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四章


    一個試婚格格而已。


    爾芙突然提起,四爺連想都沒想就搖了搖頭,他是真的對這個什麽陸格格沒有半點印象,他也壓根沒有意識到他並沒有見過陸格格這個人。


    “不相幹的人,提她做什麽?!”四爺不解地挑眉道,抬眸看了眼對麵滿眼好奇的爾芙,難道是有什麽不安分的人,又來小妮子跟前刷存在感了,就如同小妮子剛進府時候的耿格格之流,那可不行,這西小院是他特地為爾芙打造的世外桃源,他可不希望一回來就看到不喜歡的人。


    陸格格,也就是昔日那位和李側福晉一塊進阿哥所伺候四爺,又為四爺生下生命中第一個子嗣,經曆過奇妙轉世的宋格格,做夢也沒想到她就這麽不知不覺地被爾芙坑了一把,而且是在她連四爺的麵都沒有見到之前。


    爾芙見四爺不想說陸格格的事,便也轉了個話題。


    她揮手打發了房中伺候的一眾婢仆,才很是謹慎的小聲問道:“宮裏頭可曾商量出什麽靠譜的救災方案了,我手下藥鋪和米鋪都有不少能用得上的東西,若是京裏要往那邊送東西的話,不如將這些都一塊帶過去吧!”


    如今江南那邊天有異象,連續下了一個星期的大雪,讓那些大半輩子都未必見過一場像模像樣大雪的江南百姓,當真體會了一把冰冷刺骨的感覺,不同於京中家家戶戶入冬就會存下大量木柴、煤炭取暖,除了大戶人家會存些煤炭,普通百姓人家根本就不會準備這些東西。


    在這場雪災中凍死、凍傷的人,可謂是不計其數。


    河道冰封,陸路坎坷,哪怕是皇上下旨,全力安排救災,但是調集物資也需要時間,在這個交通太過落後的年代,一旦出現太大的災情,實在是讓爾芙覺得有勁都不知道該往哪裏使,除此之外,每逢天災,總會伴隨著人/禍。


    那些本該是為百姓謀福祉的父母官,總會對著救災糧伸手,而利益最先的商賈,也更是會趁著這種時機抬高糧價,獲得更大的利益,哪怕是京中派下去欽差大臣監管,也並不能切實準確的解決災民的困難。


    為了讓災民能真正在災年活下去,皇上唯有更多的撥款撥物。


    讓那些個被貪婪吞噬了良心的官員在吃肉的同時,也讓真正需要救助的災民吃口湯,不至於被餓死在荒郊野外。


    相比於古代的普通百姓,現代人的生活就幸福多了。


    畢竟在現代,往往是一方有難、八方支援,不單單有官方提供的救災物資,還有各界成功人士主動讚助的大筆物資,就算是最普通的工薪階層,也會慷慨解囊,而且越發發達的通訊和交通,也讓貪心的政商兩界都不敢在這種緊要關頭做出損人利己的事情來。


    爾芙沒有那個勢力去改變時代背景,隻能略盡綿薄之力了。


    隨著江南雪災的消息送到京裏,她就命手下各處鋪子都積極采買各種物資,從百姓一日都離不開的柴米油鹽,到治病救傷的各類藥材,禦寒需要的布匹、棉花,總之是她想到的東西,她都吩咐白嬌督促人準備了,也一批批的往江南送去。


    現在剩下的這批,也是最後一批了。


    除此之外,她還請了莊上會針線的女眷,製作了大量的簡易帳篷,送過去用柱子、竹竿等物一撐就能起到遮風擋雪的作用,雖說隻有兩層不算太結實的粗織麻布,並不算特別防寒,但是總比讓那些災民睡在露天地強得多吧。


    當然,這些都是爾芙的想法。


    為了不生出旁的事端,她甚至都沒有讓送物資過去的人打自己、或是四爺的名頭,隻用了自己個兒手下各處產業的名頭,雖說這種掩耳盜鈴的行為不會瞞住上層人物的耳目,但是並不會驚動普通百姓,也就不會犯了高坐廟堂的康熙老爺子的忌諱。


    至於說,有沒有刷足康熙老爺子的好感度,那是自然的。


    不過她也是真正實打實的拿出銀子了,要是老八他們一夥人舍得將大筆銀錢都花費在百姓身上,而不是將手中的大筆銀錢都留作拉攏朝中能說上話的官員上,那他們也可以刷足康熙老爺子的好感度了。


    說起這事,四爺笑著歎了口氣,伸手解下了腰間的荷包,推到了爾芙手邊,低聲說道:“你這次是傷筋動骨了吧,雖說爺不如你富裕吧,但是這種做好事的機會,你也該給爺留一些吧,這裏頭是爺這些年積攢下的一些銀錢,你拿著讓你的人去多準備些物資吧。”


    “我不要你的銀子。”爾芙瞧都沒瞧,便扭頭說道。


    相比於富可敵國的老九、掌管著康熙老爺子私庫的老八和攥著自家貴妃娘親留下的大筆遺產的老十,自家四爺是真的比較窮,手裏頭除了開府時候,康熙老爺子分下來的那些產業,便再也沒有其他賺錢的門路,要不是四爺不講究享樂,怕是都要入不敷出了。


    她怎麽舍得將四爺辛苦積攢多年的私房錢都拿走了做善事。


    何況,這點花費,對她而言,也算不得傷筋動骨,無非就是各處產業都將今年的收益拿出了三五成,賺得少些,還是賺了的,她也沒什麽太大的花銷,之前也攢了不少銀子,這也算是取之於民、用之於民吧。


    爾芙如此想著,嘴角勾起一抹淺笑,輕聲道:“我記得四爺庫裏有一套用出自一塊的五彩玉材雕琢出來的四季盆景,分別是象征冬日的寒梅雪景、秋日的黃金滿地、夏日的荷塘月色和春日的桃李滿園,那可是真正的無價之寶,據說連德妃娘娘喜歡,明裏暗裏和您念叨了好幾次,您都舍不得獻出去,不如這次就給我吧,也算是彌補了我這次的損失,怎麽樣?”


    她不是貪圖四爺庫裏的好東西,她是個俗人,欣賞不來這種太過精巧的玩意兒,更看不出這些東西有哪裏好,和超市裏賣的那些幾十塊錢就買一對的花瓶,在她眼裏都是一樣一樣的,她要這套玉雕擺件,也不過就是為了四爺的男子顏麵,順便給自家小七攢上一些拿出去就很是提氣的嫁妝。


    爾芙本就不是個善於隱藏真實想法的人,四爺又好似修煉千年的老狐狸一般腹黑,哪裏會不明白小妮子的心思。


    他明白爾芙的好意,卻也沒有點破。


    四爺微微點頭,笑著招呼進來蘇培盛,隨手丟出鑰匙,簡單吩咐了一句,一會兒工夫,這套玉雕擺件就被用朱漆錦盒裝著,送來西小院給爾芙把玩了。


    除了這套玉雕擺件,還有一尊半人高的赤銅渾天儀。


    這尊渾天儀是前朝皇帝的摯愛,據考是從漢代傳下來的珍品,通體赤銅打造,雕工如神,最細小的齒輪不到米粒大小,康熙老爺子登基以後,也仍然是乾清宮裏的擺件,前幾年,才賞給了四爺,四爺一直都將這東西擺在自己個兒的書房裏,如今送來給她,爾芙還真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


    看著四足雕龍的渾天儀,她狠狠吞了吞口水。


    渾天儀,說白了就是漢代的日曆,張衡花費了大心血打造出來這種通過滴漏配合著中央球體運行計時的一種機械日曆,也算是一種天文儀器吧,爾芙還在現代的時候,自然從網上了解過,也曾經看過實物,但是親手觸摸到這種精致的微型渾天儀,這絕對是她兩輩子裏的第一次,也難怪她會這麽激動。


    要不是四爺還站在旁邊瞧著,她都恨不得撲上去親兩口,以表示她現在內心的激動和興奮,這玩意兒別說是拿到現代是古董文物,就算是在這個時代,這也絕對是無價之寶。


    她賺大發了。


    幸虧她的理智還在,也比較矜持,不然她就抓著四爺逼問了,好好問問他,他的私庫裏都有些什麽了不得的東西,隨手搬出來的兩樣都這麽稀罕,那其他的呢……


    嘶……


    爾芙想著,忙吸了吸口水,太丟臉了。


    光是想想四爺私庫裏存在的東西,她就不自覺地流口水了。


    “爺比你想象的要富有的多。”眨著星星眼的爾芙,讓四爺有一種被惡狼盯上的感覺,他不自覺得搓了搓臂彎,將還沒來得及鑽出來的雞皮疙瘩,硬生生壓了回去,笑著一拍爾芙的腦袋瓜兒,驅散了她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想法,輕聲說道。


    作為一個男人,四爺可不願意被爾芙小看了自己。


    爾芙心虛地抱住他的胳膊撒了撒嬌,又偷偷伸手摸了摸擺在博古架上的渾天儀,這才不舍得地叫了丫兒和雪媚進來,將渾天儀和四季盆景都搬到庫裏收了起來。


    四爺瞧著才擺上博古架的盆景擺件和渾天儀被收起來,又瞧了瞧滿眼不舍得的爾芙,低聲問道:“你不是很喜歡這兩樣擺件的麽,怎麽還讓她們收起來了,這般收在庫裏頭,豈不是白白落灰,浪費了這麽稀罕的玩意兒,還是說你打算讓爺再送你兩樣。”說完,他就作勢要叫過蘇培盛,再次讓蘇培盛去前院取稀罕的擺件來給爾芙做私房。


    爾芙忙搖了搖頭,喃喃道:“我知道這兩樣東西貴重,可不敢擺在博古架上瞧著,尤其是那套玉石雕的四季盆景擺件,我打算等今年年夜宴就將這套擺件就送去給德妃娘娘,也免得娘娘惦記著了。”


    “你呀,膽子就是太小。”四爺就是心疼爾芙這般懂規矩。


    有的時候,四爺真心希望爾芙能夠再張揚一些,也就是爾芙總也不擺寵妾的譜,才讓這院子裏頭的宮婢仆婦,屢屢做出吃裏扒外的事情來、


    當然,如果爾芙變了樣子,興許他也就不會這般寵著她了。


    這麽一想,那還是讓這個小妮子保持原狀好了。


    四爺笑著拍了拍爾芙的腦袋瓜兒,命丫兒取來了梳子,伸手取下了她發間簪著的玉簪,輕輕梳通著爾芙如瀑布般柔順黑亮的長發,最終用一支絞金絲的蝴蝶簪固定好,這才讓丫兒將鏡子捧到了爾芙跟前。


    這是他去內務府辦事的時候,無意間從造辦處看到的。


    細如發絲的金絲纏繞成展翅翩飛的蝴蝶,如小米粒大小的淡粉色珍珠細細碎碎的鑲嵌在蝴蝶身上,折射著昏黃溫暖的燭光,格外流光溢彩,也將爾芙那頭隨意挽在發頂的長發,襯托得更加柔順,四爺意動地將她攬入懷中,隨意打發了房間伺候的婢仆,直接壓在了她的身上。


    忍耐,忍耐,再忍耐……


    四爺俯身盯著爾芙那雙如黑曜石般閃耀的眸子,狠狠咬著牙,耗盡全部力氣,這才勉強自己將已經伸進她衣襟的大手,重新拿了出來,攬在了爾芙並不算纖細的腰上,輕輕撫著她微微隆起的小腹,趴在她的肩窩,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低聲嘟噥道:“真是不想你再不方便,爺現在好難受。”


    爾芙表示她也被四爺撩撥得很難受好伐,她臉頰紅得如同滴血一般,緊緊咬著下唇,強撐著鎮定,迅速坐起了身子,輕拍著四爺的肩膀,催促著他趕快起身,同時快速拉好被四爺扯開的衣襟,滿眼嬌羞的嗔怪道:“別胡鬧了,讓丫頭們瞧見。”


    說完,她也不管四爺,便踩著小碎步往淨室走去洗漱了。


    眼瞧著爾芙如一道風似的快速離開,四爺終於別別扭扭地坐起身來,小心翼翼地用袍擺遮住了身子不妥當的地方,端著已經涼透的清茶,一口就喝了精光,緩解了口幹舌燥的那種急躁感覺,又連連深呼吸了幾口,這才總算是平複了太過激烈的心跳。


    他對小妮子的自製力是越來越差了。


    正想著,淨室裏就響起了陣陣水聲,聽著細碎的衣料摩擦聲音,四爺又一次地扯了扯領口,這房間的炭火,實在是太足了,他都開始冒汗了。


    少時片刻,水聲停了,爾芙穿著一襲淺白色的交領寢衣,羞答答地回到了四爺身邊,她現在已經過了最初的三個月,要是動作幅度不大的話,應該可以和四爺親近一番的,但是她仍有些不確定,這才偷摸交代進淨室伺候她更衣洗漱的丫兒,從後麵跑出去問問略通醫理的瑤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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