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的人都在看著阮千宿。


    阮千宿露出一個諷刺地笑容:“終於決定殺我了。”


    “誰?”


    “傳說是我父親的人。”


    “祁淩峰?”江朝戈前後一尋思,突然醒悟道:“他怕你泄露祁氏魂力功法?”


    阮千宿點點頭。


    江朝戈心裏一動,“難道功法還在你身上?”他雖然有大國師生前贈與他的初級功法,但依然對別的功法好奇不已。


    “在我腦子裏。”阮千宿一腳將那屍體踢開,將征塵鉞掛在胯骨兩側,眼神變得凶悍,“被刹血盯上的人,幾乎沒有能逃脫的……不過,一旦過了北嶽山,就出了北方,刹血的勢力就會減弱很多。”


    “少鹹山離北嶽山隻有不到兩百裏。”江朝戈笑道:“看來你注定要和我們同行了。”


    阮千宿看著江朝戈,“謝謝你救了我,這份人情我一定還。”


    “好,那我就不客氣地記下了。”江朝戈剛說完,就感覺有人拽他衣服,他低頭一看,炙玄正仰著脖子看著他,“怎麽了?”


    “你的臉,是不是流血了?”炙玄踮起腳,也幾乎很難看清楚。


    江朝戈這才想起自己剛才被刹血刺客的暗器劃傷了,他伸手一摸,臉上有一道血痕,他蹲□,兩手掐著炙玄圓滾滾的腰,“一點擦傷吧?”


    炙玄深深皺起眉,“你這樣又要減壽了!”


    江朝戈笑道:“一點擦傷怎麽會減壽呢。”


    炙玄捧著他的臉,湊了過去,伸出粉嫩地舌頭舔著他的傷口。


    江朝戈愣了愣,就想移開臉,炙玄一巴掌拍在他臉上,“別動,我的唾液可以加速傷口愈合。”


    “真的?”


    “廢話。”炙玄認真地舔著他的傷口,口水糊了他半邊臉。


    江朝戈雖然無奈,卻也不能拒絕,但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他有點不好意思,趕緊一把抱起炙玄,回自己房間了。


    炙玄專注地把那傷口整個舔了一遍後,又舔了舔嘴角,“你的血是甜的,肉應該挺好吃的。”


    江朝戈打了個冷戰,“聽說血越甜的人,肉越酸,一點都不好吃。”


    “你吃過人肉?”


    “呃……”


    炙玄輕哼道:“焚念吃過各種人肉,我相信他說的。”


    江朝戈皺眉:“焚念是誰?”


    “你們人類叫他饕餮。”炙玄摸了摸下巴,“那家夥比較有趣,至少酒和美食能湊到一起去。”


    “上古十二異獸,每一隻你都認識嗎?”


    “活了上萬年,該認識的都認識了。”


    “那有沒有跟你有仇的?”萬一他們不小心找到一隻跟炙玄有仇的,還召喚出來了,豈不是自尋死路。


    “忘了……”炙玄歪著腦袋想了想,“如果有機會,真想把它們都咬死,最強的異獸,有我一個就足夠了。”


    江朝戈一抖,“是不是其他上古異獸也這麽想?”


    “當然,就算沒有天地之元,我們也會爭鬥不斷,你們人類不是說一山不容二虎嗎,這個世界怎麽能容下十二隻上古異獸。”炙玄握緊了小拳頭,燦金色的瞳眸炯炯發光,“早晚要把他們都吃掉。”


    江朝戈不是第一天意識到炙玄好鬥,隻不過他常常被炙玄此時的形態所蒙蔽,他現在隻能祈禱別的神級魂兵器的魂兵使比他還菜,不然怎麽想他都是在自掘墳墓。


    經過這場有驚無險地刺殺,眾人自然不能再在客棧待下去了。醉幽迷惑了店主和為數不多的幾個住客,他們收拾好行李,匆匆離開了。


    路上,阮千宿和龍薌給他們再次科普了一下刹血。這個刺客組織不是什麽活兒都接的,有些可能引起大家族紛爭,或是為北方帶來災難的,他們都很謹慎,他們也很少跨境接任務,通常隻在北方活動,可一旦刹血接受了任務,天涯海角也要追殺到底。他們培養好幾類刺客,有貌美陰毒的女刺客,八麵玲瓏、長袖善舞、通常有體麵地身份的男刺客,還有一類叫做“孤魂”的不男不女的刺客,這種刺客從幼年時期就要進行剪舌和閹割,然後接受殘酷的訓練,並長期洗腦,當他們完全放棄自己的人格和思維,隻知道聽從組織命令的時候,他們就成為合格的刺客了。“孤魂”無情、無欲、無懼,一旦失敗立即自殺,是最好的殺人工具。


    刹血通過外人無法現象的方式控製著這些刺客,潛伏在天棱大陸的各個城市,為他們搜集情報、執行任務,被這樣一個令人聞風喪膽的冷血組織盯上,幾乎就等於被判了死刑。


    看來,祁淩峰要殺阮千宿的決心很強,就是不知道祁冉君知不知道這件事了。


    虞人殊歎道:“刹血的殘忍冷酷是天棱大陸上出了名的,還好他們沒在皇都做過亂,否則怎麽都要鏟除他們,不過……皇都肯定有他們的人。”


    江朝戈笑道:“你既然已經不是皇子了,就不要這麽憂國憂民了。”


    “我雖不是皇子,卻始終是天棱大陸的子民。”虞人殊正色道:“隻要我有能力,一定要守護這片大陸。”


    通常沉默寡言的龍薌,突然冷哼一聲:“天棱大陸的子民把海外人當猴子般取樂,這種地方有什麽可守護的。”


    虞人殊皺眉道:“天棱國是不允許買賣奴隸的,但天棱大陸幅員遼闊,很多地方疏於管製,也是沒辦法的。”他看著龍翔稚氣地臉龐,本還想辯駁幾句,卻突然有些感慨,這少年被賣到異國他鄉,肯定吃了常人難以想象的苦吧,他道:“你家鄉在哪裏,或許我們可以幫你回去。”


    龍薌湛藍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前方的皚皚白雪,過了好半天,才用極小地聲音說:“我不知道。”


    醉幽揉了揉他的頭發。


    “我那時候很小,已經記不起自己來自哪裏。所以我要攢很多錢,買一艘大船出海,去尋找我的家鄉。”


    江朝戈跟他同病相憐,對這個老成的少年也憑添了幾分好感。


    他們的行蹤已經暴露,所以接下來不再用馬代步,而是用異獸做坐騎,飛速往少鹹山行去。


    天戎和醉幽的速度自然不用說,征塵的奔跑速度居然也一點不落後,而且還能飛,這把江朝戈羨慕壞了,跟著阮千宿蹭了幾次“飛馬”,感覺相當爽。


    一路上,為了隱藏行跡,他們不敢再進入城市,一律野外宿營,吃江朝戈納物袋裏的幹糧,隻是那納物袋的空間也有限,他們的食物日漸減少。


    虞人殊從小養尊處優、錦衣玉食,現在跟著他們風餐露宿,過著野人般的生活,短短一個月時間,整個人消瘦了一圈,一頭銀發都有點失去光澤了。此時此刻啃著饅頭,簡直味同嚼蠟。


    天戎實在看不下去了,“殊,我去給你獵些東西吧。”


    虞人殊愣了愣,“哦,不用,我吃這個……挺好。”他說完,硬著頭皮啃了口饅頭,結果尊貴的食道不接受這麽幹硬的東西,他猛地咳嗽了起來,臉漲得通紅。


    天戎抱胸皺眉看著他,似乎不知道該怎麽辦。


    醉幽正好在旁邊,給虞人殊順了順背,他嗔怪地白了天戎一眼,“你不知道怎麽照顧人類嗎?”


    天戎不太高興,“我為什麽要知道。”


    “他們活得好好的,你才有魂力啊。”醉幽扭頭就逗了逗龍薌的下巴,“所以我對小薌可好了,對不對小薌。”


    龍薌移開臉,“吃飯,別鬧。”


    天戎僵了一會兒,一巴掌拍在虞人殊背上,虞人殊正咳得難受,差點兒被拍吐血了,這下臉紅得更厲害了。天戎驚了一下,猛地站了起來,“我去給你找吃的。”說完瞬間化作獸形,很快就消失在了茫茫雪幕中。


    醉幽又遞給虞人殊一碗熱水,“來,喝一口,順順氣。”那聲調之溫柔,連阮千宿這個女人都要自歎不如。


    龍薌警告地看了醉幽一眼,醉幽笑眯眯地說:“你們這些人類真奇怪,沒有一個會體貼別人的。”


    炙玄扭頭看著江朝戈,“你會體貼我嗎?”


    江朝戈順嘴道:“會。”


    炙玄滿意地點點頭,繼續喝酒去了。


    龍薌沉聲道:“本就是半路相逢,互相利用,有什麽體貼的必要?”


    醉幽撅了撅嘴,“可我喜歡長得好看的人,他們我都喜歡。”


    龍薌微怒道:“你一隻狐狸,為什麽如此以貌取人。”


    醉幽勾魂一笑,“我天生多情,要不是你這麽可愛,我才不和你結契呢。”


    阮千宿支著下巴看著他們,突然狡黠地來了一句,“你們是怎麽結契的?”


    龍薌怔了怔,突然惱羞成怒,高聲道:“當然是血液,你們想什麽呢!”


    江朝戈和虞人殊都哈哈大笑起來,炙玄轉著眼珠子,小手緊緊揪著江朝戈的衣服,不知道在想什麽。


    醉幽咯咯直笑,“我倒是想用第二種方式,可是小薌不願意,真可惜。”


    龍薌臉憋得通紅,簡直下一秒就要滴出血來,他怒道:“你再說、你再說就回兵器裏。”


    “不回去,外麵多好玩兒,我才不要悶在裏麵。”醉幽笑嘻嘻地摸著龍薌地腦袋:“你生氣的樣子最可愛了,我喜歡。”


    龍薌被他戲弄得簡直要爆炸了,看上去還真有一點可憐,不過大人們都隻想看熱鬧。


    阮千宿道:“說真的,聽說第二種結契方式,能讓魂兵使魂力大增,你們真的不想試試嗎?”


    天棱大陸上男男、女女□□是稀鬆平常的,就跟近親通婚一樣自然,所以沒有人覺得不對,全看願不願意。


    虞人殊啼笑:“若天戎是個清秀少年,我也許能試試,但他的樣子實在不符合我的審美。”


    炙玄冷哼一聲,“天戎還看不上你呢,你畢竟隻是個低等的人類。”


    虞人殊也不惱,畢竟相處這麽久,他又知道知道炙玄的真身,狂妄一點,他也早就習以為常了。


    阮千宿看著龍薌臉紅的樣子,覺得有趣,就不依不饒地問道:“小弟弟,你呢?為什麽不願意?”


    龍薌咬牙道:“不願意就是不願意。”


    醉幽一臉失望的樣子,“真是固執。”


    阮千宿的目光落到了江朝戈和炙玄身上,饒有興趣地問:“你們呢?你們還沒結契吧。”


    江朝戈立刻就想把話題岔開,“天戎應該很快就能獵來食物,我們把火生大吧。”


    炙玄瞪著阮千宿,“母的人類就是愛多管閑事。”


    阮千宿忍不住一笑,“你說得有道理。”


    醉幽也好奇道:“對呀,你們還沒結契呢,如果需要我傳授經驗,一定別客氣。”他眨了眨眼睛,赤紅色的眼眸妖異動人。


    炙玄好奇道:“什麽經驗?”


    “交-配的經驗啊。”


    江朝戈生怕炙玄往那方麵想,這隻臭狐狸還不聽地說,他真想拿饅頭把那張嘴塞住。


    炙玄卻已經被提起了興趣,“交-配還需要經驗?為什麽?”


    醉幽修長地手指輕抵唇畔,眼含秋水,魅聲道:“如果你做得好,那就是世界上最歡愉的事。”


    炙玄燦金色地眼眸亮晶晶的,顯然相當感興趣。


    龍薌喝道:“醉幽,夠了!”


    醉幽撇了撇嘴,一臉無趣的樣子,“我可是狐,可自從跟了你,我就再沒享受過那些人間極樂。”


    龍薌騰地站了起來,“我沒攔著你,你愛和誰交……我懶得管你,你自己找去!”說完怒氣衝衝地進帳篷了。


    醉幽聳聳肩,挪到了虞人殊身邊,纖指勾著虞人殊的下巴,薄唇輕吐:“我喜歡你的銀發,真美。”


    醉幽的媚功,隻對心智薄弱的人-獸有用,若是碰上高等級魂兵使,效力要大打折扣,所以虞人殊隻是怔了怔,眼神就恢複了清明,他拉開了醉幽的手。


    醉幽笑道:“你既不喜歡天戎那樣的,難道我這樣的也不行?”


    阮千宿興致盎然地欣賞著,江朝戈不禁感歎,這醉幽雖是男子的外表,卻比女人還騷還媚,不愧是狐狸,還是狐狸裏的祖宗,九尾狐。


    虞人殊笑道:“眼下沒有這個心情。”


    龍薌突然衝出了帳篷,“醉幽!”


    醉幽無奈道:“你不是懶得管我嗎。”


    “我要把你收回……”


    “好了好了,我不玩兒了嘛。”醉幽哀求道:“我不回兵器裏,我喜歡在外麵,我不玩了嘛。”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簡直讓人於心不忍。


    龍薌深吸了幾大口氣,有火發不出,差點被憋死。


    江朝戈愈發同情這個少年了。


    炙玄暗暗觀察著醉幽的東西,兩眼放光。


    這時,天戎回來了,嘴裏叼著一隻豪豬,在雪地上拖出一道長長地血痕。


    醉幽歡呼道:“有肉吃了。”


    眾人合力把那豪豬剝皮剔骨,放到火上翻烤,終於吃上了幾天以來的第一頓鮮肉。


    吃飽喝足後,江朝戈抱著炙玄回帳篷睡覺。


    炙玄躺下之後卻不閉眼睛,拿細細地小手指勾著江朝戈的下巴,凝視著他的眼睛。


    江朝戈笑道:“怎麽了?”


    “臭狐狸真討厭。”


    “嗯。”


    “交-配到底要什麽經驗呢?”


    “他瞎說的,他是狐狸,嘴裏哪有真話。”


    “可他好像很有經驗,還說很歡愉。”


    江朝戈訕道:“他騙人的。”


    “我不是人。”


    “他喜歡的未必是你喜歡的,你可是麒麟,他隻是隻狐狸罷了。”


    炙玄搖搖頭,“我好歹也活了萬年,你別想糊弄我,我聽說,那事是很歡愉的。”


    “那你以前怎麽不試試?”


    “我沒有同類,我又討厭人類。”


    江朝戈警覺道:“難道你現在感興趣了”


    “沒有!”炙玄高聲道:“我隻是好奇騷狐狸的話。”


    江朝戈摸了摸他的腦袋,“沒什麽可好奇的,早點睡吧。”


    炙玄用胳膊肘往前蹭了蹭,臉蛋湊到江朝戈臉邊,小聲問:“你……交-配過嗎?”


    江朝戈差點兒吐血。


    炙玄見他不回答,急道:“說啊。”


    江朝戈咽了咽口水,“我說過,這個詞不好,很粗俗。”


    “那你們怎麽說?”


    “我們說做-愛。”


    “那你做-愛過嗎?”


    江朝戈囧道:“你為什麽今天好奇這些。”


    炙玄怒道:“你回答就是了,你是仆人,哪兒那麽多問題。”


    江朝戈隻好“嗯”了一聲。


    “跟男人還是女人?”


    江朝戈有種被女朋友逼供的窘迫感,他無奈地說:“女人。”


    炙玄怔怔地看了他一會兒,突然狠狠推開他的臉,扭身過去躺下了。


    江朝戈歎道:“你生氣幹嘛。”


    “不知道。”炙玄沒好氣地說。


    江朝戈累了一天,就敷衍著哄了兩句,“小祖宗別生氣了啊,早點休息,明天還要趕路。”


    炙玄眯起眼睛,金眸中閃動著異樣地思潮。


    經過幾天的奔襲,他們終於頂著風雪來到了少鹹山腳下。山腳下的少鹹城還算繁華,至少物資充沛,可以讓他們補充不少東西。


    江朝戈去采購的時候,一邊掏銀子一邊肉疼,現在幾乎所有人都靠他養著,雖然他從虞人殊的寢宮順了不少金幣,可進了他的口袋,他就默認是自己的了,現在流水一樣地往外掏,簡直太傷感,而且一想到他還要付給龍薌高額的酬金,他更加蛋疼。


    少鹹山海拔三千多米,山脈連綿不絕,此次上山,不知道何時才能下來,也說不定根本下不來,所以食物和禦寒的東西必須準備齊全。那鱅鱅魚納物袋發揮了最大的作用,可惜它容量也有限,江朝戈為了騰空間,把很多獸料都倒騰了出來,底價賣掉,拚命往裏麵塞吃的。他想著,如果此行還能下山,到了大涼城,他一定要買一個空間更大的納物袋,無論多少錢。


    采購完畢,江朝戈回到了他們包下的客棧,他去采購的同時,虞人殊和天戎去城裏打聽線索,看有沒有熟路的能帶他們上山。


    他前腳剛進門,虞人殊和天戎也回來了,說找到一個識路的當地人。


    龍薌問道:“少鹹山那麽大,你們怎麽找一把兵器?”


    虞人殊道:“大國師占卜到了大概的位置,有天級魂兵器的地方,是能感受到魂力的,地貌也會和其他地方很不相同,畢竟它極重,如果靠得更近了,還可能被魂獸們聞出來。”


    阮千宿道:“所以你們也沒有太明確的目的,就是漫山瞎找。”


    天戎冷哼道:“你可以不和我們上山。”


    阮千宿笑道:“我現在被刹血追殺,寧願和你們上山麵對異獸。”她纖手一順,掛在胯間的鉞就不著痕跡地到了她手上,那鉞在她手裏轉了個圈,就被狠狠定在了桌子上,她淡笑道:“征塵也很久沒有聞到血的味道了。”


    江朝戈環視眾人,“有你們在,山上有什麽異獸我都不害怕了。”


    夜間,他們在客棧休息,天戎守在阮千宿門外,醉幽守在屋裏,明天他們就要踏上少鹹山了,如果刹血的人現在不動手,上了山就更沒辦法動手了,所以這一夜眾人額外緊張。


    江朝戈對於明日的旅途感到有些忐忑,畢竟除了在胡安城外遇到肥遺那一次,他再未正麵和異獸戰鬥,聽說少鹹山上異獸成群,不知道是不是跟進了虎狼窩一樣,自己會有命回來嗎?


    江朝戈看著背對著他躺著的炙玄,想起熊孩子一天沒理他了,就戳了戳炙玄的脊梁骨,“祖宗,睡著了嗎?”


    炙玄根本觸動了機關一樣,抖了抖肩膀,沒說話。


    江朝戈忍著笑,“沒睡吧,反正你也不需要睡覺。”


    “閉嘴。”


    “你生什麽氣啊,明天就要上山了,萬一我死在山上,你還和我生氣嗎。”


    炙玄猛地轉過了身,“你不準死。”


    “我盡力。。”


    炙玄定定看了他半晌,低聲道:“絕對不準死。”


    江朝戈笑道:“我,盡力。”


    帶著充足的裝備、食物,一行四人四獸,浩浩蕩蕩地登上了少鹹山。


    山上積雪及膝,也隻有這些高大的魂獸能夠健步如飛,向導將他們帶上了大國師占卜出的那座山峰,剛好和祁淩峰調查到的疑似天級魂兵器的線索不謀而合。


    他們走了半天,來到了半山腰,向導道:“大人們,我隻能將你們送到這裏了,翻過這座山頭,就有好多凶惡吃人的異獸,請你們多加小心。”


    江朝戈多打賞了向導幾枚銀幣,“謝謝你,你回去吧。”


    向導邊鞠躬邊騎馬往山下跑去。


    江朝戈深吸一口氣,“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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