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0章


    好在他是見過大世麵的堂堂親王,隻是微微一怔,便擺擺手,將這個差事推回給了爾芙童鞋,同時丟過去了一記威脅的小眼神兒。


    鬼知道自個兒什麽時候和爾芙商量過要給後院眾女漲份例的事兒……


    隨著粘杆處的攤子越鋪越大,他前院各處的開支都有些捉襟見肘了,要不是他實在好麵子,估計都要找爾芙求助,指望著爾芙的陪嫁產業替自個兒養著這一府大大小小了。


    爾芙見狀,笑著撇撇嘴兒,撂下了手裏的茶碗,淡定道:“那我就不賣關子了!


    我和四爺商量過,幾位側福晉和我的份例就都不動了,畢竟四爺的親額娘德妃娘娘才領著妃位的份例,要是咱們的份例都抬高太多,實在是顯得不大好看,隻是給庶福晉位分以下的諸位妹妹漲漲份例就是了。


    首先,我要恭喜的就是董鄂格格。


    董鄂格格性格溫厚,又為咱們四爺誕育小格格有功,之前因為府裏的事情太多,四爺一直都未曾替董鄂格格晉過位分,自覺有所虧欠,特地晉董鄂格格為庶福晉,並將庶福晉的份例提到側福晉位分上,一來是表示對庶福晉的尊重,二來亦是對董鄂格格的補償,所以以後有人晉位到庶福晉位上的時候,可得要感謝董鄂格格。


    其次,就是府裏諸位格格和侍妾的份例,因為府中女眷不多,四爺也疼惜諸位妹妹,便想著諸位妹妹的份例都比照著之前庶福晉的份例走。”


    說到這裏,爾芙笑著瞧瞧四爺,柔聲問道:“爺,您還有什麽要補充的麽?”


    “這好人都你當了,那爺就做個惡人吧。”四爺聞言,苦笑著搖搖頭,帶著幾分寵溺地調侃了爾芙一句,轉頭衝著在座眾女,沉聲說道,“那些太傷情分的話,爺就不多說了,但是還是要叮囑你們一句,萬不可生出驕縱之心來,若是誰仗著爺的恩寵,便和嫡福晉作對,那爺是絕對不會手軟的,該罰罰、該打打,再不行就和佟佳氏似的送到小善庵去清修反省。


    說完這些不好聽的話了,爺也就不多說什麽了,咱們就一塊去攬月樓聽戲吧!”


    說著,他就擺擺手,率先起身地往外走去,走過烏拉那拉氏身邊的時候,還不忘丟給烏拉那拉氏一記警告的小眼神兒。


    爾芙則緊跟其後,一副打圓場做派地招呼著大家夥兒一塊前往。


    當然,她走出穿堂以後,也沒有忘記把詩情叫到跟前兒,細細問問烏拉那拉氏這到底唱得是哪一出。


    不問不知道,一問,還真是將爾芙氣了個倒仰。


    好在,她之前也沒有表現得太和善,也是冷嘲熱諷地酸了烏拉那拉氏好幾句,倒是也不算太吃虧,隻是可憐了詩蘭,這臉上帶著傷,怕是好幾天都不能到上房裏伺候了,想到這裏,她對著詩情招招手,示意詩情附耳過來,低聲叮囑道:“你一會兒讓趙德柱去趟前院取些外塗的藥膏給詩蘭送過去。”


    “奴婢明白,奴婢這就去!”兩主仆說著話,也才走到院門口,詩情應了個聲,便直接往倒座房那邊兒去找趙德柱傳話了。


    爾芙也不等她,緊走兩步就跟上了四爺,嘟著嘴兒道:“你不是說要替我做主麽,怎麽進了穿堂就一言不發了,任由烏拉那拉側福晉這個打了人的惡人先告狀,差點弄得我都下不來台了!”


    “爺問你一件事,你一定要如實說!”四爺聞言,避而不答地反問道。


    “什麽事,難道你以為詩蘭將茶水倒在烏拉那拉側福晉身上是我吩咐好的?”爾芙有些不高興的嘀咕道。


    “當然不是,你從回府就沒有和身邊婢女說過一句話,倒頭就睡,哪有閑心安排這些個惡作劇,其實爺是想問你有沒有覺得烏拉那拉側福晉有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四爺抬手將爾芙往自個兒跟前兒拉了拉,又抬手屏退了蘇培盛等隨行伺候的婢仆,神秘兮兮的問道。


    “莫名其妙的熟悉感覺,並不覺得啊!”爾芙素來是個大大咧咧的性子,搖頭道,既沒有想到本土重生女的經典案例,也沒有懷疑四爺突然就對烏拉那拉氏起了好奇是因為對上了眼神兒。


    四爺聞言,帶著幾分魂不守舍地輕聲呢喃道:“爺倒是總覺得她有些像一個人。”


    “像誰,總不可能是先福晉吧?”爾芙笑著調侃道。


    “你說對了,爺就是覺得她和已逝的烏拉那拉氏有些相似,這種相似不是指模樣,而是那種氣質和做派。”四爺倒是很認真地點點頭,正色道。


    “不會吧,我記得烏拉那拉氏進府的時候,這個烏拉那拉側福晉還未出生,根本不可能有機會相處,怎麽可能會有相似的做派和氣韻呢,總不可能是烏拉那拉家有意教導過她,讓她學著烏拉那拉氏的做派吧,那不是存心惹你不痛快麽!”爾芙聽完,心底微動,卻又不願意相信心底的懷疑,故意裝作輕鬆模樣的調侃著。


    “烏拉那拉家沒那麽蠢,連你都知道爺和她的情分都被磨光了,怎麽可能送來個相似的側福晉來,要是送來個和你氣韻神態都有些相似的,這還有可能,但是爺還是覺得這個烏拉那拉側福晉和已逝的烏拉那拉氏有些地方特別想象,尤其是一些不起眼的小動作上,如果不是曾經朝夕相處過,爺都未必能瞧出來!”四爺被爾芙調侃得有些尷尬,掩飾似的摸了摸後腦勺,又摸了摸腰間掛著的一塊扇形玉佩,沉聲說道。


    “你少惡心我,我才不希望瞧見一個冒牌貨來學我呢!”爾芙心慌慌的應付道。


    “行了,不說這件事了,但是你得小心點,爺總覺得她那眼神讓人瘮得慌!”四爺也察覺出這個話題不適合在這種場合議論,尤其是爾芙已經明顯流露出心不在焉來,直接簡短解說地給出了結束語。


    爾芙聞言,連連點頭,擰眉道:“我聽你說完,現在不但覺得她眼神瘮人了些,還有點心毛毛的感覺呢!”說完,她雙手環肩地搓了搓胳膊,一臉見鬼狀地瞪大著眼睛,她這還真不是誇張,實在是四爺的一番話,讓她終於後知後覺地想起了本土女重生的經典言情文。


    mmp,這到底是個什麽時代!


    自個兒這個穿越女,身邊不但有疑似老鄉,還有本土重生女……想想烏拉那拉氏被病故的事兒,再想想烏拉那拉側福晉竟然又來到四爺府,如果她心底的猜測成真,怕是她就要瞬間變身炮灰女配了吧……


    炮灰女配,僅僅是炮灰兩個字,便已經點明了這些女配的苦逼下場。


    她可不願意自個兒變身炮灰女配好伐,何況她也不是那些黑心肝的惡毒女配啊,她一直都以為自個兒妥妥是一朵從裏白到外的聖母白蓮花來的,難道說是她拿錯了劇本,還是說烏拉那拉氏重生就為了報複社會,亦或者是她和四爺太多心了些!


    不管如何,總歸小心些是不會錯的。


    抱著這樣的想法,坐在攬月樓的爾芙根本沒有閑心看戲了,整晚都在偷偷地觀察著烏拉那拉側福晉的一舉一動,但是越是觀察,她這心裏就越是沒底,因為這個烏拉那拉側福晉和已逝的烏拉那拉氏是真有點像,尤其是那股子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端莊做派,這絕對不是一個才及笄不久的小姑娘能夠擺出來的……


    不過隨著她越發覺得烏拉那拉側福晉就是已逝的烏拉那拉氏以後,她倒是不怕了!


    本來爾芙還鬱悶自個兒沒機會替自個兒那對無辜染痘疾喪病的龍鳳胎報仇雪恨呢,現在烏拉那拉氏疑似重生在四爺府裏,這不就是瞌睡時送來的枕頭麽……但是她麵上倒是沒有流露出分毫,免得引起烏拉那拉氏的防備,這有心算無心,往往才能事倍功半,以前烏拉那拉氏頂著烏拉那拉側福晉的殼兒,自個兒沒有太防備她,頂多就是恨屋及烏的不喜烏拉那拉側福晉這個人,現在她就是轉明為暗了好伐,想想還真有點小激動呢!


    抱著這樣的想法,她越發仔細地觀察起烏拉那拉氏了。


    當攬月樓這邊散戲的時候,爾芙基本已經肯定身邊這個烏拉那拉側福晉就是烏拉那拉氏重生歸來了,因為她發現烏拉那拉側福晉對弘暉的關心有些過頭了,這絕對不單單是一個姨母能做到的,哪怕這個姨母在存心拉攏外甥,相比起烏拉那拉側福晉的反常,小烏拉那拉氏珍珠和烏拉那拉格格的表現就正常了許多,對弘暉有親近、有恭敬,唯獨沒有那種發自肺腑的關心……


    離開攬月樓,她不顧疲憊地拉著四爺,叫著府裏上上下下的小阿哥、小格格們,一塊在花園裏賞起了花燈,這絕對不是她突然興之所至,而是想要看看烏拉那拉側福晉知道自個兒要招呼著弘暉去花園賞燈會有何種反應……


    不同於其他妾室,聽說四爺要去花園賞燈,各個都摩拳擦掌地要展現自個兒,烏拉那拉側福晉的眼裏是寫滿了擔憂二字,尤其是當爾芙要弘暉去蓮池邊兒提過一盞飄在池麵上的冰雕蓮花燈時,烏拉那拉側福晉那雙眼睛都快從眼眶裏飛出來了,恨不得能以身相替,生怕弘暉遇到一星半點的危險。


    她卻沒有想過爾芙這麽長時間都不曾害過弘暉,甚至還曾替弘暉求過情,讓四爺將弘暉從恩濟莊接回來,怎麽可能在四爺麵前做出這些不明智的小動作……


    不過也正因為烏拉那拉側福晉對弘暉這份掩蓋不住的關切,才讓爾芙更加肯定了自個兒心裏的猜測。


    當爾芙和四爺拖著疲憊不已的身子回到正院,爾芙就雙腿一軟地栽倒在了四爺的懷裏,她緊緊抓著四爺的裘皮披風,避開了蘇培盛等人的耳目,壓低聲音道:“我好累,快抱著我回房休息吧!”


    “是不是看出什麽來了?”四爺聞言,長臂一攬,便將爾芙打橫抱了起來,但是他卻並沒有疏忽掉爾芙眼底的那團怒火,便往房間裏走著,便低聲問道。


    “是啊,我看出來了,我看出她就是先福晉烏拉那拉氏了,但是她怎麽活了呢!”爾芙沒有想要在這件事上期盼四爺,也知道瞞不過四爺那雙堪比x光的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好似在平複心情般,實則是在醞釀感情地咬牙說道。


    “爺也不知道。”四爺小心地將爾芙放在臨窗大炕上,低聲答道。


    “怎麽辦,她病故的時候,可是您親自陪在旁邊的,還有幾位太醫目睹,她怎麽突然就活了,該不會是變成惡鬼來找咱們的麻煩了吧,咱們的弘軒、小七,還有小米團,會不會有危險啊!”爾芙有些驚慌地抓著四爺的胳膊,眼睛裏寫滿了恐懼和不安地驚聲問道。


    “不怕,不怕,有爺陪著你呢,再說你又不曾虧欠過她,都是她屢次三番地害你,而且要了她性命的人,也不是你,便是她要報仇,也有爺在前麵頂著呢,何況就算是她便成鬼,亦有能捉鬼拿妖的道士仙長呢!


    雖然爺是不待見法華殿那些法師,但是法華殿那些法師亦是有真本事的,等明個兒進宮,爺就去找他們要幾張符咒,你隻管安心就是。”四爺很顯然不知道重生女的那些詭異本事,而且他也不覺得烏拉那拉側福晉是已逝的烏拉那拉氏是件什麽可怕的事兒,一邊輕輕替爾芙順著後背,一邊輕聲安撫道。


    “記得要找法師多要上幾張,小七和弘軒、小米團那裏都不能落下,我怕她再對咱們的孩子出手。”為了能夠拉攏住四爺這位強有力的同盟,爾芙忍著心疼和苦澀,眼泛淚光地提起了她最想要遺忘的龍鳳胎。


    “爺都知道,爺都知道,爺一定會將孩子們都保護好好的。”四爺連忙保證道。


    爾芙因為龍鳳胎的離世有多麽崩潰,他是親眼目睹的,他相信如果再出現這種慘事的話,那時都不需要其他人害她,便是她自個兒就能把自個兒逼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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