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川如期而至,那通體雪白的美麗異獸,仿佛能奪走世間所有的光彩。


    壬王扶著樹站了起來,神情複雜地看著飲川,眼神隱隱有些期待,又有一絲惶恐。


    飲川一步步朝他們走來,身體也漸漸矮了下來,當他站在壬王麵前時,已是人形,他上前握住了壬王的手腕,輕歎一聲:“吾友……”


    壬王劍眉輕蹙,眸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地羞愧,他黯然道:“飲川,萬年前……”


    “萬年前的事,就不要再提了。”飲川輕輕捋順他沾血的頭發,“今日我們重返與世,是為了不讓萬年前的一切再重演。”


    壬王點點頭,長長地歎了口氣,仿佛歎盡了萬年的悔意與哀愁。


    飲川將他們帶回了空桑城,讓壬王和柳清明恢複,同時,給雲息足夠的時間製作魂器和魂藥,而其他人,尤其是江朝戈,在夜以繼日地修煉。


    雲息製造魂器的時候,把自己關在屋子裏半個月沒出門,有一天,突然跟小瘋子一樣一路小跑到江朝戈房間,興奮地把那肥遺匕首給江朝戈:“做好了做好了,這是你的專屬匕首,隻有你自己能召喚的。”


    江朝戈高興地接了過來,那匕首通體烏青,約一丈長,鋒刃透著犀利地寒芒,一看就是把好匕首。他將匕首在手裏把玩了幾下,重量正好,相當順手,果然是為他量身打造的。他十來歲開始玩兒匕首,對匕首,他比筷子還熟悉,當初雲息給他量體長、臂長,測試肌肉力量,他就能感覺出雲息的專業,卻沒想到他年紀輕輕,能做出這麽好的匕首,他禁不住誇獎道:“雲息,我以前沒見你做過兵器,沒想到你做兵器這麽厲害。”


    雲息摸了摸鼻子,有些得意地說:“一個好的魂器師,就是要什麽都會嘛。其實我最擅長的並非兵器,而是納物袋這類特殊的魂器。”


    “納物袋做的怎麽樣了?”


    “我休息一天,明天開始做納物袋,對於別人來說很複雜的半魂器,對我來說,其實反而比兵器簡單,因為兵器還要考慮很多實用因素。”雲息笑道,“你對這把匕首滿意,我就放心了。”


    江朝戈心裏真是非常滿意,若不是在客棧裏,他甚至現在就想把肥遺召喚出來轉一轉了,雖然這隻肥遺沒有千年修為,比不上沈言隨的那隻,但作為一個異獸,肥遺的攻擊力和毒性都是很霸道的,而他正需要這樣一個能飛的空中戰力。他拍了拍雲息的肩膀:“謝謝了。”


    雲息朝他伸出手:“三百金幣。”


    “現在就給?”


    “現在就給。”


    江朝戈不敢置信地拔高音量:“難道你怕我賴賬?”


    雲息撇了撇嘴,小聲說:“親兄弟還明算賬呢,你記得我們第一次怎麽相遇的嗎。”


    江朝戈被噎了一下,任命地數出三百個金幣,往地上一堆:“拿吧,沉死你。”


    雲息高興地蹲在地上,打開納物袋,從裏麵掏出箱子,把金幣一個一個小心翼翼地擺進凹槽裏。


    江朝戈道:“雲息啊,你沒以前可愛了,你以前可害羞了。”


    雲息頭也沒抬,他要確認他把金幣上虞人氏的官戳都擺在了一個方向:“我以前也不害羞。”


    “你不是害羞是什麽。”


    “我有點怕和陌生人說話。”雲息說話的語氣雖然很平靜,但讓江朝戈聽著卻有一絲絲心酸,他不知道雲息小時候過著什麽樣的生活,反正,不受人待見,怎麽樣都不會好受吧,以至於他長大了都不會主動提起自己其實是樊氏子孫。


    數完金幣,雲息心滿意足地帶著走了,臨走前還不忘提醒:“納物袋我還收你一百金幣好了,記得準備好啊。”


    江朝戈揮揮手:“快去,少不了你的。”


    回到房裏,江朝戈把匕首扔給正在喝酒的炙玄,炙玄接了過來,把玩兒了兩下就把自己的手臂劃了個小血口子。


    “你這是玩兒刀還是玩兒自己啊。”江朝戈笑著在他手上輕輕一抹,傷口就消失了。


    炙玄嘟囔道:“這把匕首上有肥遺的味道,真臭。”


    “你這鼻子真不知道是好是壞,雖然能聞到常人聞不到的東西,可是難聞的東西你也躲避不了。”


    炙玄道:“習慣了就好了,有時候也可以選擇隻聞自己喜歡的,但是如果臭味太強烈也擋不住。”炙玄一把摟住他的腰,讓他坐在了自己腿上,高挺地鼻梁蹭了蹭他的頸窩,“你的味道是全世界最最好聞的。”


    江朝戈低笑道:“是嗎,我的味道是什麽樣的味道。”他輕嗅炙玄頭發裏皂角的味道,那是昨天他親手打上去的。


    “嗯……很暖和,很安心,很香,隻有你有這種味道。”


    江朝戈逗他:“可我血液裏還有巫祖的味道呢。”


    炙玄皺起眉,不爽道:“你提這個幹嘛,你不提我早忘了。”


    江朝戈笑道:“哎,我錯了。”


    “你親我一下,我就原諒你。”炙玄撅起嘴湊了過去。


    江朝戈重重在他嘴唇上啵了一口,便從他腿上站了起來:“你繼續喝,我修煉去。”


    炙玄猛地將他又按回了自己腿上,並收緊手臂,霸道地說:“不準去。”


    “又怎麽了?”


    “你來空桑城這麽久,幾乎都沒陪過我,你現在陪我一個,不,兩個小時。”


    江朝戈笑道:“行,你想幹什麽?不許說做-愛。”


    炙玄張開的嘴又閉上了,哀怨地看著江朝戈:“可我喜歡呀……”


    “我說過這個要有節製。”江朝戈現在還能感覺到腰酸,那可是三天前的後遺症啊。炙玄的欲-望簡直是無止境的,更可怕的是,炙玄有使不完的體力供其揮霍,而他畢竟隻是個凡人,雖然因為魂力的加深,體能已經是超人狀態,可也有些架不住炙玄的熱情,最讓他鬱悶的是,炙玄的“行動力”全是自己給的。


    有一次,他實在被一浪高過一浪地欲-望折磨得受不了了,神誌不清之間就把炙玄收進了兵器裏,雖然他馬上意識到這麽做不妥,再把炙玄放出來,小祖宗硬是三天沒跟他說過一句話,那股委屈簡直能把整城的空氣變成酸的,從那以後他也不敢這麽幹了。


    炙玄失望地緊抱著江朝戈,就算不能做什麽,他也不想撒手,他活了這麽長時間,終於找到一樣比酒更吸引他的東西,他隻想一直一直這麽和江朝戈在一起,哪怕什麽都不做,也讓他覺得無比地開心。


    江朝戈見他沒吃飽飯的樣子,心裏有些想笑,捏著他的下巴親了親他:“要不我繼續給你講故事吧。”


    “好啊。”


    “你想聽什麽?”


    “說說你那時候是怎麽跟人打架的。”


    “那我就要說說我的匕首神技了……”


    轉眼,一個月過去了,他們已經許久沒在同一個地方呆這麽久了。空桑城真是個安逸的城市,其實,他們能感覺自己已經被盯上了,畢竟這群人一看就非尋常人,且整個客棧一包就是一個月,實在惹人懷疑。但對方既然遲遲沒有行動,他們也樂得清閑,畢竟現在又有誰敢招惹他們。


    江朝戈的魂力大增,突破三級指日可待,隻是冷落了炙玄,讓炙玄成天都氣哼哼的。


    雲息把新的納物袋做了出來,這隻納物袋取自一種叫赤蠕的魚,體積小很多,江朝戈隻用來放最珍貴的東西。


    壬王傷好後,喜歡坐在院子裏,指導柳清明練劍,那壬王劍當真是世間罕有地尊貴優雅,修長如玉竹、薄削如柳葉,配上柳清明這溫潤公子,真是天造地設之和。


    飲川終日尋一處暖陽普照、微風拂麵的好地方,捧著一本書就能一動不動地從日出看到日落,那副嫻靜優雅,如畫一般美麗。


    虞人殊、龍薌、阮千宿和寺斯,也都在暗自努力,為了迎接下一次的生死戰鬥。


    有一天,客棧突然來了一個訪客,指明要找江朝戈,客棧夥計跟江朝戈說的時候,江朝戈一口回絕,不讓人進來,他們暫時不想和空桑城的任何人扯上關係,而卻氏之人,就算知道他們的身份,也絕對不敢打草驚蛇。


    夥計扭頭就去把人打發走,可過了一會兒,他又回來了:“大人,那個人說,他是叔想見的人,是不是你們親戚啊?”


    江朝戈一怔,猛地站起來,大步朝外走去,夥計短腿,小跑著跟了上去。


    隻見門外一人長身玉立,頭戴一頂罩黑紗的鬥笠,看上去很是神秘。


    江朝戈已經猜到來人是誰了,在門邊迎道:“請進吧。”


    那人跨進了門來。


    江朝戈從懷裏掏出幾個銅幣,隨手扔給了夥計:“你和其他人都不要來後院。”


    “是,大人,謝謝大人。”


    夥計走後,江朝戈淡道:“見到你安好,殊一定會很高興的,大皇子殿下。”


    那人掀開黑紗,露出一張消瘦疲倦的臉,盡管仍是端正英俊,卻有幾分不正常地蒼白,他正是被篡奪皇位後被迫離開天鼇城的曾經的太子——虞人瀟。


    虞人瀟長歎一聲,道:“我還沒想好要不要見他。”


    “你知道他今天出去了,特意來找我?”江朝戈道,“你果然一直在空桑城,而且監視著我們。”


    “監視談不上,不過我確實從你們開始找我的時候就知道你們來了。我本不想見你們,我不想、也不能見任何人,一直躲在我舅母的寢宮裏,可你們在這裏竟然呆了這麽久,我想,不來見你們,你們恐怕是不會走。”


    “殿下,你誤會了,我們並不隻是在等你。”他們想找一個安全平靜的地方好好休養、修煉,既然嘯血、焚念都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他們也想靜觀其變,空桑城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


    “那你們在等什麽?”


    “等……時機到來。”


    虞人瀟搖了搖頭:“你們去天鼇城了嗎,見到虞人奎了嗎。”


    “見到了。”


    虞人瀟握了握拳頭:“若是讓位給殊,我會欣然而往,但奎……他不是帝王的料子,他剛愎自用、心胸狹窄,心裏隻裝得下自己,而那淫-獸夙寒,更是以玩弄人為樂,若是太平盛世也就算了,可如今快要天下大亂了,把天棱國交給他們,我日夜難安。”


    “我理解殿下的顧慮。”江朝戈心想,虞人瀟難道是想找他們“借兵”?以他們現在的陣容,打敗一個夙寒自然不在話下,這大皇子說話如此拐彎抹角,其實不就是想讓他們出手,今天來探探口風嗎,“可殿下,我有個疑問,你為什麽要跟我說這些,而不去找殊?”


    “我有些沒臉見他。”虞人瀟苦笑道,“彼時年少,我們把酒言歡、抵足夜談,我說我要在天棱國大興新政,富國富民,保虞人氏在我有生之年國泰民安,他說他要做我的鞍前大將軍,為我掃清異黨、定外安邦。雖然那是年少的狂言,可如今他已經有了為我定外安邦的力量,我卻丟了皇位……”


    “殿下千萬別這麽想,就我所知,殊唯一關心的,隻是你的安危。”


    虞人瀟再次歎息:“這兩個月,我過得渾渾噩噩,每日都跟做夢一般,一遍遍憶起消失數月的奎,突然坐在那猙獰的上古異獸身上,大搖大擺地走進天鼇城的場景。那一天真如末日降臨般,天地變色、日月無光,全城的百姓都惶恐不已。曾經我以為極厲害的天級魂獸,在夙寒麵前幾乎沒有戰力,他就算什麽都不做,僅僅是站著,都能將人嚇得腿軟。父皇連驚帶嚇,一口氣沒提上來,就那麽去了……”他眼圈紅了,“我永遠忘不了夙寒看我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群螻蟻。我真不敢想象,奎為了皇位,能以萬金皇子之身伺獸。”


    江朝戈安慰道:“殿下也不要太介懷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你有卻氏這個靠山,走一步瞧一步吧。”江朝戈心想,想從我這兒探口風,你真是挑錯人了。他一點都不想卷入這三個皇子之間的權力鬥爭,因為他們之間的利害關係,早已經不僅僅關乎權,還關乎無數條無辜地生命,如果要從夙寒手裏搶回皇位,勢必是一場血戰,恐怕會落得皇都城邦盡毀、血流漂櫓,誰願意看到那樣的下場。


    虞人瀟也感覺到了江朝戈的難纏,便不再感懷舊事:“我今天來,是想讓你勸勸殊,不要再找我了。你們召喚出上古異獸,必然有艱巨的任務在前方等著,叫他不必為我費心,如果你能讓他相信我在某處活得很好,那就更好了。”虞人瀟說完後,認真等著江朝戈的反應。


    江朝戈隻是笑道:“我會勸他的。”


    虞人瀟也並不表現出失望,隻是放下黑紗,沉聲道:“那麽,便當我從未來過吧,謝謝你當初將殊救出皇都。”


    江朝戈並沒有直接答應,而是避重就輕地答道:“我和殊一見如故,應該的。”


    虞人瀟走後,江朝戈的大腦開始飛速運轉著。虞人瀟平白無故來這一趟,真的是為了讓自己勸虞人殊放棄尋找?不對,他感覺虞人瀟並沒有放棄皇位,而他們是唯一可能幫助他奪回皇位的人,今天來這一趟,恐怕不單純。


    回到房間,炙玄好奇地說:“誰找你啊。”


    “虞人瀟。”


    “哦,那個以前的太子?”


    江朝戈點點頭。


    炙玄皺眉道:“他幹嘛單獨找你不找他手足弟弟,他是不是看上你了?”


    江朝戈苦笑不得:“你這都跳哪兒去了。我懷疑,他是想借我們之力打敗夙寒,還他王位,直接找殊是沒有用的,因為殊不是上古異獸的魂兵使,所以想從我們下手……”江朝戈越想,越覺得這個思路正確。


    “呿,我討厭說話拐彎抹角,人類就愛這樣,所以我討厭人類。”


    江朝戈撇撇嘴:“我也不喜歡,浪費時間。”


    “那你打算告訴虞人殊嗎?”


    “當然了,虞人瀟就是希望通過我之口傳給虞人殊,雖然這點我不想被他利用,可我也不能刻意隱瞞他出現的事。”


    炙玄煩惱地揪了揪:“你們這些隻能活百年的人類,怎麽就那麽多彎彎曲曲地心思。我知道你不想幫他,不如我現在追上去咬死他算了。”


    江朝戈笑著順了順他的頭發:“這件事我會處理好的,你煩什麽呀。”


    “我煩你把寶貴的時間浪費在這些愚民身上。”炙玄一個轉身,將江朝戈壓在了桌子上,俊臉靠了過去,霸道地說:“你的時間應該用在我身上,最好是全都用在我身上。”


    江朝戈笑道:“除非我一天有四十八小時,否則是沒戲了。”


    炙玄哼了一聲,低頭含住了江朝戈的嘴唇,就像在品嚐世間唯一的珍饈,溫柔地、細細地研磨、吸吮,這個吻不含情-色的味道,隻是一個單純地、美好地吻。


    江朝戈輕輕摟住炙玄的脖子,熱情地回應著。他喜歡這種和人親近、與人甜蜜、暖意正濃的感覺,每個人都從內心深處渴望愛,他不知道他從炙玄身上得到的算不算愛,他隻知道他喜歡和炙玄膩歪的時光,比如現在,他陶醉於一個深情的吻,就能暫時忘了他背負的所有使命、目標、仇恨,隻是純粹地做一個享受當下的人。


    那天,虞人殊回來後,江朝戈沒有第一時間告訴他虞人瀟的事,他經過深思熟慮,決定緩上幾天,看看虞人瀟有什麽動作,來證實他的想法。


    他就這麽裝糊塗了四天,第四天,虞人殊風風火火地從外麵回來了,直衝他的房間,整個人跟火藥桶一般,好像隨時會爆炸。


    “江朝戈!我大哥是不是來過客棧!”虞人殊激動地說。


    江朝戈裝出一個驚訝地表情:“是來過。”


    “那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炙玄眯起眼睛,他可見不得別人對江朝戈大呼小叫,剛要發作,江朝戈捏了他屁股一下,然後歎了口氣:“殿下反複叮囑我,千萬不要告訴你,我這幾天備受煎熬,一邊是我守下的承諾,一邊是我生死與共的摯友……”他越說越難受,最後竟是像頭顱重得要抬不起來了。


    虞人殊一見他這樣,怒氣頓時消散光了,他非常能理解江朝戈這種“忠義兩難全”的糾結,若換做是他,他恐怕也很難做決定,他聲音軟了下來:“朝戈,我太激動了,抱歉,我大哥……哎,若不是我找的線人終於有了他的情報,我要到什麽時候才能知道他的下落,他一定是不想讓我為難,所以幹脆不見我。”


    江朝戈在心裏冷笑了兩聲,這線人怎麽就突然有了消息,當他跟虞人殊一樣單純嗎,跟他玩兒這手?他可不吃這套,他表麵上勸慰道:“大皇子殿下確實考慮周到,寧肯犧牲小我,也想換取天棱大陸的太平。”


    虞人殊點點頭,又搖搖頭:“不行,無論如何,我要見他一麵。”


    “你有他的下落嗎?”


    “沒有,線人隻說他曾在客棧出現過,當天又隻有你在客棧……”


    “你見了他,又打算說什麽,做什麽?”


    “我有好多話要說,我要問清父皇的死因,問問他接下去有什麽打算……”


    江朝戈歎了口氣:“也好。”


    虞人殊皺起眉:“怎麽了?難道我不該見他?”


    “你們兄弟情深,我又怎麽能阻止你們見麵。”


    “朝戈,你有什麽話就直說吧,我把你當異姓兄弟,沒什麽是你不能說的。”虞人殊有些煩躁地說。


    江朝戈有些為難地說:“我建議你暫時不要見他,你隻要知道他平安就足夠了。”


    “為什麽?”


    “我問你,你見了他,無非兩種情況,第一,他知道自己今生恐怕回皇都無望,他徹底放棄了皇位,背棄了你們當初的承諾,他甚至無法保護先皇和他的親信,他見我不見你,其實已經說明,他無顏見你;第二,他還沒有放棄皇位,要求你幫我,殊,你怎麽幫他?”


    虞人殊的身體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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