼一聲。


    江朝戈咬牙道:“放走那些女人,作為交換,我們可以放你的屬下離開,但你和那個射箭的小子要留下!”


    沈言隨和那弓箭手對視一眼,目光狠辣無情,沈言隨眼看著形勢僵持不下,手裏的唯一籌碼,也未必有多穩健,今夜當真是插翅難飛,他咬牙道:“江朝戈,你想殺我,可以,你承諾為孟升親手報仇,如今你帶著三個上古異獸,對我可是公平?你要如何親手報仇?”


    江朝戈眯起眼睛:“你別想激我。”


    沈言隨陰笑一聲:“我激你又如何。你想為孟升報仇,就親自來,和我一對一決鬥,誰都不準使用異獸,若你勝,我的屬下和那些女人隨你們處置,若你敗,女人留下,你要讓我們所有人離開。”


    炙玄怒道:“你個孽畜,不但殺了孟老,讓朝戈難過,今天居然還敢和他談條件,什麽女人男人,你殺不殺她們,我都要把你咬成碎片!”


    “就是,江大哥,別聽他的。”寺斯喊道。


    沈言隨冷笑:“江朝戈,你害怕了?也難怪,你魂力微弱,又怎麽會是我的對手,這一年恐怕也沒大長進吧。”


    “你試試不就知道了。”江朝戈目光犀利如二月寒芒。


    “朝戈……”


    江朝戈揮手製止所有的勸阻,沉聲道:“那群女人裏,可能有孫安的老婆,再說,我與他也該做個了結了,今日在孟老墳前,又是他一周年的祭日,正是最好的時機。”他一步步朝沈言隨走去,並緩緩抽出了炙玄刀。


    沈言隨厲聲道:“你發誓會信守承諾。”


    “我發誓。”


    “你發誓,若你敗給我卻不放我們走,就叫孟老魂飛魄散、永世不得入輪回。”


    江朝戈眼神陰冷如毒蛇:“我發誓。但是,沈言隨,我絕不會敗!”


    炙玄表情凝重地看著江朝戈,眼神雖然滿是擔憂,但看著江朝戈挺得筆直地背脊和那淩人地盛氣,心中又驕傲不已,不愧是他的雌-獸!


    沈言隨抓起腰間的鷹極爪,雖然一年前的江朝戈對他來說不堪一擊,但如今他能明顯感覺到這個人的變化,因此表情沒有半點怠慢。


    江朝戈在心中喊道:孟老,我江朝戈今天就為你報仇!他大吼一聲,揮刀朝沈言隨砍去。


    沈言隨的身體一躍而起,靈巧地在空中翻了個跟頭,鷹極爪淩空揮出,那鋒利地飛爪朝江朝戈的脖子抓來。


    江朝戈揮刀一檔,鎖鏈纏在刀身上,飛爪擦著他的鼻尖劃過,他額上冒出了冷汗,他是親身品嚐過肥遺毒的滋味兒的,隻要沾上一點,就會肌肉麻痹,若是中毒太深,就會心髒麻痹而亡,如果他隻要稍微被鷹極爪碰到一點,就有可能徹底輸了,他絕不會讓沈言隨再有機會逍遙在外!


    沈言隨猛地收緊鎖鏈,拖拽著炙玄刀,江朝戈穩住下盤,握緊刀身,一寸不然,突然,他將刀身下壓,想用炙玄刀的重量將鷹極爪壓緊地裏,沈言隨馬上看穿了他的意圖,嗖地將飛爪收了回來。


    江朝戈大喝一聲,揮刀向前,淩厲地魂力從刀鋒釋出,如無數尖刀般朝沈言隨襲去。


    沈言隨大驚失色,他沒料到僅僅是一年時間,江朝戈的修為進步如此之大,簡直大大超出了他的想象,刀法和身法都可以練,都魂力卻非一朝一夕之事啊,他從未見過有人進步能如此之神速!他一把飛出鷹極爪,飛爪抓進樹幹,他的身體淩空飛了起來,江朝戈釋放的魂力擦著沈言隨的身體而過,在他小腿上劃出了一道血痕。


    一擊命中,哪怕隻是皮肉傷,也讓江朝戈大喜,一年前的今天,他麵對沈言隨連一招之力都無法招架,可如今他已經能和沈言隨打個旗鼓相當,這一年他流過的血與淚,一樣都沒有白費!


    沈言隨臉色蒼白,咬牙喊道:“你為什麽會魂力大增,這不可能!”


    “為了殺你!”江朝戈雙目通紅,已然殺紅了眼,在氣勢上就勝了沈言隨一籌,他狂吼一聲,揮刀怒砍,釋出的魂力織成了一張密不透風地刀網,逼得沈言隨節節後退,直到他借著鷹極爪飛上大樹,才稍微喘了口氣。


    江朝戈冷笑看著他:“沈言隨,你害怕了嗎?”


    “笑話,我不知道你是用了什麽邪法,才有今日的修為,但你勉強有個二三級的實力,也不過爾爾。”沈言隨翻身從樹上跳了下來,鷹極爪在他頭頂被甩了起來,如螺旋槳一般降低了他下墜的速度,那飛爪越甩越快,最後,江朝戈甚至能以肉眼看見它帶起來的漩渦般的強大魂力,仿佛將周圍的空氣都扭曲了!


    江朝戈後退了一步,感知到了危險。


    沈言隨大喝一聲,那告訴旋轉地鷹極爪夾雜著強大的魂力,鋪天蓋地朝江朝戈襲來!


    “朝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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